第44章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大早,孙美丽罕有的没有跑到孙女士床前叫早,等人起床遛它。
孙女士有些奇怪地看到自己儿子的房门紧闭着,将门开一条缝,屋子里窗帘闭合着,光线昏暗,她连叫了几声才把孙美丽从窝里喊出来。狗伸出爪子将门缝扒拉得大了些,从里面挤了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孙美丽显得没精采的,以至于出了门整条狗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看上去像是晚上做了贼。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呢?困成这样,没睡好吗?”孙女士有些疑惑的为狗擦净了挂在眼角的眼屎,孙美丽半眯着眼睛长长地了个哈欠。
如果它会话,此刻一定会控诉自己昨晚一不心被反锁着的房门困在屋子里听了那个不着调的主人一晚上活春宫的惨痛经历的。
俩人一直折腾了大半夜,最后等到天都快亮了那个新来的它很喜欢的高个子男人才开门锁回到客房去了。孙美丽把一切看在眼里,奈何最后实在太困只好放弃跟上去的想法乖乖地留在屋里睡了一会儿。
孙女士觉得这条狗一早上起来就一肚子心事的样子,以为是这几天冷落了它而导致狗抑郁了。早上买完东西,孙女士特意放它在草坪上玩了一会儿想要安抚它的情绪。然而孙美丽并不领情,象征性地慢慢走了两圈便懂事地回来准备跟着主人回家。这举动让孙女士感动连连,忍不住揉着它柔软的披毛感慨养狗比养儿子就是省心多了。
一人一狗回到了家,周飞羽已经起了床。见孙女士开门回来忙将她手里买回来的蔬菜早餐接过来:“伯母,悦昨天太累了,一会儿还是我陪您去医院吧。”
“他又不起床啊?”孙女士皱了皱眉,“这孩子怎么越来越懒了,昨天不是在家睡了一天吗?自他一回来,连狗都跟他学得不好好睡觉了。”
周飞羽连忙替崔馨悦解释:“悦毕竟刚刚病了一场,多休息休息也好。”
“也是……”孙女士转念一想,“他不会病没好又严重了吧?这孩子药是不是没按时吃?”
想到这层可能,孙女士就要进屋去查看。周飞羽想起崔馨悦昨晚入睡时赤身裸/体的,加上那一身痕迹此刻肯定十分精彩,连忙拦住孙女士:“对不起伯母,昨天晚上我拉着悦聊天,聊得晚了点。”
也不管这个理由有多瞎,周飞羽是决计不敢让孙女士进屋去查看崔馨悦的情况的。
孙女士将信将疑地放开搭在门把上的手。
“让悦多睡一会儿吧,昨天晚上睡觉前他好像挺累的。”周飞羽暗暗松了口气,“对了伯母,今天伯父不是准备出院吗?”
“哦对,我得准备一下。”孙女士连连点头应声,开始如常地准备起了早饭。周飞羽殷勤地为她着下手,淘米洗菜,手势都算得上熟练。
孙女士见状问道:“周平时在家自己做饭吗?”
“不怎么做。”周飞羽将淘米水按照孙女士的要求滤到一边准备洗菜,“一般在外面吃的多。”
“哎,你们工作忙归忙,也要注意身体才行,总在外面吃饭还是不怎么可口,对胃也不好。”孙女士昨晚提前化了一块羊肉,放在凉水里去血丝,刚拿起胡萝卜准备削皮,便连萝卜带削皮刀被周飞羽接了过去。
“伯母我来。”
“那这一袋子都一块削了吧。”孙女士道了声谢将一袋子十几根胡萝卜都递给了他,自己则开始处理洋葱,“阿姨今天做羊肉抓饭,这块羊肉还是朋友从B省带来的——周你吃羊肉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伯母。”周飞羽蹲在垃圾桶边认真的削着胡萝卜,让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蜷在并不宽敞的厨房里也是有些难为他了,“我妈以前也在家做过几次,我挺爱吃的。”
“哦真的呀?”孙女士有些惊讶,转念一想,“也是,你妈妈时候跟我们在一起长大的,来周让一下,我扔垃圾。”
周飞羽应了一声起身让开,孙女士铲了洋葱皮扔到垃圾箱过程中,无意间看到了周飞羽今天身上穿的休闲衬衣敞开的领口露出的脖颈上有个奇怪的紫红色印记。
好像是……牙印?
还是很新鲜的那种。
孙女士晃了晃神,再看过去因为角度问题衣服已经遮住了那块痕迹,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崔馨悦是被活生生饿醒的。
他闻见了顺着房门缝隙飘进来的香气,鼻子比身体要清醒得更早。动了动身体,沉重酸痛的关节让他无意识地练练呻吟了几声。
……他可能是死过一回了。
全身痛到像被人群殴了一顿,酸涨的肌肉,干涩的喉咙,还有被泪水泡肿了的眼皮——即使大脑一片昏沉,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狼狈得不似人形。
慢吞吞地费力坐了起来——重量一压上来,他瞬间呲着牙将全身的重心移到了身侧。后面那个隐秘的部位顿顿的痛楚让他不禁开始怀疑人生,似乎还没有从昨晚激烈的性/事中恢复过来,仍然留有十分强烈的异物感。
崔馨悦撑着床侧坐着,支撑身体的手臂不断地抖着,像是刚刚举了几组超负荷的哑铃一样难过。
他一直是个特别怕痛的人,但这不代表他忍受疼痛的能力比别人差。肉/体上的疼痛尚且好,但精神上的畏惧让他此时觉得十分难过。
他都不敢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状况,仅凭露出的半截身体肉眼可见的部位上星星点点的青紫,他就已经不想探寻事情的真相了。他能听见屋外周飞羽和他妈的交谈和饭菜的香气,他很想喊人过来帮他一下,但又怕孙女士发现现在这么狼狈的他。
于是只好动作迟缓地将自己挪到床边,尽量的避开压迫到身后备受蹂躏的部位,像慢动作回放似的拿起一件上衣,心翼翼地套在身上。
高/潮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莫名其妙地脑子里闪出这么句话来。他刚把上衣穿好,房间门便被推开了——吓得崔馨悦立即抓起被子裹住自己,却不心失了重心压到了身后,疼得他哀叫一声倒回了床上。
周飞羽帮孙女士忙完了准备工作,趁她接电话的工夫连忙溜过来看看崔馨悦的状况,却没成想这幅样子被他撞了个正着:“悦,你起来怎么不叫我一声?”
崔馨悦歪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他手软脚软地没什么力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周飞羽:“拉我起来。”
周飞羽明白他的现状尴尬,干脆将书桌前的椅子拉到床前,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上面,将床上的人抱起放在椅子上。
……舒服多了。
周飞羽怕他着凉,扯了个单子盖住他赤裸的下半身:“可以吗?”
崔馨悦一开始还心翼翼地侧坐着不敢用力,后来才慢慢放松下来:“谢谢。”
“家里有没有带高领的衣服?”周飞羽见他身上挂着个圆领T恤,根本遮不住脖子上的吻痕——昨天他们两人都有些激动,只是就这么失控有些不像他自己的风格,甚至就连他自己的第一次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这令周飞羽感到有些内疚。
崔馨悦摇头,他老不回家,自己的那些旧衣服已经被孙女士这些年处理了不少,只记得回来的箱子里带了一件polo衫。周飞羽二话不就帮他翻出了帮他换上,顺便还很刻意地立起了领子。
在周飞羽的要求下,崔馨悦指挥着他找了条宽松的裤子。但裤子也就罢了,当周飞羽蹲在他身前为他穿上袜子的时候,崔馨悦实在是觉得有些别扭。
“我……”他嗓音嘶哑的,听上去更像是重感冒,明知故问,“你怎么今天这么殷勤。”
周飞羽吻了吻他:“对不起宝贝,让你受苦了。”
崔馨悦眼皮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但听到这话还是笑起来:“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呀,你技术又不差。”
周飞羽被自己爱人的认可弄了个晕头转向,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对方不疾不徐地揩着他的油:“白嫖了你这个尤物,起来还是我捡了个大便宜,付出点代价也没什么。”
周飞羽领略了无数次崔馨悦满嘴跑火车,这会儿已经算得上是习惯了:“喜欢你就多嫖几次。”
“妞,来给爷笑一个。”崔馨悦被伺候着穿戴整齐,觉得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好嘞。”周飞羽蹲在他面前,配合地绽放了一个露了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崔馨悦满意地抬起下巴往上一点:“去把窗户开了,散散屋里这味儿。”
着他便要起身向屋外走去,周飞羽连忙将他扶住。他万万没想到走路迈出的每一步都会牵扯到后面,让他一时间觉得自己可能是要废了。
“卧槽,我后面不会……裂了吧……”他在搀扶下挪了两步,有些担心地摸了摸后面。
周飞羽摇摇头:“我早上查看过,没有流血,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下午还疼的话我们就去医院好吗?”
早上?看过?去医院?
迟钝如崔馨悦也感到自己被几个关键词暴击,不知道该先做什么反应比较好。
“但是妈今天做的是羊肉抓饭,我觉得你还是别吃了。”周飞羽非常严肃地提着建议,“不然上厕所会很受罪。”
忍耐了一早上的崔馨悦听到这句话终于到了爆发的边缘。
“你知道……我有多久没吃到抓饭了吗?”他一阵鼻酸,觉得自己又要哭了,“我盼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到家能吃上一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飞羽原本早已被自从醒来情绪都很平静的崔馨悦感动万分,却不料他因为这件事而爆发了。联想到之前过的他嗜吃如命的性格,周飞羽只觉得头疼:“亲爱的,我也不知道今天吃这个……”
崔馨悦拒绝接受他的解释,并决定跟周飞羽正式开始冷战。
灶上高压锅开始向外喷起了气,崔馨悦捧着粥碗坐在客厅闻着厨房飘来的香气无比惆怅。
——地道的羔羊肉。
——炖到绵软的胡萝卜。
——粒粒分明沾着油花的米饭。
再想下去他就要哭出声了。
而害他吃不上羊肉抓饭的罪魁祸首此刻正殷勤地跑出门去快递站点拿快递去了,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孙女士还在屋子里忙忙碌碌地收拾,嫌他碍事也不让他插手。家里原本属于自己的家务都被周飞羽包揽了,自己又行动不便,崔馨悦只好跟孙美丽一起坐在餐桌边发呆。
正无聊间,他听到孙女士叫他:“悦悦,你过来一下。”
“啥事啊妈。”他撑着桌子站起身,一步一瘸地趿拉着拖鞋——他这幅尊容对外宣称昨晚洗澡的时候不心摔了一跤,看上去还是有那么一丝服力的。
“你过来,我有些事问你。”孙女士将他叫到她和崔老师的卧室,顺手关上了门。
崔馨悦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只听孙女士问道:“你和周,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