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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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Chapter 050

    50.受制

    冷冻食品车司机被发现也昏迷在驾驶座上, 右手三根手指的指腹微微发青,和曹的症状一样,都中毒了, 而他们在此之前都接触过同样的东西, 就是停车卡。

    严叔看到被带到面前的保安手上按酒店规定戴着的手套时, 不由得恨恨地砸了下桌子, 对手利用了一切可利用的条件, 而突然出现却没有异常的冷冻食品车又恰好给他了个掩护。

    据保安回忆,大概就在十几分钟前有个男人来问路, 戴着棒球帽和墨镜, 很瘦,问能否从地下车库绕到酒店大堂,莲花酒店规模不, 从停车库走到对着另一条路的酒店正门有不少路, 确实经常有人会跟着定位先绕到了停车库这里,懒得再绕几百米进酒店正门, 会直接从地下停车库进入换乘电梯到酒店大堂,保安不疑有他,就给那个男人指了路, 然后那男人就进了地下停车库,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吧, 而且这个男人除了问路并没有做其他任何多余的举动。

    保安亭里是有监控的,但由于保安身形比较魁梧,侧身回答问题时将监控的一半画面给遮挡掉了, 问路的男人也只能看到戴着棒球帽的脑袋,肩膀以下的画面几乎就被保安大哥的头给挡住了。

    是不是这个男人下的毒?怎么下的?都没法看清,但保安回想细节时觉得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有点古怪的就是这个男人贴着窗口特别近,感觉就好像要把脑袋伸进来吹一下空调风似的,一般人问路是不会靠得这么近的,当时他也就是纳闷和不自在了一下,但这个男人很快就离开窗口了,他也就没有多想,但当时整整一盒进出停车库的停车卡就放在岗亭窗口的下方。

    曹的颈部后侧还有一道淤青,但他的四肢上看不出有斗痕迹,似乎是站在那里由着人一掌给劈昏了,而冷冻车司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驾驶座边上还有掉落的烟盒,车则停在酒店卸货区,看样子他是在等着酒店的人来卸货时陷入昏迷的。

    虽然还没办法具体分析出他们究竟中了什么毒,但很可能是通过接触后麻痹神经的毒#药,需要一点时间,曹在进电梯时或许已经开始发作了,所以当遭遇到攻击时他毫无还手之力。

    人,当然不可能真的用一道传送符就原地消失了,电梯其实是个不密闭的空间,尤其是在有经验的老手面前,电梯轿厢是可以玩出许多花样的,防不胜防。

    贺岑还在酒店里,但严叔他们不敢大规模搜索,因为对方提出了严苛的威胁条件。

    ‘夜枭’看来是一点都没有想玩‘你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将自己暴露给了严叔,嘲笑了一把老A的迟钝和无能后,就告诉严叔他只想找人好好聊聊当年的事,他不想节外生枝,如果这点要求都不能配合,他会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公诸于世,这样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会曝光,当然也包括贺岑的真实身份,相信他的真实身份一旦暴露出去,会有很多人想要和自己一样找他聊聊的,也许你们不在乎贺岑的命,但你们应该不会想把私底下那些权衡交易一起袒露在大众面前吧?

    镜头里‘夜枭’都懒得遮掩房间的特征,莲花酒店行政房的配置,位于十六到十八层,然后经酒店经理的辨认,房间内沙发摆放的位置和电脑办公桌的朝向是属于十七层走廊西侧顶端的房间户型。

    房间的窗帘全部拉起,灯光中房门上悬着一颗轻轻晃动的黑色物体,和‘夜枭’手里把玩的东西一样,有个拉环,房门上悬着的那颗拉环被连在了房门的锁链上,只要房门一推开,拉环就会扯断……

    贺岑被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一把椅子上,四周都没有伸手就能够到的支撑物,椅子也是两边没有扶手的沉重的原本放在电脑办公桌后的木椅,‘夜枭’连绑都没有绑就由着贺岑双手自由地坐在那。

    从镜头里看,贺岑的手腕上有伤,应该是和‘夜枭’动过手,但毕竟身体受困,反抗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贺岑坐在那,看上去很从容镇定,一边轻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量着多年未见的曾经的战友,而后扫了一眼他手中的那颗能瞬间要了房间里人命的玩意,冲着镜头淡淡地笑了笑,“严叔,我也想好好和他聊聊,动静别闹太大了。”

    “岑,你……”

    “严叔,像他这样的人,审讯是没有用的,我的对不对,许竞?”贺岑视线转向了微微错愕的‘夜枭’,“如果我没记错,当年你的熬刑忍痛指数是超过A+的,你是意志极其强悍的人。”

    “哼,”‘夜枭’冷笑了一声,“贺少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

    “为什么不记得?所有和我共过事的人我都记得,不论他们在不在了,我都记在这里。”贺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包括你。”

    “呵呵,当然,我是你的仇人,你当然要记得我!”‘夜枭’枯瘦的脸上扯出几道令人难受的褶皱,但贺岑并没有转开目光。

    “许竞,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将你视为我的仇人,因为有些事我一直没有想通,我和你一样,都在等这个好好聊聊的机会。”

    “是吗?你的撤退线路和时间确实是我泄露出去的,这样,你还不把我当仇人?”‘夜枭’真如夜枭般发出桀桀的笑声。

    “为什么?”贺岑等他的笑声渐渐停下后,静静地问了句。

    另一个房间的严叔也忍不住身体微微前倾,恨不得将人钻入电脑里,也站在这个已看不出多少人模样的叛徒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的战友和国家。

    一旁的老A则紧抿着唇双眼死死地盯着‘夜枭’手中的手#雷,他憋着邪火,他被摆了一道,他无从解释也不想辩解,带来的人手不足,计划又定的临时,给他和兄弟们准备的时间根本不够,但就在这样不利的条件下,他和他的兄弟们还是做到了路上的随行布控和酒店会场和各出入口的监控防范,电梯也检查过,包括电梯检修口也派人查过,但‘夜枭’是从隔壁的二号电梯井等待时机上了三号电梯井。

    能指责下面的兄弟没把整个电梯井都检查一遍吗?时间不够,就算够,你压根也没办法预测到‘夜枭’会在什么时候进入电梯井,除非二十四时不间断蹲守。

    能推卸责任吗?能,但老A压根没想过要推卸,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了下来,此时他只想心无旁骛地盯紧‘夜枭’,他心里和贺岑一样,为什么?许竞当年虽然独了些傲了些,但他的忠勇不输于其他任何兄弟。

    ‘夜枭’阴狠的神色中夹杂了一丝疑惑,闪现得极快,快到贺岑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许竞,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在青州找你会找不到吧?”贺岑微微调整了下坐姿,坚硬的木椅让他的背不太舒服,“这些天也真是辛苦你了,一直要跟着我跑。”

    严叔和老A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看着镜头里的贺岑,严叔动了下唇,但还是忍下了。

    “你现在在我手里,还这些话有意义吗?哦,忘了,对于你这样的少爷来讲,面子很重要。”‘夜枭’不屑讥讽道。

    “许竞,有多久没有人叫过你这个名字了?”贺岑坦然地甚至是有些温和地看着对手。

    ‘夜枭’明显一怔,一直在手中抛玩的家伙也溜了下号,差点就脱出手掌。

    严叔和老A都下意识地往屏幕的方向伸了下手,而后又似被烫着了立即收了回来,,严叔还能沉得住,但老A的指骨已被自己捏的咔吧作响。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许竞就不存在了?而我还有凌肃却一直都活着,我们永远都是自己,你呢?”

    “你闭嘴!”

    “你不是处心积虑想找我聊聊吗?如今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却让我闭嘴?许竞,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蠢!”

    房门外传来轻轻的但明显带着焦急情绪的敲门声,老A看了眼严叔,严叔点了下头,老A过去开门,将敲门的人堵在门外,低声交谈了几句,老A关门回到屋内,在严叔耳边低语了两句。

    严叔露出诧异神色,然后看了眼视频中贺岑,沉默了下,下定决心似地点了点头,老A诧异地看了眼严叔,严叔再次点头,老A走到门边低声吩咐了两句,门口那人迅速离去,不一会又传来了急促密集的脚步。

    “岑,你家里的人来了,你想要严叔怎么做?”

    一阵沉默,贺岑忽然笑了下,无奈还有早料到如此的了然,“早晚都要让他知道的,严叔。”

    凌寒北脸上挂了点彩,但和他动手的几个人也没落下好,各自吃了点亏。

    赶到莲花酒店,凌寒北就发现了有自己熟悉的面孔,老A的手下,他去海岛集训时遇到过,这下凌寒北炸了,驾着摩托车就往人身上冲,老A这次带来的不少人也认识这位‘少爷’,知道是自己人,不会动真格的,但凌寒北急怒之下可没留情,全世界都瞒着他,包括他的贺叔叔!

    那些人又不能真把这位‘少爷’给当犯人给收拾了,也担心这样闹下去动静大了会引起麻烦,加上这位‘少爷’后面还有位身份特殊的‘贺大少’,关系忒复杂了,干脆把难题往上报了。

    凌肃、车祸和贺岑,都和凌寒北紧密相关,严叔心里也有数这狼崽子对贺岑的重要性,他也能理解些贺岑的想法。

    压根不用提醒,凌寒北进来一看到这个画面,脑子一懵,半点声音都发不出了,伸出手茫然地点着画面中的那个黑色的可怕的东西,老A拍了拍他的肩,缓缓地点了下头。

    “你要想杀我,这么些年你有太多的机会了,许竞,我并不是你真正想要寻找的目标,是吗?”贺岑看着镜头,从容平和就跟他正在进行再普通不过的商务谈判,“你究竟在等谁?”

    瞬间的紧张冲击逐渐退潮,凌寒北麻木的大脑渐渐地回神,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令人牵肠挂肚的脸,他很想狠狠一拳砸过去,但手臂控制到抖颤他都没敢做出任何举动,耳朵里飘进了这人轻描淡写的声音,他需要滞后几秒才能听懂,这人在告诉他们,他很安全,那个人并不想杀他。

    他在安慰谁?凌寒北紧咬着牙关瞪着屋里那个他撞见过两次的男人,眼中裹挟着怒气,甚至是恨意,没有这个男人的首肯,贺叔叔也成不了诱饵。

    严叔并不会对凌寒北的怨怼心生芥蒂,他对凌肃的牺牲也是一直抱有深深的惋惜之情,虽然他不是太赞同贺岑的感情取舍,但他确确实实在贺岑的身上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鲜活气。

    “他知道你来了,”严叔用口型无声地了一句,而后放开声音,“许竞,你到目前为止只是作为嫌疑犯被调查。”

    “呵呵,严局,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这么天真,”‘夜枭’哂然一笑,嘲讽地冲着镜头大拇指朝下比了一下,“您觉得我还在乎那点嫌疑吗?”

    “许竞,为什么?”一直没有开口的老A忍不住了,“如果当年的事真的有隐情,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我们这些兄弟难道你还信不过?”

    镜头里的‘夜枭’眼神微微一凝,有瞬间的恍神,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唇边微微勾了勾,并没有去搭理老A。

    “你是不是快死了?”贺岑平静地看着随时能要了他命的对手,“你现在究竟是‘许竞’?‘夜枭’?还是‘耿火’和其他人?”

    ‘夜枭’瞳孔猛缩,蓦地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瘦削异常的身躯摇晃不定,盯着屏幕看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锁在他的右手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凌寒北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一张口,心就会蹦出来

    “贺少,许竞早死了,夜枭本来就不存在,我现在就是个借尸还魂的,你居然还问我是不是快死了?哈哈哈,贺少,你觉得我还活着吗?”

    “许竞并没有死,起码在他父母的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那个失踪多年的儿子也许还活着,直到他们故去,他们都会记得他们曾经有个儿子叫‘许竞’,”贺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平缓的声音奇妙地压过了许竞古怪令人不舒服的笑声,“而我,同样记得当初第一次看到你照片的时候,照片边上的名字是许竞,如果你真的让许竞死了,为什么又会站在我的面前?你想为谁复仇?为‘夜枭’还是‘耿火’?他们是谁?和你有关系吗?刘安镇上的那户人家和他们有关系吗?活着就是活着,不用别人觉得。”

    许竞脸上有些疯狂狰狞的表情渐渐地收敛,虽然他如今已经病入膏肓脸色难看至极,但其实在他平静的时候还是能看出这人的五官长得并不难看,甚至可以称得上周正。

    “贺家,当年究竟有没有参与军#火走#私?你是不是牵线人?”

    一句话。

    两个房间里的人都震惊了。

    作者有话要:  战战兢兢跑剧情,生怕触线.....每天收到锁文消息的猫就想原地爆炸啊啊啊啊啊!看过猫的文的朋友应该知道猫的文真心清水到令人鄙视的程度了,可还是锁文高审一个不落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