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梁王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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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虽然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难免荒唐,但再怎么也是当了二三十年皇帝的人。

    左相更是由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他只看着季羡渊的表情几经变化,心里就大概有了数。

    皇帝的脸色一沉,强行压下对季羡渊的怒火,反而是转向谢逸潜:“梁王的证据在哪里?”

    “自有辩驳!”谢逸潜不卑不亢,“请陛下请臣府中下人上朝觐见。”

    “先前臣担心有不法之徒杀人灭口,特意将证人连同证物一起送去王府外,不想左相大人怀疑臣谋杀王妃,将瑞王府全部人等下狱,多亏臣早前把人送出去安置。”

    若是谢逸潜不提这件事,一众朝臣还有些尚存怀疑的地方。

    可是经过谢逸潜的解释,他们竟然有了一丝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左相手段如此不留情面,就是死了女儿也不该和瑞王撕破脸呀。

    原来是为了杀人灭口!

    “那就把人带上来。”皇帝不置可否,一甩袖袍,端坐殿上。

    谢逸潜拱手应是,不慌不忙地退到殿外,唤来值守的侍卫低声吩咐几句。

    而此时,季羡渊总算从这一连串的击中回来。

    他不明白为何会变成现在的场面,原本不应该是群臣讨伐瑞王不良作风的吗?怎的转眼就成了状告他通敌叛国?

    可不管原因如何,季羡渊也是深知,他要是再不辩解自证清白,那就真的没有反身机会了。

    季羡渊想到这里,赶忙迈步出列,噗通一声跪到在大殿正中央,哭天喊地一声:“陛下明鉴,臣冤枉啊——”

    皇帝可懒得理会他冤枉不冤枉,虽然左相乃是皇帝的心腹手下,但没了还能重头培养。

    一个熊心不足蛇吞象的奸佞之人,他却是不敢留在朝廷上的。

    再……接受左相的势力收为己用他不好吗?

    皇帝淡淡地撇了季羡渊一眼,不声不响地侧过头,并不接话。

    季羡渊顾不上皇帝对他蓦然冷淡的态度,只继续哭嚎:“陛下您信臣呀,臣怎么敢沟通外敌陷我朝于不义,这都是瑞王殿下污蔑老臣呀!”

    他一边喊着一边狠狠地捶地,到情深处,还要抬手抹两滴眼泪。

    偏偏不管季羡渊什么,皇帝始终都是保持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好像就只想等到谢逸潜的证据,连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季羡渊留。

    只剩下一众朝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屏息装做自己不存在的样子,安安静静看大戏。

    谢逸潜安排的人早早就等在了宫门前面,待收到嘱托的侍卫抵达宫门之前,很快就将等在那里的两男一女带上朝堂。

    “草民参见陛下——”三人第一时间跪拜行礼,以额触地,一直到皇帝出声才抬起头来。

    皇帝望着下方的三个粗衣男女,特意严肃了语调:“朕听闻尔等有左相勾结外敌的证据,何不速速呈上来!”

    他完,下面的夫人就紧跟着接话:“民女已将证据带在身上,求陛下审阅。”

    着,她从袖中掏出两份文书及一件鼓鼓囊囊的信函。

    季羡渊侧着眼睛看去,当他看见那份信函头上一处熟悉的红印后,他的心跳瞬间停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其余人没有注意到左相的异常,他们只看见御前的太监将几份证物呈到皇帝手上,而后就是皇帝沉着脸几次翻阅。

    “放肆!”只听一声震怒,殿上的皇帝反手将手中证物尽数摔在地上,人更是气得站起来。

    “陛下息怒——”群臣顿时跪拜一片,齐声呼道。

    可皇帝的怒火已经升到了极致,他伸出右手指着季羡渊,望着匍伏在地上的中年人,半晌不出话来:“你你你……”

    是到如今,季羡渊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实在想不出其他的话。

    在季羡渊的掌控下,他只能感觉到瑞王狼子野心,多次将手伸到他门下,甚至几次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将左相府下的一些势力或压或收为己用。

    但季羡渊从来没有注意到,谢逸潜竟是暗中搜集了他勾结北方胡蛮的证据。

    虽然也称不上勾结,最多只是一句互利互惠,但身为当朝宰相,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控之下,哪里容得他和外邦之人有所牵扯。

    更何况是谢逸潜此时尤不甘落后,他只动了动眼神,那三个跪在前面的人就又出声。

    其中的一个年轻男子道:“启奏陛下,草民还查到,望京城中东南北共六家在左相大人名下的粮铺,皆有和胡蛮勾结的迹象。”

    “只是草民等人式微,不敢草惊蛇,还需陛下遣大人前去探寻。”

    没有人去关心不过几个瑞王府的下人,是如何查到这些机密事的。

    他们更关心的无疑还是左相通敌一事,只剩下满怀诧异地看着瘫软在地的左相,在那一瞬间,季羡渊好像莫名老了十几岁。

    皇帝的怒气正不断升腾,他气得心肝都在颤抖。

    半晌过去,等他终于稍稍平息了些许火气,这才有多余的时间去安排后事:“来人呀,给朕把季羡渊压下去!”

    “左相府上的人全部收押,还有左相背后的所有产业一并查处,朕倒要看看,朕的好臣子,到底做了哪些苟且勾当!”

    完,皇帝的耐性彻底告罄,他重重地冷哼一声,转身向后面走去,而殿上两侧的太监赶忙高呼两声“退朝”,又赶紧追上去。

    左右官兵冲上来将季羡渊收押,只可惜谢逸潜还没来得及借机求皇帝放了他府上的人,这皇帝却是先跑了。

    谢逸潜只得无奈,谁想当季羡渊被押着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却是对着他阴森森地笑了两声。

    “瑞王好算计,只可惜了你那一府的下人,都要给老夫陪葬了!”

    “桀桀桀,只要老夫的人听老夫遭遇不幸,第一时间就会把大理寺狱里的人尽数绞杀,你就做个孤家寡人吧!”

    他恨恨地着,原本还想再放几句狠话,却被身后的侍卫一推,只好狼狈地被押出去。

    谢逸潜在片刻的怔愣后,蓦然回过神来,他的心头一跳,再也来不及多想,匆匆往外跑去。

    就在谢逸潜向大理寺狱赶的时候,林枫刚接到某些消息抵达宫门,遥遥看见谢逸潜走来,他利索地从车上跳下来。

    实话,林枫又一次做了他自己也不理解的行动,主动送上门给瑞王提供帮助?

    他可能是脑子抽了吧……林枫漫不经心地想着。

    谢逸潜只当未见前人,脚下步伐不变。

    偏偏林枫不给他视而不见的机会,“哎哎!”林枫伸手将谢逸潜拦住。

    谢逸潜正是心急火燎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和梁王浪费时间。

    他厌恶地看了林枫一眼,冷淡地道:“本王尚有事务处理,梁王殿下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当然有事!”林枫故意装作看不出谢逸潜的不耐烦,优哉游哉地摸了摸鬓角。

    他站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挡在谢逸潜正前方。

    谢逸潜眼见梁王似是要胡搅蛮缠的样子,心里挂念玄影那边的状况,着实没时间和他纠缠,他索性绕过林枫。

    谁知林枫脚步一转再次挡在谢逸潜面前。

    谢逸潜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敢问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也没想做什么呀。”林枫嘀嘀咕咕着,偏头仔细量着谢逸潜的脸色,怎么看怎么觉得瑞王这是真情流露。

    可是他不才把他手底下那影卫得皮开肉绽,怎的现在又担心起来了?

    林枫表示实在搞不懂瑞王爷在出什么幺蛾子,但他再三考量之后,终究还是提出:“瑞王需要帮忙吗?殿下应该不太容易把手伸进大理寺狱去吧。”

    “恰巧本王昨儿才给殿下的某个人找了医师,可能还需要殿下付个诊费,不知殿下意下如何?”林枫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谢逸潜倏地变了脸色。

    “医师……”谢逸潜脸色难看的厉害,“你对他做了什么?”

    以前玄影在梁王府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过有医师进到梁王院子里,可如今玄影不过在大理寺狱待了几天,怎么就到了要叫医师的地步了?

    谢逸潜清楚的记得,早在两天前他去见玄影时,玄影还没甚大碍的。

    林枫摊手表示无辜:“本王没做什么呀,做了什么的不是你吗?”

    他的话让谢逸潜有些听不懂,可是不等谢逸潜深究,林枫已经继续道:“所以殿下到底用不用帮忙?”

    林枫话也带了两分不耐烦:“瑞王要是再这么迟疑下去,本王可没法保证你去大理寺狱看见的是个活人还是一具死尸。”

    他这话戳进了谢逸潜的心窝里,偏偏谢逸潜想了许久,终于不得不承认,在大理寺狱那一片的势力上,梁王比他能做的多太多。

    虽然谢逸潜是极尽不愿意的,可是几息过去,他还是点了电头。

    为防梁王临到头设陷阱,他多余道:“但求梁王殿下援手,只要把本王想救的人救出来,便算本王欠殿下一个人情。”

    此时此刻,谢逸潜全然顾不上其他,甚至是直接将他的软肋摊开摆在了林枫面前。

    林枫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唔”了一声,轻佻地着:“好好,那就走吧?”

    谢逸潜同意,跟上林枫在前的背影,脚步匆匆地奔向大理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