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暧昧
陶徊发泄了一会儿,松开牙齿,盯着汪鸿里的脖子根上一排新鲜的牙印,牙印旁的皮肤润润的泛着水光,双臂虚虚搂着陶徊的人身上隐隐约约飘着奶味,勾得陶徊鬼使神差地想舔一舔被咬出红印的那块肌肤,尝尝是否是牛奶味的。
而陶徊也这么做了,他伸出舌尖,轻轻在牙印上舔了一下。
汪鸿里不知道他视线之外的陶徊在做什么,察觉到陶徊松口了他还稍微放下心,以为陶徊情绪平复了,没想到下一秒一个湿漉漉的东西就舔上他的脖子根,那个东西滑溜溜的好像是舌头,仿佛能导电,电流滋滋顺着神经传入心脏,汪鸿里心脏被电的痉挛一下,酥酥麻麻。
他觉得身体有点不自然的麻软,又推了推陶徊,陶徊这回没有箍着他,一推就推开了。
陶徊湿漉漉的眸子开始荡漾,像是平山村清池的水在微风吹拂下漾起层层波澜一样,吸人的紧,汪鸿里没再敢和陶徊对视。
伸舌头舔人的陶徊强装镇定凝视着汪鸿里,红似滴血的耳根彰显出他心虚,我见犹怜的模样看起来反而像是被轻薄的受害者。
“我……我先回去了。”汪鸿里有点不好意思,脖子根被舔过的地方微微发着烫,他快步冲向外面,落荒而逃。
下楼梯时心不在焉的汪鸿里一个不注意没稳住倒在了楼梯上,硬生生的像滑滑梯一样咯噔咯噔滑下了台阶。
被陶徊舔了一口的汪鸿里也不知道受了陶徊什么蛊惑,越发坚定不去苏州的念头,青春期的孩都容易固执己见,汪鸿里执着地一遍又一遍跟他妈妈阐述去苏州的坏处,什么去苏州还要重新考四门课压榨主课的学习时间啊,万一跟不上苏州的节奏岂不是功亏一篑啊,理由多的是。
汪仪在平山村呆了多少天就被汪鸿里气了多少天,“跟你好歹,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去苏州能害你吗?”
“不去就拉倒,以后别求着我要去苏州。”汪仪见他儿子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气哄哄地回去了。
但汪仪怎么可能因为汪鸿里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决定呢,初二暑假又和叶家大子一起开着车回平山村把汪鸿里架去了苏州办入学手续,汪鸿里拗不过他妈妈,一路上听话的很,顺利到达苏州。去学校办手续之前却胆大妄为地瞒着汪仪自己坐车到火车站买票回徽州了,把汪仪气的半死。
汪鸿里最终还是没有去苏州上初三。
汪仪也是对汪鸿里没办法了,叶家大子安慰汪仪,孩有自己想法了是好事,徽州的高中不一定就比苏州的差。汪仪还在气头上,“今天为了个上学,他就能这样跟我对着干,以后要是抬老婆了,岂不是会把我这个娘抛到太平洋去了?”
汪鸿里如今顾不上他老娘的感受了,他满心满脑的都是青春新烦恼,这个青春新烦恼是陶徊。
他也不知道自己决定不去苏州而是跟陶徊一起考市一中怎么就触发了陶徊的某个点,一个暑假陶徊那双眼睛就没有停止荡漾过,亮晶晶的都能闪瞎汪鸿里的眼睛,更令汪鸿里烦恼的是,明明两人之间从拥抱到大,最近的拥抱却有点变了味,不仅陶徊要抱的频率增加了,而且总是会对汪鸿里做出一些无法解释的举动,比如……亲脖子。
汪鸿里不是孩子了,知道亲脖子这种事十分的暧昧,每每陶徊在拥抱时有亲脖子的倾向时,汪鸿里都会坚决的推开陶徊,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好。
被推开的陶徊就会表现出像以往每一次和汪鸿里冷战那样的失落,仿佛被好朋友嫌弃的模样又会让汪鸿里忍不住的内疚,内疚为什么要计较陶徊亲脖子,到最后汪鸿里自己也搞不清胜似亲兄弟的好朋友之间有这些行为到底正不正常了。
又是一年秋实,初三的课程明显快了起来,语数外三门都已经在开学的前一个月把剩下的内容上完,开始了一轮复习。
学校也要准备起来学生省里物理竞赛的事情了,但是物理教研组的老师们却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在省里物理竞赛中获了奖的学生,是可以被市一中降分录取的,省赛下发了最新的通知,广济中学只能推荐一个人去参加竞赛,陶徊和王越泽,两个孩子的成绩不分上下,老师们难以抉择。
昏黄的路灯把人照的影影绰绰,王越泽独自走在回家的水泥路上,陶姐儿言笑晏晏的模样在脑中浮现,最后下巴车的时候,平时咋咋呼呼的陶姐儿羞涩地牵了一下王越泽的手,柔软细腻的触感王越泽进了家门还在回味着。
他妈妈早已准备好饭菜,有荤有素,摆了一桌,王越泽见他妈妈和他爸爸齐齐坐在桌前,皱了皱眉,父母对他的期待很高,后勤工作做的特别到位,大到每次考试的成绩,到王越泽的行踪,他爸妈都要掌握的一清二楚。
“听你们老师省物理竞赛要开始了是吗?”王越泽妈妈起身接过他肩上的书包,问道。
“是的。”
“上次我问你们老师,你们李老师广济中学只能有一个参加,有结果吗,是你吗?”盘发女人的脸上显示出了一丝焦急。
“哪儿能这么快啊,老师们还在讨论呢。”王越泽心底有些不耐烦,他妈妈逮着他问了一个星期了。
“要不要送点东西?”女人和男人交流着,想要给教研组老师送礼。
“妈,别,这样其他同学会怎么想我?”王越泽断了他妈妈的话。
“我们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吗?要不是为了你能上市一中,我们起早贪黑这样辛苦?”王越泽爸爸不满儿子的阻止。 王越泽不想话了,坐下来闷头吃饭。
“我寻思着还是得开车送你上下学,别每次坐校车浪费时间,多一点时间,就多一分的机会。”王越泽妈妈道。
王越泽放下筷子,“妈,能不能不瞎操心?我能把自己成绩照顾好。”
女人嘟囔着,嫌王越泽不懂他们的用心。
王越泽受不了,直接起身回房间,一顿饭吃的不欢而散。
教室里。
周三的自习课已经被征用为数学周练的固定时间,没有一个同学讲话,都在做着卷子,钟表滴滴答答的走着,陶徊做完卷子正在检查,他拿笔在草稿纸上验算着每一道写过的题目,检验了两遍的卷子确定没有问题了,他放下笔看钟,还有五分钟收卷。
陶徊发着呆,眼神又飘到汪鸿里身上了,汪鸿里蹙着眉头正在跟题目奋战,可能是最后一道大题,也可能是填空,汪鸿里的嘴唇微微向外嘟起——每次遇到难做的题目他都会这样。陶徊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是想跟汪鸿里呆在一起,像是上了瘾的想要靠近汪鸿里,每一次的肢体接触都会让他感觉温暖和踏实。
去坐校车之前老师喊陶徊去办公室话,汪鸿里就在物理教研室的外面等着。
三楼的走廊灯还没有关,汪鸿里百无聊赖地扒着栏杆俯瞰楼下,学生们陆陆续续从教室出来,两个身影让汪鸿里定睛,男生和女生倚的很紧,笑谈着走在林荫道上,女生笑得很开心,麦色的皮肤,大大的杏眼。
这不是陶姐儿吗?
汪鸿里还没想清楚为什么陶姐儿会和王越泽走在一块儿,就见王越泽侧头跟陶姐儿了什么,陶姐儿跟王越泽挥了挥手出了校门,而王越泽,却转了个弯,向学校操场走去。
汪鸿里还在疑惑着,办公室里的陶徊出来了。
“老师跟你了啥?”汪鸿里好奇。
陶徊靠近汪鸿里,搂住他的脖子,声音里透着开心,“老师推荐我参加省赛了。”
“鼓掌鼓掌,必须要祝贺!”汪鸿里拍手,也为陶徊高兴。
放学后的操场上踢球的人不少,男生们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圆寸头一脚把球踢给守门员,“你们玩,我先撤下来一会。”
“海哥,别呀!”
圆寸头没有管身后挽留的声音,走向了旁边候着的王越泽,见王越泽一脸纠结,圆寸头似笑非笑,“怎么?终于想好啦?”
王越泽抿着嘴没吭声。
圆寸头走近了些,用两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这年头还期待着公平竞争吗?我可比你看的清,有老师们的好学生陶徊在,机会哪能轮到你呢?”
“那你我要怎么做?”王越泽看向圆寸头。
圆寸头龇牙想了想,“简单,只需要你一句话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来帮你。”
王越泽家。
盘发女人端着水果敲了敲王越泽房间的门,“越泽,吃水果吗?”
王越泽的笔停顿了,“不吃。”
他妈妈没敢再扰王越泽写作业,“我把水果放门口了,你记着吃!”
王越泽突然觉得一阵闷气,他父母对他密不透风的保护仿佛一张大网,网住了他的自由,网住了他的思想,可是他还没有找到方法逃脱,要是他妈他爸知道省赛的名额老师没有给他,指不定要把学校闹个天翻地覆。 王越泽闭上眼睛,把心里的不安与愧疚强行挤出去,他没有办法,只能对不起陶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