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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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山。

    缆车渐渐上升,从高处向下看,山脚的房屋袖珍的像是开发商楼盘摆出的模型。

    汪鸿里没敢坐边上,他有点恐高,手脚紧张地缩在座位上。

    为了方便游客欣赏景色,缆车四面全是玻璃的,汪鸿里稍微瞟一眼都觉得心颤和腿脚发软,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唯一不是透明的脚下。

    缆车能坐六个人,另外四个是结伴同行的老年组合。老年人都喜欢唠嗑,一上缆车就对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陶徊和汪鸿里产生了兴趣。

    “娃呀,你们两个人来爬黄山吗?”烫着鸡毛卷的老太太笑着问他们。

    汪鸿里嗯嗯点头。

    “看起来好哦,上初中了吗?”穿着短袖的老头撑着登山杖。

    “没有哦,爷爷,我们都初中毕业啦。”汪鸿里回答。

    “爸爸妈妈放心你们俩单独来玩啊?”几个老头老太关心道,见他们一人只背了个旅行包,热情地要分享面包给两个孩。

    “谢谢爷爷奶奶,我们带了。”陶徊看烫鸡毛卷的老太太硬是要把面包塞到他手上,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带的那么一点怎么行呐?我们都来过的,知道山上东西不多,吃的还贵,你们两个娃还住一晚呢,带的东西要是吃完了,到时候去哪里找吃的?听奶奶的。”老太太劝陶徊收下,他们老年组合带的干粮很充足,吃两天都是够的。

    汪鸿里和陶徊架不住老头老太们的热情,接过了面包。

    索道悠悠地升着,绿植覆被的山开始笼起了云雾,缆车被雾包裹起来,索道的线隐在了浓浓的雾中,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偶而可见几棵高大黄山松的枝丫。

    索道有节段,缆车突然晃动,齿轮在线上卡出一声响,汪鸿里被晃的有些紧张,恨不得缩成一个球。

    “娃怕高啊?”穿白背心的老头见汪鸿里眼神都不敢瞟外面一下,“外面全是雾欸,看不见的下面的。”

    汪鸿里恐高不是天生的,是后天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时候还能和陶徊一起爬到堪比一楼高的草垛上玩,长大后即便是倚着学校三楼走廊的栏杆,只要向下看,他的腿就不由自主的发软。

    黄山的天气变幻莫测,在山脚买登山杖的时候,店老板嘱咐陶徊和汪鸿里要备好雨衣和一件薄外套,走就走的俩人在平山村收拾行李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没有想到带外套,听到老板这么,他们便买了两件雨衣。

    缆车到了站后,那两件雨衣就派上了用场。

    山上的雨瓢泼,雨水不要钱似的从天上哗啦啦倾倒下来,躲雨的亭子里挤满了游客。陶徊和汪鸿里在亭子里寻了一个角落,他们的鞋子基本上都被淋潮了。

    汪鸿里有些沮丧,“才爬了个始信峰,怎么就下雨了呢?”

    陶徊的眼睫毛上沾满了水珠,看人看的不是很清晰,他的手上也全是雨水,眨眼时水珠落下来泱在眼睛里,有些干涩。虽然全身狼狈,但是他很开心,心里的愉悦显到了脸上。

    “徊仔,你为啥这么高兴,雨下的这么猛,我们走不了啦!”汪鸿里见陶徊眼睛笑得弯弯的,有些纳闷。

    “不知道!我就是高兴!”

    雨声很大,两人得扯着嗓子才能交流。

    陶徊觉得自己的开心来的莫名其妙。

    人群背着他们都观察着外面的雨,大雨从亭檐上泻下,帘幕一样。

    两个男孩站的距离很近,汪鸿里呼出的热气拂到了陶徊脸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陶徊定定的看着汪鸿里,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天地之间唯他们而已的感觉。

    汪鸿里鬓角的头发被雨水湿都贴在脸上,嘴唇微微的嘟起,一副有点闷气的样子。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呢?”有人已经不耐烦了。

    “不知道啊,都黄山的天气变得快,时晴时雨。”

    “下了十几分钟了都,应该快停了吧。”

    汪鸿里微翘的上唇令陶徊的心湖莫名一荡,脑中多巴胺拼命的释放,快乐像是一只逃出笼的鸭子,可劲儿的狂奔。

    嘴唇印到汪鸿里的嘴角上时,陶徊才反应过来他自己做了什么。

    汪鸿里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有些搞不清状况,陶徊的唇都离开了他还懵滞着。

    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角落,还在抱怨着黄山四川变脸似的天气。

    陶徊强压住乐的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舔了舔嘴唇,咸咸的,带着树叶清香,是雨的味道。

    太阳出来了,浓雾散去,只留下了几缕丝绢似的云烟。

    亭子里的人向前跑继续赶山路了。

    汪鸿里着实被陶徊吓了一跳,凉凉的柔软触感仿佛停留在嘴角,他见面前人的神情坦坦荡荡,要不是陶徊耳根和脖子的微红揭示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汪鸿里还以为是他自己的臆想。

    “走……走啊。”汪鸿里装作镇定的样子,话却是的有些结巴,他不知道陶徊突然的动作是想干嘛,只是本能的逃避这种旖旎的氛围。

    陶徊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心里又宽又广,像是能装下一整个春天。

    到达光明顶时已是傍晚,正好在宾馆办入住。

    宾馆的条件不好,要么是上下床,要么是大通铺,旅游旺季大家都想在黄山上看日出,即使是连三星标准都达不到的山上宾馆都能一铺难求。

    汪鸿里他舅联系了黄山的朋友让他给两个孩留两张铺子,汪鸿里和陶徊一到宾馆,吧台后的中年大叔就看到了他俩。

    “汪力的外甥?”汪鸿里那张和他舅相像的脸就是名片,中年大叔见人来了,停下手中的活儿,带他俩去房间。

    房间里住了一个旅游团,有家长携着孩来玩的,地陀螺似的孩在床间窜来窜去,地板上还有鞋子带进来的水和泥。

    汪鸿里和陶徊本来就没指望有啥好环境睡觉,看到脏兮兮的被子时,心情更郁闷了。

    洗澡是不可能洗澡的,两人躲在厕所间把潮的衣服脱下,换上干燥的备衣。

    汪鸿里也是心大,一路爬山玩过来,完全忘记了几个时前粉红的插曲,爽快的在陶徊面前换衣服,甚至还和他商量两人一起睡下铺。

    “上铺太不好爬啦,就一起睡下面呗。”汪鸿里掀了掀灰乎乎的被子,被面上还有只脚印,男孩了个颤,他才不想盖这个被子,夏天山里还是有点凉,陶徊的体温常年都是温温的,汪鸿里觉得和陶徊一起睡,能暖和些。

    陶徊自是答应,男孩们找到大叔,把上铺退了。

    和陌生人挤在一个房间就是不好,灯到十一点半了还没熄,旅游团里孩的精神好得可怕,叽叽喳喳个不停歇,团友们围着导游聊天,聊黄山,聊徽州,时不时笑声一片。

    大家都趁着热闹的时候可劲儿热闹,都想着,出来玩嘛,玩个尽兴呗。

    十二点半的时候,灯终于关掉了。

    汪鸿里一点睡意都没有,他本来是背着陶徊的,始终一个姿势太难受,想转个边,刚翻身与陶徊面对面,就被陶徊惊了一下,“你干嘛?”

    陶徊的眸子在黑暗中亮的像是猫的眼睛。

    “睁着双大眼唬人呢?”汪鸿里声道,用手抚了抚被吓到的心脏。

    “我睡不着。”陶徊的声音有点委屈。

    “我也睡不着啊。”汪鸿里叹了口气,“爬山爬的我腿好酸。”完他就感觉有只手摸到了他的蜷着的腿上。

    汪鸿里逮住那只手,“你又干嘛,我发现徊仔你今天特别的怪。”

    想要作乱的手被捉住,陶徊就那么任汪鸿里抓着,“帮你按按腿啊,你不是腿酸吗?”

    陶徊的气音像是喷到了汪鸿里的心尖上,酥麻传遍全身,他想挠平痒感却无从下手。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干嘛了。”汪鸿里想探求陶徊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心里或许已经有了答案,却期待着陶徊给一个能让他推翻答案的回复。

    “我睡不着。”

    陶徊答非所问,强调着前面过的话。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月光洒了进来。

    汪鸿里借光盯着陶徊的眼睛,陶徊水一样的眸子在月光的照拂下更加清澈明亮。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汪鸿里烦闷地撅嘴,放弃从陶徊那边得到回复了,他闭上眼睛正准备翻身背对陶徊睡觉,一个东西却柔柔地靠到了他的嘴上。

    汪鸿里的嘴唇仿佛有记忆一样,辨出了这是陶徊的嘴唇。

    温软的唇瓣像是放置了一段时间的出锅糕点,温度正好可以入口,陶徊就这么静静地把嘴巴贴在汪鸿里的嘴巴上,心里的那个坑早已被填满,渐渐堆成了一个快乐的山。

    汪鸿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没有躲开。

    他本该躲开的。

    两个男孩,还是一起从长大胜似亲兄弟的好朋友,如同电视剧里的男女主一样,把两个嘴唇碰到一块儿,这算什么呀。

    但从陶徊的唇上渡过来的温度,却还是深深的钻进了汪鸿里的肌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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