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录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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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什么样的关系是正统?什么样的关系是旁门左道、是背德?为何菊豆和天青的相恋是难为世容遭村民辱骂的乱伦秽行,而杨金山花钱买菊豆做妻并虐她的行径却根本无人在意?

    不可否认世俗条条框框存在的合理性,但规矩不应该成为枷锁。规矩本身明明就是建立在感情之上的,当规矩成为一种规范,衡量的戒尺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时候,规矩就没有感情可言了。

    演出逐渐走向高潮,杨金山中风了,他发现了菊豆和天青的私情,菊豆生下的天白在玩耍的时候不心把瘫痪的杨金山拖进了染缸中,飞溅的红色染料似是鲜血,铺满了整个屏幕,在水里扑腾乱的四肢渐渐变得沉重无力,浮在红水上的黑褂像是一个落寞的影子。

    愚昧和悲哀是杨金山人生的走马灯。

    阿湾看了个开头就没有兴趣了,屁股仿佛被蚊子咬了一口,坐在凳子上动来动去,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根绳子,接好绳子后拉着采妹跟他玩翻花绳。菊豆本也不是孩子能体味的故事,采妹看不懂,欣然答应,翻来翻去的绳子像是翩飞的蝴蝶,在孩童的手间起舞。

    舞台剧不长,八点就结束了,汪鸿里看故事容易陷进去,压抑悲凉的结局却令他久久喘不过气来,瘆人的铃儿歌始终在耳边盘旋,走在回平山村的路上汪鸿里神色依旧惘然。

    陶徊早就感觉到身旁男孩情绪的低落,趁着偏黑的夜色悄悄捉住了汪鸿里的手,相触的温度像是一剂治愈的良药,顺着手臂的经络迎上,让心脏也得到了有效地安抚。陶徊用大拇指轻轻捏了捏汪鸿里的掌心,汪鸿里的手并不像时候那样软绵绵的了,掌指关节都长硬许多,也不似女孩的手那样光滑柔弱无骨,而是充满了少年的力度。

    垂在身边的手被陶徊牵住,汪鸿里微凸的指骨上覆着陶徊的指腹,那指摸着他手背上的骨突,在上面画圈圈似的绕来绕去,连着皮肉的揉捏犹如最羞人的缠绵。

    阿湾和采妹在前面蹦跳着闹,腼腆的采妹和阿湾翻花绳翻熟了,渐渐玩开,阿湾笑嘻嘻地撸了一把采妹的冲天辫,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身向汪鸿里和陶徊跑来。

    汪鸿里眼瞅着阿湾近了,昏黄的路灯虽像个摆设,但依旧能照出些东西,他怕阿湾看见了,要抽出手,陶徊没给他放,仍然紧紧地握着,汪鸿里急急地声催着,“快松开。”

    陶徊定定看向身边的男孩,“阿湾不是天白。”

    他的话让汪鸿里一愣,手上忘记了挣扎。

    “鱼仔!你个健忘佬!晚上八点之后就可以查录取学校啦!”阿湾满心都在汪鸿里的录取学校上,没注意到两人握着的手,他老大人似的背着手摇头晃脑。汪鸿里被阿湾一提醒想起来了,要抽手去查,陶徊没有想松开手的意思,只是用右手帮他托着手机,他别扭地用左手单手滑屏,开招考的网页。

    陶徊有时性子轴起来难搞的很,就像现在,巴不得阿湾最好能发现什么一样,汪鸿里被他弄得紧张兮兮,连心肝都在担心地颤。

    徽州山间信号不是很好,阿湾盯着汪鸿里手机屏盯得聚精会神,屏气等待时认真的仿佛是在查自己的录取学校。转动的白圈圈消失,手机页面被喜气的红充斥,阿湾一个激动跳了起来,“×××大学!”跳完他抠抠脑袋,“这是啥学校啊鱼仔?是要去南京上吗?”

    汪鸿里头上留下几滴汗,有点无奈,“大学啊。”

    “那鱼仔你学药是不是就是像阿婆带我采茶一样天天上山认药采药啊?”阿湾看着汪鸿里的专业,好奇道,他印象中的学药就是像以前村里的郎中一样,采药行医。

    “当然不是。”

    “那鱼仔你以后会成为医生吗?”

    “不是医生,是药师。”汪鸿里纠正道。

    “药师是药房抓药的吗?”阿湾问。

    “不一定,也可以是配药的。”

    “哦……”阿湾了然,复又想到,“徊仔哥是医生,那你们会不会在一所医院啊?”他知道陶徊学的是医。

    汪鸿里被问到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许。”陶徊直接回答了阿湾。

    “啊!你们从到大都在一块儿,不会腻的慌吗?”阿湾嫌弃道,“上学一起,上班也一起。”

    “你时候我天天陪你玩,你也没腻的慌啊。”汪鸿里反驳。

    “这怎么能一样呢?”阿湾嘟起嘴,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委屈,“我时候你又没有天天陪我玩,你老是去找徊仔哥玩,搞得你们兄弟似的。”

    阿湾性子跳脱,没有伤感几下又一惊一乍起来,“鱼仔你是瘸了吗?!”

    汪鸿里原本对孩有些愧疚的心思被阿湾的话给整没了,“怎么老是咒我啊?!”

    “没瘸你怎么让徊仔哥搀着你啊,你瞧瞧,你瞧瞧!”萝卜头用手指着两人交握的手,喊采妹也过来看。

    扎着冲天羊角辫的女孩不明所以,睁着圆不溜秋的大眼睛凑上去看。

    “阿湾,皮痒痒了?”汪鸿里佯作恐吓。

    阿湾见汪鸿里行走自如不像是瘸了的模样,用手挖挖鼻子不屑道,“姑娘家才手牵着手走呢,你们也太娘娘腔了吧?我和我兄弟就不这样。”

    采妹很喜欢这两个温柔的大哥哥,本能地为汪鸿里和陶徊辩解,“阿湾你老是会埋汰人,谁只有姐妹才能手拉手啊?”

    “笨采妹,除了情人儿和姑娘家,还有谁会手拉手啊?那我拉你手呢?”阿湾作势去牵采妹的手,也不在意汪鸿里和陶徊牵着手的事了,采妹没见过阿湾这样顽劣性子的哥哥,羞红了脸,连忙躲到汪鸿里身后,嘴里嚷嚷着,“臭阿湾你作甚啊?!”

    阿湾觉得采妹害羞躲人好玩,便更加想要“为非作歹”,贼兮兮地笑着故意去追采妹,“采妹采妹,别跑哇,咱们可是好朋友!好朋友要手牵手!”

    “哪个跟你是好朋友!”采妹啐他,她人跑的不快,轻易就被阿湾逮到,孩们又开始闹闹,笑声充满了整个山谷。

    晚上陶徊照例回了仁礼堂。

    汪鸿里躺在盼春的黄花梨木架子床上盯着床帐发呆,敬贤堂一楼的灯熄了,大门的插销也关好了,静谧的屋子像是时间停滞了一般,令他心里发慌,旧的床帐已经被汪阿婆换掉,新的帐子是鹅黄色的,和架子床的颜色很搭。

    夏风悠悠地从窗户的开口中钻进来,凉丝丝的很舒服。

    汪阿婆让他和陶徊拉开距离,但是心怎么可能被脑子所左右呢?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只有一心系念,才会存在,爱恨因缘,难逃一心。

    汪鸿里手指揪着床帐绕啊绕的,帐子缠在指上微硌,像极了陶徊那双温柔的附着薄茧的手,汪鸿里闭上眼,想象着陶徊牵他手的感觉,越想心越痒,似是有虫循着血管在爬,怎么抓都无法消痒。

    脑袋闲着就开始瞎想,穿着蓝布袄的菊豆在眼前晃啊晃,压抑的故事情节又重新开始在脑子里回放。菊豆点发了汪鸿里,让他心思一转。

    山无法来,他就去找山。

    阿湾一家已经睡了,楼上的住客们也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观音套间的灯还亮着。堂屋黑黑的,只有敬贤堂大门门缝中漏出一丝巷子里长明的大红灯笼灯光,汪鸿里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的敲击,“开下仁礼堂的大门,我来了!”

    汪鸿里回头看了看堂屋的时钟,十一点半了,他不知道陶徊有没有睡,陶徊作息规律,以往这个点他都是睡了的。

    然而陶徊消息回的很快,“好,等我。”

    汪鸿里看到学校录取消息的时候都没有现在激动,他咬着唇偷摸摸地高兴,开敬贤堂大门时都不心把木插销掉到地上了,哐当一声惊得他一个激灵,生怕阿湾一家被他吵醒,汪鸿里把门悄悄掩好,他准备去仁礼堂玩一会儿就回来,没有锁。

    路过敬德堂的时候汪鸿里还提心吊胆了一下,见敬德堂也是黑漆漆的,便放下心来,没待他敲门仁礼堂的门就开了,陶徊穿着睡衣站在面前,笑眼弯弯。

    汪鸿里莫名地心神一荡,也不管唐突不唐突,迅速闪进了仁礼堂,木质的大门重新被合上,偌大的三层楼只剩下他们两人。

    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唇齿自然而然地就贴上了。裹着夏风的身躯还带着凉意,时隔许久的亲吻让彼此都长叹一声,身体相黏,胸腔中心跳如鼓,咚咚声震得嘴唇都在颤动,陶徊急切地勾出汪鸿里的舌头,舌尖伸到他的舌根处舔舐,啧啧水声听的汪鸿里面上发烫,他推了推陶徊,“上去。”

    才讲完两个字舌头又被逮住痴缠,皎白的月光从天井口下,让陶徊的肤色变得冷白,仙子般眉眼的他做着妖魅的事情,汪鸿里迷蒙着双眼,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陶徊的唇舌给吸走了,他撇开眼睛,不想受陶徊的蛊惑,却瞥见仁礼堂堂屋陶家先祖的画像,阴暗的画像悬在堂屋中央,先祖微眯的眼睛像是透过画布在盯着他们,严肃的神情令汪鸿里头皮发麻,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就像是,他和陶徊在陶家祖宗眼皮子底下偷情一样。

    汪鸿里用力推开陶徊,喘息着,“去你房间。”两人半缠着磨蹭到木梯口,陶徊忍不住,又咬上了面前男孩的嘴唇,汪鸿里背倚着高陡的木梯,微仰的姿势十分方便陶徊亲吻,如同是在沙漠中渴了许久旅人,唇舌间的水是救命的甘露,陶徊吻得越来越急,像是要把之前所有冷战的气都撒出来,牙齿磕到了汪鸿里的嘴唇,血腥味从口腔中蔓延到鼻腔,把汪鸿里整个脑袋都熏得晕乎乎的。

    温柔的缠绵急躁起来,陶徊克制不住似的把手伸进了只着单薄短袖男孩裤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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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继续hhh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写才诱人嘿嘿嘿(希望不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