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府衙
新上任的河州知府段纮, 坐立不安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直晃的段夫人头发晕,又不能把人踢出去, 只能努力贤惠, “老爷,坐下喝口水吧!”
坐下喝杯水,也安生一会儿。
段纮:“皇爷都受伤了, 我现在哪里有心情喝水。”
“老爷的心情妾身理解。但, 水还是喝些吧, 润润嗓子也好请罪。”
段纮听了, 看着自家夫人, 莫名感觉被挤兑了。
“你现在是不是在看我乐子?”
段夫人听言,不可思议的望着段纮, “老爷怎么会这么想?您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我头上的天,您若不好,我的天可就塌了。这种时候, 我担心还来不及,怎会看乐子?”
段夫人完,很是不能理解的望着段纮。那眼神……
是怀疑他头被驴踢了!
段纮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毕竟, 他若倒霉, 对这个家, 对她也没好处。
段纮叹了口气,“是为夫想差了,误会夫人了!”着,又开始走来走去。
看段纮又在眼前晃动,段夫人:“老爷误会我没什么关系。但, 您这么容易犯糊涂,让皇爷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这么容易犯糊涂?!
这话,让段纮觉得扎心了,且切切实实的感觉自己就是被挤兑了。
段纮直直盯着自家夫人看了一会儿,心里的气闷,在看她不咸不淡的样子后转为不解,“都这个时候了,夫人好似一点都不慌不怯。”
“老爷您误会了,其实妾身心里怕的很。我只是担心这个时候哭天抹泪的给你添乱。所以才一直强忍着的。”
“是吗?”段纮十分怀疑。可他怎么觉得她就是一点不慌乱呢?透着一股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畏。
也是,像她这种没经历过的风雨的,自是无知无畏。可他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见过世面的,特别是砍头的事儿他也是亲眼目睹过的。那场面……
段纮想到脖子一紧,神色紧绷,“不行,我不能在这里溜达,我要赶紧把那凶徒找出来才行。”
段夫人听了忙附和道,“老爷想的对,早些将伤皇爷人找到,也才好将功赎罪。所以,赶紧去吧。”
段纮点了点头,大步往外走去。待走出大门,忽而停下脚步,转头朝着府里望了望,觉得有点不太对。
他家夫人想他将功折罪是没错。可是,她让他去抓凶徒的话是不是的太过干脆了点?她要知道,抓凶徒也是相当危险的,她就没想过他的安慰吗?
成亲二十多载,段纮第一次怀疑,他家夫人心里根本没他。
另一边……
段夫人可是觉得眼前终于清亮了,对着一个喜纳妾的男人。若是可以,她倒是分外想守寡。
“夫人!”
段夫人刚清静一会儿,府里的管事嬷嬷就匆匆走了进来,对着她紧声道,“夫人,皇妃到了。”
闻言,段夫人抬了抬眼帘,倒是不意外。皇爷受伤,皇妃过来,不奇怪。她比较意外的是,竟然来的这么快。由此也可看出,十七皇爷对十七皇妃还是看在眼里的。所以,遇事想着告诉她,让她知道。
但,也只是将人看在了眼里,没放到心里。若是真搁到心坎里,这个时候应该瞒着她,怕她担心,不忍她长途跋涉赶来才是。
想此,段夫人心里嗤一声,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凡事都是自己舒服就行,才不管别的。
“那皇妃长什么模样?你可看到了?”
管事胡嬷嬷:……
夫人自己可能无所觉。可是,她这话,还有那样子,真的是像极了窥觑别家女眷的登徒浪子!
也不怪胡嬷嬷这么想,知晓皇妃来,若是别家夫人首先想的都是如何伺候,如何让皇妃高兴,可她家夫人先问人家模样。咋地,若是长的不好就能随意慢怠了不成?
胡嬷嬷在心里嘀咕着自家主子,面上满是恭敬道,“回夫人,皇妃自是容貌无双,是天仙一样儿的人儿。”
傅茗娇容貌自是不差,可距离天仙,应还差了点仙气,还多了点葱花味儿。
天仙,那就是恭维。
段夫人听了,心里:看来十七皇爷也是那俗人,娶妻很看重姿色。
这一点倒是没冤枉卫詔,他最初看上的就是傅茗娇的美色。所以,在被气到时,才时常生出被美色眯眼娶错了人懊恼。
“走,向皇妃请安去。”
胡嬷嬷忙应是,请安这才是证明事儿。
另一房间,傅茗娇哭过也没觉得心里舒服多少。这事儿,就是哭死,心里也不会舒坦!
“皇妃。”
听到八的声音,傅茗娇擦擦眼泪,转头,看到他,率先走过去,“怎么了?可是皇爷又哪里不好了?”
八:心底又不好了算不算?
“回皇妃,皇爷他还在睡。的过来有些话想与您!”
“你,你!”
希望他点让她感到宽心的话。虽然安慰改变不了什么,但傅茗娇觉得还是需要被安慰。
八:“关于皇爷的身体状况,还望皇妃能够保密才行。”
“这个自然。”
这关系卫詔的自尊,瞒着还来不及,谁还会大肆的去宣扬。
“多谢皇妃体谅。”
这夸赞,不需要。傅茗娇看着八,低声道,“大夫看过都是怎么的?”
八听了,看了看傅茗娇,斟酌了一下用词,而后开口道,“主子他……现在已跟万公公一般无样了。”
阿弥陀佛,他这绝对不是咒主子,他只是听从主子的命令。
傅茗娇:跟万公公一般无二!那,就是真太监了呀!
傅茗娇绷着脸道,“那,那他以后是不是都要蹲着如厕了?”
八:……
这时候怎么如厕重要吗?
当然重要,傅茗娇都已在发愁卫詔以后出门在外,是去男厕,还是女厕了!
“皇妃,皇爷请您过去。”
听到护卫的禀报,傅茗娇抹一下眼睛,麻溜朝着卫詔所待的屋子走去。
“皇妃……”
走到半路,遇到前来见礼的段夫人,傅茗娇只应了一声,都没看人长什么模样就快步走了过去。
段夫人看此,原地站了一会儿,也随着跟了过去。
不想过去,但又不敢视而不见。所以,硬着头皮也要跟上。
不过,胡嬷嬷的没错,这十七皇妃长的倒真是挺好看的。
“青天白日公然对着男人献媚,段纮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吗?”
刚走到门口,傅茗娇和段夫人就听到屋内传出了卫詔冷怒的训斥声。
傅茗娇听了,静了一下,转头看向身后的段夫人,神色肃穆,声音压低,“皇爷的献媚,指的是勾引的意思吗?”
段夫人:勾引?这可比献媚重多了。不敢应是!那岂不是给自己加罪!
“回皇妃,皇爷之意,妇人不敢妄自揣测。”段夫人满是卑谦道。
傅茗娇听言,眉头几不可见的挑了下,仔细的盯着段夫人瞧了瞧,她倒是会话。
不过,现在不是表赞赏的时候。傅茗娇抬脚朝着屋内走去!
“皇爷恕罪,皇爷恕罪,女只是想照顾皇爷,并无他意呀!”
“对本皇爷投怀送抱也是照顾吗?”
听着这对话,傅茗娇走了进来!
靠在床上,一脸沉怒的卫詔,跪在地上一脸委屈,哭的梨花带雨的段家姐。
唇红齿白鹅蛋脸,长的端是精致柔美,横看竖看都是一美人。可,这么一美人都投怀送抱了,卫詔却怒了。
这恼怒是恼她投还送抱呀?还是恼他自己已有心无力呀?怎么想都是后者!
相公从此不近女色了,却怎么都让人欢喜不起来。
“你干什么去了?不是来伺候我的吗?就是这么伺候的?”
见卫詔火气突然转移到自个身上,傅茗娇赶忙上前,赔不是,“夫君息怒,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改。”着,倒一杯水直接递到他嘴边,“来,喝口水消消气。”
看着递到了嘴边的水,听着傅茗娇那轻柔轻哄他的话,卫詔眼帘垂了垂,随着将水杯推开,“不用你对本皇爷献殷勤。”
刚才还嫌她不会伺候,这会儿又不用她献殷勤。他都开始喜怒无常了呀!不过,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都太监了,他只是喜怒无常,还没失去理智发疯,都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都是妾身愚钝,让夫君闹心了。”傅茗娇好声好气的着,放下手里茶水,伸手给他顺顺心口,“以后,凡事我都听夫君吩咐,再不自作主张了。”
“都听我吩咐,那你长颗脑袋是做什么的?”
傅茗娇:“那个,不是为了活着吗?毕竟没脑袋不就死了吗?”着,还心的对着卫詔笑笑。
看心翼翼哄自己开心的傅茗娇,卫詔别过脸去,不习惯!
“夫君,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呀!”傅茗娇对着卫詔轻声细语道。
那一副好怕声音大了,就会吓着卫詔的样子,看的八都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而不远处,想对那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庶女上全武行的段夫人,此时看着傅茗娇和卫詔的相处方式,心下感觉很是怪异。那感觉……
皇妃是那好好脾气的相公,而十七皇爷就像是那正闹别扭被强娶回来的媳妇儿,很是有些无理取闹!
“我这里暂不需要你伺候,你先出去吧。”
听卫詔这么,傅茗娇也不敢跟他犟,好声应了是,不忘道,“那妾身去给你做点吃的去。”完,往外走去,当经过段家姐身前时,道,“皇爷需要静养,段姐也随我出来吧。”
“是。”
段妡听傅茗娇这么,如蒙大赦,麻溜起身走了出去,段夫人也麻溜离开,连请罪都不敢,就怕自己万一那个眼神不对,皇爷也她不检点,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务必回去好好练一下眼神,确保自己眼神时刻都保持清亮纯洁正经,不会惹皇爷不愉。
出了屋子,傅茗娇走到僻静处,停下脚步,看向段妡。
段妡即刻跪下,“皇妃恕罪,女真的没有……”话没完,既被断。
“你刚才都对他做了什么如实的来。”
“没有,女什么都没做,就是代父去问候皇爷而已。”
听到段妡这么,段夫人死咬着牙才忍住了没动手。但看段妡的眼神,是恨不得刮了她的皮。
代父问候?她这么,不等于是段纮让她去勾引皇爷的吗?她这是自己发贱,还要带着全家一起不检点是不是?真是……
段夫人真想撕了她。或是意识到自己火气太旺,段夫人用力闭了闭眼,心里腹诽:看来想保持眼神纯洁纯真还是挺难的。
傅茗娇听了,看着段妡,没什么表情道,“你照实了,我不会怪罪。但,你若对我谎,我就剃光了你的头发把你送到庙堂做姑子!”
一句威胁,声音不咸不淡,却极重。
段妡听了,脸色当就变了。而段夫人心里大声叫好,做姑子好,做姑子好!如果皇妃能把段妡送到庙堂。那就真是对段家极大的恩典了。
看段妡脸色变来变去,傅茗娇淡淡道,“吧!如实的,我不难为你。”
对傅茗娇这话,段妡是不太相信的。但,违背她也不敢。
“其实,女就是想瞻仰一下皇爷容颜和威势,真的不敢有别的心思。只是在给皇爷请安时,不慎踩到了裙角,这才……这才不心撞到了皇爷的怀里。”
不心?这话,傅茗娇不信。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然后呢?”
“然后,皇爷他就把女一把给推了出去。并且……”段妡着,脸上是难掩的难堪,“并且还女身上的味道甚是难闻。”
完,段妡眼圈就红了,差点就要哭了。勾引男人落这么个话,对段妡来是个击。一直以来她对自己最为满意的可就是姿色了。
段夫人听了,心里忍不住叹息,看十七皇妃的姿色,本以为皇爷也是个喜色的俗人。没曾想,皇爷他竟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呀!
傅茗娇:三条腿短了两条,他想乱也乱不起来呀!
不过,段妡身上有什么味儿呢?让他甚是难闻?
另一边……
傅茗娇在做什么,侍卫都一五一十的向卫詔禀报着。
卫詔听到傅茗娇在问段妡是怎么勾引他的时候,哼了一声,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她想学学不成?如果傅茗娇真跟着学。那,他是该她有上进心呢?还是该她不学好呢?
卫詔正想,不多时就又看护卫走进来,对着他禀报道,“皇爷,皇妃正在给您做饭。”
卫詔:这事儿有什么可禀报的,傅茗娇给他做饭没什么值得稀奇的。
卫詔正无所谓,就又听护卫道,“皇妃正琢磨今天的晚饭是给你做壮阳的,还是滋阴的。”
卫詔:“…………”
八:“…………”
卫詔:“她个混账。”
听到卫詔骂人,八低头,忍笑,心里由衷的觉得皇妃是个能人。
卫詔脸色不佳,心里冷哼: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给他做个什么出来。
不负卫詔等了那么久,傅茗娇精心的给他准备了一桌子。
多少懂得些药理的卫詔,看到那一桌子菜,脸色顿时就变得分外难看,都是滋阴的!
看着那些菜,卫詔就一个感觉:就算是没废,也能给吃软了。
她可真是有心呀!知道他伤着了,连试图救一下都没有,直接就让他滋阴了。再这样下去,她不得会带着他一起去逛胭脂铺,接着就是改口叫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