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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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哈——”

    “不行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你让我先笑够了哈哈哈哈——”

    池云非一脚踹飞了椅子,抬手掀了桌子,精致的茶碗碎了一地,门外立刻有人警惕道:“箫爷?!”

    箫棠一边笑着抹眼泪一边冲外头道:“没事没事,哎哟,你们走远些,没我的命令不要靠近。”

    窗外的人影离开了,大清早的街头巷尾吆喝声不绝于耳,赌坊后院静悄悄的,熬了个通宵输光家产或者赚了个盆满钵满的赌鬼们歪七扭八醉倒在赌坊里,只余呼噜和磨牙声。

    箫棠毫不在意地躲开了满地碎瓷,翘了个二郎腿,裹着外套转着手里的檀木珠子道:“发这么大火做什么?你跟我这个不就是来逗我开心的吗?哎,池少爷真是有心了。”

    池云非咬牙切齿,屁股还隐隐发疼,只坐了半边在软垫上,猫儿眼瞪得溜圆:“逗你开心?行啊,我这就让刘哥上来一锅端了你的赌坊,助你自此立地成佛,弃赌从良,踏上正途,岂不更开心?”

    池云非着就要推窗喊人,被箫棠一把拉住了:“嗐!跟你着玩的!是我逗你开心还不成吗?气鬼!”

    池云非白了他一眼,脸上阴沉沉的:“能正事了吗?”

    “……能。”箫棠从木柜里翻出几瓶药膏来扔给他,“喏,我还以为你多能耐呢,成天浪得什么似的,摸到三哥手的时候不挺得意的吗?结果该怎么跟人做都不知道?你你一天天的……”

    箫棠着忍不住又乐了:“我你家将军也是个人才哈哈哈哈——”

    “闭嘴。”池云非一边研究药膏,一边道,“这明我家将军在男人的事上也是个雏儿。我管他有几个娃了,在我这儿,他也是头一回开-苞。嘿,爷不亏。”

    箫棠闻言翻了个白眼,想伸手倒茶喝发现茶碗都碎了,无语道:“行,什么话都被你了。哎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天到晚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结果你连那事怎么做都不知道?”

    “我那纯粹是欣赏!”池云非狡辩道,“把你那满脑子的污秽思想都给我收起来!”

    箫棠摆了个投降的手势:“是,我污秽,您多纯洁啊……噗哈哈哈哈,不行我又想笑……”

    箫棠目光落到池云非动来动去,仿佛非常不安分的屁股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你家将军怎么?”

    池云非:“……”

    他当时痛死了,仿佛莫名其妙被上了个酷刑。还以为是温信阳新发明的惩罚办法。

    直到温信阳把他抱上床,心地上了药,他才回过神来,含着眼泪羞愤致死,直想找个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有些事是经不住细想的,过去就过去了,但细想起来就很辣眼睛——譬如他那一嗓子杀猪般的嚎叫,譬如他抖得跟发病了似的,还揪着将军的衣服哭得嗷嗷的。

    再譬如,温信阳之后得话。

    温将军点亮了灯,神色意义不明,给他盖上被子:“是我不好,你先睡,我还有点事……如果明日还不舒服,我去帮你找大夫。”

    然后就走了。

    主帐里温暖如春,他的心却仿佛被丢进了寒冬腊月,整个人都被冻住了。

    “他肯定不喜欢我了。”池云非放下药瓶,目光落在地板上,难得沮丧,“哪儿有人在那什么的时候……嚎得跟杀猪似的。”

    箫棠:“……噗。”

    池云非幽幽看他一眼,箫棠忙捂住嘴,摆了下手道:“别多想,可能他只是觉得内疚。”

    “……我完了。”池云非捂住脸靠近椅背里,喃喃,“我完了,他一定会觉得还是女人更好。他会不会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啊?”

    箫棠呃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迟疑道:“这也不是没可能。”

    池云非从指缝里看他:“你这能叫安慰人吗?!”

    “这不是你问的吗,我只是实话啊。”箫棠耸肩,“我见过这样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和男人上床,结果一脱衣服看见那玩意儿瞬间就萎了。生理反应骗不了人啊。”

    池云非想了一下,他们脱衣服之前温信阳把灯给灭了。

    这代表了什么?

    池云非战战兢兢问:“那,那我之前还帮他口了呢,他没有萎啊?”

    箫棠摊手:“开着灯吗?”

    “……”关着呢。

    池云非深吸口气,大喊起来:“我完了我完了!!”

    本来就不清楚的事,还被自己一嗓子给嚎得气氛全无,温信阳一定不想再跟他那啥了!

    池云非欲哭无泪,垂头丧气在软垫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外头有人喊他才茫然回神,呆滞道:“啊,我好就出来一会儿的,得回去了。”

    箫棠往外看了眼,:“那姓刘的警卫员向来只跟着温信阳,能被派给你,也足以明你在你们家将军心中地位并不低了。安心啦,可能只是你想多了。”

    “他只是照规矩办事而已。”池云非有气无力,“他家教好,休养好,一心维护温家的名誉,对外当然待我很好。我跟他相处这么久,撇开感情不,还真挑不出他什么错来。”

    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是没意思了。

    夫妻相敬如宾,就真的只是“宾”罢了。

    他想起炀炀,又想起林子清,心里隐隐发疼。他们之间有孩子这个最紧密的联系,可他和温信阳之间有什么呢?

    他起身出了口长气:“我回去了。”

    “还去军营?我以为他派人送你回温宅?”

    “答应炀炀今天陪他骑马。”池云非道,“药我拿走了,谢谢。”

    “哎。”箫棠收了看热闹的心思,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从枕下又摸出几本画册给他,“收好了,自己多学学。你呀长这么可爱,多跟他撒撒娇,他一定会喜欢你的。别难过啊。”

    箫棠摸了摸池云非的脑袋,像个大哥哥似的安慰他,池云非正要感动一下,就听对方又一转话音道:“如果还是不行,我帮你把他诓进隔壁南风馆,让袁少亲自出马,先把他调教出来再还给你!”

    池云非:“……调教啥?”

    箫棠抛了个媚眼:“让他先明白男人的好,再……嗯哼?”

    池云非一脚踹了过去:“你滚!”

    他踹完人气势汹汹朝门口走去,一手拉住了门把又微微侧头道:“先前跟你的事快点办,别给我拖拖拉拉的,还有记得保密。”

    箫棠拍了拍身上的脚印,懒洋洋道:“知道啦。你对你家将军倒是真挺上心。”

    池云非直骂交友不慎,心以后一定要让温信阳离这地方远一点。

    在他眼里,威风凛凛的将军进了这种地方就跟洗得白白的羊落入虎口似的,他可舍不得将军被人欺负了去。

    池云非下了楼,刘庆川正在屋檐下抽烟,见他来了便熄了烟脚后跟一碰行礼道:“少爷,可以回去了吗?”

    “嗯。”池云非收起满心的沮丧振作起来,上了旁边一辆人力车。

    人力车坐垫有些硬,他吃痛地“嘶”了声,刘哥眼力好,立刻把外套脱下来垫在椅垫上:“您坐,这回好些了吗?”

    池云非抬手搔了搔鼻尖:“这怎么行……”

    “没事,您坐吧。”刘庆川翻身上了旁边一头白马,朗声笑道,“出来时将军吩咐过了,一切以你为先。”

    池云非抿了下唇,心:将军家教是真得好,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不搭理自己了。

    好人啊好人。

    远在军营被莫名发了好人卡的温信阳猛地了个喷嚏,手一滑墨黑笔迹登时歪到了桌子上。

    他拿起文书看了眼,皱眉撕了,又重新拿了纸来。

    帐外,有兵道:“将军,茶来了。”

    温信阳唔了一声:“进来。”

    那兵心地掀开帐帘,正是先前被温信阳顺手在河边救了的其中一位。他今日梳妆干净,理着寸头,白皙脸显得分外精神,脸颊透着淡淡红晕,眉清目秀的,穿着军装的样子很是挺拔干练。

    他十指纤长,一点污泥也没有,白瓷茶壶衬得他那双手更加晶莹剔透。

    他心地倒好茶,弯腰端给温信阳,温信阳头也不抬地接了,手指同对方端茶的手碰在一起,兵心神一抖,茶杯顿时一歪砸在了桌上。

    “啊!”他慌张拿纸去擦,快哭了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温信阳皱眉,一手拂开他的手:“下去。”

    兵慌得不行:“将军,属下不是有意的!将军息怒!”

    温信阳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被他一通搅合心下更是烦躁,正要厉声让对方下去,一抬眼却注意到他的身材和池云非差不多,穿着军装的模样还挺耐看,登时忍不住走了神。

    “你……”他顿了顿,道,“有多高?”

    “啊?”兵愣住了。

    温信阳也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奇怪,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道:“你大概多高?今年多大了?哪个队的?”

    兵先是茫然,随即心下一喜,忙道:“回将军的话,属下今年二十,身高……前些日子量过有173,目前在城门巡逻队。”

    温信阳点点头,站起身量了一下兵,心想:池云非好像比他矮一点,他不是想穿军装吗?现在找裁缝做来不及了,这一身倒还算合适。就是裤子得挽起来一些……

    他想着怎么才不会显得奇怪,斟酌着道:“你还有多的换洗衣服吗?能不能……”

    话音没落,兵红着脸咬了下唇,回头快步走到帐帘前将帘子放下遮好了,然后转身解开了扣子。

    温信阳摆了下手:“不用在这里……”

    兵扭捏道:“听将军的。”他边边靠近过来,抬手将外套解开,又解开了衬衣领扣,露出纤细锁骨,手指大胆地勾住了温信阳的手。

    温信阳顿时一阵恶寒,想也不想拍掉男人的手黑着脸拎着对方衣领,像拎鸡似的将人直接踹出了帐篷。

    “来人!”他一声厉喝,眼里汹涌着被冒犯的怒气。

    男人一脸懵逼,随即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一张脸涨得紫红,忙起身跪在泥地里道:“将军息怒!”

    温信阳看也不看他,对着冲上来的护卫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按军规以下犯上杖一百!限期离队!”

    护卫冷着脸将人左右架起来:“是!”

    “把招募处的人给我叫过来!”温信阳简直怒不可遏,这都招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