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夕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季琰。

    季琰一脸悠闲做派回视她。

    有种感觉她要像不久前季琰站在她的教室外的走廊，直接把一节课给站过去。

    “哪个学生，被老师罚站了？”旁边有个严肃的声音响起。

    林夕夕转过头去，认不出眼前的中年男人是哪个老师。

    不过这不妨碍他的严肃在看见林夕夕后迅速转变，变成了满脸的笑：“是林夕夕同学啊，我已经让人把你的东西搬进去，看了没有。”

    原来这就是主任，和陈老师一起玩了调虎离山的人。

    只不过现在是有必要这样吗？只是考了次成绩比较好，全部老师的态度都转变很多。看来在这世界，对于强者所开的方便之门是很多的。

    但在林夕夕看来，自己那点分数，还是没什么必要这样。毕竟要不是季琰的语文没考，最高分的就不是她了。

    不过既然对了她转变都是好的，林夕夕没必要拒绝：“看到了，谢谢主任。”

    “只不过我还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既然已经知道我和他闹翻了，现在两个人在一个班只会心情很差，我还是想在普通班就好。”

    “我相信良好的心情，对于学习是非常重要的。之后也想参加各学科的竞赛，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吵架和调解心情上。”

    主任收起了笑，似乎在考虑她的话。

    不过很快的，他瞥见在教室末尾坐着的季琰，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果然那点犹豫就退了：“吵架什么的，情绪不好什么的，这其中的排解、和好也都是老师们应该要帮忙引导教学的方面。学校就不应该只教硬知识的，林夕夕同学放心，有什么烦恼也可以和我，同学之间没有隔夜仇的，我来帮忙……”

    林夕夕：。

    只听过夫妻没有隔夜仇的，这概念换得，也是很拼了。

    听着这位级主任话越来越像个拉皮条的，林夕夕只能在谈话间隙里，抽了点空看向季琰。

    就见他慵懒地看着她，单手撑头。

    没什么，但就是让林夕夕看懂了‘你能奈我何’这样的意思。

    就那么肯定她无法拒绝，最后只能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吗？

    怎么……就不能懂她的做法呢。林夕夕的眼神里闪过悲伤。

    面对皮条客主任，办法只要去想，自然还是会有的。

    林夕夕的方法很粗暴，也不怕得罪的：“主任，我坚持。”

    “林夕夕同学你真的不再想想？我想两个优秀的人有机会一起学习、一起探讨进步，可是非常愉快的事。你们之间的思维都能跟换上对方，这就是棋逢对手。”

    主任的岁数比林夕夕两世的加起来还要大得多，皮条一条拉不动就换一条拉，这样的事对于他来可是非常熟练的事。

    甚至教刚才的陈老师黑他，以此拖延时间搬东西，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林夕夕沉默的听起来，他这次换的皮条，真的是刚好命中了林夕夕最初的想法。

    最开始她就是冲着想抱季琰大腿的想法，慕强且怜惜，而想接近，要是真的能一起学习，一定是非常爽。

    可是眼下……

    主任继续滔滔不绝，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劝：“学校里不会强迫优等生带差等生的，也是考虑到两个实力相差太多的人和不来，你和季琰两人……”

    林夕夕抬高了些声音，断主任的话：“我坚持，不加入尖子班。”

    原本两人聊天的声音比较，已经有不少在后面坐着的同学回头来看。现在林夕夕的声音大了，更是有一半的人开始频频回头。

    而且她不加入尖子班，得那么绝对……在学校里真的还有人不想来他们班的吗？

    他们班是学校里的TOP，班里的重本率99%。

    多么光荣的事情，怎么到了林夕夕这里就被嫌弃了。

    考全级第一了不起啊，总分都接近满分了不起啊……是挺了不起的。

    其中的傅柏看起来更是气得不行，不过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忍住了。他不会真的发火，因为那只能被成输不起。

    在大家都关心后续的时候，他努力融入课堂，原本想安慰他一二的苏巧巧，也只能担心着作罢。

    季琰原本的慵懒收了起来，没再撑着头在那里听着，站起来走出了后门，还顺便带上了门。

    季琰上课都是有最大的自由度的，大家也都习惯他在上课的时候进进出出，反正都是最后一张桌，对于前排同学们的影响也不大。

    只是此时的影响还挺大的。看着紧闭的后门，渐渐也放弃了回头。尖子生也想听听八卦嘛。

    看着季琰黑沉着脸出来，主任也只能耸耸肩，表示对林夕夕的没办法。

    原本棋逢对手时，觉得这次应该有戏，没想到林夕夕还是没听进去。

    他教学几十年，很多学生和他聊天都会被他绕进去，从此感悟自我，好好读书，这还真是少有的滑铁卢。

    看见季琰出来，主任也觉得这事不是他能办的：“有什么再聊聊，开了才不会彼此误会。”

    完他就转身走了。

    也好在他走了，不然等一会的画面，就算他不是教导主任的标准，也是要生气的。

    ……

    上课时间，这走廊里除了偶尔走过的老师，没有其他人。

    季琰走到林夕夕的前面，身高的优势让他几乎可以用俯视的方法看她，当然这距离就非常近了。

    仰着头看了他一会，林夕夕觉得头都酸，自然就想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林夕夕后退的速度快，季琰的速度也不慢，况且在她后退之前，季琰已经有所预感，长手环在她的后面等着了。

    这一后退，季琰为了不被林夕夕的力气给挣脱，几乎是搂住了她。

    燥热的怀抱，他身上木松的味道灌了她一脸。

    林夕夕侧头看主任的背影，这还没走多远，而且要是回头就不好了。

    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要是被看到怎么办！

    她脸迅速发烫，挣扎着去推他的手臂。

    看起来瘦削的季琰，手臂上居然是结实有力的肌肉，对别人都是武力压制的林夕夕，一时间都挣脱不开。

    林夕夕压低声警告：“放手。”

    季琰不话，只是专心不让她逃离。

    纠缠不止，半分钟过去，主任都转弯进了办公室去了，林夕夕还是没挣开，反而累得喘息不止。

    她的手撑在他的胸口，没有让两人完全贴近，但也停止了挣扎。

    “不逃了？”季琰的声音里的冷淡也被没了，声线变得低沉。

    两个人都低喘着，气氛越发古怪。

    可是挣不开就是挣不开，林夕夕瞪着他，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不是逃。”

    她看见季琰眼中迅速闪过的喜，手上的力度也松开了些。

    只不过他再开口，出的声音依旧偏冷：“那就进去上课。我还有题目请教你。”

    林夕夕微微侧头避开了季琰的目光：“我以为在天台上的时候，我的已经很清楚了。”

    季琰手上的力度又收紧了些，只不过一会后，终于还是放开了她。

    “……天台？我不记得了，我们有去过天台吗？”季琰摊摊手，表情无辜，好像真的不知道她在什么。

    让林夕夕怎么都无法相信的，一向以冷为主调的季琰，就这么自然地在装无辜。

    让她好像看见了他眼中的祈求。

    想到那些玩具，林夕夕的眼神又变得坚定：“那么我再重复一次，我们以后……”

    “不用重复了。”季琰扯了扯嘴角，什么无辜都不见了。

    他很快就绕过了林夕夕，很快就离开。在他的手背上，还有在锤天台门后留下的细红的伤疤。

    “……”

    明明上一刻的怀抱还是温暖，他的味道也还在鼻尖。下一刻，就此远离了。

    “就这样吧。”

    空气中消散着这淡淡的四个字。

    ……

    林夕夕最终也没有回到19班，而是安排到了尖子班旁边的冲锋班。

    成绩都是排到尖子班后面的。

    年级第一却不去尖子班，是因为里面的人，还是因为怕自己下次考不好了？

    议论无数，但林夕夕恍若未闻。

    好在的是邱鹏还有邢川的班级都在这里，总算是被她抓到老是躲她的几个人了。

    “夕哥，我们也是被逼的！”

    在冲锋班的后排，靠近门边的位置，是林夕夕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特别为她加的，只有一张桌椅，放在了最后。

    有些突兀，距离后门的门口也只有一点距离了，如果走后门的人不注意，有可能会撞到林夕夕的后背。

    只不过此时校霸邱鹏带着他的几个朋友，一起在那里给林夕夕道歉——从后门进的人，哪里还敢不规矩走路。

    对于邱鹏的道歉，林夕夕揉了揉额头，不用问，也知道是季琰了。

    换了班级，身边的人都不认识，但大家对于成绩好的人都挺好奇的。

    只是林夕夕的课间又变成了给邱鹏他们补课的时间，闲聊的人不多，也免除了今天已经很心累的林夕夕

    下午放学，拿着从邱鹏的补课预支费，林夕夕找到了单间的出租房。

    安全便宜。

    因为早上已经下了决心，林夕夕已经把她的那一点东西都带了出来，晚上就没有到季琰的公寓去了。

    看着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张桌子，佩带一间厕所的房间，林夕夕没有觉得不适，反而觉得这样的才是适合她的。

    把刚买的被子放好，没有衣柜，就把衣服放在床尾。

    林夕夕写着题，直到夜深了才入睡。

    除了第二天刚醒来，有些迷茫自己在哪，一切都还好。

    至于季琰，林夕夕的位置很容易知道他有没有来——两天没有来。

    *

    之前被成是大放厥词的补课，渐渐除了邱鹏几人，还有其他人也想来。

    不过林夕夕却觉得应该再低调一些，最后也没有带其他的人，日常费用也差不多了。

    坐在最后一个位置听课，林夕夕写着笔记，依旧觉得这一切都是在做梦罢了。

    班上的学习气氛很好，都在认真听课，就在这时，林夕夕的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地拍了下。

    林夕夕吓了一跳。然后再次觉得这里真的不是好位置，得和老师提议让她换位置。

    明明有两三人是没有同桌的。

    不然至少不是门口的最尾，路过的人不用进教室，也能碰到她。

    林夕夕回头，看见的就是脸色很差的季琰站在门口边。

    他的眼神也木木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似乎是两天都没睡的样子，此时直直地盯着林夕夕。

    这可是上课时间啊。

    林夕夕转念一想，季琰就没在乎过是不是上课时间。

    他低头看她，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背上还有无数细碎的伤口，此时伸到了林夕夕的面前。

    “陌生人林夕夕，我，季琰，交个朋友。”

    林夕夕：……

    完，也不等，高大的身体摇晃了两下，然后眼一翻，直直地扑向了她的后背。

    一声巨响，全班人都转身过来看。

    林夕夕被季琰压着背，转头看他近在咫尺的脸。

    好家伙，是真的睡着了，就这么趴在她背上睡着了。

    不然头砸到她推得高高的书上，那么大声得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