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烤猪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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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红火蚁突然感到一阵恍惚。

    被在乎吗?

    那好像是一个很好很好的词, 有香喷喷的烤猪排,有温暖的房间和暖烘烘的被子。

    他也曾经被在乎过的。

    虽然他很傻, 但他的母亲却还是会摸着他的头对他轻轻微笑。

    他的母亲有一双很温柔的眼睛。

    可是他的母亲死了,他记得她母亲临死前看着跪在床前的他, :

    “以后……我不在了,这世上,还有谁会在乎你呢?”

    她的语气温柔又哀伤。

    可那个少年却带着笑, 看上去一点都不正经地许下了这个承诺。

    被在乎……

    那个少年,会真的履行他的承诺吗?

    抽完那根烟,少年跨上了机车,缓缓发动引擎。

    “想要跟我走, 就上车。”

    少年看着前方坠落的夕阳,“后面的那些人可要追上来了。”

    红火蚁看着后面那些向这里跑来的拳馆拳手, 少年夺走了拳王的金腰带, 却又直接扔在了地上。

    肯定会被拳馆的人的,那些人就是过来教训少年的。

    他要是落在那些人手上恐怕会很惨。

    在机车引擎咆哮的声音里,红火蚁看着少年。

    他很笨, 很傻。

    有些事情需要想很久才可以。

    可是那些人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他真的可以相信这个少年吗?

    少年真的会履行他的承诺吗?

    “喂,到底要不要上来?”少年半睁着眼睛,下了拳台,他又变成了那副没睡醒的样子。

    或者, 除了那被收了拳劲最后一击,少年全程都像是极度缺觉一样。

    最后,红火蚁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好吧, 我走了。你保重。”

    少年也不勉强,发动机车开始逃命。

    留下一串灰色的机车尾气,把红火蚁笼罩在其中。

    他终究还是太怯懦了,他不敢碰触那份过于沉重的承诺。

    他终究不是那个少年,可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知道人活在这世上是很难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去做人。

    因为知道活着有多么艰难,所以他也知道少年的承诺有多么沉重。

    他一直以来要的都很少,可那个少年却突然他会给他另一种人生。他不怕被辜负,他只怕一旦被辜负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被承诺过另一种人生后,他又怎么可能甘愿去过原本的人生呢?

    拳馆的手马上就要跑过来了,可红火蚁却只是把自己蜷成一团。

    “喂,到底要不要上来。”

    少年用腿撑着机车样子有点滑稽地倒了回来。

    “三,二……”

    少年回头看了看要追上的手,再次毫不犹豫地发动机车开始逃命。

    安全帽上黑色的带子在空中翻飞。

    少年看着前面燃烧的天际。

    后面的地面却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那个如熊般的汉子在后面使劲奔跑着,像是要震的全世界都地动山摇一样!

    当那个汉子跳到机车后座的时候,整个机车像是要翻过去一样。

    少年却没什么,只是把安全帽向后扣在了汉子的头上,然后猛然开始加速。

    黄昏之下,黑色的机车疾驰在漫长的道路上……

    那是皇轩烬答应过他的,皇轩烬就应该做到。

    在那之前皇轩烬怎么能死呢?

    华夫饼也好,烤猪排也好,被人在乎的生活也好。

    那些……是皇轩烬答应过他的啊!

    红火蚁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搬动那扇沉重如同山屿的门。

    他身上所有的肌肉隆起如同山脉!

    那是,皇轩烬答应过的……

    他当真了,皇轩烬就必须做到。

    “啊!!!”

    如熊般强壮的汉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像是在山火中无路可逃,却蛮横地拼着傻气要厮杀出一条路来的巨大兽类。

    五辆卡车同时启动也拉不起来的沉重铁门缓缓泄露出一丝光亮。

    他的手磨出了猩红色的鲜血。

    狠狠地咬着牙仿佛要将牙齿咬破一样,他的脸上浮现出骇人的青筋。

    红火蚁猛然将沉重的铁门扛起!

    答应过的事情就要做到啊……

    04

    灰尾和腹切蛇载着那个女人想要赶紧从这个地方逃离,卡车行驶在废旧的机械工厂里像是穿梭在巨大的迷宫里。

    灰尾突然按住了腹切蛇手中的方向盘。

    “你干什么!灰尾。”

    “回去!”灰尾看着腹切蛇,微长的额发下少年的眼睛黑的吓人。

    “可老大让我们走啊。”

    “你连皇轩烬的话都听,你是和皇轩烬一样傻吗?”灰尾。

    腹切蛇像是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老大,老大有危险!”

    腹切蛇赶紧转过车身。

    禁闭的仓库大门前围着几十个手握空心钢管的男人。

    在亡命山上,空心钢管是最常见的武器,西陆虽然并不管制枪械,但价格昂贵的枪支也不是谁都能买的起得。

    于是随处可见的废旧钢管就成了那些亡命徒最趁手的武器。

    这种钢管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但一旦挥落却能瞬间将对方的骨骼敲碎。

    那些人在沉重的铁门旁来回走动着,钢管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于是那辆卡车突然闯入的时候,腹切蛇和灰尾看到的就是手拎着铜管的几十个男人齐齐停下来看着他们。

    像是鬣狗群的闯入者一瞬间被几十条鬣狗用恶狠狠的眼睛盯住。

    “在车上待着,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要下来!”腹切蛇咬着牙对女人:“我们老大拼了命换你出来。”

    完他便缓缓拔出了坐椅旁的蛇骨刺,那是一把形状奇特的刺剑,让人莫名想到蜿蜒爬行在枝叶间的蛇类。

    那把刺剑被一堆草莓味的棒棒糖掩盖着,当腹切蛇缓缓将蛇骨刺抽出的时候,那把剑便像是一条蛇从粉色的糖果中破出。

    他走下卡车,看着那些手拎钢管的男人。

    灰尾拎着一把木剑跟在他的身后,安静的像是一只幼狼。

    “喂,看没看见两个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智商有缺陷的男人?其中一个还特别欠揍。”腹切蛇拎着那把刺剑冲着对面喊了一句。

    然而对面的人却完全没有理他的问话,直接拎着钢管冲了过来,钢管直冲着腹切蛇和灰尾砍来。

    腹切蛇弯身躲过,形状奇特的蛇骨刺直直刺入男人的脊背。

    他咬着牙:“喂,我在问你们话啊,你们就是这么对待问路者的吗?”

    然而他的身后却突然被另一个人的钢管狠狠击中,凶狠的力度像是要将他的骨骼敲碎。

    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要因为这凶狠的力道而废掉了一样。

    可他仍旧强忍着疼痛狠狠将蛇骨刺向后刺出。

    两个人在仓库的门口前不停厮杀着。

    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钢管,然而两个人还是不停战斗着。像是不知疲倦,也不知疼痛一样。

    因为他们知道,那个特别欠揍的男人就在这扇门后面。

    于是当红火蚁抬起那扇大门,看到的就是厮杀着的人群。

    他一个不防,空心的钢管便直直冲着他身后的皇轩烬砍落。

    然而那根钢管却猛然被腹切蛇握住,腹切蛇的胳膊已经开始颤抖,鲜血从虎口处缓缓流下。

    但他却仍然狠狠地握着钢管。

    “就算那家伙再怎么欠揍,也应该让我们来的。”腹切蛇狞笑着。

    手拿着钢管的男人被腹切蛇眼中的凶猛扼住,额头上大滴的汗落下。

    “虽然皇轩烬好吃懒做又不负责任,还没有信用,可要杀了他,好歹也应该问过我们再啊!”腹切蛇狠狠将蛇骨刺刺入男人的腹部,然后缓缓拧动,鲜血沿着血槽缓缓流出。

    “因为虽然那个家伙身上挑不出一处好,可要是他死了,我们还是会很难过啊……”

    腹切蛇在男人耳边。

    男人的身体从蛇骨刺上滑落。

    腹切蛇手上拎着滴着鲜血的剑刃,环视着周围,如同一条守在蛇卵旁的毒蛇。

    “老大,烦人的家伙好多啊……”红火蚁轻声对身后昏迷不醒的皇轩烬。

    他将昏迷的少年缓缓放到地上,像是将瓷器放到丝绒上一样心翼翼。

    空心的钢管猛然在他面前挥落!

    红火蚁却在一瞬间便握住了那截钢管,那截钢管被他在手中被缓缓弯折。

    他们像是野兽一样厮杀着,将昏迷的皇轩烬守在那个和仓库围成的半圆里。

    那些手握钢管的男人完全无法靠近皇轩烬。

    一刻钟过后,只有他们三个人还站在仓库前,大口喘着气。

    那些人的身躯倒在仓库门口,像是大风过后倒落的树。

    就在他们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鼓掌的声音从废旧的脚手架旁传来。

    一个留着一截长至腰骨的尾辫的男人鼓着掌缓缓走了过来。

    “还真是忠心啊。”男人看着他们三个人。

    三个人都警惕地看着他。

    “放心,那些人是红衣主教格里高利的,想从你们手中抢东西的也是他,我要那东西没用。”男人。

    腹切蛇突然握紧了手上的蛇骨刺。因为本该躲在车里的女人却突然跑了出来,那个女人仍旧像是疯掉了一样,可当她看到那个男人却像是十六岁的少女看见了情郎一样。

    然而男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缓缓从腰间掏出一把燧发枪,然后看也不看地向后开枪。

    猩红色的花朵盛开在女人的胸口。

    男人走到女人身边,蹲下身有些惋惜地:“蒙特斯庞,你怎么就不清楚呢?你和我都是棋子啊。”

    “棋子只有在它该在的地方才有价值,你应该在的地方是布鲁图斯家族,可你现在不在那里了。”

    “离开了棋盘的棋子是没有价值的。所以,很抱歉,你只能去死了。”

    蒙特斯庞睁着那双有些疯癫的眼,那双蓝色的眼像是皇后大道上孩子手中的玻璃珠一样。她死死望着天,怎么也闭不上眼。

    男人站起了身,看着咬紧了牙的三个人,挑着嘴角笑了笑。

    “现在只有你们三个人跟着皇轩烬了吗?还真是可怜啊,要知道我上一次见到皇轩烬的时候,可是有数万的家臣愿随他而战啊。”男人的语气不清究竟是嘲讽还是怀念。

    “告诉皇轩烬,曾经握着剑的人,是没有办法离开战场的。”男人看着三个人。

    完男人就走了,细长的尾辫垂落身后。

    男人一走,红火蚁就赶紧去推晕倒的皇轩烬。

    “老大!老大!”

    他不停叫着这一句,像是孩子在哭他碎掉的玩具。

    刚才那个男人的话他一句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皇轩烬在他身后,皇轩烬要死了……

    他真的很傻,他是真的以为皇轩烬要死掉了。

    死亡对于一般人太过遥远,大部分人都不会轻易想到死亡。

    可红火蚁经历了太多死亡,他知道死掉对于一个人来有多么容易。

    那些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可能下一刻就会被抬着从拳台上下来,然后被扔掉,连医治都没有。

    黑市拳馆的医生只会匆匆看一眼就摆手,像是在示意死神的通行。

    有的时候人死掉比零件的坏掉还要容易。

    “老大,老大!”

    红火蚁还是不停推着皇轩烬,像是孩子面对修理玩具只知道用手去拍,却又不敢拍的太用力。

    “吵死了。你就不能安静一点吗?”皇轩烬缓缓睁开眼,咬着牙对红火蚁。

    “老大,醒了!老大,醒了!”

    “闭嘴!”皇轩烬忍无可忍地。

    然而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猛然被红火蚁抱住了。

    那个力道不重,可皇轩烬却觉得在这样的拥抱里他像是无法呼吸了一样。

    于是最终,他只是轻轻摸摸了红火蚁的头。

    “好了,我在这。”

    “那个女人死了。”灰尾对着皇轩烬:“尸体在那。”

    皇轩烬先是愣了愣,然后看了看手上的书,又看了看女人。

    低着头像是有些郁闷。

    “腹切蛇啊。”皇轩烬。

    “恩。”

    “这下,这本书是真的没有人买了。”

    “走吧,虽然买卖没做成,不过也没办法。人生啊,处处艰难。”皇轩烬。路过那个被男人叫做蒙特斯庞的女人尸体时,他连看都没再看一眼,只是径直走过。

    “老大。”红火蚁突然在他身后。

    “怎么?”

    “你不觉得你忘了点什么吗?”

    “有吗?”皇轩烬皱着眉头想了想,“放心,那个女人的那枚宝石我拿走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

    “老大!你答应过我的!”

    “啊!”皇轩烬突然想了起来,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袋已经碎掉的华夫饼。

    “已经碎掉了。”皇轩烬。

    红火蚁像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看着皇轩烬:“这样啊,没关系的,这样也可以吃的。”

    他伸出手想要接过那袋华夫饼,然而皇轩烬却突然把华夫饼向后扔了过去。

    红火蚁的手停在半空。

    “碎掉的华夫饼是不配再被称为华夫饼的。”皇轩烬半睁着眼看着红火蚁。

    红火蚁像是没有明白一样。

    “等了很久吧。”皇轩烬突然:“这几天一直在等吧。”

    每个人都会等待一些东西的,不是吗?

    他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虽然他记不住书上的经文,可是每次他舅舅来金陵的日子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他的舅舅会从蜀地给他带很好的东西回来。

    虽然只是竹蜻蜓,荷叶糖这些东西,可他却真的很认真地在等。

    在佛像前跪香时候他总是认认真真地念着舍利子、不垢不净、竹蜻蜓、粽子糖……

    所以他知道那么长的期待是什么感觉。

    等了这么久,就不应该被辜负。

    就算只是一份华夫饼也不该被辜负的。

    而这是他做出的承诺,他就有责任去实现。

    “再最后等我五分钟。”皇轩烬。

    走过红火蚁身边时,他不重不轻地在红火蚁的心口锤了一下。

    ……一如当年,那最后收了拳劲的一击。

    他走到那辆卡车旁,从后车厢里搬出一辆重型机车。自从他有了猩红之后,就很少骑这辆机车了。

    但他还是会把机车放在后车厢里,万一哪一天用上了呢?

    这辆车就像是等在黑暗中的骑士,它沉默地等着它英勇现世,拯救一切的时刻。

    而今天就是这样的时刻。

    他单腿撑在地上,缓缓发动引擎。

    “上车吗?”

    “去哪?”红火蚁问。

    “科林斯,皇后大道,有刚刚做好的华夫饼的地方。”皇轩烬,他的语气懒洋洋地,却让人真的想起那刚刚烤好的冒着热气的华夫饼。

    “想要去的话就上来。”完,他便缓缓踩下了油门,机车缓缓发动。

    他看着远方坠落的夕阳,突然感到机车的后座一沉,像是要整个翻过去一样。

    可这种重量和摇晃感却又让他觉得很安心。

    于是他把安全帽向后扣去。

    如果想要去吃什么就一定要去啊,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这条路上没有野虎拦道,没有凶猛的怪物。这条路畅通无阻,有辉煌的夕阳铺路。

    05

    腹切蛇和灰尾沿着废旧的工厂缓缓走着,他们赶回仓库的时候太过慌乱,车胎被扎坏了。于是只好先走回去。

    “在想什么?”腹切蛇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灰尾问。

    “你一想事情的时候,就会用手指摩挲那把木剑。”

    “腹切蛇。”

    “恩。”

    “那个女人死掉,皇轩烬难道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灰尾像是要很努力才能压下他的情绪一样,“他……明明那么拼命地救那个女人出来。”

    皇轩烬甚至用自己的命换那个女人出来,可那个女人死了他却只是看了一眼,看着手上的书,担心着那本书砸在自己手上。

    腹切蛇没有回答,沿着那条废旧的道路缓缓走着。

    “是有过太多次无可奈何了吧。”腹切蛇突然。

    “恩?”

    “你经历过战争吗?”腹切蛇:“我曾经见过一个战地医生,面对每一个送来的伤患他都拼尽全力地去救,就算所有人都那个人活不下去,可只要那个人还有呼吸,他就会拼尽一切地去救他。”

    “但是伤患在他面前死掉的时候,他却只是会不轻不重地看一眼,然后擦擦汗,继续救下一个人。”

    “他的眼神和皇轩烬看着那个女人的时候,很像。”

    腹切蛇。

    废旧的机械金属骨架上有着暗红色的锈蚀,他们像是行走在死去巨兽的残骸间一样。

    晚间的雾霭像是那个巨兽最后呼出的气息。

    在无人可知的岁月里,那个少年经历了太多次拼尽全力,也经历过同样多次的无可奈何……

    “要来点吗?”腹切蛇突然。

    灰尾看向他,发现他把皇轩烬扔掉的华夫饼捡了回来,正一点点吃着那些残渣。

    灰尾没有话。

    腹切蛇扯过灰尾的手,将华夫饼倒在灰尾手上,动作认真地像是在倒一袋珍珠。

    灰尾愣愣地捧着手上的华夫饼。

    他就这么捧着走了很久。

    在黄昏落下最后的光线时,他低着头轻轻舔了一口。

    很甜。

    碎掉的华夫饼终究也是华夫饼的。

    科林斯,皇后大道。

    皇轩烬把机车停在华夫婆婆的窗口前。

    “婆婆!一份华夫饼。”

    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人拉开窗户,语气慈祥地:“十个铜币。”

    皇轩烬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啊,红火蚁啊,我们回去吧。我没带钱……”

    红火蚁想了想,像是做出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一样推开了皇轩烬,走到窗口前问:“婆婆!一个好吃懒做还不讲信用的家伙值多少钱?”

    “这样的家伙是卖不出去的哦。”华夫婆婆温柔地笑着。

    “喂喂!红火蚁!难道你是要把机械垃圾场的那个老头卖了换华夫饼吗?”皇轩烬吵嚷道:“这样是不对的啊!何况那家伙怎么可能卖的出去呢?”

    “如果这样的人还没有自知之明的话就更卖不出了哦。”华夫婆婆慈祥地。

    “喂喂!你们是在我吗?不是的吧!不会真的在我吧!”

    华夫婆婆没有理皇轩烬,她看着红火蚁别在胸口的机械松鼠突然:“这个是你自己拼的吗?可以送给我吗?我很喜欢.”

    “啊?这个吗?”红火蚁愣了愣,像是孩子自己画的画被夸奖了一样,很开心,但却带着点忐忑不安,有些疑心真的会有人喜欢吗。

    他心翼翼地取下松鼠,放在华夫婆婆的面前。

    “作为报答,这份华夫饼给你了哦。”华夫婆婆。

    皇轩烬依靠在机车上,看着黄昏坠落在科林斯的街道上,嘴角带着点温柔的笑意。

    ……今天的黄昏真好啊。

    “烬,在愣着干什么?你的这份也好了哦。”

    “也有我的份吗?多谢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