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象征节操的底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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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象征节操的底裤

    陈年在医院修养五天,恢复情况良好,终于出院重返剧组。虽出院了,但胳膊依旧上着夹板,不能磕,不能碰。

    他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工作人员见到他,跟见国宝大熊猫似的。陈年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连话都又轻又慢。

    陈年神情复杂地吐槽:“不至于吧,我只是胳膊受伤,不是林黛玉,风一吹就倒的那种。”

    “年哥,你跟其他的当红明星真不太一样。”化妆师跟过很多剧组,第一次见到吃苦不吭声的演员,“这种事情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通稿飞满天了。”

    陈年总是笑吟吟的,心态超群:“自己选的戏,跪着也得拍,喊苦喊累有什么用?”

    因为陈年受伤,剧组紧急招募了替身演员,一个身高体型与本人极为相似的大学生。他将作为背替,替陈年拍摄写信时的背影。

    陈年这次重返剧组,要直接拍摄与沈钧鸿天涯永隔的戏份。对于停工5天的他来,需要迅速地把感觉找回来。

    这是一轮情绪爆发的高丿潮,许锦年因战火倏然降临,无法奔赴港口,最终与沈钧鸿天涯永隔。

    陈年为了迅速把状态找回来,提前一个下午出院,去围观许如风拍晚年沈钧鸿的戏份。

    昨天下午,化完老年妆的许如风刚走出来,陈年就觉得触目惊心。尔后,在镜头下,他坐在书房里,面朝夕阳,颤颤巍巍提笔,写下永远无法寄出的信件。

    在原著里,沈钧鸿三十年如一日地写信,每月一封,即使无法寄出,也不曾断过。他将最深的思念与祝福都寄托在纸张上,融进笔墨里,赠给再也无法相见的爱人。

    陈年坐在一旁静静围观,随着晚年沈钧鸿写完信,盖上钢笔盖的刹那,突然忍不住泪意。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仿佛整颗心都被手握住,大颗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往外淌。

    许如风拍过一条,转身就看见陈年在哭,当场被吓了一跳,把一张纸巾递到陈年手边。

    许如风虽然化着老年装,但到了戏外,眼神里全然没有沧桑。眸光对上的时候,陈年终于感受到一丝安慰,接来纸巾擦脸。

    在片场围观拍戏还能哭,陈年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别看了,我真没出息。”

    许如风坐在他旁边,关心地:“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剧组人多,别被碰到胳膊。”

    陈年用纸巾捂着脸,闷闷地回应:“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拍戏,我想多看看。”

    回忆完昨天虐心虐肺的场面,陈年终于找回感觉,今天再看看自己的戏份,突然陷入更深的自闭。

    这两个主角也太惨了……仿佛命运在同他们开玩笑,连不期而遇的重逢,都是为了最终的离散在做铺垫。

    陈年沉浸在得而复失的沉郁里,镜头怼到他侧脸跟前,抓拍眼神细节。

    这一段戏里,他所扮演的许锦年躺在床上养伤,在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被夜幕驱逐时,缓缓闭上双眼。于此同时,眼泪自眼角滑落,先是一颗,慢慢过渡到泪如泉涌。

    这时候的他,彻底把偶像包袱丢到九霄云外,更别提什么表情管理,只管哭,往死里哭。

    此时此刻,陈年的心里只有一句话:“许锦年,再也见不到他的沈钧鸿了……仿佛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他想,他在爱许锦年所爱,痛许锦年所痛。

    陈年哭到嘴唇发颤、身体微蜷,直到导演喊停,都没办法走出来。

    梁赶紧去扶人,拧开事先泡好的热茶送过去。他跟着陈年跑剧组好几年,第一回 遇到演员总走不出角色的棘手情况:“年哥,别哭了,都是戏,都是假的。”

    陈年坐在折叠椅上,哭花了妆,哭丢了梦想:“但对我来,不是假的。”

    也许,对于入戏的演员们来,沈钧鸿与许锦年都是活生生存在的。

    梁语塞,想安慰都无法下嘴,悄咪咪发短信给许如风助理:“张,风哥有空吗?”

    张回复地很快:“刚好拍完,有事?”

    梁发出求救信号:“有,他家白菜快哭蔫了。”

    十分钟后,许如风终于现身,搭着陈年的肩膀就往外走。

    陈年眼角红彤彤的,俨然哭了很久,再配上上了夹板的胳膊,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惨”。

    许如风在街边买了一碗关东煮,热腾腾、香喷喷,加了少许辣子,送到陈年手里:“吃点东西。”

    陈年和他一起坐在影视城街边,没话,眨了眨眼,又掉下一颗泪。

    许如风叹气,拿起一串脆骨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真香。”

    陈年哭到抽噎,话时舌头结:“你、你不是不吃垃圾食品吗?”

    许如风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东西会有满足感。”

    陈年自己状态已经够差了,还不忘关心许如风:“你心情也不好吗?今天拍了什么戏份?”

    许如风看着他,认真到一字一句地:“看见你状态不好,我怎么会心情好呢?”

    那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但就像莽撞的一匹马,直撞进陈年心里:“我……”

    许如风口才向来很好,安慰人也很有一套:“所以,你看,你好,我们就能收获双份的快乐;你不好,就只有双份的难过了。”

    陈年心头的沉郁渐渐散去,拿起一串鱼丸:“好吃。”

    许如风终于放心,展露笑颜:“以后你要是再走不出来,就想想我。许锦年虽然没有等到沈钧鸿,但你有我。”

    陈年微微偏过身体,在许如风耳畔轻声:“你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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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戏份结束的很早,尤其是陈年,考虑到他的身体状态不佳,导演并没有给安排过重的拍摄任务。

    陈年回到酒店,在床上躺着。半时后后,许如风走敲响了房门。

    陈年问:“来对剧本吗?我记得我们没有对手戏了。”

    许如风熟门熟路地走进去,一指浴室:“帮你洗头。”

    前几天陈年一直住在医院,许如风很晚才赶过去,洗头都得麻烦梁帮忙。陈年挺不习惯这种事情,因此,在医院的几天里,即使手不方便,洗澡也只是让梁在外面递个衣服毛巾。

    面对许如风,陈年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不用,我可以……”

    许如风完全不让他拒绝:“一起洗。”

    “哎?”陈年惊到了,差点以为幻听,“什、什么?”

    许如风已经解开衬衫,顺手一丢,稳稳当当抛在床上:“我,我伺候你洗澡。”

    陈年捂住胸口:“别,我没残废,可以自理。”

    别看他这么嘴上这么,眼睛却恨诚实地流连在许如风的六块腹肌上——要是能摸一把,手感一定……

    不,你醒醒啊,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陈年陷入天人交战的时候,许如风已经脱的只剩一条底裤,叉腰站在他面前。

    许如风眉眼一压,立刻气场三米八,光是一个眼神就能大杀四方。陈年眼皮一跳,乖乖自己解纽扣——我脱,我脱还不成吗?!

    许如风满意地点头,转而去浴室调水温。

    陈年乘机电话联系梁:“今天许如风怎么来了?不应该是你……”

    梁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哦,许老师已经去了吗?”

    陈年深呼吸,但额角的青筋暴露了他的心情:“你们在搞什么事情?”

    梁那边似乎很吵,有妹子在笑,有音乐在吵:“许老师主动要照顾你,放我几个晚上假。”

    原来,他就被自家助理这么卖了!

    然而,梁却:“怎么能算卖呢,你们不是已经好上了吗。”

    好上是没错,但也不能发展这么快吧?更何况,这酒店里都是剧组工作人员,人多眼杂,万一被看出什么,不定要闹出事情来。

    面对许如风的□□,陈年心里不感动一定是假的。但他也有很多顾虑,松哥的嘱咐和警告言犹在耳,每一句都是警钟。

    “水温刚好,过来吧。”

    许如风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

    陈年用保鲜膜裹好臂,慢慢吞吞挪过去,拉开门一看,好在许如风好保留着象征节操的底裤。

    许如风不知道他在磨蹭什么:“过来,心地滑。”

    陈年一边瞥着人家壮观的腹肌,一边挪过去。许如风早在浴缸旁放好凳子,贴心地提示:“头放低一些,否则水会灌进耳朵里。”

    陈年乖乖垂脑袋,任由许如风把洗发膏揉出泡沫,在发根圈按摩。许如风真是个手艺人,按摩很有一套,把陈年伺候的舒舒服服。

    许如风忽然问他:“前几天,你是怎么洗澡的?”

    陈年诚实地回答:“单手搓。”

    许如风勾唇:“我还以为……羽夕读家”

    陈年也笑起来,反手拍了一把许如风腹肌:“得了吧,除了你,至今没谁能把我看光。”

    许如风知道他在揩油,一边伺候少爷洗头,一边问:“手感怎么样??”

    “还不错。”完话,陈年就后悔了。有些猥琐的真心话,就这么漏嘴了,丢人。

    许如风提议道:“不如等你手臂好了,跟我一起健身?”

    “行呀。”陈年是不爱举铁的,但因为许如风,他什么都愿意试试。

    许如风似乎生怕他反悔,赶紧:“就这么定了。”

    洗头之后就是洗澡,陈年再次表示:“我自己行的。”

    许如风看他凄凄惨惨的模样,无奈地叹气:“不,你不行。”

    “男人,不能不行。”陈年完,故意胡诌,“你想想杨过,人家独臂……”

    “少跟我扯。”许如风不是辩不过他,只是懒得辩,脸色一沉,直接以气势压人,“去浴缸里躺着。”

    “躺就躺,凶什么……”陈年一边嘀咕着,一边坐进去,“那个,我的许先生……”

    许如风眉眼一压,沉声问:“有事?”

    “有……”陈年弱弱地问,“我能保留底裤吗?”

    许如风原本憋着一口王霸之气,听到这句话,顿时破功,“噗嗤”笑出来。陈年耳根红的快滴血,恨不得把脸埋浴缸里,憋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