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风遥：“你什么？反了你了！”

    祁鸾“你才反了，这是我的地盘，我才是老大。你再拐着弯儿骂我，我就把你告到总帐去。”

    吕风遥：“呵，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到时你检举了我，我就是你带我进来的，咱们谁也走不了。”

    祁鸾：“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呀，是我救的你，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吕风遥抱臂道：“好吧，鸟儿，你帮我个忙。”

    祁鸾：“干嘛？”

    吕风遥：“带我去伙房里转一转，我找点吃的。”

    祁鸾：“我不是给你留了吃的嘛。”

    吕风遥：“本帅吃不惯这些，想换换口味。”

    祁鸾：“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叽，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能将就点么？”

    吕风遥：“不能。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一个人去了。”

    其实吕风遥也不是吃不惯，他在军中也常有风餐露宿的时候，没那么娇贵。只是他饭量比较大，又正是受伤恢复期，靠祁鸾给的那些口粮根本吃不饱。

    祁鸾：“太危险了吧。要是被人发现了，我就惨了。”

    吕风遥：“所以你赶紧的，趁现在人还没起。”

    祁鸾瘪了瘪嘴，终究拗不过他，带他出了营帐。

    外头日还未升，天呈现一种蒙蒙的黑紫色。

    军中伙房离药房不远，祁鸾怕吕风遥被人发现行踪，三番五次回头看他。

    吕风遥扶了扶脸上的绷带，让他放心。

    伙房一般上工比较早，寅时便已起了炊烟。祁鸾站在伙房外探头看了一眼，见里头拢共就一个烧火的人，还趴在灶台上盹，便给吕风遥手势，示意他跟在自己背后溜进去。

    祁鸾跟只猫儿似地一步一步向前迈，吕风遥却是大大方方地往里进。

    他有功夫在身，下足时对力道控制精准，行进无声，看得祁鸾一阵眼红，只恨自己爹怎么不是个武林高手，也传自己一身好技艺。

    吕风遥拿起锅盖，随手拿了个蒸好的白面馒头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合拢盖子，去捻另一个锅里的红烧肉。

    祁鸾本是抱着做贼的心进来的，还有些心虚，抬头一看吕风遥，活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神气得很。更无语的是，他看吕风遥吃得那么香，舌头也开始造反了。

    吕风遥看他那副恨不得当场流口水的可怜样，拿了个馒头给他。

    祁鸾指指红烧肉。

    吕风遥捻起一块，作势要给，等祁鸾伸手，便当着他的面将肉塞进自己嘴里，把祁鸾气了个够呛。

    求人不如求己，王八蛋吕风遥。祁鸾腹诽着，干脆自己上锅里拿了起来。

    却不想那肉刚出锅，烫得不行，他又不比吕风遥皮糙肉厚，拿了还不敢放，只能忍着疼把肉条塞嘴里，扭着脸哈着气吃了。

    吕风遥看他那副受罪样，大觉好笑，许是良心发现，又摸了个肉饼出来，递到祁鸾面前。

    后者一见好吃的，立时忘了吕风遥笑他的仇，美滋滋地接了。

    两只偷食的猫正吃得尽兴，忽听外头传来一队脚步声。

    吕风遥反应敏捷，当即将祁鸾拦腰一抱，捂着他的嘴躲到了柴堆背后。

    很快便有人进了伙房，那在盹的火头军也被喊醒，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来人：“粮食都准备好了吗？”

    火头军：“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就在库房后面，我领你们过去？”

    来人：“不必了，我们自己去就好。张大人的批文呢？”

    火头军忙将东西递上：“在这，在这。”

    吕风遥听着他们的对话，陷入了沉思。

    让他产生疑惑的，除了这些人的谈话内容，还有来人的口音。

    他常在边关仗，对几个邻国和游牧民族的语言都有些了解。来者虽伪装成汉人口音，却还是被他听出了破绽。

    难不成，延远军真跟西夷有勾结？

    吕风遥正偷听得起劲，祁鸾却在紧张过后，开始留意起其他东西来。

    吕风遥方才用这只手拿了红烧肉，现在又用这只手来捂他的嘴。但掌上的阵阵肉香，轻易就勾起了祁鸾肚子里的馋虫。

    吃完肉留一手油，真是浪费。

    祁鸾本着“勤俭节约”的宗旨，启开唇来，在他手心里舔了一口。

    吕风遥被这滑腻的触感吓了一跳，垂目去望时，正对上祁鸾一双笑意盈盈的眼。

    外头人还没走，吕风遥不好立时发作，只觉祁鸾此举实在有些过分，便玩命似地拿眼睛瞪他。

    以往他若是这样竖目看人，别人早被他吓跑了。

    可祁鸾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还是看着外头有人，知吕风遥不敢声张，便愈加放肆地舔起他手心里残留的肉油来。

    吕风遥见他变本加厉，本想寻些其他法子来治他，却又被他吸引了视线。

    先前他与这兔子保持着距离，不曾发觉这家伙的诱人程度。现下祁鸾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又将大半个身子靠在他怀里，那柔软程度，不逊色于他平生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

    都男子性浊，女子性清，是以男人多体臭，女子多体香。

    可祁鸾却介于这两者之间，他的体味并不浓郁，也并不难闻，清新淡雅，像在山谷中盛放的兰花。

    而他二人越是靠近，祁鸾面上的细节也越是分明。

    他肤质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凑近了看都找不到一丝毛孔。

    若他是个女人，凭这姿色，定是那倾国倾城的妖孽。

    祁鸾舔第一下是下意识的行为，第二第三下便有些作弄意味，等到舔不出新的味了，他才发现吕风遥换了副表情。

    就像……就像他是条饿了十几天的老虎，而自己是他眼前的五花肉一样。

    还没等他俩从这胶着的状态中分出高下，那伙人就拿好东西离开了。

    火头军想回灶台边烧火，越走，便离柴堆越近。

    眼看躲在柴堆后的两人就要被发现，吕风遥从地上捡起一粒碎石，捏在指尖，绷指一弹，那石头便飞也似地射出去，在那火头军身上。

    吕风遥将祁鸾往旁边一放，上前几步扶住了火头军瘫软的身体，让他重新坐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