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处2
叶嘻嘻本是捉弄龟, 不想敖潜竟生气了, 也闹着要当宝宝。
谁不想当宝宝,她还想当宝宝呢!
这呆子生病后,脾气越发大。
气鼓鼓时总要哄哄抱抱,若不是让她举高高实在有点为难人,恐怕他也是要“敖潜愿的”。
胖龟站在一旁,奶唧唧道, “那我和殿下都叫芍宝, 这不就成了。”
叶嘻嘻抬头看看房梁,忽然怀念在家当傻子的时光。
以前无论旁人什么, 做什么,她不愿就不用掺和。现在可好,夹在一条龙和一只龟中间,鬼知道,她日后的日子该如何龙腾虎跃, 龟寿延年。
脖子仰酸了,女孩低头掖了掖袖子。
“你们两今年贵庚呀?”
龟扳着手指头, “我六十了, 殿下一百三。”
叶嘻嘻平静道, “我十六, 你们一个可以当我爹,一个可以当我爷。 ”
敖潜站一站,坐回椅子。
莫名乖巧。
龟叹口气,无奈道, “好吧好吧,你才是我们家的芍宝,真是的,人族的寿命怎可跟我等比?算起来,我尚未换壳,殿下还没到长角的年纪呢!”
叶嘻嘻捂住胸口,并不想要这个昵称。
正要拒绝,只见敖潜伸出手来,黑袍下锋利的龙爪朝她张开,勾了勾,“芍……”
她瞪大眼急急哼一声,跺脚,飞走了。
出去撞断好些树枝,跌跌撞撞进了通天苑,嘭一下把门关上,算永远不见他。
敖潜“唔”了一声。
胖龟拿出地瓜继续啃,啧道,“女人!”
叶嘻嘻躲在房间生闷气,气着气着,拿些吃食出来磨牙。她从天明吃到天黑,瓜子豆壳剥了一堆,其实已不大气了。
只是拉不下脸出去。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多丢人哪。
她磕到腮帮发酸,终于起身,算出去消消食。老祖宗不让修炼,她便真的一点不修,观想、吐纳全停了。
叶嘻嘻儿时听过许多方潮的故事。
知这位老祖宗不会害自己,是以坚决贯彻执行。
女孩推门出去,看着落在榕树上的乌鸦,叹了口气。培元丹她吃了,身体暖暖的,没什么不适,这才敢在那日喂给敖潜。
而赵大根送的
朱颜镜,用是用了,却有些忌惮——
那镜子似有灵体寄宿。
照多了,偶尔还会发出嗤笑,仿佛在嘘她臭美。
哎,她本来就美么。
天生丽质难自弃,她也不想的。
叶嘻嘻当时联想到白雪公主后妈的魔镜,有些害怕。敖潜身体时好时坏,她不敢轻易折腾。
女孩掏出镜子,在月下照了照,嘀咕道,“镜子啊镜子,谁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
镜子颤了颤。
大约是没想到世界之大,竟真有人蠢到跟一面镜子话。
得不到回应,叶嘻嘻收回去。
离开通天苑前,朝树上的乌鸦扔了把买来喂彩毛鹦鹉的饲料。乌鸦们怔了怔,大约是几万年没被人投过食,一只比一只震惊。
“哎,傻鸟,跟敖潜那呆子一模一样。”
她挥挥袖子离开。
敖府跟迷宫似的,四处还有奇怪的禁制。女孩在月下闲逛,迷了路,一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寻回去。
敖潜立在圆门边上。
背后是斑驳的青灰石墙。
黑袍、蓑衣,破烂斗笠,也不知是学哪个渔民变的。他身形颀长挺拔,上半张脸覆着玄色面具,一动不动站在那,仿若黑面门神。
她有意不理他,装作没看见。
仰头,拎着裙子施施然走近了,还故意用灵力激下身子——服用百香丸后本就馨香的身体,越发熏人。
丁香的味儿总是浅的,弱的,不留痕迹的。
叶嘻嘻虽像丁香的仙子,美极了,却没半点丁香的韵味,看这形,活像张牙舞爪垂丝吊蕊的重菊。
敖潜伸爪,压了下斗笠。
她还以为他要拉她。
先躲开了。
没想到这厮竟是虚晃一招,十分可恶!女孩咬牙进去,还没跨过圆门,本来星子明晰的天空忽生乌云。
淅淅沥沥的雨来得快,横织竖斜,染着间靛色的天光。
她转头看他。
男子依旧动也不动,就在雨里,滴滴答答。
“你下雨淋我!”
叶嘻嘻气极,横跨一步,逼视他。
龙神殿下面具之后澄黄眸子晃了晃,没有桃花的温柔,却多了野兽的眷念。
他没看她,只看雨。
声音平平的,毫无起伏。
“我下雨是留你,非淋你。”
叶嘻嘻圆眼一眨
,没了脾气。反复琢磨这句话,觉出其中绵绵厚厚的情意,心中酸唧唧的,仿佛泡在柠檬水中。
她抿抿唇,伸手拉他袖子,“你……你留住我了,不要再伤心了。”
敖潜有行云布雨的能力。
同时**也暗藏他的感情——这秋雨下出春雨的绵绵,却比冬雨还冷,她感受到他的难过,也跟着难过起来。
龙神殿下望她的手,呆呆的。
“嘻嘻不愿做敖潜的宝宝么?”
她笑起来,酒窝浅浅的,眼睛又弯,“不是不愿,只别用那两字叫我,我听着脑壳炸……还有……”
“什么?”
他低头凑近,比女子还婉约的耳贴着她粉嫩娇软的唇。
叶嘻嘻勾住男子的颈,哑着嗓子道,“我愿做你的宝宝,那你愿做我的宝宝么?”
敖潜不知还有这种操作。
互当宝宝什么的,听着好费解……
但总归她要,他有,便从。
男子红着耳朵点头。
叶嘻嘻盯着绯红的耳朵尖,心中痒痒的,飞快亲一下,趁着敖潜还没反应过来,哼唧一下抱住男子脑袋蹭来蹭去,“以后,嘻嘻是你的宝宝,你亦是我的宝宝了……潜哥哥。”
“嘻嘻——”
他伸爪抱她,拢在怀中,“我心酸酸的……好疼……想把你置进去。”
叶嘻嘻红着脸不话。
这叫人如何反应呐——她又没有过甜甜的恋爱,平生所见,不过只有碾到脸上的车轱辘印,还有高人们好心留下的汽车尾气。
她……她……
她的心也好酸好痛,好难过!
敖潜不话,解开斗笠,戴着面具的脸主动蹭她细白娇弱的颈,唇靠在很近的地方,呼吸。
想靠近,又不敢。
生怕伤到她。
叶嘻嘻吸下鼻子,拉他衣领,跋扈道,“要让我知道你方才的话是从别人那学来的,保准跟渔民买最好的铁皮刮子,把你鳞片从上到下全刮了。”
雨停了。
只不远处的湖面还有点点圈圈的涟漪。
他听她这样,也不气,只抱人进到院中,幽幽关上圆门。
将外面的世界关在外面,只留她在身边。
自然,通天苑内并无奇怪叫声。只一个丁香紫襦裙的妖冶女子和一个面具男子声互叫宝宝,叫着叫着,
把屋外歇脚的乌鸦都烦飞了。
叶嘻嘻在家时常溜出去玩耍。
现在没了侍者看管,也无需顾忌父母,越发随心所欲。只是出去游玩,往往带着大两只拖油瓶。
敖潜还好,什么都由着她。
龟最难对付,在家时而是人,时而是龟。变过一次胖娃,上瘾了,除了接待外客时变老头,平日就胖嘟嘟满地走。
两人一吵架,他就哭唧唧。
搞得叶嘻嘻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反倒要哄这六十岁的龟爷爷。
什么冰棍啊、糖糕啊,赔出去好多。
秋收过后,跨海捕捞的渔船相继归来,带回云水关附近海域不曾有的鱼获。什么刺鱼、银鱼……还有些养着玩的鱼。
长得千奇百怪。
这是关内集市最热闹的时节,便是住在溶洞里的修炼狂魔也会出来瞧热闹。
普通百姓选货,为过冬做准备。
修士们则互通有无,丹药、法宝、心诀……和修炼有关的东西在特定的店子里都能寻到。
父兄忙着处理关务。
明珠夫人过来瞧女儿,还带来几身新做的秋衣,龟和敖潜都有。
叶嘻嘻得了新衣,很是开心。
她虽是修炼之人,却也姑娘心性,爱美得很。春夏秋冬各季衣裳,装了好多箱子过来。
之前母亲便给敖潜做了衣裳,奈何交给桂管家,两人成婚了,也没见敖潜穿过一次。
方明珠暗暗问过,是不是敖潜不喜。
她站在衣柜旁,望他,颐指气使,“今日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宝宝!”
敖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很想一直当她的宝宝。
于是知更鸟捧着衣裳,垂头丧气躲到屏风后,磨磨蹭蹭换上。
叶嘻嘻叉腰站外面,勾脑袋垫脚,瞧不到里面旖旎春光,只能暗戳戳催亮蜡烛,瞧个靓龙翘臀的剪影。
这通天苑的屋子,白日光线也不好。
大部分给榕树遮了。
半透明的纱织屏风后,身形颀高的男子默默解开腰带。烛光照着,他影是黑的,轮廓明晰。
上身的衣服方一敞开,便骤然下落,肩臂、腰身的线条最先出来——肩是宽的,又平又阔。
腰是窄的,又紧又韧。
她托腮叹气,吸溜口水。
心
道,男色误人。
衣服完全褪下。
龙尾悄然显出,调皮的尾巴尖依旧翘着,一晃一晃。淡淡的血腥之气从屏风后溢出,他旋下龙尾,赶紧披上衣服。
里间忽而传来男子弱弱的呼唤,“嘻嘻,衣裳卡住了。”
叶嘻嘻进去一瞧,哭笑不得。
不过是让他换衣,怎前后还反了,中衣也叠错方向。
她略一颔首,料想敖潜等人就没老实穿过衣服。忙收了笑,垫脚帮他整衣领。
整好了,又重新系腰带。
女孩细白的指在他腰间戳了戳,声音有些娇意:“娘亲眼光真好,你穿黑的本就好看,配上金线暗纹,越发贵气英俊。”
他捉她手,捏捏。
心中欢喜。
叶嘻嘻挣不脱,干脆由他拉着往外。
龟也换了新衣过来。
跟唱戏的一般甩着长袖,跌跌撞撞,差点绊倒。
明珠夫人按老头的形象给他做的,这厮偏要用胖娃的身子穿。叶嘻嘻看笑了,回想以前跟卖艺修士学的缩诀。
掐指释放灵力,帮他把衣服变。
龟甩甩袖子,愁苦道,“身子倒是合适,只袖子长了些,你们人族制作的衣裳穿起来真麻烦。”
“你们平日穿的衣服就不麻烦么?”她疑惑道。
龟呼口气,“我们衣袍是变出来的,无须穿……”
女孩恍然,怪不得刚才敖潜脱衣有些怪异。
叶嘻嘻无法,叫他过来。
掖住袖边往里按住,取来针线,凑近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缝上。她哪里做过这等大家闺秀的活,针脚粗得吓人,仿佛野兽瞎长的龅牙。
偏两只海里住的家伙第一次看人缝衣,目不转睛,看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收了针脚。
敖潜拍拍她头,很心疼。
龟还乖乖朝她躬身作揖,道了声,“多谢。”
叶嘻嘻脸红一下,“还以为你们要笑我呢……”
三人出去。
敖潜戴面具遮上半张脸,叶嘻嘻戴面纱,遮下半张脸。龟倒是不用,只抱着个削好皮的地瓜,不肯松手。
“集市有好吃的,你先松手。”
叶嘻嘻劝不动,只能由他去,“变成孩,真成了孩子脾气。”
三人一路往外。
叶嘻嘻照旧躲在敖潜的影子当中,走着走着
,日头不晒了,这才发现自己头顶有一片不起眼的乌云。
她走哪,云走哪。
这是龙神殿下给自家宝宝召唤的纯天然全自动遮阳云。
她是宠着长大的。
但也没叫人这样宠过,简直就是溺爱!
其实用术法驱使伞盖跟随也可,或者干脆戴顶帽子。但她就是躲懒,又嫌弃现在女帽款式丑陋。
不是只露眼睛的幂罗,便是蚊帐一般的帷帽。
要么闷死,要么看不明路。
她悄悄在后捶敖潜的背,男子动也不动,只身体轻轻颤了颤。突如其来的触碰,让他有些敏感。
又仿佛,想要更多。
秋老虎还在发威呢。
日头很晒。
路边烤鱼摊子,客人络绎不绝,清爽的酸辣口味最受欢迎。街角的糖铺在外置了冰碗,放些蜜瓜和的糖浆,全是孩举着铜币在买。
敖潜眼巴巴望着。
龟眼也巴巴望着,但是作为殿下的伙食监控官,他乌龟又不能随便出想吃外食的话。
要了,那可真是太没出息了。
叶嘻嘻瞧着好笑,拍下龟肩膀,“手里的地瓜还甜么?”
龟愁眉苦脸瞪她,啐道,“卑鄙的人修!”
她掩嘴嬉笑。
买了冰碗分给他们。龟吃得稀里哗啦,还不忘嘱咐敖潜,“殿下,待我吃了半个时辰无事,你再吃!”
敖潜拿碗的手一僵,肩膀瞬间耷拉。
好生可怜。
两人就听胖龟哐哧哐哧咬冰,吃得响亮极了。叶嘻嘻气道,“你敢不敢别吃这么香!”照顾一下别人的情绪哎!
胖娃哼唧一声背过身去。
“要你管!”
叶嘻嘻无法,只能把敖潜手中的冰碗放到百宝袋里的冰柜,拉拉男人袖子,哄道,“再等等,乖,你现在生着病,要多忍一下。”
叶嘻嘻完,看旁边有卖核桃花生的,又过去储备零食。
买完过来,龟吃空了,正在抹嘴。
还了个嗝。
敖潜站着不动,冷不丁道,“还要哄。”
叶嘻嘻嘤了一声,忙跳上石坎,熊抱住他。
声音黏黏糊糊。
“没事了,没事了,坏龟,迟早有一天吃了拉肚子!”
龟叽地叫一声,“可恶的女人,敢诅咒我!”
叶嘻嘻才懒得理他,
拉着敖潜四处逛。也不去摆吃食的地方祸害他,只带人往露天勾栏那方去。
这边有正儿八经的戏台子,也有一枪换一炮的杂耍班。
她喜看人耍棍棒,起来上蹿下跳,特别精彩。
敖潜却更爱那肥头大耳,不停吐火的包头大汉。
龟寻过来,惊呼连连。
叶嘻嘻拉着他问,才知道,两人也不是对喷火这档子事感兴趣,而是对大汉用来助燃火焰的酒水着迷。
“那水竟能生火!”
龟惊呼道,胖嘟嘟的脸更鼓了。
绿豆大的眼缩得只有一丢丢。
叶嘻嘻笑一下,“你们精怪上岸不都喜欢寻酒喝么?那日你和胖老头几人在一处,难道没喝到我们叶家的佳酿?”
“就是那尿一般的东西?”
龟很是诧异。
“尿……”
叶嘻嘻没忍住,弯腰使劲扯他脸。
“我父亲珍藏的酒水叫你们喝空大半,你怎连点基本的尊重也没有?”
一大一又开始当街掐架。
敖潜只能先摸龟的头,然后再摸叶嘻嘻的头。半晌,忧心道,“莫了。”
他一。
两人就不敢了。
玩玩走走,到了傍晚。
叶嘻嘻听人今日叶家有修士筑基,要在岸边放烟火庆祝。忙带两人登上附近酒楼,要了里面靠街的厢房。
掌柜料想今日来包房看烟花的客人很多,狮子大张口。
叶嘻嘻了解市价,掐着腰同人砍价。
“三枚海珠,少一颗不行。”掌柜的收起算盘,悻悻然往后躲。今儿来的蒙面女子十分渗人,看着娇俏,张口闭口却全是关内物价律法。
真是个活阎王。
叶嘻嘻不依不饶。
龟听得烦,拉她袖子,“三枚海珠还贵?这玩意儿海里遍地都是,你既嫁了我家殿下,还愁没珠子用?日后回了龙宫,便是想睡在上面都行,何至于此?”
她红了红脸,争辩道,“敖潜的又不是我的!”
男子默默扔出三颗海珠,“我的就是嘻嘻的。”
掌柜的忙捡起,谄媚道,“还是大爷阔绰,不像这女子,着实气。”
叶嘻嘻气得跺脚。
敖潜指尖登时放出白色闪电,认真问她,“要他死么?”
掌柜大惊失色。
目光触到敖潜指尖的
闪电,登时软了腿,“人错了,不知是修士爷爷大驾光临,这就给您把厢房安排上!还请饶命,饶命啊!”
叶嘻嘻忽然没了脾气,摇摇头,“我们走吧。”
完,自顾自上楼。
金边黑袍的男子和靛蓝褂衫的胖娃紧随其后。
送走三瘟神。
掌柜哎哟一声跌坐在地,方才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烟花在云水关很稀罕。
修罗海境内缺少配置黑火药的原料,少量的一点都在叶家手中。这焰火她也没看过几次,这次有机会,便极想同他一处看。
席面上来,龟趴在桌上吃。
她问,“敖潜可以进冰碗了么?”
龟点点头。
女孩拿出冰碗,施施然坐到男子身旁,“我若想出手,自然也能要他的命……但是潜哥哥,随便要人命是不可的。”
她取出银勺,舀了满是糖浆的碎冰送到他嘴边,轻言慢语,“你对嘻嘻很温柔,很好,能否将这温柔分一点给这些凡人,不要随意杀?”
敖潜张嘴吃下碎冰。
喉结动了动。
他只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眼中,心中,梦中也只有她。他的情感和耐心分不给别人,只能给自己的唯一的宝宝……
他不想对她谎。
但更无法对她不,半晌只低声问道,“那嘻嘻,你对凡人的温柔能不能全给敖潜?”
她震惊看他。
没想到呆瓜竟会这样。
她对凡人温柔么?
不温柔吧。
窗外焰火升起,点亮了远处的天空。
火花很,连绚烂也不上。
但是观看烟花的百姓都很兴奋——叶家世代守护云水关,多一个筑基修士,普通百姓生活便多一分保证。
几个孩童在下面点起了花灯。
一面跳一面唱童谣。
吃饱喝足的龟眼红看一会儿,要下去玩。叶嘻嘻伸手揪他脸,揪完从百宝袋中取出一只做工精美的兔子花灯递过。
胖龟接了,欢天喜地下去。
傲娇道,“你还算个人!”
叶嘻嘻笑一声,杵在窗边看焰火,眼睛亮亮的。
龙神殿下有点难过,他满心满腹都是她,犄角旮旯塞着龟,除此之外,再无人了。
而她眼中有焰火、有灯火通明的街道、还有嬉笑玩闹的
凡人孩童。
他默默坐着,獠牙生出。
无可抑制的占有**蓬勃而出,漫过了本该清贵无尘的眼。
叶嘻嘻转头,看敖潜自斟自酌,挥袖放杯,寂寥十分。
女孩拢着裙子过去,摘掉脸上面纱,笑着瞧他,“这便是那会生火的水了,你竟会喝……喝着什么感觉?”
“苦。”他。
叶嘻嘻不信。
抢过杯子喝一口,砸吧两下,奇怪道,“甜的呀!还有股果味儿……嘤,还挺好喝。”
“真的么?”他声音毫无起伏,还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凉。
女孩点头。
粉嫩的耳垂上,淡金色的桂花耳钉可人极了。
他褪下面具,凑近些,澄黄的眼,极的瞳浑似恶鬼。
凶戾的兽眸紧紧锁住她,丝毫不动。
“你可又在骗我?”
话毕,额出畸骨的龙神殿下亲到她嘴角,使劲吸一口。
女孩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酸甜酒液便流入他口中。
他慢慢咽下,任由酒液混合她的香津辗转唇齿,如梦回甘。半晌,英挺的鼻缓出口热气,喷在女孩花瓣似的面颊。
一下一下。
“竟真是甜的。”他,闭眼又靠近来吸。
叶嘻嘻身子僵住,骤听烟花爆响,猛地推开他。
“潜哥哥……你在做什么?”
男子兽眸震了震,瞳稍变大些,神情十分痛苦。他掩住脸,匆忙戴上面具。
身子一撤,周身冷气翻滚,便要夺门而出。
没有云的晴夜,忽然下起暴雨。
大雨倾盆,势不可挡。
雨这样大,他定是又伤心极了。
叶嘻嘻心中一痛,连滚带飞堪堪揪住敖潜腰带,沙哑道,“别走,要走带我一起走……你……你非要做,我们回家做!”
此处不是办事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