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爱情话本二

A+A-

    “听清君新出了话本。”

    “时隔半年, 清君终于又出话本了。”

    “上一次清君写得还是西北游记,最近这两年虽然话本层出不穷,但是如清君那般让人猜不到结局的话本还是太少了。”

    第一书肆交钱的柜台附近都被人给堆满了, 人人手里都捧着四五本书,“潘夫人, 快给我们算账啊!”

    潘伯婕扶了扶额头,一面将人递过来的书, 抽走大半,给其只留一本,一面道:“这次的书, 只能借, 不能买。”

    一听她这话,众人激动了。

    “我们带钱了,作甚不让买?”

    我也很想卖啊!但这不是怕你们买了之后, 回去看完想退货, 太麻烦了。

    潘伯婕心里这样, 但面上还维持着得体的微笑,“诸位得是,只是因着抄写的数量过少,因而不能对外卖之, 诸位先租回家看, 若是觉得喜欢, 再来买也不迟。”

    被家里派出来来买话本的厮,立即接话道:“那夫人多租给我们几本!”

    “对对对对!”

    “好。”潘伯婕无奈应了。

    人们又蜂窝而上,潘伯婕都没有兴致去让他们排队,来一个办理一个租书的,只希望他们拿回家看得时候, 能笑的出来。

    事实上,当大家终于拿到话本,开始津津有味看起来时,并未察觉到不对。

    那曾经跟苻令珠一个太学天丙班的娘子,已经嫁人成婚,变成了夫人们,她们还特意举办了一场文会,文会主题就是品读清君新写的话本。

    “男女主人公也太甜蜜了,这种爱情真令人向往,但我更想看后面的反转,你们,会不会男主包藏祸心?”

    另一位道:“我倒是还没发现蛛丝马迹,清君的笔力又上了一层楼。”

    下一位看得快一些:“我已经看至一半,男女主还在甜甜的恋爱,这是不是代表,前面越甜,后面就越虐。”

    “我觉得清君笔下的人物都太惨了。”

    所有夫人们笑得花枝乱颤,终于有一位眼尖的看出了端倪,“你们觉不觉得,这里的男女主,特别像清君和沛笙啊?”

    “你这样一……”

    “确实挺像。”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我已经看了三分之二,从他们牵手、相拥、亲吻看到了抄家误会又和解,但就是没有看见之前猜测得反转。”

    “我们看得快些。”

    有一位夫人,伸手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将话本放在了桌上,“我等你们看完告诉我,若是这书写得真是两人的故事,那我,心里也太不平衡了些。”

    “谁不是呢,”又有一位夫人合上了书,“未嫁人前,我在太学呼风唤雨,跟着清君一起备考,被家中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嫁了人后。”

    她嗤笑一声,“便是出来参加个文会,都要再三跟婆婆请示,以往的我,想去东市就去东市,想去西市就去西市,狮子狗、波斯猫,家里养了许多只,现在就因着他们不喜,全送回娘家了。”

    那位专心看书的夫人,终于将整本书看完了,得出一个确实是描写爱情,没有悬疑杀人情节话本结论。

    “看见话本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清君和沛笙甜蜜的感情,让我一下就想到了家里的三位妾侍,我一进门就先得了个庶子,这才知道,自己被夫君骗了。”

    众夫人们沉默。

    “清君真是太过分了,怎么突然写起爱情话本了。”

    “怪道只租不卖,若是我真买了,定要退了去!”

    “美好的爱情哪里存在,我还是更喜欢清君之前的文风。”

    “想想我们那时候,猜测男主身上沛笙的影子,在杀人破案的话本里寻找两人的感情,多好。”

    “就是,哎。”

    与夫人们感受大同异的还有买了话本的郎君们,他们以为会看到或是暗讽朝中大事、或是写尽西北风情、或是指出律法不严禁的话本。

    却没想到,被劈头盖脸砸上了美好的爱情……

    简直要眼瞎了。

    他们知道清君和沛笙感情好,不用在他们这些还没娶妻的郎君面前再强调。

    清君最近是怎么了!

    为什么不好好写话本?

    得到自己话本不被喜欢,还被潘伯婕催促不要改变文风,继续像以往那般写来的苻令珠……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的爱情话本被人太甜,引起不适,反而是自己那些悬疑话本,他们自己从蛛丝马迹里找寻爱情痕迹?

    白给你们都不要,什么毛病了?

    想要宣传两人感情好,给王易徽溜须拍马的算盘破灭了。

    她愤而将话本全送到了国子监王易徽手中,她不管,话本都写了,他必须看,看还不行,必须把这些话本给她都卖出去!

    王易徽早就听好友吐槽这次明珠的话本与她以往风格大不相同,还谴责两人过分,知道你们恩爱,不用表现得如此明显。

    恩爱?

    他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词。

    而后他身边好友,都收到了这个话本……

    而此时的苻令珠,过了生气的劲儿,又想出了别的办法。

    她特意请大夫给王易徽开了副药,让厨房给熬了。

    就见王易徽喜欢拉芙的样子,就能知道,他其实很期待生命的降临,按理她都开始调理身子了,怎么也应该见点动静,可依旧没有怀上,莫不是问题出在他身上?

    从这天开始,王易徽晚上回家时,就会有一碗恶苦的汤药等着他。

    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王易徽,手拿药碗,屏息将其一口喝尽,喝完才问向监管他的苻令珠:“这汤药是治什么的?”

    苻令珠端起药碗绕过他,“总对是对你身体好的,你就别管是什么了!”

    他手一伸,揽住她的腰身,“不?那我明日去问岳父。”

    “你问父亲作甚,父亲怎能知道!”她急了转过身来,“反正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到底是作甚的?”

    “啊……”

    这你让她怎么,觉得你不行,所以给你喝汤药?

    “哎呀,别管了。”

    “那可不行,我日后不喝了。”

    苻令珠被他问的没法子,最后眼睛一闭,道:“给你调理身子用的,我们也是时候该要一个孩子了!”

    王易徽整个人愣住了,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自家夫人终于想通要给他生孩子,还是生气于她觉得自己不行,要给他喝汤药。

    他浅琥珀色的眸子闪烁,幼时的经历让他不知该如何做一个好父亲,疑惑自己能抚养好孩子吗?

    遂压低声音了一句:“要个孩儿?”

    苻令珠立刻敏锐地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怀中愈发有气质的夫人,掩下自己种种情绪,将其抱起,“为夫是不是得向夫人证明一下,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身子被放在柔软的床榻上,苻令珠置在胸前的手里还抓着药碗,连连拒绝道:“不行,不行,你刚喝完药,大夫喝药的时候不能行房事!”

    王易徽本就是想逗逗她,将手垂在她耳侧道:“因何不行?都了,我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行!”

    “明珠,可以的。”

    她头一偏,让他的唇落了空,“你赶紧去练武场,去书房,公务那么繁忙,闺房之乐便该省了。”

    想一想,觉得自己也是有些过了,将硌着两人的药碗拿出去,而后扶着他的胸膛,慢悠悠问了一句:“夫君,你不困吗?”

    王易徽在她完后,立刻了个哈欠,当下沉下眸子。

    她翘起嘴角,又抓紧摸了两把,“困就睡吧,要不要我给你读些话本?”

    被她这样一,还真有些困意,情不自禁便又是一个哈欠出,将那浅淡的眸都藏在了水光后。

    “你给我的药里,加东西了?”

    “没有没有,”苻令珠连连表示不是,“只是里面其中一味药材有安眠的作用。”

    完,她心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并未生气,才道:“我让人服侍你洗漱,这便睡了吧?”

    王易徽也没心思闹了,索性坐起身来,“夫人怎么不亲自服侍我了?”

    苻令珠被他问的一激灵,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误会他了,她便不再保持贤妻的样子惺惺作态,冷不丁被他挑破一问,还挺尴尬。

    便声道:“我笨手笨脚的,哪有她们服侍的舒服。”

    他转过身去,绷紧嘴角不让自己笑出来,自己走去洗漱,没让人搭手,而后,就在苻令珠给他念话本的声音中睡了过去。

    苻令珠见他睡熟了,将话本收好,为他轻轻掩上被子,她刚才不是故意谎的。

    助眠的药材,是她特意让大夫综合药性给加的,她伸手描绘着他的眉眼,这个男人啊,只知道拼命,都不会休息的,回了长安,不是陛下相召就是国子监忙碌,便让他借着药性好好休息一番。

    瞧瞧,这眼底青色都浮出来了。

    王易徽伴着她身上的香气一夜好眠,他的失眠与噩梦,早在拥着她时便不再出现。

    清,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又到国子监渡过一天,晚上再次迎来黑色的药汤。

    他在书房中,她端着药碗进来。

    他在演武场,她端着药碗过去。

    无论他在哪,她总能准时出现。

    而后,喝过药后,总要孤独的自己一人先睡去。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药汁喝得他都都快品出来里面都有什么药材。

    他干脆利落躲进了国子监,明确告诉苻令珠近几日不回家了。

    苻令珠低头看了看药碗里,因自己手不稳而晃来晃去的药汤:……

    委委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