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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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书房。

    皇上批阅着奏折, 李公公匆匆而进。

    殷烈翻着奏折, 眼皮微抬, “正好, 宣礼部尚书到御书房一趟。”

    李公公行了礼,踌躇一会,还是将灵霄宫宫人通报的事禀报出来。

    殷烈,“……”

    李公公,“皇上,娘娘这般……要不去看看……”

    殷烈冷哼,“闹脾气罢了, 朕可不能处处纵容着她……朕忙,晚上再处理。”

    李公公伏伏身,正待退下去宣礼部尚书。

    皇上从御座上起身,面色冷峻,“……朕去看一眼。”

    李公公,“……”

    李公公,“皇上,那礼部尚书还宣见吗?”

    “宣。朕就看一眼阻止她胡闹而已, 去去就来。”皇上出殿, “你安排礼部尚书御书房等片刻即可。”

    李公公应下。

    灵霄宫。

    宫人齐声行礼后,大气不敢出, 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殷烈扫了眼餐桌上原封不动的膳食,皱眉,问一旁宫人, “娘娘用膳了没?”

    “回皇上,娘娘尚未用膳。”

    碧果一旁补充,“娘娘一口未动。”

    殷烈面色沉了沉,“进去几时了?”

    宫人,“回皇上,一柱□□夫了。”

    殷烈往寝殿里走,吩咐宫人,“将桌上的膳食撤走,嘱咐御膳房换批热膳上来。”

    宫人“是”了声。

    碧玉纹云殿门紧闭着。

    皇上推了推,竟然是落了锁的。

    “绵儿,开门。是朕。”

    寝殿里毫无声息。

    皇上轻拍殿扇半晌,无果,正待强行破门入,殿门突然往里开了。

    顾思绵在寝殿里哭了许久,将枕头当皇上捶了许久,又气又饿,抽泣着竟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睡梦中听见皇上的声音,还有敲门的声响。

    顾思绵被吵醒了,边揉着眼睛,边摸索下床来开门。

    一开殿门,看见外面高大的人影,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早上记忆瞬间回笼。

    顾思绵脸通红,咬紧下唇,使着力想重新关上门。

    殷烈轻笑,看着顾思绵从睡眼迷糊到圆眸怒瞪,怎么这般招人疼呢?

    殷烈抬手撑着殿门阻着她关门,借着关不上的空隙闪身进来,合上门,一把将要跑的顾思绵揽腰圈到面前来。

    “跑什么?”殷烈蹭蹭顾思绵的发顶,在那白皙的脖颈间落下轻吻,“听宫人,你今天没好好用膳?嗯?”

    皇上不提还好,一提顾思绵就炸了。

    “大骗子!”顾思绵在皇上怀里挣扎着,躲避着他的动手动脚,“不许亲!皇上大骗子!不许……唔……”

    顾思绵挣扎的力气如同蚂蚁撼树,皇上轻轻松松地尝遍了甜头。

    顾思绵气得直喘,呜呜呜地掉眼泪。

    皇上探手要拭,顾思绵抹抹眼,扭开头,背着皇上又呜呜直掉泪珠子。

    察觉到好像真把人惹急了的皇上,“……”

    “绵儿。”

    顾思绵不应他。

    “生朕气了?”皇上行到顾思绵面前,微俯身看她。

    顾思绵蜜桃般的脸蛋,白白嫩嫩,透着一股粉粉的水气。弯弯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红红,樱桃红的唇生气地撅着。

    殷烈喉结动了动。

    总想在对水灵灵的人儿做点恶劣的事。

    这么想着,也就顺势弯下腰来。

    顾思绵迅速抬手捂住嘴,殷烈眸里闪过狡黠,轻吻落在粉嫩的脸颊上。

    顾思绵捂脸,唇便被偷袭。

    被欺负个透底的顾思绵,最后恼羞成怒的,抬手捂住皇上的嘴。

    殷烈捏捏顾思绵的手,侧头在上面落下一吻。

    顾思绵从脖子红到脸,一半气愤一半羞涩。

    顾思绵烫伤般迅速抽回手,哼了声,抬眼瞪皇上,“我还气着呢!”

    殷烈笑,“那朕再亲会?”

    顾思绵往后挪了一步,离皇上有点距离后,仿佛有了底气,“哼!现在不是一口翡翠鸭能解决的了!没有酱肘子,宫爆鸡,醉珍鸭,鲍鱼盏……我,我就不吃了!”

    殷烈笑,上前一步,“哦?真不吃了?”

    “不吃!一口都不吃!”顾思绵退无可退,在皇上的笼罩下,梗着脖子硬气道。

    “敢威胁上朕了还?既然不用膳,那就做点舒服的事。”

    殷烈横抱起顾思绵,往床榻处走。

    顾思绵慌张地环住皇上的脖子,害怕,“……不可以,太医不能行床事的呜……”

    殷烈挑眉,“太医还得禁重味,怎么不见绵绵听太医话呢?”

    顾思绵,“……”

    殷烈亲了口顾思绵,“怎么?还要饿着自己的肚子吗?”

    顾思绵老老实实垂头,“不要了。”

    碧果看着娘娘出来,一颗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回肚子里了。

    餐桌上,热气与鲜香环绕四溢。

    除了固定的补膳,补汤还有精致娇嫩的鲜虾鱼肉,奶白色的鱼汤,焦黄的里脊肉,番茄红汁浇灌的排骨……

    顾思绵肚子立马咕噜咕噜。

    宫人呈上餐具。

    殷烈夹了口虾肉,喂到顾思绵嘴边,“御厨做的新品,用素汁代替重盐重料,可能没有以前的美味,但对身体无紧。尝尝。”

    顾思绵张嘴,含住,淡淡清香化在舌尖。

    好好吃!

    顾思绵腮帮子鼓鼓,双眸含泪,看着皇上感动道,“皇上……”

    殷烈侧身,眸子沉沉,“再用这种眼神看朕,朕可不管太医的禁令什么了。”

    顾思绵迅速低头用膳。

    殷烈,“……”

    御书房。

    坐立不安等待久久的礼部尚书忍不住开口,“李公公,皇上可何时过来?”

    李公公马虎,“快了快了,大人再坐会。……要不再喝杯茶吧?”

    已经有四五杯茶水入肚的礼部尚书,“……”

    李公公表面淡定地吩咐宫人倒茶,内心慌得直想绕圈圈转。

    皇上您快回来吧,好的看一眼怎么看这么久啊。

    慈云宫。

    因花怀秀的事气病了几日的太后,一恢复后就往灵霄宫转。

    “哀家的乖乖绵儿啊……”太后赶紧扶住要行礼的顾思绵,“现在是有龙嗣的人,不能乱动,快坐回去来。”

    顾思绵坐回案榻,“姨母怎么来了,下次让嬷嬷过来让绵儿去就行,姨母别这么辛苦再跑一趟了。”

    “什么呢。”太后抚着顾思绵的手,“哀家乐意过来看绵儿,绵儿现在才是不能辛苦的人。”

    “哀家熬了些补汤,特地问过太医的,对绵儿和龙孙都有好处的!绵儿要趁热喝,以后啊,和哀家的龙孙都健健康康的!”

    碧果呈上太后准备的补汤。

    看着那似曾相识的噩梦汤,顾思绵笑容凝固。

    顾思绵竭力微笑,“姨母,绵儿刚用完膳,现在撑了些,等会在用吧。”

    “这样啊……”太后拍拍顾思绵的手,“也好,等会哀家嘱咐让宫人提醒你。对了,哀家以后每日都送一盅过来,绵儿要记得趁热用……”

    顾思绵,“……”

    跑了数趟茅房的礼部尚书终于等来了皇上。

    殷烈回御座上,将刚才看见的礼部尚书的奏折翻出来,扫了一遍。

    “李爱卿,朕看了你的奏折,开春科举的想法有几条你提得不错。要是没什么异议,今年科举就朕交给你来管办。如何?”

    殷烈从奏折里抬起头,礼部尚书面色憋红。

    殷烈皱眉,“不愿?”

    礼部尚书连连摇头,“愿愿愿意……皇上……”

    “李爱卿是什么表情?”

    “回皇上……臣茶水喝多了……”

    殷烈,“……”

    在皇上嫌弃的眼神下,礼部尚书带着重任心里嘤嘤嘤地出了御书房,跑茅房去了。

    调往北疆的兵还未到,出使突厥问话的使者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快马加鞭多日,再加上在突厥营里见到的场景和恐吓,使着跪在朝堂上还是忍不住颤栗。

    “皇……皇上……突厥王执意要我们给个法,我们亏理在先……突厥王,赛雅娜自殷朝回突厥一病不起,如今更是武功全失,筋脉半废,形同废人……”

    “怎么这样……”

    “他什么就是什么……那丫头明明活蹦乱跳着,突厥王编个谎就想骗我们……”

    “这突厥王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了这是……”

    朝堂上瞬间炸开锅,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声不满地议论着。

    “肃静。”

    龙椅上传来威严冷冽地声音。

    殷烈面无表情,盯着堂下的使者,“继续。”

    使者吞了吞口水,回想起在突厥营里看见那个公主的样子,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上……臣在突厥营里见到了那个赛雅娜……如突厥王所,已……已经不成人样了……”

    使者话落。

    朝上大臣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吏部侍郎出列,“皇上,臣认为是突厥王故意为之,想借口引脏水诬陷我们。”

    使者战战兢兢道,“……臣,臣倒认为,突厥王所言非假……”若不是斩了来使,没人能回来递答复,使者觉得自己会死在突厥王的暴怒下。那般怒火,不似作假。

    王梭出列,“臣附议,若突厥王真故意为之,下手在赛雅娜身上还不如下手在阿史麻身上,阿史麻既不是他的孩子,又是来朝使者,达到的羞辱效果是一样的,还能免失女失责心痛。”

    高座上的人,面色凛冽。

    使者继续道,“……突厥王,要皇上给解释和赔偿,不然就不罢休。”

    使者不敢看皇上的脸色,“……突厥王要黄金百两,粮草马匹……还有北疆。”

    北疆二字一落。

    朝堂上又炸开了。

    “什么玩意这!我们数年战,好不容易将土地拿回来,他一狮子大开口又要抢回去!白日做梦!”

    “就是!突厥王做梦!”

    ……

    殷烈闻言冷笑。

    朝堂上的议论纷纷,随着皇上的压手,渐渐消停了下去。

    殷朝和突厥百年来的合合,穿了,就是在争北疆这块地。

    北疆虽地广人稀,却有着丰涵的矿源,又是天良跑马场,同时是连接沟通其他国的要道。

    随便一点,都是突厥同殷朝争夺百年的理由。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等着皇上发话。

    先皇不武,北疆的真正安定,白了是皇上下来的。大臣们虽内心忐忑,却坚定相信,皇上比他们都更知道北疆的重要性。

    殷烈位于龙椅,目视群臣,清冷的声音一字一次,郑重有力地敲进大臣们的耳里。

    “只要北疆子民流着我们殷朝的血,就是我们殷朝的一部分,只有灭国,永无分割出让之!”

    朝臣激动地齐齐跪下,高呼万岁一遍又一遍。

    震耳欲聋的响声回荡在大殿上。

    群臣中,北疆的管理大臣更是热泪盈眶,他比谁都清楚北疆人民的不容易,也听过无数天高皇帝远,北疆就是块荒地的传言。所以,今日,他比谁都知道,皇上这话的份量,北疆是大殷朝的,是值得守护的!

    他们,没有被殷朝抛弃!

    下了朝。

    王梭被皇上留下交代了任务。

    申时。

    从太医院出来的王梭面色苍白,匆匆求见皇上。

    御书房里。

    李公公将王梭递上来的东西呈给皇上。

    木制托盘里,是半截迷情香。

    王梭道,“臣按照皇上所,将赛雅娜在宫中接触过的东西勘察一番。这截香,是赛雅娜在司罚局牢狱里搜出来的,臣让太医院的人仔细检查了成分。”

    “这香看似普通迷情香却加了五石散,正常吸入只是迷情作用,但要是人闭穴吸入,吸的却是五石散。吸的时间越长,毒素在筋脉穴道里蕴积就越深,待爆发后,轻则使人散尽功力,重则废其筋脉乃至死亡。”

    王梭完,面色沉重。

    “混账!”殷烈冷笑,“朕真是低估花怀秀这老东西!”

    当时给赛雅娜送地图和迷情香的人还未确切找到,但在盘点花怀秀藏在宫里的帮手时,他们都有花怀秀给的同款简略地图,可以给赛雅娜地图和迷情香的,就是花怀秀这边的人了。

    “皇上,那突厥公主明显是中了这毒才功夫全失的,现在……该如何给突厥解释……”

    “解释?”殷烈冷声,“她自作孽罢了。要何解释?”

    王梭迟疑,“皇上,恕臣冒昧一问,这战是不是非不可了?”

    “既然请帖都送到家门口,为何不迎?”

    花公公的大礼,有没有可爱猜到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