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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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母当然是不信的。

    她嗤笑一声:“你光一张嘴我怎么相信?把人带过来让我看看。”

    傅昭邑揉揉眉心:“你刚刚才见过。”

    傅母一脸不信:“谁啊?温?”

    别傅母了, 傅昭邑自己都不信。

    毕竟上一次傅母在他家看见温别的时候,傅昭邑事后还再三强调了温别只是邻居, 真的不是他的女朋友。

    如今距离他上次的强烈否认不过短短一个多月,这时改口温别是他女朋友确实有点在自己的脸。

    傅昭邑没来由的有点头大,只好绕过这个话题:“总之吃饭我是不会去的,您来这里不只是为了让我去吃饭吧。”

    傅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傅昭邑不像在谎。

    她只好改口:“吃饭的事情待会儿再。我还想问你,你算什么时候回美国?你爸下个月要飞一趟,时间对得上的话你们一起过去,我放心一些。”

    傅昭邑沉默了。

    都知子莫如母,傅母又问:“不是吧?真谈女朋友了?还没跟你对象回美国的事?”

    没话就是默认了,傅母便声:“所以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多好,压根不会有这种烦恼……”

    “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傅昭邑断了他妈妈,“您和爸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傅昭邑原以为他妈妈大概宁愿住酒店都不愿意住他家,没想到这回傅母非太晚了, 硬要在傅昭邑家住下。

    还好有家政定期来收拾房间, 客房没有落灰。

    只是苦了傅昭邑, 只能趁他妈妈洗澡的间隙, 算去隔壁会一会温别。

    因着时间紧迫, 他只是象征性地按了一下门铃, 随后从善如流地按密码进门。

    他关上门,才发现温别刚洗完澡,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洗手间和卧室的过道中,惊讶地望着他。

    傅昭邑自觉地在玄关转了个身:“……你先换衣服。”

    于是温别换上了浴袍,脸颊上还带着被热气熏过后的红。

    傅昭邑不太自觉地咳了一声:“时间紧迫, 抱歉。”

    温别花了一会儿才理解他的“时间紧迫”是什么意思,笑着问:“傅老师,我们这样像不像在偷/情呀?”

    “这是哪门子偷/情”,傅昭邑纠正道,“这充其量就是高三生偷偷背着老师谈恋爱。”

    温别很不给面子地戳穿他:“您高中毕业得有十年了吧?”

    傅昭邑却充耳不闻,他仍然站在玄关,甚至连鞋都没换,此时居然微微俯下身来。

    温别本意只是想调侃一下,看傅昭邑吃瘪,万万没想到傅昭邑会来这么一手。

    她摸不清傅昭邑要干嘛,但不自觉地闭上了眼前。

    但傅昭邑只是在她耳边低声了一句:“你才毕业不久,不也还是在跟毕业十年的人谈恋爱?”

    他的鼻息喷在温别的耳廓,叫温别登时浑身酥麻。

    傅昭邑满意地看到温别面色越来越红,拍了拍温别的脑袋:“晚安。”

    手才刚放到门把上,却被温别从身后叫住了。

    他带点无奈地转回身:“还有什么事,祖宗。”

    温别朝他勾了勾手指,等到傅昭邑微微低头的时候,她踮起脚,直接亲在了傅昭邑的嘴唇上。

    唇瓣相接的那一刻,感觉很微妙。

    像是品尝到一种味道新奇的果冻,又像是触碰到一片若即若离的羽毛。

    好像亲完才知道害羞似的,温别下意思地捂住自己发烫了脸颊,对傅昭邑了“晚安”。

    直到从温别家出来,站在过道上的时候,傅昭邑的嘴角仍然是不自觉地上扬的。

    不过片刻后,他家的房门突然从内开,傅母刚穿好鞋,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傅昭邑问怎么了,傅母没什么,又问他刚刚干什么去了。

    不问倒还好,一问起来,傅昭邑刚放下去的嘴角又扬了起来。

    他:“逗猫。”

    傅母瞪他一眼:“毛病。”

    ——

    尽管傅昭邑目前处于半离职状态,沙龙那边的活动却还是一直没放下。

    一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接手,二是自己目前事情不多,还能顾得过来。

    所以当他跟温别提到沙龙要举办一次团建的时候,温别是有些惊讶的。

    傅昭邑颇有几分假公济私的味道,举着平板问她:“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没等温别回答,他又补充道:“奶茶店和甜品店不算。”

    “那你定吧”,温别瘪瘪嘴巴,但没过半分钟又重新凑了过来,“那咱们俩到时候是不是得装不熟啊?”

    傅昭邑不甚在意:“看你。”

    温别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装不熟吧,演戏得演全套……来参加沙龙的学校老师也不算少。”

    团建地点最后定在郊外的一幢三层别墅。

    考虑到来参加团建的人年龄跨度较大,所以实际上没有任何强制性的活动,除去做饭,其余时间自由活动就行。

    温别跟着一帮Q大心理系的学生在二楼找了间空房,坐到一块儿玩桌游,UNO。

    刚整理好卡牌,傅昭邑也走了进来。

    这群心理系的学生是相互认识的,因此让傅昭邑做自我介绍。

    傅昭邑瞥了一眼温别,胡谄道:“我是心理系的研究生。”

    一群学生顿时诚惶诚恐起来,叫起了“学长”。

    温别心里笑傅昭邑,却突然被傅昭邑点了名,只见他下巴朝温别所在的方向抬了抬,问这群学生:“那位女生也是心理系的?”

    学生摆摆手不知道,起哄让温别也来个自我介绍。

    温别在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还是只能温顺地介绍自己,自己是管理学院大三的。

    傅昭邑似笑非笑道:“不叫声‘学长’?”

    温别只好又耐着性子叫了句“学长好”,只见傅昭邑眼底笑意更盛。

    那堆学生只要出来玩就很开心,无暇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UNO规则很简单,在用出特定卡牌时,玩家要喊出“UNO”,随后把手叠在一起,最后一个才把手放上来的人则要接受惩罚。

    玩到兴头上,傅昭邑也没了往日那么多讲究,跟一群大学生玩得挺开心,好几轮下来,傅昭邑一次都没受惩罚。

    这回轮到温别用特定卡牌,喊出UNO后,她迅速将手放到了桌子中央。

    不过这回,温别觉得手背上覆盖的感觉有些熟悉。

    仔细一看,果然是傅昭邑。

    剩下几个学生正逮着这一轮输掉的人惩罚,没人注意他们。

    温别感觉到,原本只是随意叠在她手上的那只大手逐渐有了动作,五指逐渐张开,细致又温柔地与她十指相扣,将她的手掌拢在了手心里。

    尽管旁边人声鼎沸,温别却只能感受到覆在她手上的、温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