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相认
“六婶婶生一个像六婶婶一样漂亮的妹妹,我就可以和妹妹一起玩了!”黎朝阳得意洋洋道,“我要告诉所有的朋友,我有个漂亮妹妹!”
拥有全家颜值支柱的男人十分自豪地嗑着瓜子。
谁知家伙冷不丁来了句:“咦,六叔也像六婶婶。”
黎劭廷被刚喂进去的瓜子呛得咳了几声,“黎朝阳,你人讲话也要负责任的,不要乱讲。”
“本来就像嘛。”黎朝阳鼓了鼓腮帮子,嘟哝道。
老太太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眼睛一亮,对一旁的女佣笑眯眯道:“哎你别,那嗑瓜子的动作跟表情一模一样,真好玩呢。”
女佣弯着腰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六少和六少奶奶都是人中龙凤。”
江念猛地想起很久之前在老太太寿宴上,看见黎劭廷和黎劭谦坐在一起嗑瓜子的画面,像上了同频率电动发条似的,不自觉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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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念在黎劭廷的房间里睡觉。
虽然这里当初没被用作婚房,但他在结婚后还是重新改变了一下软装,给原先的灰黑色调添上了一些亮色。
起居室换了米白色沙发,亮黄色的沙发靠枕,窗帘也换成了浅黄色。就连卧室里的床也换了,还罩上了一层浅色纱幔,柔美又梦幻。
几乎每个柜子上都摆着相框,里面是两人的合照。
黎劭廷还把他手机屏保的那张照片洗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在洗澡,江念便拿抹布把两人的合照一张一张地擦了一遍,最后拿起床头柜上这张,看着看着不禁笑了起来。
那时候的心境还清清楚楚,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会成为她一生最爱的男人。
她愿意为他变得温柔顺从,愿意对这么一个人敞开心扉,愿意把一切都交付给他,愿意跟他一起度过人生余下的时光。
黎劭廷洗完澡出来,眼中便是这样一幅画面。
坐在床沿的女人青丝如瀑,长长睡袍露出一双雪白细嫩的脚,动作温柔地抚摸着手里的相框。
他走近时她没有察觉,视线依旧落在照片上他的脸上,调皮地戳了戳,发出很愉悦的笑声。
心念一动,他俯身从背后搂住她,炙热的呼吸落在她头发里,嗓音低沉而温柔:“这么喜欢老公啊?看照片都开心成这样。”
江念被他吓了一跳。
黎劭廷轻笑,绕到前面去亲她脸颊,“老公在呢,用不着睹物思人。”
前些天在医院是恢复期,黎劭廷都没动过她,卧室里温暖的灯光照得人格外柔和,心脏也被一层层甜蜜包裹起来。他抬起她的下巴,认真地含住她唇。
“老婆,我们答应奶奶了。”他把她压在被褥里,呼吸喷洒在她颈窝,“要比之前更努力才行。”
江念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喘息,下意识地点头。
“老婆,想不想我?”
她摇摇头,脖颈被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下,又忙不迭点头,嗓音细若蚊蝇:“……想。”
黎劭廷笑着攫住她唇,手掌继续肆意点火,“这儿隔音好,用不着忍着。”
“……”
到后来她也忍不住了,仿佛身体和意识完完全全地被剥离开,像茫茫海面之上的一叶舟,浮沉皆不由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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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疼,江念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往身旁人的怀里拱了拱,却发现没有一点温度。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黎劭廷已经不在房间了。
刚算拿手机电话,突然听见一阵钢琴的乐声。
这房子隔音很好,音乐声是从墙壁的音响里传来的,黎劭廷跟她讲过,一般是连着琴房的电钢琴。
听了一节,她就发现不太对劲。
居然是她时候改编的那版《卡农》。
心底的浪潮猛地汹涌起来,一层高过一层,心脏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匆匆趿上拖鞋,脚步凌乱地跑出房间。
乱糟糟的头发,初醒惺忪的眼,因为激动而红扑扑的脸颊,还有穿错了左右的粉红色拖鞋。
她就以这样一副滑稽的形象出现在琴房门口,毫无察觉,只是呆愣愣地望着钢琴前的那个背影。
时而是眼前的男人,时而又变作记忆里那个男孩,唯一不变的,是她烂熟于心的曲子。
只有他和她彼此知道的曲子。
江念试图把自己从错觉里拽出来,但这次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了。
他的技法比当初娴熟,每一个音符的衔接更加的行云流水,但依旧是记忆里的那种感觉,能让她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他,不会是别人。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琴房里足足安静了十多秒钟。
她屏住呼吸,黎劭廷也没有话。
而当她止不住泪流满面的同时,钢琴前的男人也起身转了过来。
白衬衫,黑裤子,这张温柔善睐的脸再次和记忆里重合。
他一步步地朝她走近,她的心脏也逐渐跳得麻木,连自己都感觉不到震动和声音。
“念念,对不起。”他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胸前的衬衫被晕湿,左胸口的一片滚烫蔓延进心脏里,他眼中也泛起一层红色。
黎劭廷嗓音哽咽,低头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缓缓地闭上眼睛,“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原来她所有的直觉都是真的。
江念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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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坐在钢琴前,她坐在他腿上,黎劭廷握着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琴键。
“我回到黎家之后,就暂时断了和外面的一切联系。”他向她解释,“爷爷很严格,因为我从是跟着妈妈生活,他就在家族找了老师教我家规礼仪,一年多的时间,哪里都不能去。”
“后来,我妈去世了,还有我爸和妹妹的事情,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消化去处理。再想起来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黎劭廷轻叹着吻她头发,“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会记得我。”
“再后来,听你有了喜欢的人。”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就听从二伯的安排,出了国。”
那年他才十多岁,背井离乡,因为知道自己在黎家尴尬的处境,没有资格从别人的手中将她夺回来。她有了喜欢的人,也不会再需要他了。
江念瓮声瓮气道:“我那是骗人的,学校里那些男生很烦。”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即便江念心有所属,也依旧无法让那些男生放弃。再后来学成回国,她索性编造了一个更具杀伤力的谎言。
想到这个,江念忍不住笑了笑:“你就不怕我真的在卧室里挂一个男人的照片啊?”
“谁的照片?”他轻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哥哥就在这里,你要是没照片,我免费让你拍?”
江念努了努嘴,轻嗤。
黎劭廷收紧手臂,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亲她耳垂,“那你是更喜欢哥哥,还是老公?”
“有区别吗?”江念缩了缩脖子,故意问。
黎劭廷心底涌起一股微妙的感觉,“有。”
“我觉得没区别呀。”江念笑盈盈道,“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脚踩两条船了耶。”
她当然是逗他玩。
然而男人有时候也太不禁逗了些,立刻黑了脸。
江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捏着下巴掰过去脸,粗鲁地吻了下来。
男人表达吃醋和宣誓主权的方式很简单。
江念在钢琴上死了一回,又被他抱回房间里。
“念念。”
宽敞豪华的卧房里,男人揉着她的耳垂,嗓音深情缱绻:“我跟晏清谁更好?嗯?”
他想哄她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却好像并没有一个能令他满意的答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作为晏清在嫉妒黎劭廷,还是作为黎劭廷嫉妒那个在她心底呆了二十多年的晏清。
江念最受不住他温柔,心底也依旧揣着坏,柔软地攀住他脖子叫:“晏清哥哥。”
男人唇角一勾,目光里泛着层寒意,绵密而霸道地继续吻她。
两人在房间里厮混了一整天,饭都是佣人送来的。晚上黎劭谦派人叫他们下去,是带了夜宵,江念也没好意思出去,借口身体不舒服,继续待在房间休养。
照镜子时看见脖子和锁骨上的草莓,越发庆幸自己明智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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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劭廷刚到餐厅,就闻到一阵呛鼻的辣味,几个兄弟正在餐桌旁围着涮火锅。
黎劭谦转头冲他笑得贼兮兮:“老六,特意给你买的腰子,补补。”
黎劭荣满脸正经的关切:“是啊,你快吃,吃完给弟妹带点儿上去。”
“干嘛呢你们一个个的?别满脑子黄色废料。”黎劭廷睨了睨两个哥哥,正色道,“我媳妇儿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要多多休息才是。”
(此刻累极了正在沙发上躺尸的江念:老娘信了你的邪。)
十分钟后。
“这腰子还是烤着好吃。”
黎劭谦、黎劭荣、黎劭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