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更是浓情蜜意。

    明明修为比蓝清名都高, 可白玉茗走路就是莽莽撞撞不看前方，好几次都被墨书霖帮着用手挡一挡才没碰上其他人。

    好不容易在角落找到空摊位。墨书霖扫卫生后勤劳摆摊，白玉茗却是一屁.股坐到墨书霖从储物袋里拿出的躺椅上, 咬着那兔子糖人，看着勤劳的墨书霖。

    墨书霖抬头时, 白玉茗会装模作样地移开视线。墨书霖会趁机看一会儿, 随后又低下头继续把东西拿出来，嘴角噙着笑意。

    蓝清名表示真的吃饱了，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他一开始以为墨书霖摆的是字画，才会一叠叠宣纸拿出来。等他发现纸上全部都是兔爪印，满脑子的问号。

    这算什么？

    爱屋及乌所以要把最喜欢的兔子手印也拿出来卖？

    这玩意会有人买吗？

    蓝清名还没能完全理解这些纸能不能赚钱，就有一个马头人身的男子带着两名同样马头人身的随从走来。

    “这墨宝, 惊为天兔啊！”白马妖王一甩鬃毛，拿起一张宣纸便侧着脑袋欣赏兔爪印。

    马的眼睛在颅骨两侧，无法像人般正视前方。想要看东西，白马妖王只能侧着头看, 或者低着头看。它身为白马一族里的王，怎么可以有低头的动作。

    正吃着糖人的白玉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种句子会出在某个没有见过的妖身上。

    “白马妖王, 久仰久仰。想不到会在此处看到妖王大人，失敬失敬。”墨书霖也不藏着躲着, 大方地与眼前的白马妖攀关系, “我们有如此想法, 还得多亏白马妖王您的墨宝呢。我们如今都还珍藏着。”

    墨书霖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本满满马蹄子印的书。

    白马妖王先是惊于被旁人认出, 然后沉浸在墨书霖对它的恭敬里。

    要知道那妖界还没修者大陆大，但里面是个种族的首领都能自称妖王，而白马一族天生爱奔跑爱自由, 修炼属于中等天赋，受到的尊重自然不像龙族凤族那些顶端种族多。

    能在他乡被人尊称一句白马妖王还真不容易。

    而墨书霖不仅仅尊称它为妖王，更还保存着它的墨宝。这一下可把白马妖王的心给戳得透透的了。

    白马妖王二话不就搂住墨书霖，要和墨书霖称兄道弟，还扬言要买下白玉茗的所有墨宝，表示知音珍重知音。

    听见白马妖王要买下整个摊子，白玉茗那眼睛顿时一亮。

    可墨书霖知道这爱装逼的白马有多穷，才会想出卖墨宝这样的馊主意。这要是开个白马妖王买不起的价格，白马妖王下不来台。而要是为了不得罪白马妖王而开一个低价，他师尊的辛苦全部白费了。

    因此墨书霖笑得非常真诚，“这可不行。”

    刚听到这四个字，白马妖王顿时觉得自己被落了面子，不悦看向墨书霖。

    墨书霖还是笑得温柔，“白马妖王您也是卖墨宝的，自然知道这墨宝不在卖出多少，更在于是否有知音同道。”

    白马妖王听着觉得有道理，点点头。

    “可白马妖王您这一下把墨宝都买走，其他欣赏墨宝的人可就没得买了，这对那些买不到墨宝的人来，得多么难受。”墨书霖着拿起一张墨宝，给白马妖王包起来，“我们本就从白马妖王您这得到了灵感，哪能收白马妖王的银钱。白马妖王喜欢，这张便当作送白马妖王您的。”

    “这样我们拥有白马妖王您的墨宝，您也拥有了我们的墨宝。”

    “我们这是以文会友，知己相投。”

    墨书霖这一顿顿吹，可把白马妖王给吹得心花怒放。

    身后那两名曾被白马妖王逼迫买过那些蹄子印的随从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差点没想起眼前这几人是它们刚认识没多久的，还真生出一种多年知己他乡再度相逢的熟悉。

    两匹局外马都如此，那身在彩虹屁里的白马妖王更是飘飘得不知所以然。

    白马妖王开心得马嘴都裂开，呼呼地仰头大笑，那长长的马脸一抬，硬生生把身高提高了五厘米。白玉茗第一次看到马在笑，呆得糖人都忘了吃。

    白马妖王笑完拍了拍墨书霖的肩膀，接过墨书霖递来的礼盒，“你这家伙会话，你这兄弟我白马妖王交定了。”

    “谢白马妖王肯定，这位便是墨宝的印绘者，白茗。”墨书霖没忘记另一边的蓝清名，“这位是这次一同来百川城的道友，蓝清名。”

    白马妖王笑着向两人点头。先和白玉茗招呼，再与蓝清名，想起什么，原本满不在意的态度骤然转变。它脑袋呼一下转到另一边，一只眼睛正对白玉茗，纤长的马睫毛扑扇两下，显然察觉出了白玉茗比它还高的修为。它难以置信。

    白马妖王看了看墨宝，觉得这是一只兔子的手印，可又想起墨书霖这就是墨宝的印绘者。

    兔子，修为比它这妖王还高？

    一时之间，混乱不已。

    不管真相信还是先信着，白马妖王都换了一个态度，双手捧着墨宝的姿态显然恭敬了许多，“白茗兔兄好啊。我也姓白，名叫马王。”

    似乎因为很多人都质疑过这个名字，白马妖王赶忙道：“这是真名字啊。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妖族受血脉影响，大多都是世袭制度。我父亲是匹粗马，想不出名字就直接让我叫白马王了。”

    白玉茗笑着点头，并没有质疑名字的意思。

    只是不牵涉过多利益的情况下，白玉茗没有违背自己意愿，和陌生人交流太多的想法。

    白马妖王也不介意。有刚才墨书霖那一番吹嘘，它完全把白玉茗的冷淡当成了粉丝见到偶像时的不知所措。

    “白马妖王，拍卖会估计差不多时间了。”一名随从看到天色，提醒道。

    它们不是什么大族，难得有一次入场机会，还是早一些为好。

    “对。”白马妖王赶忙向几位道别，并希望有缘再见，如果去妖界可以找他，一定会拿出最好的马奶酒招呼白玉茗。临走的时候，白马妖王还送了白玉茗一束白色马毛。

    白玉茗本想亲自接，结果墨书霖抢先接了过去。

    他怎么可能让白玉茗接这种东西。这可是马尾巴毛，最靠近屁股的东西。

    送走白马妖王，白玉茗才觉得开张不利。

    刚摆摊都还没收入，就赔了一张纸和一个礼盒。

    白马妖王都送了，墨书霖想到一会还要陪蓝清名到处乱逛。担心又要出城大半天，累个半死，还是送了同样一份墨宝给蓝清名。

    蓝清名虽然高兴自己能和白马妖王同样待遇，可想起盒子里面就是一张有兔爪印的宣纸，那种收礼物的开心顿时消失。更让他郁闷的是，这一收，他就失去了询问的机会。

    初初看到时问一句，还能是好奇。如今收礼却问人家这宣纸有什么用，这显然是对礼物的质疑。除非送礼的人直接，不然刚收到就问别人这有什么用，实在很没有礼貌。

    当然，这礼貌完全是出自蓝清名认为这兔爪印是没有用的东西。假若是名贵之物，那自然会连连询问有何用途，恨不得帮着向众人展示。

    摆好摊位，墨书霖继续当蓝清名的导游。白玉茗则留在摊位上无所事事。

    白玉茗长得好看，一身白衣很是吸引人，只是他踏入渡劫期之后，兔手印有了质的飞跃。旁人根本感应不到那宣纸上的灵气，自以为是很普通的印子。因此白马妖王和蓝清名都没认出什么。

    墨书霖又是个炼气期的修者，他察觉不到那些差距，只知道用途。

    白玉茗虽然知道差别，可没有太强烈的赚钱欲.望，也就没有拉下脸皮来叫卖。坐在摊位上之后，仙风道骨地拿出那本《剑气论》，继续装成一个与世无争的仙人。

    路人会因为白玉茗的外貌而情不自禁多看一眼，然后会被摊位上摆着的纸而劝退。

    有想要调戏白玉茗的富家公子，但白玉茗会冷冷地抛出一个难以相信的高价，富家公子想要生气，可在被白玉眼神警告，又会变怂。

    这一上午过去，面前人头攒动，旁边的摊位客似云来，唯有白玉茗这冷冷清清，一张纸都没卖出去。

    白玉茗不禁想起了当初与墨书霖一起摆摊的日子。

    同样都是一上午时间，墨书霖把摊位所有东西都清了个空，而他一张都没卖出去。

    这人与人之间，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好想墨书霖啊。

    这世界没有手机，闲得发慌，想给墨书霖发个短信都不行。虽然都是看书，可这人来人往的，怎么看得进脑。

    白玉茗西子叹气状，引得街上男女频频转头。这修者长得如此好看，为何这般想不开，卖那奇奇怪怪的东西呢？可惜，可惜。

    就在白玉茗难受无聊，在想要不要干脆收摊的时候，白玉茗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啊，没有，没有。今天怎么一个位置都找不到了。”葫芦精在父亲脑袋上，用葫芦藤勾着父亲的发髻，以防自己掉下去。

    “还不是你睡过头。”葫芦摊主也在找，但这都快中午了，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

    “哪有。明明爹你也睡过头了。没有娘果然不行啊。”葫芦精难受极了。

    想起媳妇，葫芦摊主也怪难受的。

    可再不卖出点什么，他们没灵石交房费，将会更加难受，

    “啊！是兔子！兔子有摊位，我们赶紧过去搭个边吧。”葫芦精眼尖，用葫芦藤拽着父亲的发髻，用拽发髻的方向告知白玉茗所在的方位。

    “哎哎哎，别拽那么用力。我叶子都要被你给捋秃了。”葫芦摊主嚷着，脚步朝那个方向走去。

    走到摊位，看到仙风道骨的白玉茗，葫芦摊主傻眼。这人是谁？

    葫芦精没发现葫芦摊主的疑惑，它摇摆着葫芦藤就往下，落在摊位上，“哇，兔子你好厉害，这是你们兔族的文字吗？居然还出书法卖？”

    葫芦精欣赏一番，又忍不住抱怨，“你们兔族的文字看起来好好写，不像我们葫芦的，我拿毛笔写了好久，写差了爹就抽我。”

    白玉茗被问得哑口无言。这都是兔子手印，怎么就成了书法？难不成这也是白马妖王荼毒过的孩子？

    葫芦摊主见白玉茗没有回答，以为孩子认错人了，赶忙道歉，“抱歉抱歉，这位仙长非常抱歉。我孩子的视力不太好，它认错人了。抱歉抱歉。”

    葫芦精想没有认错，被葫芦摊主一把抱住，不准话。

    白玉茗摆摆手，“没认错，是我。”

    葫芦摊主有些不敢相信，可他看到摊位上的兔子爪印，又看了看白玉茗，待看到白玉茗点头，这才相信了白玉茗的话。

    葫芦精则是一脸得意，“就我没认错人吧。上次我肯定也没认错，一定是他们撒谎而已。”

    “我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不用摆那么多位置，请。”白玉茗伸出手邀请葫芦摊主一同。

    伸手邀请的同时，那些宣纸一张张飘起，整齐堆叠起来，最终只占摊位的三分之一位置。

    白玉茗座位本就偏向一边，不需要挪动位置。

    葫芦摊主很开心，道谢后赶紧摆摊。

    葫芦精摇着葫芦藤，仔细研究一番白玉茗，道：“哎呀，兔子你变成人之后怎么性格都变了。我还是喜欢你那胖……”

    话还没完，葫芦精的嘴巴便被一股无形力量封住。

    葫芦精对上白玉茗奶凶的视线。不是真的生气，但带着不许再的明显警告。

    葫芦精：“……”

    好吧。胖兔子不愿意接受自己胖的事实。

    大人啊，总是喜欢活在谎言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