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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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屠老板和王总敲定三年计划、五年发展之后, 季冬拒绝了屠老板“治个场,喝两盅”的提议。

    人家还是个未成年好吗,“本职工作”还是个学生!学生!学生!

    明天九月一号,今天要去学校报到的好吗!

    屠老板的司机奉命把季冬送到宁泽一中, 知道地点之后, 司机不停的, 你竟然在上高中?竟然是自己考上的?跟屠叔谈生意的, 竟然是个学生妹?!

    司机仿佛世界观已经坍塌。

    季冬听得嘴角抽搐, 无言以对, 我就当你夸我了……

    进了校门之后, 进教学楼的时候, 季冬特意在进门的茶色大玻璃上照了照, 穿衣扮既规矩又板正, 一点儿不像社会人。不至于知道自己是学生这么吃惊吧?

    季冬松了口气,她被司机的反应搞得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了什么“奇装异服”。

    今天第一天来报道, 为了以后搞事情方便(划掉),第一印象很重要, 要给老师们留下个“本分”的好印象嘛。

    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季冬又揪了揪自己的衣领, 把衣领整的平整一点儿。

    突然一个不屑的声音传来:“呵!穿衣扮,是来学习的吗?!”

    谁?谁?

    谁呢?!

    季冬四下张望,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眯了眯眼睛,透过茶色大玻璃,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大厅里有个人影。

    哪里来的杠精,关你屁事!

    季冬把已经到嘴边的芬芳词汇努力往下压了压,算了,第一天,要淡定, 不吵架,不理它。

    她隔着玻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身要走。

    没想到后面声音又响起来:“一看就不学好!”

    “哪有一点女生的样子!”

    我屮艸芔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话你还来劲了!

    季冬气得转头回来,抬眼一看,一个中等个子,瘦削脸上带着方框眼镜,眉头拧成川字纹,衣服扣子扣到最最上面一颗的“老学究”冲击着视网膜,恨不得让人眼瞎。

    您老是前清活下来的吧。

    季冬很想问一句,辫子呢?

    “老师,您这话可不对!”

    季冬下巴微抬,目光直直看向“老学究”,对付这种人,吵架讲道理是不行的。要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礼曰:礼义之始,在于正容体,齐颜色。圣人,先正衣冠,后明事理。”季冬理直气壮的问道:“我遵循圣人之礼,在教学楼之前整理仪容,以示对知识和老师们的尊重。请问这位老师,我做的哪里不对?”

    学究老先生艰难的张了张嘴,从来都是他拿“圣人”大道理压人,什么时候被人拿大道理这么怼过。

    况且人家的,他还一时反驳不了。是圣人的不对,还是遵循圣人的做不对?

    不反驳,难道承认自己错了?对着一个丫头片子认错?自己脸往哪里搁?!

    老学究脸色红了白白了红,冷哼一句“巧言令色”,甩袖子走了。

    拜拜了您呐。

    季冬心里给他竖了根中指,在这位学究老先生脸上了个大大的红叉叉。

    这位学究先生,怕是气得很了。反正校园这么大,几千学生老师,季冬心道,遇到的可能性也不大。

    她到报到处报到。

    好学生总是有“特权”。

    报到处的老师们一看名字,脸上都带来笑,和颜悦色的边办手续边跟她聊天。

    “毕校长刚走。”有个老师边盖章边:“在这儿等你呢,没等到。”

    “毕校长?”季冬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等我干什么?我不是记得咱学校校长姓刘?”

    “分管我们高一级部的副校长。”

    旁边有老师插嘴道:“可能想让你代表新生发言。”

    “毕校长看重成绩,最喜欢好学生。”

    “严的很。又严又刻版。”

    “人还是好人。”

    “不是。扰一下。”季冬断老师们提起毕校长话头之后的闲聊,弱弱举手道:“毕校长,是不是挺瘦,带一眼镜……”

    “对啊。”一个年轻的女老师问:“你遇到他了?”

    妈蛋!

    不但遇到了,还怼了他。

    这开局也太坑了点。

    季冬欲哭无泪,未来的天空,似乎灰暗了那么一点点。

    “好了,凭这个去领书,明天早上7点到高一一班教室。”

    “好的,谢谢老师。”

    季冬接过条子,按照门外的箭头指引领完书,又去找宿舍。

    宁泽一中的宿舍区,把每间大房子隔成了一个个的隔间,大通铺也改成了上下一共十个床位。宿舍中间还放着一张刷了白漆的桌子。

    虽然桌子上的白漆掉的斑驳,露出里面黄色的木头,看到这条件,季冬还是感动的直想哭。

    比起宁泽初中,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到了晚上,宿舍里一共安排了9个人,还空了一张床。大家把行李都堆在那张空床上,个子的私人空间又多出来不少。

    宿舍里9个人,除了季冬,还有4个是宁泽初中来的。从前大家都认识,还有两个参加过“葵花”课堂。

    晚上熄了灯,大家躺在床铺上聊天。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青春年少的女孩们对未来的憧憬和忧虑,季冬恍然回到了上一世读大学的时候,分不清今夕何夕。

    想家吗?

    她在黑暗里眨眨眼,一滴眼泪滑过耳边,消失在柔软的枕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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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聊得火热的新朋友们,谁也不好意思单独行动。

    大家呼啦啦一起去洗刷,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教学楼。

    一辆大卡车停在教学楼大门口,上面拉着……

    “那是什么?”

    “我看着像一块大玻璃。”

    “拉这么大一块玻璃干什么?”

    她们走到教学楼前时,已经有好多同学好奇的围观。

    “原来是块大镜子。”

    季冬看着那块大镜子右上角,用红色的油漆写的几个大字:正衣冠,明事理。

    ……

    你嘴上着人家巧言令色,行动还是很诚实的嘛。

    看来那位学究老先生,不但有老学究的古板,“学究”的道德,倒也具备一些。

    毕校长见到季冬时,两个人大眼瞪眼默默无语了好一阵儿,最终这位毕校长,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让季冬站在了全校同学面前做新生代表发言。没有因为“个人私怨”,把季冬换成第二名的林朝阳。

    林朝阳是季冬的同桌。

    高中,一切为了考大学服务。

    八十年代的老师们,可不管各位未成年们脆弱的心灵会不会受伤。简单粗暴的按照成绩分班,按照成绩排座位——当然,分班时避免不了齐北辰这种特例。

    齐北辰跟季冬一个班。

    按齐北辰的话,你们班里都是好学生,我不来,谁给大家当最后一名啊。

    这话时,季冬的同桌林朝阳毫不掩饰的翻了翻白眼。

    林朝阳最烦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这笨蛋还天天下课就来找季冬话,叨叨叨叨让他学习也学不进去。

    齐北辰也看不惯林朝阳。

    林朝阳骂齐北辰笨蛋,齐北辰骂林朝阳酸鸡。

    烦的季冬下课不得不离开位置找别人去玩。

    齐北辰本来是找季冬话,结果后来变成,每天下课过来找林朝阳吵架。

    “你好好学,好好考试。”季冬跟齐北辰:“成绩好了座位往前调,到时候抬头就能吵,省得天天下课隔山漫水的从最后一排过来。”

    “我哪有这么肚鸡肠。”齐北辰问:“季冬,你摸着良心,你不烦林朝阳那货?”

    季冬凭良心,还真不喜欢林朝阳。

    主要是林朝阳从第一天起,就处处跟她别苗头。

    本来么,林朝阳从到大,一路第一名。中考前的全市摸底统考时,他还是第一名。本以为中考第一名十拿九稳,结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季冬。

    你他气不气。

    让林朝阳更气的是,明明自己比季冬刻苦,可次次考试还是考不过季冬。

    他“万年老二”的名号已经渐渐叫起来了,游戏高手遇到一个“挂比”,找谁理去。

    所以他恨不得把眼神儿时时刻刻粘季冬身上,看着季冬干嘛呢,又学习了吗?学的是什么?偷偷摸摸写啥呢?

    “你看吗?”

    季冬把《福寿绵长2》的手稿往伸着脖子偷看的林朝阳桌子上一拍,挑挑眉:“看,大方看!”

    林朝阳闹了个大红脸,好几天低着头不敢正面看季冬。

    《福寿绵长2》又印了十万册。

    季冬为了带《福寿绵长》的销量,写的时候使了个花招,增加了“趣味互动”——比如,这是上本哪里哪里的详细解释。你发现又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是不是跟上本有多花差不多,集齐花送XXXX

    一时间,王总天天催印刷量。

    《福寿绵长》又加印了20万。

    屠老板嫌找季冬不方便,特意让司机去季冬学校一趟,送给季冬一个大方盒子。

    季冬开一个,卧槽!

    一个大哥大!

    这年头大哥大可是个稀罕东西!

    不是有钱就能搞到的。

    屠老板搞这么个东西给我。

    季冬一把抓住司机领子:“!你们老板送这个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给我分钱了!”

    “不,不是。”司机结结巴巴,你这脑回路我也是不懂,看来能跟屠叔一起做生意的都不是正常人:“方便联系啊?”

    季冬问:“你老板号码是多少?”

    自己也是昏了头了,一个司机能知道什么。

    “老屠,怎么想起来给我大哥大?”

    季冬听屠老板叽里呱啦了一通,:“大哥大你拿回去,我一个学生,带这个不合适。你要觉得过意不去,我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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