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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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煤球似笑非笑, “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用不着害羞。”

    “谁害羞了?睡就睡。”

    她年纪一大把,他风华正茂, 严格算起来是她占便宜。

    周云轻脱了鞋爬到床上,想找个舒服的位置。

    煤球却抽走床单被子枕头, 开衣柜, 从里面取出一套新的放在她面前。

    “开玩笑的, 我睡地上,你睡床。”

    周云轻:“……你故意逗我玩是吧?”

    “我哪儿敢。”

    煤球踢开地板上的几本书,将被子随便铺了铺, 就走进卫生间。

    周云轻看他好好的被子弄得像狗窝, 忍不住下床,帮他重新整理。

    煤球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堆东西, 看见她问:

    “你在干嘛?”

    “帮你叠被子啊,邋里邋遢, 多跟大白学学。要不然……找个爱干净的伴侣也行。”

    犬类一般一岁就是大狗了, 可以□□。

    煤球现在都两岁多,完全可以成立家庭。

    他工作上忙, 生活中懒散,要是有个人愿意照顾他也挺不错的。

    周云轻想得很美好, 可惜对方完全不接受。

    “找什么伴侣,我可没那闲工夫, 除非……”

    “除非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她, 过了会儿摇摇头,把手里的东西一样样丢给她。

    “这是牙膏牙刷,这是毛巾, 这是拖鞋和睡衣……”

    周云轻起初还以为是备用的,但是看到最后两样,不禁奇怪起来。

    “你家怎么还有这些?”

    拖鞋睡衣,都是女性尺寸,他不可能穿得了。

    莫非……

    “你已经谈恋爱了?”

    她坏笑着问。

    煤球翻了个白眼,骂她:“谈你个头,我洗澡去。”

    骂完就往卫生间走,走到门边时忽然停下,背对着她:

    “我给你准备的,感觉你迟早会来。”

    煤球进了卫生间,大得过分的卧室里只剩下周云轻一个人。

    她摸摸睡衣,又抓起被子嗅了嗅。

    虽然乱,但是很干净,没有一丝异味,只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满身跳蚤的丑狗了。

    耳中听到沙沙的水声,周云轻往后一倒,抱着枕头,很想马上睡一觉。

    煤球洗完出来,换她进去洗。

    城市的水电系统都修好了,他们有充足的热水可以用。

    很快,两人都收拾好了,一个躺床上一个躺地上。

    屋里没开灯,静悄悄的。

    煤球的声音响起来。

    “睡了?”

    “还没。”

    周云轻了个哈欠。

    “你洗头了吧,我帮你吹头发。”

    他现在的异能比分开时强了许多倍,风刃、长途飞行、安全空间……曾经遥不可及的能力,已经一样样实现。

    “我已经吹干了。”

    他略感失望,沉默下来,忍了很久又问:

    “你饿不饿?冰箱里有吃的。”

    这次没人回答,周云轻累了一天,已经睡着了。

    他胆子大起来,蹑手蹑脚地爬到床边,蹲在那儿仔细量她。

    她好像又瘦了,手腕细得仿佛一捏就断,脸上一点肉都没有,睡衣底下的锁骨也凸出来许多,留下浓重的阴影。

    皮肤比以前松弛许多,已经显出不少皱纹。

    头发一半都是白的,白天扎成马尾还好,现在全披散在肩头,看起来格外沧桑。

    明明分开才半年多,为什么老得这么快?

    煤球屏住呼吸伸出手,指尖落在她的一根皱纹上。

    周云轻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

    “你要做什么?”

    他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缩回手,可是看着思念已久的人,狠狠心,反而抓住她的手腕。

    “做我早就想做的事。”

    周云轻皱眉,还没来得及话,对方的脸就压下来。

    他毫无经验,力气又大,尖锐的虎牙磕破她的嘴唇,痛得嘶了一声,直吸冷气。

    煤球舔到血腥味,赶紧停下。

    “对不起对不起。”

    周云轻:“……”

    “流血了吗?我给你找点消炎药。”

    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

    她无语至极,“算了,一点伤,明天就好了。”

    “哦……”

    煤球回到床边,想到刚才的举动,无比懊恼,拍拍脑袋道:“我简直是疯了。”

    周云轻活了几十年,也从来没碰见过这么尴尬的情况。

    只是有一件事能确定,她似乎……不怎么厌恶?

    “你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

    “就是……”

    她又不想了,拉高被子挡住脑袋。

    “睡觉,再敢骚扰我,我一拳捶死你。”

    外面半天都没动静,大概对方也睡了。

    被子里太闷热,她伸出脑袋呼吸,却发现他仍然蹲在床边,一动不动,惊道:

    “你怎么还在这儿?”

    煤球的手紧紧抓着裤子。

    “你能不能不我?”

    “……有屁快放。”

    “如果我……我想要的伴侣是你,可以么?”

    周云轻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希望你永远留下来,我们可以像人类一样结婚。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想要什么家具我都帮你弄来,把它装修成你喜欢的样子。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要孩子,或者收养一条狗,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我觉得黑色最好看。”

    周云轻惊讶了好半天,摸摸他脑门。

    “没烧啊,你在讲笑话?这不好笑。”

    煤球恼怒,拍开她的手。

    “我是认真的!”

    “那你肯定吃错药了。”

    他简直没脾气,瞪着她道:

    “我可以建立一个基地,却没能力确定自己的感情吗?在你心里,我难道是个白痴?”

    虽然不是白痴,但一直以来也没有好太多。

    周云轻抿抿嘴唇,认真回答。

    “我们是不可能的。”

    煤球脸色铁青,“为什么?”

    “你是狗,我是人,怎么可以在一起?”

    “基地里不但有人和狗在一起,他们还怀孕了,为什么不可以?”

    “这个……”

    周云轻语塞,停顿了几秒才:“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煤球问:“你有喜欢的人?”

    “谁的?”

    “不然为什么想都不想就不可能。”

    “因为真的不可能。”

    她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搞不好明天醒来就忘记他了,跟他结婚,这不是祸害人么。

    周云轻烦躁起来,踢开被子。

    “你带我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我不想谈了,现在就回去。”

    “你别走。”

    煤球张开双臂,试图拦住她。

    周云轻看了一眼,抬手一挥。

    他没来得及防备,就被一阵疾风吹到墙壁上,壁虎似的贴在上面,几秒后落下来,摔得头晕眼花,而墙壁上多了一个人形凹坑。

    周云轻推开窗户要跳出去,发现有点冷,于是从他衣柜里翻出件大衣披上,摸摸睡衣口袋,确认哈比在里面,头也不回地跳下了窗户。

    这时夜已经深了,居民们都在家中睡觉。

    为了节省资源,街上的路灯也全部熄灭。

    她飞在高空中,凉风吹拂着脸颊,令她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

    耳边回响起煤球的话。

    “我们可以像人类一样结婚。”

    结婚,多么遥远的词。

    自从上辈子末世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还有结婚的可能。

    社会崩塌,秩序混乱,人命不值钱。

    在如此可怕的世界里,婚姻和爱情的份量不堪一提。

    她怎么可能和煤球结婚?

    口袋里的哈比动了动,周云轻把它拿出来,托在掌心,亲了亲它。

    “有你陪着我就好了,不需要别人。”

    哈比眼睛一闪一闪,亮着红光。

    她愣了愣,突然想起,这是它身体里的检测仪在工作,明有人跟踪。

    周云轻回头一看,煤球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离她大概一百多米。

    她停下来,他也停。

    她继续飞,他也飞。

    两人这么飞飞停停的过了十分钟,她忍不住一下子冲到他面前。

    “还嫌不够痛是不是?”

    煤球捂着自己差点撞断的肩膀,心有余悸,主动示好。

    “我不是来跟你动手的,也不想吵架。”

    “那你还跟来?”

    “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过,你别走行不行?”

    他一改在基地居民面前的威严,心翼翼地求她留下。

    周云轻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

    煤球也不清。

    她在身边时,他就忍不住想更进一步。

    她不在时,他又觉得只要她留下,哪怕不话也可以。

    “你考虑考虑,我发誓不会再那些无礼的话了。”

    周云轻问:“你真的想让我回去?保证像朋友一样相处?”

    他避开她的目光,“黄他们肯定很想见见你。”

    周云轻思索两秒,点头。

    “好吧,但我不住你家了。”

    “没问题,我给你安排单独住处。”

    “我不想你一天到晚都待在我身边。”

    “好,没事我绝对不骚扰你。”

    “那行。”

    周云轻不想再用异能,跳到他身边。

    煤球用风将二人送回去,主动让出卧室。

    “你今晚现在这里睡吧,我去别人家睡。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带你去新住处。”

    她点点头,脱掉外套爬上床。

    煤球为她关好房门,松了口气。

    之后他果然一夜都没进来。

    第二天一早,有一男一女来敲门。

    周云轻开门,问:“你们是……”

    “周姐吗?将军让我们为您收拾了一个新住处,现在方不方便过去?”

    “好,等我刷个牙。”

    那两人在客厅等待,周云轻洗漱完毕正愁没衣服换,只能穿睡衣出去,却见床头柜上摆着一条连衣裙与一双鞋,是她喜欢的风格。

    她穿上,尺码很合适,就是自己太瘦,哪里都瘪瘪的。

    走出房间,两人起身,离开时她不禁回头望了望。

    “煤……你们的将军呢?”

    “东边的围墙塌了一截,有些丧尸溜进来,他带人去抓丧尸修墙了。”

    “丧尸溜进来?不要紧吧?”

    “放心,有将军在,一定没问题的。”

    看来煤球还挺负责任,不然他们不会这么相信他。

    周云轻随二人下楼,迎面碰上一群崽子们去上学,背着色彩缤纷的书包,潮水一般从她身边冲过去,走出很远还能听得到笑声。

    这令她心情格外愉悦。

    新家不算太远,十分钟就走到了,是一个独栋的三层楼,看起来比煤球的房子还豪华些。

    楼有前院后院,前院有两块花圃,里面还没种东西。

    后院有个干泳池,里面贴满蓝色瓷砖,要是注满水,一定很漂亮。

    那两人开门,向她介绍这栋房子。

    “家具我们都配齐了,不过时间比较紧急,可能不算太好,以后您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帮您更换。这栋屋子的水电都通了,只要基地不停水停电,这里就不会停。万一停了,我们也会马上给您送饮用水过来。屋里的日用品都是崭新的,放在楼上的柜子里,要是您不喜欢品牌或香型,可以把想要的告诉我们,我们帮您找。”

    周云轻上辈子都没享受过这么好的待遇,哪里还挑得出不满意?连连点头。

    “很好很好,没什么问题。”

    “基地里所有人都是在食堂吃饭,不过我们也为您在厨房留了米面调味料,以及全套的厨具。您要是哪天不想出门,可以自己煮点东西吃。或者通知我们,让我们送饭过来。”

    “是吗?太好了。”

    “今天的早餐已经帮您拿来了,就在茶几上,您看看有什么问题。”

    茶几上有两个塑料饭盒,周云轻开看了眼,一盒是白粥,一盒是咸菜,与炸薯条。

    “没问题,我很喜欢。”

    “您还有什么想吩咐的地方吗?”

    “没有了。”

    这栋房子她非要挑毛病的话,只能嫌弃太大太好了。

    “那我们先走了,有事您随时找我。我叫白雪,他叫黄毛,我俩是将军的助理。”

    “好。”

    周云轻目送他们离开,等走远了才想起来没给钥匙给她。

    不过看昨晚煤球开门也没用钥匙,估计大家都这样。

    她回到沙发旁,把哈比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开自己早饭,开始喝粥吃薯条。

    “汪汪——”

    哈比叫了两声,蹲在桌面摇尾巴。

    她笑道:“你也喜欢这里对不对?”

    明明是狗子的基地,她这个人在这里,却感受到了已经消失很久的生活气息。

    吃饱饭,周云轻在屋里转了转,决定出门一趟。

    她要去医院拿药,不吃药她不放心。

    把门一关,拎着个塑料袋,老太太周云轻带着狗出门了。

    顺着昨天的记忆,她找到医院,定定心神走进去。

    医院不大,只有一个前台,是条戴粉色护士帽的西施犬。

    帽子上写着她的名字——娇娇。

    “咳咳,你好,我想挂个号。”

    “汪汪。”

    “有神经内科吗?”

    “汪汪。”

    “精神科也行。”

    “汪汪汪。”

    这叫得啥?她听不懂啊。

    周云轻一脸茫然。

    西施犬低头,从抽屉里抽出一张表格和一支笔,放在她面前。

    周云轻按照表格内容填写完毕,递了过去。

    西施犬看了看,叼着笔,在上面写下2,4,两个数字。

    “二楼4号房?”

    “汪。”

    “谢谢。”

    周云轻转身要走,她又叫了两声,让她把表格带上,然后继续看着医院大门,等待下一位病人。

    1,2,3,4……就是这间。

    门半敞着,她敲了敲门,走进去。

    办公桌后坐着条哈士奇。

    周云轻:“……”

    哈士奇本来在偷偷吃饼干,见来的是人,白光一闪也变成了人。

    “你好。”

    眼神邪魅的年轻男医生甩着他的长舌头,一边穿白大褂一边问:“想看什么病。”

    周云轻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有医生很好,比她自己乱吃药靠谱多了。

    可这个狗医生……

    对方看出她眼中的怀疑,特地拿出副眼镜戴上,一本正经。

    “我以前的主人是知名神经内科医生,我从到大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这个基地里能看这方面毛病的,除了我你找不到第二个人。”

    是么?

    周云轻稍稍放心,走进去坐下。

    “症状。”

    对方表现得挺正经。

    周云轻没,先问他:“你能替我保密吗?”

    她不希望煤球或大白知道这事儿,不然肯定又少不了折腾。

    哈士奇很不满。

    “保护病人的隐私是医生的职责,这还用问?”

    好吧。

    周云轻将症状如实了一遍,然后问:“我该吃什么药啊?”

    “吃药?不用。你吃点好的玩开心点,其他的没什么用。”

    “……我还没到死的时候呢。”

    “现在是没有,以后可不准。”

    哈士奇道:“得这毛病的人我以前看多了,拉屎拉尿拉身上,话不清路走不了,亲儿子都不认识,有些还喜欢人,上街裸奔,活着不如死了。”

    “……就没有治疗效果好一点的吗?”

    他仔细回忆,“倒是有个听活了十几年的,不过他第五年就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你确定想这样?”

    周云轻沉默很久,抬起头问:

    “我真的没救了?”

    哈士奇看了她几秒,掏出自己的存货递过去。

    “黑糖夹心饼干,我留了很久都舍不得吃完的,给你吧。”

    周云轻拿着只剩半袋的饼干,趴在桌上哭出了声。

    在酒店的半年她没哭,烧掉厨房时她没哭,见到煤球她也没哭。

    今天从别人口中听到笃定的答案,确定自己会以那么没有尊严的方式告别世界,忽然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已经毫无意义。

    有人从外面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

    哈士奇赶紧关上门,手足无措地安慰她。

    “你别哭嘛,”生病而已,又不是马上就要死。而且往好的地方想想,这病不痛,等你变傻了,也不会感觉多难受,不定整天傻呵呵的还挺开心呢。

    开心个鬼哟!

    周云轻深吸一口气,憋住眼泪,站起身道:“谢谢你,我走了。”

    “要不要我帮你在脑门写个住址?走丢了好让人送你回家?”

    “……不用。”

    周云轻拉开门走出去,正琢磨着做点什么改善心情,哈士奇突然追上来,白大褂换成了T恤和牛仔裤。

    “我陪你走走吧。”

    她惊讶,“你不用坐诊吗?”

    他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

    “其实你是我工作几个月来遇到的第一个病人。”

    “……好吧,去哪儿?”

    “都可以,你了算。”

    周云轻边走边:“我对这里还不太熟,你知不知道幼儿园在哪里?”

    早上遇到的狗崽子们实在可爱,多看看他们,心情也会变好吧。

    她迟迟没有听到回答,扭头一看,哈士奇变回原形,正在努力叠他的衣服。

    周云轻无语半晌,走过去把手掌放在他头顶。

    白光流进他身体,他又变成人形,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你好厉害!怎么办到的?”

    周云轻笑道:“这是秘密,医生要为病人保守秘密,知道吗?”

    哈士奇疯狂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六条。”

    “走,带我去幼儿园。”

    由六条带路,周云轻在外逛了一整天,去了幼儿园和缝纫厂,用边角料给自己做了顶帽子,挡住她花白的头发。

    从六条口中得知,基地虽然不流通货币,但是有奖赏制度。

    每条狗工作一个月能获得三块晶核,如果表现出色,会奖励1~10块不等。

    如果是没有异能的狗,则换成食物奖励。

    由于没有病人,六条至今都只能领保底,每天变人的时间只有十几分钟。

    周云轻问了他关于灰灰怀孕的看法,他激动地:

    “当然是好事了!我们是狗,这点已经没法改变了,可是下一代有可能变得像人一样,将军真是伟大!”

    “你也想找个人类结婚生子吗?”

    六条脸红红。

    “我已经有意中狗了,这个机会只能让给别人了。”

    傍晚,二人分别,各自回家。

    周云轻顺路去食堂吃了饭,然后戴着新帽子,与好心情回到楼。

    走了一天有点累,她洗漱完就睡了。

    凌一点,睡梦中的她被一股强烈的注视感惊醒,睁眼一看,一个高大的人影飘在窗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你在做什么?”

    周云轻无语扶额。

    “我没有想吵醒你。”

    煤球怕她生气,连忙解释。

    “那你就不能选白天来?非得半夜装神弄鬼。”

    “太晚了吗?”

    他后知后觉,“我刚刚忙完,回家的路上顺便来看看你,下次不会了。”

    这么晚才下班?真是够辛苦的。

    周云轻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过意不去,开窗户:

    “进来坐坐。”

    煤球大喜,紧接着她又补充一句。

    “只能坐十分钟,时间一到赶紧给我滚回去睡觉。”

    十分钟就十分钟,总比一分钟都没有强。

    煤球迫不及待要跟她聊今天的工作,开口前想起大白对他的告诫。

    没有女人喜欢唠叨的男人。

    成熟、稳重、强大,才能赢得欢心。

    于是他架起二郎腿,一脸深沉地问:

    “今天过得如何?”

    “还行,到处逛了逛,去食堂吃了饭。”

    周云轻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他受到如此友善的待遇,心花怒放,差点憋不住喜色,反复在心中念叨。

    要成熟,要稳重。

    “缺什么就跟我,我让人帮你解决。”

    “好。”

    二人捧着杯子相对无言,十分钟很快结束。

    煤球喝光水,站起身。

    “我走了?”

    “嗯。”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他很想抱抱她。

    但是拳头握了又松,最后跳出窗户,砰一下摔地上。

    周云轻走到窗边惊讶地问:“没事吧?”

    他一脸镇定地挥挥手,拍掉裤子上的灰,集中注意力操控异能,这才飞了起来。

    周云轻关了灯,回到床上,想起刚才那一幕,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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