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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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泽易当然是不可能勾引她的。

    从夏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手下动作轻而缓。

    但,他身上温度灼人,指尖触及之处, 像是会燃起火。

    从夏只能开口以转移自己的注意, 她问他:“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两个月前。”方泽易嗓音有些哑,他神色懒倦,半阖着眼。

    从夏又问:“岑希回来了, 你知道吗?”

    “不知道。”方泽易卧倒在枕上, 关他什么事?

    “上次同学会, 我见到她了, 她起过你……不知道还会不会碰到, 你有要我注意话的地方吗?”

    “想什么就什么。”方泽易翻了个身,他抓住她手腕, “可以了。”

    从夏停了动作, 她拿出:“那条项链,我带过来了,之前戴了一段时间。”

    “项链?”方泽易松了手, “戴着吧。”

    岑希的项链,让她戴吗?

    不管方泽易怎么大方怎么不在意,但她也不能把这个项链往自己脖子上挂着。

    毕竟原先就不是给她的。

    “你好好休息, 我先去整东西。”从夏转身往衣帽间走, 只是没走两步, 手机响了起来。

    是她妈妈来的。

    从夏掏出电话,看了眼方泽易。

    方泽易睁开眼:“怎么不接?”

    她很快接起电话,走到窗前。

    翁松月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她有些急切:“夏夏,我听方泽易醒来了, 这是真的吗?”

    “真的。”从夏透过玻璃看了眼后头的方泽易,只见他一双眼,正巧望着这一处,她怔了怔,“恢复得很好了。”

    “那就好。”翁松月松了口气,“那……方家怎么,你还得待着吗?”

    知道妈妈担心自己,但……证都领了。

    从夏抿抿唇:“妈,我和他领证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音,翁松月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领证了?”

    从夏应了一声,之后又看见,方泽易眉梢微微扬起,神色难明。

    翁松月一个多月前听女儿了自己暗恋方泽易的事,所以放她来了方家,当时本着她来了方家彻底断了心思也好的想法,可现在却得知女儿和醒来的方泽易……领证了。

    “他,他答应你了?”

    从夏闻言,一口气堵在心间,上不去,下不来。

    她的行情很不好吗,为什么的好像是她像方泽易求的婚一样。

    方泽易掀开被子,撑起半边身子,饶有神色地听着这一通电话。

    从夏干脆转身对着他,坐到了床边的沙发上。

    女儿如愿以偿,翁松月自然是开怀的,但她也有担心的地方。

    “夏夏,他对你好不好?你要搞清楚,他是不是以为你救了他,才会和你……”

    诸多担心通过电话源源不断涌入耳中。

    从夏看了两眼方泽易,那远了电话捂住话筒。

    “帮帮忙。”她几乎是用气音出的三个字,凑近他耳朵,“我妈的电话,是你向我求的婚。”

    方泽易没有动静,两秒后,他伸出手接手机。

    耳尖上温热的触感消失了。

    接着是一道女声。

    “夏夏,你听没听见妈妈的?”

    从夏神色紧张。

    方泽易轻咳两声:“妈,我是方泽易。”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沙发上头,一片寂静。

    从夏和翁松月都没想到,方泽易改口能改得这么快且顺溜。

    从夏竖起了大拇指。

    翁松月也反应过来了:“泽……泽易啊,我听夏夏,你们领证了。”

    “是的。”方泽易答道,“很抱歉因为最近还在恢复期不能来拜访,我想的是,三天后和夏夏回来一趟。”

    翁松月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从夏窝在沙发上,整张脸爆红。

    夏夏啊……

    三天后,搞什么回门的习俗吗……

    方泽易和翁松月又聊了很久,但她却已经没什么心思听了。

    只听见最后他道:“请放心,是我向夏夏求的婚……”

    电话挂断之后,从夏接过手机,对上他的视线,最终只能道一句:“谢谢,你演技挺好的。”不做演员真可惜。

    “三天后,你是没有通告的,所以回去一趟?”

    “好啊,但是你可以吗?”

    “我可以。”方泽易掀开被子下了床,他立在她眼前,身形高大,带着如山的逼迫气势。

    “那就麻烦你和我去一趟吧。”

    不管怎么,让父母放心才是最重要的。

    “去整理东西。”他脚尖一转,往衣帽间走去。

    贵气矜然的男人坐在地毯上,慢慢地收拾着手中的东西,像一幅温暖的画。

    从夏坐在他身边,慢慢扬起嘴角。

    “笑什么?”他看着她,眼中一派悠然。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改口好快。”

    “不然呢?”他往后靠,屈起一腿,把玩着手上一条项链,上面的红宝石闪着光。

    “你别甩了。”从夏直起身子,拿过那一条项链,“这是奶奶给的,别甩坏了,那么好看……”

    方泽易嘴角微动,往下,暗含不屑。

    “普通。”他看了看项链,而后放到她手中,“那一条呢?”

    “哪条?”

    “刻着CX的那一条。”

    “我不想戴。”从夏起身,将东西安置在橱子里,背对着方泽易,藏住不寻常的神色,“那个……不好看。”

    等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转身要往外走,却见方泽易仍旧一动不动,干脆抬手抓着他,“不睡就下去吧,我做晚饭。”

    方泽易起身,任她抓着走了几步后,才开口道:“因为是第一次做,所以不算太好。”

    从夏停下脚步望着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能什么。

    方泽易按住她脑袋,对上视线后,继续道:“等着,下一次,一定做出好看的。”

    带着淡淡的倨傲和自信。

    还是从前那个逼王啊……

    莫名的熟悉感,让从夏眼眶热热的。

    她匆忙移开视线,慢慢道:“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浪费钱的好。”

    方泽易充耳不闻。

    “或者。”她继续道,“你用塑料做吧,也可以的。”

    方泽易皱起了眉。

    “我觉得,就算是塑料宝石,也可以很好看的。”

    她实在担心,方泽易大概不懂人间疾苦,没过过穷日子,方家现在快不行了,还要玩宝石。

    “好。”大概是她的奉承起了作用,他最终点点头,同意了。

    一楼厨房,从夏开冰箱:“你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从夏弱弱地笑了一笑:“我会煮面。”

    “那就煮面。”

    她点点头,快速地煮了番茄面,最后了个两个蛋下去,端去餐桌的时候,还不忘问:“这些都可以吃的,对吧?”

    “我不是病患。”方泽易拿起筷子。

    他吃面的时候不话,十多分钟后:“味道不错。”

    从夏绽开一个笑:“那就好,我以为不合你胃口。”

    “忘了和你一件事。”方泽易放下筷子,“刚刚电话里,你的堂哥在这周末办婚宴,你要去吗?”

    堂哥……

    “是我叔叔的儿子吗?”

    “也许是,叫从嘉盛。”

    从夏点点头:“那就是了。”

    从嘉盛比她早两年出生,从前往来还多些,后来她家出了事,找叔叔借了一些钱后,之后就躲着他们一样,再没了往来,现在怎么又邀请他们去参加婚宴了?

    方泽易问:“你不想去?”

    “没有。”从夏摇摇头,“到时候我再问问我爸妈。”

    “我可以陪你去,正好这个星期,我并不算回公司。”

    “好,之后再吧。”

    从夏点头,感激一笑,收拾起碗筷进厨房。

    等处理好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正好见到陈助理开门往外走的身影。

    方泽易坐在沙发上,手上按着墨蓝色的盒子,里头放着大大很多颗蓝宝石。

    脚前还有一个硕大的工具箱。

    “你这是在做什么?”从夏上前,看了看蓝宝石,剔透晶莹,光彩四溢。

    “拿塑料练手。”方泽易回答道。

    “你这塑料看上去质量很好。”她多看了两眼,只能这么道。

    这个星期他没什么事务要处理,一个人在家里,做做手工也不错。

    方泽易去了他的书房,一个人在里头捣鼓塑料。

    从夏接了徐文东MV女主角的活,上楼和童休视频,安排完了工作流程后,发现周末正巧又是休息的。

    再给翁松月拨了个电话过去,得知她叔叔那一家,点了名问她要不要去。

    翁松月不太乐意:“他们先前巴不得和咱们家再也不联系,现在知道你和方泽易的关系,才非得要我们家去参加婚宴的。”

    从夏差不多知道是这么回事儿。

    但她担心父母过去,又要受气。

    “我去就是了,那天正好有空,我们一起去。”

    “那泽易要不要跟你来啊。”

    从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妈妈对方泽易的称呼从讳莫如深的‘方家那位’到了‘泽易’。

    改口改的,和方泽易差不多快了。

    “我不知道,我到时候问问他。”

    从夏挂了电话,时间不早,方泽易还待在书房,她准备起身去找人。

    未料刚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见他推门而进,眉眼带着些许疲惫。

    “我去洗澡。”他看她一眼,完进了浴室。

    从夏裹了裹睡衣,望了眼大床。

    就当自己是护工。

    她不断念叨着,慢慢爬到床的边沿,占据一块地方,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慢慢把脑袋埋进被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榻另一边微微陷了下去。

    她嗅到了一阵淡淡薄荷混着佛手柑的香气。

    清凉宁静。

    灯被关了,周遭一片黑暗。

    从夏慢慢开口:“周末我堂哥的婚礼,你去吗?”

    “你去我就去。”

    “哦。”

    从夏把脑袋埋地更深了些。

    很快,头上被子被拉下。

    她听见方泽易如清泉般的嗓音响起:“你想要婚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