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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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殿内, 官家拨了许多宫女太监伺候,沈谣都把她们发到院子里做活了,屋内只留顾宴母亲生前伺候的阮姑姑一人伺候。

    寝殿很大, 榻前香案上摆着大碗的青花瓷, 里边盛着满冰用来消暑,帐子是天青织金账,一匹值万金, 处处皆华美富丽的不像样子。

    沈家也算是时代官宦, 可沈谣也从未见过如此奢靡之象, 她把床上的被子还是换上从前和顾宴在家里盖的那床红色锦被, 摸着那柔软蓬松的被子, 才稍稍有些安心。

    这里边的一切都让她觉得陌生,抗拒。沈谣托着腮, 眼眸朝外看, 院里一片安静,只余声声蝉鸣。

    顾宴在官家那儿还没有回来呀。

    等着等着沈谣有些困了,暑热的天气人总是犯恹, 她让阮姑姑守好门户,算睡一觉。

    这一觉,她做了个梦。

    天色暗沉沉的, 似是要下一场大雨, 北风瑟瑟, 穿着薄衫襦裙的沈谣冻得环起了肩膀,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可却又觉得分外熟悉。

    远处,渐渐乌云密布,似是要落大雨。沈谣有些害怕, 拼命的喊着顾宴,“嗖”一道凌厉破空声,强有劲的弓箭隔断她鬓边长发,笔直的射在身后匾额上。

    沈谣惊恐回头望去,那匾上四个大字中间已裂了开。

    清肃端恭,是憬帝亲手题在神极殿前的。

    不远处传来阵阵鬼哭狼嚎,沈谣捂着脸,睁大了眼睛。

    所见之处,尸山堆积,血流成河,她脚踝一下变得很软,想逃都逃不掉。

    沈谣不住的呢喃:“阿宴,阿宴!”

    床边,顾宴不知何时回来了,眸光怜惜的坐在她身前,沉声吩咐一旁的阮姑:“去盆热水,再拿上湿毛巾。”

    完,他食指轻轻摩挲着沈谣有些潮色的脸颊,试图叫醒她:“谣谣,谣谣?”

    沈谣一下子从梦中惊醒,额前湿了一片,几缕细碎的刘海黏在一起,摸上去一片冰凉。

    顾宴握着她汗涔涔的手,问:“可是梦.魇了?”

    沈谣劫后余生的点点头,梦里的场景太恐怖了,她怎么都躲不过逃不开一样。

    阮姑递上来东西后便退下了,顾宴动作轻缓的替她擦着汗,哄着:“别怕,这里是皇宫,除去宫门的侍卫,我命暗卫队潜伏在这座宫殿里,影也会跟着你,很安全。”

    沈谣依赖的抱着他的手臂,眼波流转,刚睡醒的声音软糯带着撒娇意味:“怎么去了这样久,我等你都等困了。”

    顾宴眼色深了些,手指不老实的摸着她的下巴,一遍遍勾勒着锁骨的形状:“想我了?”

    沈谣笑了笑,浑然没意识到顾宴的眼神是某种意思,应道:“自然呢。”

    顾宴手不老实的滑到沈谣衣间的衫带间,蹭了蹭,声音低哑:“哪里想我?”

    沈谣不明所以,葡萄一样的眼睛有些茫然,粉唇微张:“嗯?”

    他的手又掠到上边,粗粝的指腹揉搓着沈谣的耳垂,他暧昧的笑:“清楚,哪里想我?耳朵?唇?手?还是……”

    顾宴看了眼她下边,挑起了眉:“还是那里?”

    耳边那若有若无的撩拨一下子在她身上炸开酥麻的感觉,沈谣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脸颊涌上一抹霞色:“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顾宴捞起她的手,吮吻着白嫩的指尖,软软的舌头包裹着那一截青葱,他挑眉:“我怎样?不是你你想我了。”

    他嗦完,顺势把控着沈谣的手放在他的那,促狭笑了:“我也想你。”

    几乎是一瞬,沈谣羞红了脸。手下很烫,烫得她不敢乱动。

    “谣谣,坐上来。”顾宴歪到榻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招呼她。

    沈谣嗔了他一眼,别过身子:“我才不要。”

    顾宴在她腰间掐了一把,柔软的肌肤绸缎般顺滑,惹得他闷哼一声:“听话,很快的。”

    沈谣被他弄的痒痒的,索性趴在他身上,红嫩的唇瓣微张,求饶道:“阿宴,不要啦。”

    顾宴捏着她一缕发丝,手指勾绕着,挑眉问:“不是想我了?”

    沈谣脸颊红扑扑的,她贴近了些,在他唇边吻了吻,甜甜笑:“改天好不好,我日子快到了。”

    顾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里□□散了些,他抱起沈谣起身朝床边走。

    把她轻轻放到床边时,顾宴脸色有些懊悔,他低头沉思着:“知道要来还不注意,受凉了回头又得病。”

    沈谣心虚的把脸缩到被子里,悄咪咪的点了点头。

    顾宴抚了抚她软嫩的脸颊,嘱咐道:“待会儿让阮姑进来伺候你,晚上多吃点饭,然后泡个脚早点睡。”

    沈谣“嗯”了声后突然发觉不妥,疑惑道:“你还要出去么?”

    顾宴点头,随后替她掖好被角。

    住进宫里也要付出相应的报酬,他不愿意缓和与官家的关系去做太子,可自此以后朝务却是不能不为。所谓寄人篱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看着沈谣恬静单纯的眸子,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不愿与她这些事。他的谣谣只要永远温柔乖巧的冲他笑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给他。

    “乖,有些公务要忙,忙完了就回来陪你。”

    他在沈谣额间吻了吻,声音温柔:“眯会儿吧。”

    沈谣乖乖应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顾宴早出晚归,有时候沈谣见他一面都难,她心里失落,可看到顾宴眼底乌青,下巴上的胡茬又不忍心同他闹脾气。

    她知道,顾宴不可能永远陪在她身边,陪她每天甜甜腻腻,他终究是官家最钟意的皇子,有他的责任和担子在身上。

    沈谣恍惚笑了,和顾宴相处久了,仿佛忘记他曾是那个震退北关,赫赫有名的修罗将军了。

    两个人一旦有了阶级分明,隔阂就十分明显。他们之间的话也少了,甚至很多时候沈谣想跟他些什么,看见他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就咽下了。

    这一晚,顾宴难得回来早些,陪沈谣用膳。

    沈谣夹了一块排骨递到他碗中,弯唇笑:“尝尝这个,阮姑炖了好久,可入味了。”

    顾宴皱眉,夹了回去。他放下筷子,捏了捏她的脸,端详许久,怜惜道:“这些日子你都瘦了,该多补些。”

    还是熟悉的语气,沈谣觉得他们之间的那种亲昵感好像回来了些,她唇角笑意更深了,正欲话,门外“蹬蹬蹬”传来急促脚步声,紧接着大门陡然开,夜晚的凉风刺骨,随着那人的喘息声鱼贯而入。

    顾宴不悦,示意阮姑把门关上,见来人是陈三,抬腿踢了他一脚:“没轻没重的,不知道敲门?”

    陈三上气不接下气,也没顾上对沈谣的歉意,而是附在顾宴耳边低语几句。

    沈谣观察着顾宴的神色,见他渐渐皱起的眉,心知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顾宴把桌子推远了些站起身,歉意的看向沈谣:“谣谣,你先睡别等我了。”

    这么急么……沈谣有些失落,可也忍着没拦住他,只点头。

    顾宴两人顿时朝夜色里走去,沈谣看得清那是书房的位置,他们经常一议事就是大半宿。不过陈三这么晚来,能有什么大事呢?

    沈谣顿时也没心思吃饭了,起身坐在窗边书桌前,静静翻着书,翻了半晌,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月色如银,晚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院子里传来几句极低的议论声。

    “诶?听没,咱们世子妃娘娘的妹妹如今攀上了二皇子的高枝呢!”

    作者有话要:  狗子和谣谣的甜甜日常,在铺垫啦哈哈哈感谢在2020-07-14 09:38:03~2020-07-16 08:0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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