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铁网山上, 旗帜翻飞,呐喊声震天。
司徒越穿着一身戎装骑马列队在宗室队伍里。身上的铁甲非常的沉重,腰间挂着宝剑,靴子里两边各塞了一把匕首, 坐骑的马鞍边挂着弓箭。
今上穿着照夜明光铠, 背后的披风绣着五爪金龙, 在秋风里张牙舞爪。
满山遍野的响起“万岁,万岁, 万万岁。”
今上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铁网山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司徒越看的心生羡慕, 丫的, 果真一呼百应才是最爽快。
接着,一场型的实地演戏已经开始,上皇和今上上了看台, 司徒越勒转缰绳, 看了看头上的太阳, 紧了紧甲胄, 快马奔到前面,下马伏在地上,“太上皇, 皇上,臣愿下场一试。”
上皇倒是不置可否,今上让周围的侍卫扶起他, 拉到前面,“不可,不可,好孩子, 下面都是些军汉,于你而言,他们太过粗鲁了,你只管在这里安坐。”
今上这话的情真意切,拉着司徒越的手似乎回到了当年,至尊父子坐在上方,再看着满山的士兵,今上才真正的体会了自己当皇帝的好处,对待司徒越也和颜悦色起来。
司徒越并不想这么坐着。但是上皇也发话了,“你的骑术也仅仅是能在马上奔跑而已,更是没几两力气,如何能跟着他们一起冲杀,快坐下来。”
司徒越只好坐下来,闷闷不乐。
定下心来去认真看的时候,才发现,古代战争和电视剧里排出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司徒越为地下士兵那不怕死的劲头差点惊着,支起身子看着下边。上皇还在一边指点着她。
“看,这边穿红的那个,是京西大营的一个参将,别看是一个参将,你看看,他周围的亲兵。”
司徒越看了几眼,“果真勇猛。”
“外行了吧,谁让你夸他们勇猛啊,亲兵本就是军中好汉,不止是勇猛,还是能跟着主将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在乱军之中,替主将挡刀子和暗箭的都是他们,和主将上阵捉对厮杀的也是他们,主将战死,他们要把尸首抢回来,避免落入敌手而遭辱-尸。选拔亲兵,要么是主将的同乡或是宗族,要么是百战之兵。一场大战,亲兵是折损最多的。看一支大军,不止是看主将是谁,还要看他的亲兵是不是拼命,当然,其他军士也起了决定作用,主将和主将的亲兵才是起到决胜的关键。”
司徒越受教的点了点头。
上皇对着看台下的情形非常的不满意。“粉饰太过,简直是糊弄朕和你叔父。”
今上看着地下倒是的精彩,如今听了这些话,赶紧请教,承岳站在今上后边,也悄悄的移了移方位。
“攻城,若是你来攻城,该怎么防守?”
“自然是禁闭城门,白日里御敌,夜晚偷袭。据城池之固和敌军僵持到底。”司徒越回忆着上辈子看的三国回答,心想这是最靠谱的古代战争视频了。
上皇笑了笑,“你有没有听过鱼鳞道?”
司徒越赶紧摇摇头。
今上是听过的,“若是在敌军的鱼鳞道上放火呢?”
今上指着城墙,“鱼鳞道,就是士兵用布袋装土,扛着置于城墙之下,万千士兵一起,瞬间堆砌起一条土坡,这条土坡的一端和城墙一样高,布袋有高有底,远看形状如鱼鳞,就叫做鱼鳞道。比攻城梯好用多了,修好之后大军沿着鱼鳞道直接攻进城内。”
还有这种办法,司徒越惊呆了。
上皇转头看着今上,“城内的守军把油倒在鱼鳞道上,敌军前进之时燃起大火,妄图把敌军活活烧死。但是,烧死的仅仅是先遣一部分人,那个时候,后续大军直接跳下鱼鳞道,再有军士背着土冲上去,把土倒进大火里就退下,如是半个时辰,大火就被扑灭。要是上万大军攻城,谁傻到只修一条鱼鳞道。”
的众人没人敢接话。
“看看下边,是不是在糊弄咱们呢,朕也不让他们在鱼鳞道上燃起大火,好歹也该筑起一条鱼鳞道。回吧。”
今上赶紧送上皇下了看台,回来坐在龙椅上,看着场中卖力表演的士兵,再没了刚才的言笑晏晏。那张脸上,肌肉开始扭曲了几下,眼角都是红的。
司徒越坐在他的下方,和承岳专心看着台下不一样的是,她时时刻刻的留意着今上。这种带着表演性质的演练持续了三天,今上很大方的赏了众将士。终于轮到宗室们盼望的秋猎了。
司徒越再次把那身戎装穿上,要腰带勒的紧紧的,带上弓箭,期望能猎点东西回来。
今上在大伙出发前发表了一系列热情洋溢的讲话,鼓励大家吃好玩好,活动好。于是,司徒越带着家将们兴冲冲的奔向了林子里。
众目睽睽之下,司徒越还是要脸的,他对于射箭来,仅仅懂了个皮毛,以前也联系过射箭,然而八成是射不中的,这会卖力的为家将们叫好,就是不动一下。
司徒暄和司徒昂哥俩遇到了他们的队伍,兄弟两个怂恿着司徒越去猎一只猎物来。司徒越推辞不过,雄赳赳的去了,结果是,她射空了箭袋,对着一只受伤的兔子没造成任何的致命伤害。
“大侄儿,要是你将来的儿子学这个了,你来找叔叔,叔叔教他。”司徒昂板着脸,大人一样的对司徒越着,看也没看,随手弯弓搭箭,手指一松,地上的那只被拧断了腿的兔子一下子毙命了。
穿越女的儿子都这么牛逼吗。司徒越看着司徒昂,控制住了尖叫,略微挽回一点点的尊严。
最后司徒越不要脸的将侍卫和家将的猎物据为己有,装成凯旋而归的样子跟着哥俩回去了。
司徒暄哥俩也没倒处宣扬司徒越的射箭的本事,索要了一系列的吃的玩的高高兴兴的走了。司徒越不仅给足了数量,还额外的孝敬了两个家伙一人一匹御马------从今上的御马监里拉出来的。今上知道了也只是笑笑而已,并不放在心上。
到了晚上,上皇穿着锦袍坐在正位,带着金冠玉饰。今上也是一身新衣陪在下位。按照辈分,今上的儿子雁翅排开,面前放着一张几,上面放着酒壶盘子,正中燃着一堆篝火,上面一副巨大的烤肉架,无数的野味放在上面,凡是孙子辈的,负责将野味取下烤架,用刀分了端到几上。
诚毅带着儿子,他儿子萌萌哒,此刻正向着诚毅讨吃的。诚毅看了看这边没人注意他们,用刀割下一块肉塞在家伙嘴里。家伙被烫着了也不舍得吐出来,咬着肉呼呼的吸气。
这个时候,显得司徒越越发的孤寂,就连儿子的也能抓着父亲的袍角流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
因着司徒越的生父已经不在了,也没有让她奉肉的人,司徒越随意的割了几刀,放在盘子里,端到上皇和今上面前的桌子上,算是已经孝敬过人了。而后到了队伍最末的地方,盘腿坐下了。
今上看着承岳身边三个尾巴,福源端端正正的站在他和上皇身边,从承岳哪儿接过盘子放在桌子上,福泽总想把自己的身子塞到祖父的怀里,今上就随手抱起了他,只有福沛,没心没肺的看着烤好的肉,眼巴巴的看着,总想吃到嘴里。
“福沛,你荣伯王哪儿有好吃的,快去。”
福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巴巴的跟上皇和承岳请罪,他想去司徒越哪儿。
承岳当即允了。
今上端起酒,怀里还有一个胖子,敬了上皇一杯。随后,各家的王爷带着儿子孙子,也上前敬酒。
喝到高兴处,七王竟当众开始跳舞,他跳的舞,也就摆臂抬腿,奈何他的兄弟们还跟着起了拍子应和起来。众王跟着一起唱起了古诗,司徒越愣是没听懂几句,然而她不是个文化人,也不懂文化人的表达,机械的咬着肉,看着面前她如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的犹如群魔乱舞画面。
“伯王,七叔祖为何跳舞啊,跳舞不是舞娘们出来跳的吗?”
司徒越看着七王辣眼睛的舞蹈动作,艰难的回答“伯王也不知道,伯王在这儿生活了三十几年对于社会的认知还是个渣渣。”
上皇兴致高昂,满脸笑容,这个时候,十一王家的家伙还出列跟着七王一起跳了起来,接着更多的辈一起出来,摆臂,抬腿,没有丝毫的新意,然而上皇也被带动了,他站起来,没人敢坐着,老头还豪迈的喝了一大杯的酒,端着空酒杯到了场地中央,有太监送来乐器,场上司徒家的爷们们站着铮铮铮铮的拨动乐器,欢唱了起来,唱的还是江南的语调,司徒越压根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
福沛还拉着司徒越的手,“伯王,咱们也一起跳吧。”
司徒越木着脸,“不跳,伯王今儿穿的是曳撒,跳起来像娘们,不跳。”
“那咱们唱歌吗?”
“你知道在唱什么吗?”
“不知道。”
“......不必唱了......”
确实不必唱了,司徒昂出现了,这家伙目测是全家唯一一个有舞术细胞的人,他的摆臂和抬腿比其他人都有章法,中间瞬间空出一片空地,叫好正不绝于耳,耳边的音乐也变得慷慨激昂起来,司徒昂跟着乐声越跳越快,几乎快成了胡旋舞。
司徒越看完觉得心累,这简直是受击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 爱你们么么哒
很欢快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