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这时, 叶景然带来的亲兵已经从门外几个混混嘴中问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低声告诉了李禾。
李禾听罢,把晕倒的陈华采拖了过来, “四爷,这人是德亲王的儿子,他和季游早就在计划暗算表姑娘了, 派人跟了表姑娘十余天,今个儿寻到机会,就把人绑到了这偏僻的客栈”。
叶景然面冷如寒霜, 眼里似有冰刀, 一想到他再来晚一步会发生什么,心里的怒火就不断翻涌, 恨不得立刻将这两个畜生千刀万剐了。
苏慕叶因刚才那几刀, 愤怒已经宣泄地差不多了,慢慢恢复了冷静, 看到叶景然眼中的杀意,心中有些紧张。
季游不过一个混迹市井街头的二流子, 对他动手没什么要紧。但陈华采是德亲王最的儿子, 若叶景然因为她而和德亲王结怨, 日后仕途必受阻碍。
苏慕叶按了按额头,刚才陈华采的一番畜生行径,她自然是想狠狠地报复回去了, 但这个世道,权势压人, 哪有什么正义。
苏慕叶正烦扰如何开口,叶景然转身看着她道,“我先送你回去”, 有些手段太血腥残忍,苏慕叶今日已经受惊了,他不想再吓到她了。
叶景然先扶着苏慕叶上了马车,转身冷冷开口,“把两个人拖回地牢,我要他们活着”。
李禾应是,叶景然要二人活着,但在叶景然这里,活着绝对比一刀痛快死了更折磨人,地牢里还有多少人想死不得,日日夜夜受尽折磨。
叶景然扫了这破败的客栈一眼,目光犀利冷然,“此事万不能传出去”。
李禾立刻明了了,看了看被五花大绑的客栈掌柜和店二,叶景然虽是为了苏慕叶名声,殃及池鱼,但这客栈是附近皆知的黑店,专对过路的商客下黑手,不然怎么会收了陈华采银子,对他们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禾挥了挥手,命一旁的侍卫动手,这也算为附近的百姓扫除一大祸害。
苏慕叶坐在马车柔软的座垫上,不安的情绪慢慢消散,终于平静了下来。
一平静便感觉到了身上的痛楚,脸疼,手疼,脚也疼,浑身都很难受。
苏慕叶正欲去揉手腕,叶景然拿着三瓶不同颜色的瓷瓶上了马车,看到苏慕叶的动作,立刻道,“我来,你伤得重,若不心,容易留疤”。
叶景然看着那一双如葱娇嫩的手现在一片通红,平日里苏慕叶精心照料的丹蔻全被季游折断了,叶景然只觉得心里一疼,眼里又升起了暴戾,已经开始计划一会儿去了地牢如何让陈季二人生不如死。
叶景然动作轻柔,生怕再伤到苏慕叶,从天青色的瓷瓶里倒了些许透明的药膏,轻轻地往她指尖抹去。
药膏清凉,叶景然抚过的地方很神奇地不疼了,苏慕叶手被叶景然握着,二人靠得很近。
苏慕叶偷偷抬眼去量叶景然,只见他一双长眉微拧,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她的手,侧脸棱角分明,分外的俊朗卓绝。
叶景然给苏慕叶左手上完药膏,便拉过了她的右手,二人又靠得近了些,苏慕叶手臂靠着叶景然的右肩,有一阵温热传来,她几乎可以听见叶景然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苏慕叶双颊微红,思绪再不复清明,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然爬上了心间。
就像三月清朗的春天里,一阵清风拂过初初盛放的桃花,似撩拨似安抚,花瓣摇摇坠坠,最后竟想随那春风而去,一道沉醉在这荡漾的春光里。
叶景然给受伤最严重的手指搽完药膏,又把苏慕叶手腕上的红痕都搽了一遍,抬眼见苏慕叶侧脸似有些微肿。
叶景然一双长眉立刻拧了起来,侧过苏慕叶的下巴看了一眼,见原本白皙粉润的脸颊现在微微肿起,面色一沉,“他们俩谁的?”
耳光并没有被折断指甲那么疼,只是折辱的意味更重,苏慕叶自然不会隐瞒,“陈华采”。
“行,他子真是不知死活”,叶景然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起了怒意。
苏慕叶自是恨陈华采,但想到他的身份,把刚才没出口的话了出来,“四爷救我,我很是感激,但现在朝堂风云变幻,四爷莫不可为了一时意气,毁了前程”。
叶景然眉头皱了起来,“你还替他话?”
“不,”,苏慕叶有些着急,双眼雾蒙蒙,“我是,我是……”
“我是,我是怕你被他们抓到错处”,犹豫了半响,话终于出来口。
叶景然原本烦躁的一下就烟消云散了,明白苏慕叶的用心后,目光柔和了起来,“你这么了,我一定把事情做的干净利落,绝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他原本是算把陈华采丢进地牢,各种刑罚都上一遍,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德亲王知晓了又如何,陈华采敢动他的人,只让他一人赔命还是轻了。
但现在苏慕叶既然这么了,他就换个法子,一样可以整治了陈华采,还不会惹一身骚。
叶景然垂眸,看着他的姑娘眼神慌乱,两颊绯红,叶景然嘴角不自禁带了笑意,“这么担心我?”
苏慕叶把脑袋埋得更低了,活像个鹌鹑,叶景然笑了笑,伸手取了那纯白的瓷瓶,“先把药膏涂了,不然几天都消不了肿”。
叶景然伸手抬起了苏慕叶的下巴,苏慕叶不知怎地就心跳加快了,根本不敢去看叶景然的眼眸,便干脆闭上了眼睛,装鹌鹑装到底。
苏慕叶听到叶景然轻笑了一声,不用看他都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的愉悦,思绪更乱了。
温热的指腹落在脸颊上,把清爽微凉的药膏推开,不同于之前给手搽药时的认真,苏慕叶感觉叶景然的速度明显放慢了,指腹在她脸上慢慢掠过,传来一阵酥酥痒痒的感觉。
苏慕叶忍不住抓了抓柔软的坐垫,心跳得飞快,过了好一会儿,叶景然还在慢腾腾地给她涂药,苏慕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四爷,药搽好了吗?”
叶景然眼眸深邃,眼里似有星辰的光芒,“好好想想该怎么叫我”。
这是叶景然第三次这么了,苏慕叶心一下就慌了,往主座另一侧躲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叶景然却一手抓起了她的腿,替她脱掉绣有杏花的云丝绣鞋,“别瞎闹,脚腕上的伤处上还没涂药”。
苏慕叶想她可以自己涂,但对上叶景然如墨般深沉的眼眸,一下什么都不出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的脚放到他的膝上。
苏慕叶本就肌肤胜雪,她的一双脚久不见阳光,更似白玉般无暇,只是这会儿脚腕上肿了一大片,看着比手上的伤还严重。
叶景然伸手按了按脚腕处,苏慕叶立刻忍不住哼了一声,叶景然语气里有了一丝责怪,“伤那么重怎么不?”
苏慕叶飞快看了叶景然握着她脚腕的手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大周朝虽然民风开放,许多女子都能开店经商,但该有的礼教还是有的。
譬如现在,叶景然握着她的脚就属于大忌,自古以来,女子的脚都是不能给外人看的。
叶景然却丝毫不在意地替她脱了鞋袜,还自然地要替她上药,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她是受伤的妻子,而叶景然是她的……
想到这儿,苏慕叶便想把脚收回来,但被叶景然一手握住,“现在不处理,回去后几日你都走不了路”。
叶景然罢,敲了敲窗户,骑着马跟在马车后头的李禾立刻策马到了窗边,“四爷有何吩咐?”
“跌膏”。
不一会儿,李禾就从窗边递了一个枣红色的瓶子过来。
苏慕叶看了眼那瓶子,又看了看案几上的瓷瓶,“你随身带那么多药吗?”
叶景然不在意地回答,“平时难免会受伤,这些跌损伤的药自我在南疆军营就天天备着了”。
苏慕叶看了眼叶景然健壮的手臂,上面有几道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受伤对叶景然来只是家常便饭,但苏慕叶看了,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叶景然倒了些褐色的药膏在自己手上,“开始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苏慕叶点了点头,但叶景然开始动手后,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叶景然左手给她上药,右手则把她直接揽到怀里,轻声道,“慕儿,你忍忍,现在不上药,回去叫郎中还要些时间,到时候脚就肿得更高了”。
苏慕叶把脸埋进叶景然怀里,只觉得自己两颊微热,轻轻应了一声。
叶景然便按着自己之前在军营学的法子,用药膏给苏慕叶上药。
不知是不是被叶景然抱在怀里的缘故,苏慕叶觉得这次上药比前两次都漫长,叶景然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纤细的脚腕上,气氛一点点暧昧起来。
过来好一会儿,药终于涂好了,叶景然用李禾早早准备好的水净了手。
苏慕叶见状便要从他身上下去,叶景然嘴角噙笑,把她按回怀里,“用完我就想跑?”
苏慕叶脑海里似有惊雷响过,她虽然未经人事,但平日里看那些不正经的话本子,男女之事也知晓了些。
叶景然这话为什么这么暧昧啊。
肯定就是用他给她上药的意思,对,没有别的意思。
苏慕叶红着脸,轻声道,“谢谢四爷,慕儿身上的伤都已经上好药了,不需要……”
叶景然那手巾擦干净手,慢慢抬起她的下巴,“不需要什么?”语气既强势又温柔。
苏慕叶一下便怔住了,双手交互交缠,眼里满是不知所措。
叶景然勾唇一笑,温热的气息洒在苏慕叶的脸上,“还叫我四爷?”
“乖慕儿,叫叶哥哥”。
苏慕叶脑海里似有烟花炸开,连着手都微微颤抖了,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动,几乎要陷进叶景然眼里的温柔里去了。
叶景然的声音低低的,带了一丝撩拨的意味。上回见苏慕叶这么喊叶修逸,他就嫉妒了。
虽然知道苏慕叶是为了退婚,才故意这么喊叶修逸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吃味,就想让她娇娇地喊他哥哥。
叶景然把苏慕叶散落下的发丝拢到耳后,“不愿意?上回你叫叶修逸可没想那么久”。
他也比叶修逸大不了几岁,她怎么就不能叫他哥哥了。
叶景然放在苏慕叶腰肢的手慢慢收紧,眸色暗了暗。
苏慕叶想到叶景然今日暴季游时的身影,还有安慰她时的温柔,咬了咬唇,红着脸喊道,“叶哥哥”,声音轻轻柔柔的,仿若四月的春风。
叶景然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捏了捏苏慕叶柔嫩的脸颊,“以后只许喊我哥哥”。
见苏慕叶低着头不吭声,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听到了吗?”
苏慕叶面色绯红,艳若桃李,一双明亮的眸子似含春水,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脑袋,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让叶景然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含住了苏慕叶白皙柔软的耳垂,沿着脖颈细细密密地亲了下去。
苏慕叶只觉得痒痒的,抬手想推开叶景然,却又停了下来,脑海里来回闪现今日发生的画面。
待叶景然吻到唇瓣时,苏慕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不上难受,甚至还有一丝愉快。
不同于前几次的抗拒,苏慕叶这回乖乖地倚在叶景然的怀里,任他亲吻,叶景然自是满心欢喜,缠绵地吻着自己的姑娘,想带给她更深一层的快乐。
想到这儿,叶景然便想往下亲去,刚离开唇瓣,就发现苏慕叶主动追了过来,甚至还在他唇瓣上点了一下。
这一下让叶景然欣喜若狂,将苏慕叶按在车壁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之前几次叶景然知道苏慕叶都是不情愿,现在她主动回应他了,他怎么舍得让她失望,自是缠绵了一番。
七月的夏风拂过山林,葳蕤的枝叶摇摇晃晃,李禾原本骑着马环顾四周,以防有刺客,不料却听见马车里传来暧昧的声音。
声音高高低低,有起有伏,待听到四爷的话后,李禾自觉地勒马,和马车保持了一些距离。
李禾的脸滚烫,想不到四爷平日里那么威严端正的人,欺负起表姑娘来一点不含糊,完全不像第一次喜欢上姑娘。
最后苏慕叶是被叶景然抱着下的马车,她本来想自己走的,但叶景然见她还有力气,就把她按回主座上,又狠狠地欺负了一番。
苏慕叶被亲得双眸水润,两颊绯红,双腿无力,最后只得埋在叶景然怀里,任由着他抱进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 感谢春夏秋冬你若尚在场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