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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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沅醒来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环境莫名的熟悉,缓过神来以后, 她才发觉这是定北侯府里自己的房间。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 秦沅倏然睁开眼, 猛的坐起身来,眼中一片茫然。

    她怎么回来的?

    秦沅抬手轻揉了揉额头,脑中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昨天事情的经过,前因后果都过了一遍以后,才微微理清了思绪。

    昨夜场面混乱,谢宴仓促间把她带走,接着她便发现谢宴中了毒,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使得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有另外两个人的存在。

    现在仔细想想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应该是凌风无疑了,凌风从跟谢宴一同长大, 武艺了得。不过,另一个人是谁秦沅不得而知, 不过看昨日与刺客交手时的身手多半也是个高手,能跟在谢宴身边的应该都跟凌风不相上下。

    想来应该是凌风和另一个人找到了谢宴,随便把自己也带了回来。

    正想着, 偏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秦沅寻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灵儿双眼通红, 垂着头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

    见状,秦沅微微皱了皱眉, 道:“发生何事了?”

    听见秦沅话的声音,灵儿才意识到秦沅已经醒了,慌忙的转过身去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姐, 你醒了,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

    秦沅摇了摇头道:“无碍,你怎么了?哭什么?可是被人欺负了?”

    灵儿摇头,眼神躲闪不敢正视秦沅。

    见灵儿目光躲闪,一脸难言之隐的样子,更加坐实了秦沅心中所想。

    秦沅索性直接掀了被子,作势就要下床。

    见状,灵儿赶紧拦下秦沅:“姐,您干什么去,大夫你受了惊吓还不能下床呢!”

    秦沅抬头瞥了灵儿一眼,缓缓开口:“你你不同我讲实话,那我便去问府里其他人,总有人会同我讲实话。”

    秦沅面色严肃,如水般的双眸微微闪着寒光,没有半分笑的意思。

    见状,灵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拉着秦沅,话语中带着哭腔:“姐,你别去我。”

    秦沅眉头深锁,表情也行越发凝重:“好,你。”

    “刚刚,我经过长廊,听见有人在背后姐是灾星,姐才刚刚嫁进侯府,定北侯就受伤了,还姐被刺客劫走了一夜,……姐……”

    闻言,秦沅多半是知道事情的缘由了,她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还我什么?”

    “她们…………”灵儿抬眼瞄了瞄秦沅的脸色,憋了半天,脸色都憋得大红,都没出半个字来。

    秦沅勾了勾唇,脸上等风轻云淡,不见半分怒意,缓缓开口:“无非是我被刺客掳走,夜深人静孤男寡女,怕是早就被刺客污了身子,是不是?”

    话音未落,灵儿便怒道:“姐不要听他们胡八道,姐是侯爷亲自抱回来的,她们知道什么!我只是见不得有人那样姐,气不过才与他们争论了一番。”

    看着灵儿忿忿不平的样子,秦沅不禁失笑:“所以你就去为我抱不平了,结果没有争过她们,反倒被她们奚落了一番,现在眼睛通红是替我委屈呢?”

    灵儿见被秦沅猜中了心思,便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我见不得她们那样姐,再了姐是主子,她们是奴才,哪里有奴才脾气在背地里编排主子的道理。”

    秦沅见灵儿忿忿不平的样子,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暖意来,重生这么久也只有灵儿能够时时给她温暖,即使不是对她,秦沅也愿意尽力护住这样一个忠心护住的侍女,况且她早已将灵儿当做自己的家人,哪里有由着灵儿受委屈的道理。

    没等秦沅话,灵儿便接着道:“况且,姐和侯爷的事岂是他们能够胡乱编排的,昨夜侯爷可是亲自把姐送回来的,别人没看到,但侯爷眼中的担心灵儿看得真真的!”

    闻言,秦沅目光微微顿了顿,眸光暗了暗,原本平静无波的心,再次泛起阵阵波澜。

    不由得问道:“谢宴,亲自送我回来的?”

    闻言,灵儿眼神亮了亮,接连点头:“是啊是啊,我当时就在姐房里,亲眼看到的是侯爷亲自把姐抱回来的。”

    没等秦沅话,灵儿便接着道:“当时侯爷脸色不太好,手臂好像还受了伤,因为一进屋我就闻见了淡淡的血腥味。而且,还听侯爷刚把姐送回来,人还没等走出寒光苑就晕倒了,昨夜老夫人把整个楚京城的大夫都找来了。”

    闻言,秦沅不由得心脏一紧,一股不安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谢宴的伤口是她亲自处理的,毒清了几分余毒还剩多少她再清楚不过了,况且谢宴在军中多年,判断自己伤势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竟在自己身中剧毒的情况下先将她送了回来。

    秦沅双眸微闪,心中反复思量了一番,半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缓缓开口道:“替我更衣,去南苑看侯爷。”

    听见自家姐去南苑探望侯爷,灵儿的眼神瞬间亮了亮,即刻便欢欢喜喜去替秦沅准备沐浴更衣。

    而原地的秦沅心中反复思量着刚刚灵儿的话,心中逐渐产生着她自己都没能察觉到的微妙的变化。

    内心一番争斗以后,秦沅将谢宴的所作所为归咎于孟怜是他侧妃,即便是挂名的夫妻也理应如此,除了这个理由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服自己。

    简单沐浴更衣之后,秦沅未施粉黛,随手拿了两只素簪插在头上,便匆匆赶往谢宴的住处。

    此刻,谢宴的南苑早已人满为患,昨夜谢宴将秦沅送回房间以后,手臂上的伤口由于运功逐渐恶化,没等除了寒光苑大门,谢宴就只撑不住直接晕厥了。

    从昨夜到现在已经换了几拨大夫过来看诊了,一个个的都只能暂时缓解,若是配不出解药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一听这话,长宁长公主气的命人将城中的大夫尽数赶出了府,又命人连夜进宫请了擅长解毒的太医来。

    一来一回的又耽搁了近一个时辰,太医来了以后也是忙到了天亮才将谢宴体内的余毒清除。

    好巧不巧,秦沅到南苑的时候,刚好是太医过谢宴会醒的时辰,结果比太医的时辰还多了快一盏茶的时间谢宴还没有醒过来。

    此刻,长宁长公主脸色沉得跟七八月份下雨的天一样,一屋子下人都战战兢兢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惹恼了长宁长公主,给自己召来不必要的祸事。

    秦沅前脚刚迈进屋里,只听“哗啦”一声,

    一个上好的白瓷瓶在秦沅脚底下摔得粉碎。

    放眼望去,谢宴的卧房里跪了一屋子的下人,一个个头低得恨不得埋到地下去,生怕一个不心就被长宁长公主迁怒。

    秦沅心中了然,以长宁长公主的脾气,这会儿许是正在屋子里摔东西发脾气呢!

    既然谢宴是因她而受伤,依照长宁长公主的性子,一顿斥责是免不了的。既然早晚都会被斥责,倒不如她主动一些。

    果然,秦沅想的没错,长宁长公主一见到秦沅便又抄起手边的杯盏朝着秦沅的方向扔了过去。

    秦沅没有躲,杯盏不偏不倚落在她脚下,被砸得粉碎。

    长宁长公主狠狠瞪了秦沅一眼,没好气儿道:“难为孟侧妃还知道过来,宴儿把你带回来也有一天一夜了,你倒是心宽,夫君中毒昏迷不醒,你连面都没露,不知道的还以为身中剧毒的是你呢!”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况且谢宴受伤中毒也的确是为了救她,秦沅垂眸恭恭敬敬请罪道:“妾身知错,请长公主责罚。”

    闻言,长宁长公主没好气儿的瞥了秦沅一眼,冷冷道:“你的账,等宴儿醒了我再慢慢跟你算!”

    闻言,秦沅静静立在一旁,垂着头,不语。

    见秦沅的样子,长宁长公主气不一处来,冷冷开口讽刺:“夫君深重剧毒,至今未醒,你这个做侧妃的从进门开始一句话都没问过,孟家就是这么教导你为人妻妾的?”

    见谢宴至今昏迷不醒,秦沅心中也是不解,明明昨日已经帮他处理好了伤口,只要回来以后找个大夫清一清体内剩余的毒素,很快便能解毒了,怎会到这个时辰还昏迷不醒。

    缓过神来,秦沅福了福身,缓缓道:“妾身知错,可妾身有一事不明,昨日妾身已经帮侯爷处理过伤口了,怎会到了现在还不醒?”

    闻言,长宁长公主大发雷霆:“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质疑太医的诊断?”

    看着秦沅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长宁长公主盛怒之下出来的话,也越发的难以入耳:“定北侯府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刚过门就给夫君带来祸患!你给我滚出去!”

    没等秦沅反驳出声,床上谢宴轻咳出声,接着就听见谢宴艰难开口道:“母亲莫要恼她,是我一时大意,不关侧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