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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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 长宁长公主顾不得秦沅,连忙起身去查看谢宴的伤势。

    秦沅目光闪了闪,眼底情绪复杂, 脸上也不知应该作何表情, 她万万没想到谢宴醒了以后第一句话居然是替她话。

    此时, 谢宴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不似昨日那般苍白死气沉沉,唇色也缓和多了,可见体内剩余毒素已经清除了许多。

    有谢宴帮秦沅话,长宁长公主也没再追究。

    “是儿子的不是,让母亲忧心了。”

    谢宴难得能与长宁长公主如此温声话,长宁长公主自然高兴的不得了,满心都是欣慰, 哪里还能想起来秦沅的事。

    闻言,长宁长公主先是一喜连忙道:“母亲只有你一个儿子, 不忧心你还能忧心谁!”

    谢宴颔首,恭敬道:“母亲的是。”

    见到谢宴脸色还是略显苍白, 长宁长公主关切得看着谢宴的伤口道:“母亲见你脸色有些不好,伤口可还有不适,母亲再让人请太医来瞧瞧可好?”

    谢宴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 双眸微闪, 缓缓道:“无事, 余毒已清,儿子只是有些疲惫, 歇一歇便好。”

    既然谢宴如此,长宁长公主点了点头,没再坚持找太医来。

    “儿子看母亲面色也有些疲惫, 想是母亲今日为儿子劳心劳力所致,现下儿子已经无事,母亲快些回去歇一歇吧。”

    闻言,长宁长公主面露疑问。

    谢宴当然知道长宁长公主此刻心中所想,于是淡淡瞥了一眼始终立在一旁的秦沅,若有所思,缓缓开口道:“儿子这里有孟侧妃在就好了。”

    谢宴如此,长宁长公主自然是欢喜得很,刚刚她还在想如何服谢宴让侧妃留下来照顾他,从而增加一些夫妻情分,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谢宴居然主动开口想让侧妃留下。

    谢宴这个不近女色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让他纳个妾都要费尽心思,如今谢宴自己开口让孟怜留下实属不易。

    见状,长宁长公主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面露惫色,轻叹了口气道:“我也的确乏得很,既然如此那便让侧妃留下。”

    接着缓缓起身:“兰袖,扶我回去休息吧。”

    谢宴目光闪了闪,恭恭敬敬道:“母亲慢走。”

    屋外,兰袖不解,道:“夫人刚刚还斥责了侧妃,怎的如今又让侧妃留下了。”

    闻言,长宁长公主一改刚刚在屋中的疲惫之色,勾了勾嘴角,脸上表情高深莫测,余光瞥了一眼谢宴的房门,缓缓道:“兰袖,依你看宴儿平日里武艺如何?”

    兰袖面露不解,但还是恭恭敬敬答道:“侯爷的武艺自然是个中翘楚。”

    长宁长公主弯了弯唇:“那我再问你,宴儿平日里性子如何?”

    闻言,兰袖面露难色,思量着该如何开口。

    “但无妨。”

    见长宁长公主面色还算淡然,兰袖才回答道:“侯爷性子是有些淡漠的。”

    “那你可见他为谁受过伤?”

    兰袖摇头。

    长宁长公主理了理衣袖,目光划过一丝狡黠:“这不就得通了,宴儿性子向来淡漠,如今能为了咱们孟侧妃受伤,明什么?明宴儿多少是在意孟侧妃的。”

    接着,长宁长公主勾了勾嘴角:“我果然没看错,这孟家二姑娘果真是个有本事的人,若她能尽快为宴儿开枝散叶我便更放心了。”

    闻言,兰袖宽慰道:“老夫人宽心,有孟侧妃那般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日日陪伴在侧,侯爷定会心软,开枝散叶还不是早晚的事。”

    “最好如此,也省的我许多麻烦,走吧,扶我回去休息,这会儿我倒是有些乏了。”

    屋中,秦沅依旧站在原地。

    她没想到谢宴会叫她留下,但瞧着谢宴面色淡然,整个人目光都在他面前的茶盏上,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不免腹诽。

    长宁长公主走的时候将屋内的下人也一并带了出去,谢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既没有叫她,也没有唤来下人,秦沅在原地站了许久双脚有些发酸。

    只剩下她和谢宴两个人,屋内空气静默,落针可闻。

    良久,谢宴缓缓抬头,面色淡然,眼中情绪不明,目光淡淡落在秦沅身上:“孟侧妃莫不是在等着本侯请你?”

    闻言,秦沅的目光顿了顿,过了十年谢宴怎么变成如此德行?

    腹诽归腹诽,戏还是要继续演的。

    秦沅暗自深吸了口气,嘴角带着浅笑,缓缓走到谢宴床畔:“侯爷有何吩咐?”

    谢宴看着秦沅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少女身影孱弱,眸光如水,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分外可人,怎么看都是从娇生惯养长大的闺中女儿。

    想到昨日他手臂上的绳结,谢宴心中的疑虑更甚了,幽黑的双眸透着淡漠,目光停在秦沅身上,颇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谢宴的目光盯得秦沅心中发毛,衣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拧在一起。

    秦沅心一沉,试探着问道:“侯爷?”

    闻言,谢宴收回目光,缓缓开口:“昨晚是你给本侯包扎的伤口?”

    “……?”秦沅一阵无语。

    怎么也想不到,谢宴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这么降智的问题,昨晚就他们俩,不是她给他包扎的难不成还能是鬼包扎的?

    若是放在从前,谢宴敢问这么脑残的问题,秦沅非骂得他狗血淋头。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秦沅压制住自己心中想死谢宴的冲动,柔声回道:“回侯爷的话,是妾身包扎的,可有不对?”

    谢宴再度抬头漆黑的眸子闪着微光,淡淡落在秦沅脸上,轻笑一声:“并无不对之处,只是侧妃能否告诉本侯你昨夜为本侯包扎伤口时绳结的系发是从哪学来的?”

    秦沅心中不解,没话找话?

    此时秦沅并未发现丝毫不对,她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随手的绳结系法会被谢宴注意,于是顺口道:“从前家父教的。”

    闻言,谢宴心中了然,挑了挑眉,淡淡收回目光,似笑而非,:“哦?是吗,那太傅大人还真是厉害呢!”

    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让秦沅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太美妙的预感,总觉得谢宴仿佛话里有话。

    秦沅皱了皱眉,不语。

    见状谢宴勾了勾嘴角,放下手中的杯盏,缓缓开口:“替我换药。”

    语气一如既往淡漠,不带半点情感。

    秦沅点头,附身去解谢宴手臂上包扎好的布条,距离逐渐拉进,秦沅依稀能闻到谢宴身上熟悉的淡淡的檀木香味,只不过此刻檀木香中混杂着中药味。

    秦沅按照步骤心翼翼替谢宴了换药,过了一天谢宴的伤口已经见好,不需要再处理伤口只需要重新包扎就好了。

    很快,秦沅就替谢宴换好了药,刚要起身,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秦沅没有准备,踉跄着跌进谢宴怀里,慌乱间,秦沅抬头,猝不及防撞上谢宴的目光。

    谢宴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的脸,眸光依旧透着淡漠,嘴角似笑而非,低沉的嗓音在秦沅耳边炸裂开来。

    “侧妃竟如此着急?本侯的伤口还没有好。”

    秦沅心底略微一颤,缓过神来赶紧站直了身子,目光落在谢宴手臂上,皱了皱眉,强忍住想要动手的冲动,缓缓开口:“侯爷若是觉得妾身包扎的不好,妾身可以替侯爷叫太医来。”

    没等谢宴话,秦沅便福了福身:“若是侯爷没有其他的事情吩咐妾身就先告退了。”

    谢宴缓缓抬眼,没有阻拦的意思。

    见状,秦沅丝毫没有停留,转身出了谢宴的卧房。

    看着那一抹似是而非的背影,谢宴眼底充斥着莫名的情绪。

    半晌,谢宴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狡黠,嘴角似笑而非。

    转眼就到了三日后回门的日子,秦沅一早就被灵儿拉起来沐浴更衣,因为女子除了大婚以外最重要的便是回门了。

    秦沅坐在梳妆台前由着灵儿折腾,表情始终淡淡的。

    见秦沅丝毫不着急的样子,灵儿忍不住开口:“今日便要回孟府了,姐算什么时候跟侯爷?”

    秦沅懒懒抬眼,抬手拿起一旁的口脂,淡淡道:“什么?”

    秦沅这话差点没把灵儿气得背过气去,缓了缓,灵儿一脸恨铁不成钢:“姐,你可知今日咱们回府是干什么去?”

    秦沅脸上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道:“干什么去?”

    “回门可是女子出嫁以后最重要的日子!向来都是要夫君陪着一同回去的!”

    闻言,秦沅轻嗤,将手中的口脂重新放回匣子里,缓缓开口:“侯爷日理万机,娶亲那天都没能得空,你还指望着他能陪我回门?”

    灵儿神色有些不自然,轻叹了一声,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出什么来,继续为秦沅梳头。

    未到巳时,秦沅便带着灵儿出了府。

    另一边,自秦沅带着灵儿踏出侯府大门,凌风就将消息禀报给了谢宴。

    回门这天的隆重与否代表了出嫁女子在夫家的地位,秦沅与谢宴的婚事可以是万众瞩目,再加上大婚当日的那一出,回门这天孟府门前也同样热闹非凡,甚至比起大婚当日还要更胜一筹。

    秦沅回门这天,孟儿母女早早就做好了算等在门口。

    秦沅出嫁没多久,孟儿就因为即将要参加一年一度的选秀而被放了出来,杜氏身为孟儿的亲生母亲自然也跟着沾光被放了出来。

    虽这一次杜氏没了管家之权,但是也依旧是孟家名正言顺的大夫人,往后的事情谁也不准,所以杜氏从前的爪牙也有很多重新回到了杜氏身边任她差遣。

    有了得心应手的心腹,这一次杜氏做事比从前顺手多了。

    因为上一次轻看了秦沅导致马失前蹄,不仅失了管家之权还遭了孟德之的厌弃,这一次杜氏早早就准备好了万无一失之策,准备连本带利从秦沅身上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  我好想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