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别扭
既然都被谢宴看到了, 秦沅便也不藏着掖着,扯了扯嘴角,直接道:“从前软弱了些, 现在想通了, 想还回去。”
闻言, 谢宴不禁失笑,目光漫不经心划过秦沅:“是吗?本侯怎么不觉得侧妃什么时候软弱过,明明就是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呢。”
秦沅依旧冷着一张脸,淡淡道:“怎么?难道侯爷也想绑了我?”
闻言,谢宴脸色微变,眼中愠色一闪而过,轻嗤一声,懒懒道:“若无本侯给你保驾护航, 你以为这个地方会偏僻到这么久没有人来?”
秦沅缓缓抬眼,眼中依旧没有半分温度, 福了福身:“妾身谢过侯爷。”
见秦沅阴阳怪气的样子,谢宴气不一出来, 冷嗤一声,没再多转身就走。
生气归生气,但走远了还不忘让凌风趁着人没死, 去把湖里的孟儿捞上来。
秦沅轻叹了口气, 眼中情绪复杂, 远远跟在谢宴身后回了长宁殿。
回到长宁殿以后,灵儿便发现两人气氛不对, 且不谢宴脸色阴得跟前几日下雨的天一样,就是秦沅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姐可是跟侯爷拌嘴了?”灵儿忍不住问。
秦沅缓缓抬眸,淡声道:“没有。”
灵儿面露不解:“那, 侯爷怎么……”
话还没完,便被秦沅皱着眉头断:“你总提他做甚?整天把谢宴挂在嘴边,你明日起就去做他的贴身侍女好了。”
灵儿委屈的扁了扁嘴,果断选择闭嘴。也不知道姐今天是怎么了,突然就发这么大脾气。
趁着天还亮着,灵儿收拾好秦沅随身的东西,等着谢宴回来一同出了宫。
马车上,谢宴沉着脸,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淡漠,目光若有似无落在秦沅身上,几次想要开口,都抿了抿唇没出来半个字。
而秦沅如今心中也是乱得很,谢宴这几日的所作所为秦沅都看在眼里,那块蜜饯更是让她这么久以来的心理建设溃不成军,但她始终迈不过心中那道坎,她是有过动摇,可十年前大牢里刺骨的痛就像痛在昨日。
而如今,谢宴日日这般殷勤,仅仅是因为她是他的侧妃吗?若是当年,他对待她能有今时今日的半分,她也不至于那般绝望惨死。
到底,是她从未看清过他,还是他原本就是这般薄情,还处处留情不自知?
想到这,秦沅心中泛起一阵苦笑,从前谢宴不也是这般无微不至,甚至连命都豁的出去,才赢得了她的青睐,可最后怎么着了
如今,竟要将从前的招数,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故技重施了吗?
可是谢宴,你怕是想不到,现在在你面前的孟怜,装着的却是昔日秦沅的灵魂,这一次,你的只言片语,怕是再也动不了我了。
秦沅手指不自觉的缓缓收紧,原本如水般的眸子也不自觉泛起一阵凉意,心中汹涌的情绪快要将她湮没。
谢宴一路上半阖着眼假寐,秦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尽收眼底,心中的苦涩也更甚了几分。
天黑前,马车停在定北侯门口,秦沅没有看了一眼正合着眼的谢宴,犹豫片刻,没有话,起身撩开车帘,由灵儿扶着下了马车。
良久,谢宴缓缓睁眼,长舒了口气,也起身拉开车帘下了马车。
见谢宴下车,凌风思索片刻道:“侯爷,老夫人刚刚派了人传话,让侯爷从宫中回来以后去凝香阁见她。”
谢宴皱了皱眉,半晌才缓缓点了下头,迈开步子往府里走,凌风紧随其后。
没走多远,谢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淡淡道:“你去把库房里前几年陛下赏赐的那颗千年灵芝拿出来,待会杜太医把药送到以后,一起送去侧妃院子里。”
凌风略显惊讶,那株千年灵芝价格不菲,当年就是可遇不可求,如今怕是有银子也很难买到,侧害了的伤寒,谢宴就将如此贵重之物送给侧妃,着实是让凌风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但是谢宴吩咐了,他还是点头照办,毕竟主子们的事不是他当下人的该过问的。
谢宴将凌风发走,独自往凝香阁的方向走,今日长宁长公主因何找他,他心中多半是有些谱的,只是不知这一次又会使出什么招数。
凝香阁内灯火通明,长宁长公主坐在主位上,由于这几日旧疾复发,脸色不是很好,眉目间带了几分病容。
谢宴缓缓走进去,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拜见母亲。”
见谢宴来了,长宁长公主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扯出一抹浅笑:“不必多礼,坐吧。”
完,扭头看向一旁的下人,淡淡道:“给侯爷上茶。”
谢宴垂眸:“多谢母亲。”
长宁长公主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听侧妃在宫中不慎落水,病了几日,如今可好些了”
“好些了,但侧妃身子弱,落水以后染了风寒,现在正在调养,太医需要静养一段日子。”
闻言,长宁长公主笑出声来:“瞧你紧张的,我还能吃了她?你放心,她既病着我不会去扰她养病。没看出来,你对这孟家姑娘倒是挺上心,连你母亲都要防着。”
谢宴缓缓收回目光,淡淡道:“母亲言重了,不过是因为这一次是儿子将侧妃带出去的,却在宫中出了事,儿子理应上心。”
长宁长公主倒是没觉得谢宴此番辞有什么不妥之处,抿了抿唇接着道:“我听闻再过几日,婉清就要回京了,你们两个的婚约也不宜在继续拖了,年末之前,选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吧。”
闻言,谢宴嘴角划过若有似无的冷笑,他的母亲还真是每次都不让他失望,就知道会是这桩事。
谢宴垂眸,淡淡道;“我不会娶陆婉清,母亲就别费心思了。”
“侧妃都纳了,婉清哪里不好?三年前被你气走,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如今这婚你怎么都是推不掉的,你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长宁长公主语中带着几分怒意,胸口一阵起伏,完话又干咳了几声。
谢宴不为所动,语气淡漠,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冷意:“母亲但试无妨,看到时下不来台的会是儿子,还是你心心念念的陆婉清。”
完,谢宴没看长宁长公主的表情,起身躬身道:“若是母亲没有其他事了,儿子就告退了,免得在惹母亲心烦,母亲好好保重身体。”
主坐上,长宁长公主气得脸色发青,手指死死扣着桌角,一连了好几个“你”,都没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后气得挥手重重扫落了桌上的茶盏。
谢宴淡淡扫了一眼,地上摔得粉碎的茶盏,嘴角划过一抹淡笑,随即收回目光,走出凝香阁。
门外,凌风办好了谢宴交代的差事以后,就等在凝香阁门口,听见屋里传出的声响,就暗道不妙,果然,没过多久,谢宴就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凌风一看就只知道,一定又是谈崩了,多半还是从前那桩事。
前几日在宫里就听婉清郡主近日要回楚京,今日老夫人急匆匆找来侯爷,多半就是为了这两人十年前就定下的婚约。从前,侯爷守身如玉,倒也有几分借口不与婉清郡主成婚,如今侯爷刚纳了侧妃,婉清郡主便回来了,这桩婚事现在怕是没那么好推脱了。
谢宴面色不虞,饶是凌风跟了他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发怵。
原因心知肚明,凌风也就不去开口给自己找麻烦,谢宴不,他便跟在他身后即可。
半晌,谢宴淡淡开口,语气透着寒意几分:“我让你送的东西可送去了?”
闻言,凌风立刻道:“回侯爷的话,都办妥了,杜太医今日一起送来了半个月的药量。”
谢宴眉头稍微舒展了些,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
见状,凌风壮了壮胆子,试探道:“刚刚属下去给侧妃送药时,侧妃好像还未用晚膳,侯爷要不要去侧妃屋里用晚膳?”
谢宴抬眼往秦沅住的院子方向望了望,半晌,低低的轻叹了一声,缓缓开口:“不必了,先去书房吧。”
着,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
凌风微怔,竟不知谢宴也会露出如此无可奈何的表情,缓过神来才道:“那侯爷您今日的晚膳”
“不用了。”谢宴淡淡道。
回到书房,谢宴看着案上堆砌的公务,微微皱了皱眉,竟然还是关于扬州水患的。谢宴随便翻开一本,都是上一次的救灾之策效果并不明显,扬州现在依然水患泛滥。
看了几个折子都是如此,谢宴忍不住又将之前画好的堤坝修建图纸找了出来,再次仔细检查了一遍图纸,并未看出不妥之处。
谢宴皱了皱眉,他确定这份图纸并没有什么疏漏,从前秦王在实施的时候也是效果显著,怎的到了他底下人手里就不灵了?
想到这,心中不解又多了几分,索性放下手中图纸,长舒了口气,抬手轻揉了揉额头。
接着,谢宴像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倏然抬头,眼中写满难以置信。
作者有话要: 最强女配已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