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番外一
水声不断在耳边回荡,胸口处无尽的窒息感席卷了整个神经,仿佛不能呼吸。
蔚蓝的水光中,那个熟悉的浅粉色身影朝自己伸着手,被无限的拉远。
“韶儿!”
叶久刹那坐起身来,额间豆大的汗珠滑过眉间,大口喘息着。
周围一片灰暗,月光透过新修的窗棱,洒落在锦被上,微凉的风吹过她湿透的中衣,叶久一个激灵。
她使劲眨眨眼,忙往旁边胡乱摸去,直到碰到一只带有温度的柔软时,终于长舒了口气。
“阿久,怎么了。”
祁韶安睡得还算浅,被旁边人一通乱碰也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叶久胸口还在不断起伏,她用力握着那只手,摇摇头:“没,没事。”
祁韶安终于清醒了过来,看着叶久大半夜坐在床上,似是想到什么,连忙撑起了身子。
“又做噩梦了?”
叶久没有答话,只是手上越来越重的力道暴露了她的心思。
祁韶安柳眉微蹙,空着的手顺着叶久中衣下摆伸进去,果不其然,嫩滑的肌肤上像是淋了水一般,湿润无比,甚至还有汗珠淌了下来。
她心口一缩,拉过两人交握的双手,低头吻了一下,轻声道:“我在这儿呢,别怕,阿久。”
叶久深吸了好几口气,随后轻轻点头,在月色的衬托下,面色有些苍白。
祁韶安扶她躺下,轻拍着她的肩头,哄道:“睡吧,我陪着你。”
叶久似是渐渐从混沌中回过神来,看着祁韶安近在咫尺的脸颊,侧过身,环住了她的腰间,似是觉得不够,又窝进了她的颈窝。
熟悉的冷海棠香环绕在鼻息间,叶久狂跳的心脏终于渐渐安生了下来,困意又一次爬了上来。
而此时被吵醒的祁韶安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看着床棱,眉头丝毫没有放松。
阿久这个样子已经一个月了。
自她们从京城出来,一路到了临江县,阿久隔三差五就会半夜惊醒,嘴里不时念着她的名字。
不止如此,就连自己白日里出去半个时辰,她都会满村子挨家挨户找自己。
祁韶安眉心一痛,握紧了那只掌心。
原本温热的手掌,如今却比自己还要冷上些许。
感受到喷洒在颈窝处的呼吸渐渐均匀,祁韶安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手臂,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若不是自己的不告而别,想来她也不会如此不安吧。
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要看着自己才好,连晚上都要紧握着自己的手才肯睡去。
即便自己了无数遍不会离开,但好像也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祁韶安眼中带了些许痛意,她指尖抚过叶久的脸颊,微微叹息。
她几乎可以猜到,自己走的那一个月,阿久该是怎样的煎熬。
“乖,我不会再离开你。”
……
“滋啦——!”
裹着面粉的鸡肉滑入锅中,油锅中瞬间激起泡,没过了鸡肉。
叶久拿着弯铲轻敲了两下,等油将鸡肉表面浸润,下铲子翻了个面。
“好香啊。”
厨房边露出一个脑袋,朝里面巴巴地探着头。
叶久回眸,瞧见是林大娘的儿子,指了指隔壁桌子上的盘碗,笑了下:“石头,这里面油烟大,你把菜端出去,上外面等着。”
石头连忙点头,端起桌上的盘子,用力闻了一下:“这肉也好香啊。”
叶久抿唇笑笑,一边翻面,一边朝旁边道:“南渊,火烧大点。”
灰头土脸的南渊认命的又拿起了柴火。
“对了石头,你祁姐姐呢?”
石头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道:“大哥你给村里修得学堂修好了,娘和祁姐姐都去那边看了。”
叶久点点头,“把她们叫回来吧,开饭了。”
石头欢快的哎了一声,十来岁的伙子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叶久见状又专心炸起鸡肉,旁侧南渊添了柴火,抬头问道:“公子,咱都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您不考虑先去知州府上报个到?”
装鸡入盘,又撒上调料,叶久端着盘子回道:“再等等吧,等我回家一趟。”
“回家?”南渊一下没回过味来,“咱不刚出来吗?”
叶久睨了他一眼,“废话。”
“我的是云城的家。”
石头脚程快,没多久就把祁韶安和林大娘叫了回来,祁韶安扫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肴,唇角微扬,朝着厨房走去。
“回来啦。”
叶久一出来就撞上了她,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唇边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祁韶安乖巧点头,忽得踮起脚,把手里一圈红色的东西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叶久愣了一下,看着胸前突然多出来的花环,有些不解,“这是……”
祁韶安顺手把她手里的盘子接过来,笑道:“村里的孩子们做的,要送给帮他们建学堂的哥哥。”
叶久伸手摸了摸,花还是新鲜的,上面湿润带着水汽。
她弯唇浅笑,倒是比加官进爵更有满足感。
“叶公子啊,怎么还敢劳您下厨啊,可是折煞大娘我了。”
林大娘送了隔壁娃儿回家,脚不停的赶回来,看着叶久有些不好意思。
“大娘的哪里话,我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不过做个饭而已,用不着大惊怪。”
叶久淡淡笑着,温润的笑容映着阳光,显得格外精神。
林大娘一时晃了眼。
半月前,当她脑海中“祁丫头闹别扭的夫君”和“祁丫头重伤差点嗝屁的姐姐”两个名词叠在一起时,她愣了很久都没缓过劲来。
足足五六日,她才接受了这骇人听闻又颠覆认知的事实。
怪不得祁丫头这次回来心情这般明朗,脸上的笑容像是不要钱一样,和上次简直天差地别。
林大娘看着一桌子散发着迷人香气的菜肴,微微叹息。
孩子开心不就好了,况且那公子有本事不,对丫头又是尽心尽力,拭问哪家相公能做到。
“来,开饭。”
叶久摸了把石头的头,一转圈将他按在了饭桌前,搓搓手掌:“林大娘,尝尝我炸的鸡,不是我吹,超好吃。”
着撕了个鸡腿放到了林大娘的碗里,又把另一个给了石头。
林大娘用下摆使劲擦擦手,不住地点头。
金黄色的鸡腿留着汁水,上面有撒着棕棕黄黄的粉末,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好吃好吃,哦哦烫。”
石头没那么多规矩,早已经忍不住大快朵颐,一时间烫的直呵气。
叶久没忍住笑出了声,下意识偏头,正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目光。
祁韶安浅笑着,眼眸好像在清澈的湖中浸过一样,水润发亮。
叶久捏了捏她的掌心,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她的碗里,“你虽然不喜欢吃肉,但好歹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
而旁边南渊默默端起了饭碗,他觉得东绯和微雨溜去学堂帮忙是个非常明智之举。
祁韶安嘟嘟唇,虽不是很感兴趣,但还是听话的拿起了筷子。
叶久见状不由眯起了眼,嘴角扬得老高。
林大娘终于舍得啃上一口,嚼了两下,眼睛睁得溜圆。
“叶公子,你这鸡做得好生特别,我从未尝过。”
叶久笑得像只狐狸,“这可是我酒楼即将面世的菜品,脆皮炸鸡,味道还行吧。”
林大娘连忙点头,“行行行,实在是太香了,你若开张,定然让迎客楼的醉仙鸡都黯然失色。”
叶久嗤嗤直乐,“真能卖这么好?”
一旁的祁韶安微微侧头,见她一脸憨笑的可爱模样,拇指磨砂着她的手背,但笑不语。
“那当然,我原先尝过一次,比起你这个,可差远了。”
林大娘止不住的夸,甚至有点舍不得再咬一口。
“那不如,我把方子送给大娘,您替我卖吧。”
叶久不轻不淡的一句话,让林大娘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
“方子,给我?”
要知道,一家酒楼立于街市长久不衰,到底就是靠着自家独门秘方,代代相传,绝不外露。更有甚者为了夺得一张秘方,不惜明争暗斗,甚至赔上性命。
可这人就像是给个扫帚苗似的,毫不在意。
不止大娘,连石头都愣了,叼着鸡腿怔愣抬头。
“叶大哥你不是这是酒楼的新菜品吗。”
叶久点点头,“对啊,这方子在我这里不过是为酒楼锦上添花,有之更好,无它也无妨,但给了大娘,想必更有用处吧。”
有用处?那是大大的用处啊。
林大娘虽在乡野,但不是个眼界狭窄、固步自封的人,这玩意儿卖出去会是怎样的结果,她稍稍一想就能料到个大概。
“大娘想自己干的话,油、面可以去十八米庄提,价格上定不会亏待您。”
“若是大娘觉得干着费力,也可和溪水唐商议合作,有了客流和保障,倒是轻松些。”
林大娘这下算是彻底呆住了,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我平白受公子这么大的恩惠,我……”
叶久却是止住了她的话,“我不过给您了一张方子而已,至于赚多少钱,都是您努力得来的,与我没有关系。”
祁韶安见林大娘局促的模样,出言劝道:“大娘,先前您和王婶救了我和阿久,后来又帮我们隐瞒身份,这般大恩,我们一直不知如何报答,如今我们也该走了,这就当作一点心意,万望莫辞。”
林大娘看着两人恳切的模样,眼角有些湿润。
“还没有报答,你们来了又是给村民们翻修屋子,又是给儿们盖学堂,连出村的路都铺到了临江,怎么什么都没做呢。”
林大娘踌躇片刻,似是下了决心,抬头道:“好,大娘应下来,但你们记得,固北村永远是你们的家,外面受了委屈,就上大娘这儿来,啊。”
叶久和祁韶安对视一眼,笑着答了句:“好。”
……
在固北村逗留了近二十日,叶久一行堂而皇之的从燕州知府门前过,丝毫没有停留,一路南下。
杜知杭本还想留她在临江游玩几天,顺便请教一些书本中的问题,结果半根毛都没逮住,独留他在城门楼子跳脚。
他的新晋娇妻许巧儿看着他猴一样窜了半天,忍无可忍,将他拎了回去:“叶大哥又不是不回来了,走了,今天看不完账本不许睡觉。”
出了燕州便是通州,叶久和祁韶安一路游山玩水,直到一月后,才出现在云城的大门口。
彼时命悬一线,如今衣锦还乡。
叶久一时有些感慨。
看着魏县令熟悉的招牌笑容,她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南渊脑袋瓜上。
“谁让你通知他了!”
南渊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公子,不是我……”
正着,魏县令连忙迎了过来,“日前听闻杜县令镇远侯爷将大驾云城县,如今看来其所言非虚,下官已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他罢抬头,看着眼前几人,问道:“不知哪位是……嘶,你不是那什么酒楼的……”
“啊对对对我是,我是。”叶久亲切的握着他的手,“我就是当初下狱差点挂掉的那个掌柜啊。”
随后,她又做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没想到明府大人还想着子,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魏县令被她搞得一愣一愣的,茫然的看着几人,“那……那你是……”
“镇远侯”三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叶久断了:“我就是个掌柜的,这次凑巧碰上侯爷,搭个顺风车而已。”
罢,她转头看向穿得花枝招展的东绯,微笑道:“是吧,镇远侯爷。”
东绯笑容僵在脸上:“???”
魏县令也是聪明人,一看叶久已经“好心”替自己指出了侯爷真身,连忙迎了过去,“原来这位便是镇远侯爷,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恕下官眼拙,眼拙。”
突然成了众人焦点的东绯手里的宫扇差点掉了,看着叶久双手合十作请求状的动作,扬起一个做作的笑容:
“啊,对,我就是镇远侯,这不为了……为了低调行事,对,低调行事。”
魏县令一脸的我懂:“侯爷高风亮节,体恤民间疾苦,不愿铺张浪费,着实是我等的榜样啊。”
他连忙侧过身,“侯爷舟车劳顿,县衙里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房间,请随下官来。”
东绯嘴角抽搐,看着努力憋笑的叶久,一口气哽在喉咙,但紧接着就被热情的魏县令迎走了。
魏县令临走时,还特地交代:“叶老板,这镇远侯可是大有来头,你既然回来了,便再弄些新菜式来,千万用心,我看好你。”
叶久频频点头:“是是是。”
云城许久没来个大官,百姓跟了鸡血一样,城门前,茶楼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比上次知府来阵仗还大。
叶久看着如海潮退去的百姓,愉悦地舒展了下身子。
“你就不怕东掌柜一不心漏了陷,再下到大狱里。”
祁韶安戴着面纱从马车上走下来,眉眼弯弯,迎着夕阳煞是好看。
叶久毫不担心,执起她的手往城门处走,“这点演员的基本素养他还是有的,放心。”
祁韶安无奈笑笑,不过这样也好,众人的目光都被这“镇远侯”吸引走了,她们也清闲不少,只不过苦了东掌柜了。
叶久和祁韶安顺着大路慢慢走着,看着熟悉的街景,摊位吃食,久违的满足感浇灌了她整个心灵。
“还是回家好啊。”
叶家院还是原来的模样,两扇黑门紧闭着,她上前敲动了铜环。
一连十几声,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叶久转头看向南渊:“北宵不是院里安然无恙吗,怎么都不见人影?”
上次彻查云城褚府一事,特让北宵确认过,如今院这般安静,她没来由有些心慌。
祁韶安看了看日头,“阿久别急,许是还在店里。”
话音刚落,只听得旁边一个院子的房门开了,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露出头来,“你们是何人,找这院子里的……叶大哥??”
女子两步窜了出来,伴随着“哇”的一声孩童哭声,朝两人扑了过来。
叶久和祁韶安齐齐转头,只见一女子踉踉跄跄的跑过来,还险些摔一跤。
“千云??”
叶久也愣住了,尤其是看着她怀里红布裹得肉球时,更是愣的干眨眼。
祁韶安连忙扶住千云,看着她俏生的脸上直挂着两条泪痕,浅笑一声,伸手抹去了她的泪珠,“急什么,我们又跑不了。”
千云激动的不出话来,抱着肉球直跺脚。祁韶安低头望向她怀里的娃娃,裹着厚厚的被子,脑袋上还带着一个虎头帽,胖嘟嘟的很是可爱。
“你孩儿?”
千云终于回了神,点了点头,“叫白云,是个女孩,刚满月。”
“哇哦,你和白居然有孩子了,竟然都不告诉我?”
叶久走上前,看着直吐舌头的娃娃,心都化了。
千云吸了吸鼻子,委屈道:“哪敢麻烦叶大哥啊,你那么忙,平日里连去信都不知道送到哪,难不成还指望你来参加白云的满月酒啊。”
叶久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当初因为怕牵连他们,走的时候连去哪都没有告知,一直以来只有她单线联系。她讪笑一声:“哎呀,这不回来了嘛。”
千云闻言又问:“那你们还走吗?”
“等开春以后去燕州赴任,反正离得不远,可以时常回来。”
而祁韶安专心逗着白云,一时心痒难耐,试探的问了句,“我……我可以抱一下吗。”
千云一听二话没就把孩子递过去了,祁韶安搓了搓手,谨慎的抱了过来。
“这只手抱着,这只手托着,哎对。”
千云手把手教祁韶安怎么抱孩子,祁韶安学得认真,白云落到她的怀里,眼角还挂着泪珠,发出呵呵的两声,也不知是哭是笑。
叶久伸手把肩上的大氅解下来,裹在了千云身上,“刚出月子,别受寒了。”
现在已是腊月,即便这边气候温和一点,也架不住寒风刺骨。
祁韶安也发现他们在门口站了许久,连忙出声:“是啊,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般不管不顾。”
着,拉过自己身上的大氅,把云儿盖了个严实。
千云反应过来,连忙将他们迎进房里,叶久看着与之前院子仅一墙之隔的院落,不禁问道:“千云你们怎么从院搬出来了。”
千云边走边道:“院毕竟是你和姐的住处,自我和白哥成婚之后,就想着搬出来,又不想离你们太远,就选了这个院子,这样既可以时不时去扫一番,若是你们来了我们也好第一时间知晓。”
叶久心下流过一股暖意,看着已做妇人扮的千云,弯唇而笑:“是个大姑娘了。”
千云被她的一愣,随后不好意思道:“叶大哥你突然这么,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叶久比了个OK,招呼南渊:“走了,让她们在这里叙叙旧,我们去抓人。”
南渊屁股还没坐热,一脸茫然:“啊,抓什么人?”
千云麻溜的指了两个方向:“白哥此时在酒楼,二黑嘛,应该在溪水唐,还没回村,你现在去还来得及。”
叶久歪头一个wink,“千云懂我。”
……
院安静了近一年后,又一次鸡飞狗跳。
叶久祭出了她的无敌矮桌,结果发现,有点了。
好在白家买了个折叠八仙桌,这一伙人坐进去将将够。
千云身子不便,而微雨又跟着东绯去了县衙撑场面,于是烧菜的活便落在了叶久和白身上。
以防再次出现厨房炸掉的危险事件,连着黑都被丢了过来。
“二黑啊,芸香姑娘有了身孕你该多陪着,这里有我们你就别掺和了。”
一年不见,黑比往日更黑了点,也高了也壮了,脱去了木讷和稚气,显得成熟许多。
白更不用,伙子本就精明机灵,这番历练后,都隐隐看出了掌柜的气势。
“还有你,千云刚出月子,你也回去陪着。”
“叶大哥可拉倒吧,上次您就差点炸了厨房,这会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我可不放心您一个人倒腾。”
白撇撇嘴,挽起袖子烧火,丝毫不给叶久反悔的余地,黑同样如此,拎了水桶就往后院走去。
叶久看着格外勤快的两个崽崽,内心一阵欣慰:呜呜我儿终于长大了……
“好嘛,看不起谁。”
她嘟了下嘴,拎起刀,准确无误的朝着鸡脑袋挥了下去——
“啊啊啊啊它还动呢!!呜呜你们谁杀的鸡,能不能尽职尽责一点!!”
白&刚走出两步的黑:“……”
叶久抱着木头柱子,两只眼睛泪汪汪的,白木着脸站起身,手起刀落“咔嚓”。
随后他伸出大拇指:“叶大哥,服。”
叶久眉头一跳,松开柱子:“鸡那么可爱,我怎么忍心嘛。”
“咚咚咚——”
突兀的敲门声响起,叶久回头,只见一桃红色大氅下,桃花眼点朱唇的女子站在门边,一只手轻扣柴门,笑若灿阳:
“您的外卖到了,支付宝还是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