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姜语年成功把秦夕羽交给了乔司远。

    另一边，乔司亦也成功把秦哲浩接了出来。

    为了配合姜语年他们，秦哲浩向秦夕羽撒了个谎，是要去同学家过夜，一起完成一项作业，其实是为了给秦夕羽和乔司远留单独相处的空间。

    乔司亦接了人后，没有直接离开，两人一同坐在车里，一边听着电台，一边等待着乔司远把人送回来。

    “叔叔，我妈妈怎么还没有回来？”秦哲浩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捣鼓着一个魔方，一双大眼睛却是牢牢盯着自家楼下。

    乔司亦悄悄弯了弯嘴角，这孩子虽然嘴上着不看好乔司远，可心里早就恨不得马上飞过去，见一见这个神秘的父亲。

    “浩浩，为什么你叫我是叔叔，叫年就是姐姐呢？”

    和秦哲浩相处下来，乔司亦发现他是个挺有趣的孩子。

    秦哲浩抬起头，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一抹量的表情：“叔叔，你问这个问题是认真的么？”

    乔司亦看着他，点了点头。

    秦哲浩撇了撇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你们不都乔司远是我爸爸吗，那你是他弟弟，我不叫你叔叔，我叫你什么？”

    “……”

    乔司亦竟无言以对。

    他似乎还在秦哲浩眼里看到一丝……鄙视。

    好吧，他承认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秦哲浩低下头，决定不再搭理乔司亦，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魔方。

    直到眼前亮起一丝灯光，他突然抬起头道：“有车子来了！是不是妈妈？”

    闻言，乔司亦收回乱飘的思绪，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熟悉的车牌号映入眼帘，是乔司远的车没错了。

    远远的，乔司亦看见乔司远扶着秦夕羽下了车，而秦夕羽有意想要避开，脚下却有些不稳。

    估计是真的喝多了。

    “叔叔，我们下车去那边的草丛边上看看，好不好？”秦哲浩趴在车窗上，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乔司亦把车停地有些远，只能看到人影，却听不到他们在什么。

    尽管知道听人墙角不是什么好事，但……既然人家亲儿子都这么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他也很好奇。

    于是，他点了点头，带着秦哲浩悄悄下了车。

    借着夜色，两人来到秦夕羽附近的草丛里，蹲下身。

    两个一大一的身影贴着草丛，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草丛的缝隙，看着路灯下的二人。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秦夕羽按着额头，别开眼，不知是酒喝多了头疼，还是不想见到乔司远。

    “夕羽，这些年，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尽管被她推开，乔司远还是不死心地上前了一步，又一次把她圈在了怀里。

    秦夕羽挣扎了一下：“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我和你不是一类人。”几年的等待却等不到一句回应，那时的秦夕羽是真的累了。

    “你知道吗？四年了，我一直在找你。”乔司远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红。

    秦夕羽看着那张记忆中的脸庞，心中的某一根弦似乎被触动了。

    四年来，她每天都对自己着把他忘记，可是，每每看到儿子那张与他酷似的脸庞，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

    “你不是有未婚妻吗？四年了，你们还没结婚吗？”秦夕羽深深叹了口气，有些无力道，“乔司远，我累了。”

    “我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只是我生意场上一个竞争对手硬塞过来的富家姐。”也是因为当年那个女人，乔司远零绯闻的记录被破了，“她现在早已为人妻，为人母。”

    只是可惜，一切都还是晚了，乔司远处理完这桩绯闻，秦夕羽已经离开了，而且一走，就是四年。

    “夕羽，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四年了，乔司远一直在寻找秦夕羽的下落，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Youth Q品牌在国际大热，他才又有了她的消息。

    秦夕羽当然不会告诉乔司远，她为了躲她，换了名字……

    “乔总，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真的确定自己的执着难道不只是因为当初的一份执念？”

    有些感情或许根本谈不上是感情，只是心中没有达成了一份念想罢了。

    乔司远的眼中似乎燃起了一丝不悦，他收紧了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一字一顿道：“秦夕羽，你听好了，我喜欢你，以前是，现在还是，我不管你脑子里有哪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我只想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你。”

    乔司远的告白就如同他的个性一般，直白……而又简单粗暴。

    但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直白的告白，才最真实吧。

    秦夕羽定定地望着他，没有话。

    乔司远抚着她的头发，趁其不备，低头吻了上去。

    躲在树丛后偷看的一大一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乔司亦惊的是，木鱼脑袋都哥哥竟然会告白。

    秦哲浩惊的是，最爱他的妈妈竟然被别人亲了！

    秦哲浩一着急，就想冲出去。

    乔司亦见状，差点被这祖宗吓死，忙一把把他捞了回来。

    “我的少爷，你干什么呢？”树丛下，两道影子交叠在一起。

    秦哲浩鼓着腮帮，生气道：“他凭什么亲我妈妈！”

    乔司亦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他不是你爸爸吗？你爸爸为什么不能亲你妈妈？”

    “可是他们没有结婚！”

    乔司亦眨了眨眼，没想到他年纪，竟想的那么多：“浩浩，你难道不希望你爸爸和你妈妈在一起吗？”

    秦哲浩绞着手指，似是有些犹豫，许久后才道：“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我都已经四岁了，他是不喜欢我吗……”

    乔司亦大概明白了。

    他把秦哲浩搂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不是他不出现，是他不知道浩浩的存在，如果他知道浩浩长那么大了，还那么听话，一定会喜欢你的。”

    乔司亦哄孩子的片刻，路灯下拥吻的二人已经分开。

    秦夕羽抬头看着乔司远，双颊绯红。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秦夕羽转身，准备上楼。

    “你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我今天忙了一天，晚饭也没有吃。”乔司远着，摸了摸自己的胃，“好像又有些疼了。”

    乔司远有胃病，秦夕羽一直知道，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谈不上愉快道：“算了，上来吧。”

    “恩。”乔司远悄悄勾起嘴角，跟着秦夕羽一起上了楼。

    直到完全看不到两人的身影，树丛后的乔司亦才站了起来，他牵着秦哲浩的手，走向自己的车：“好了，任务完成，我们也该回去睡觉了。”

    秦哲浩却是站在原地，不肯离开，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楼上那盏刚刚亮起的灯：“他今天要住在我家吗？”

    是不是要留宿，乔司亦也不敢包票，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要把这孩子带回家了：“不管他今天留不留下来，你今晚都是不能再回家了，你已经和你妈妈了要去同学家，现在要是回去，不就被你妈知道你在撒谎了吗？”

    秦哲浩低下头，不语。

    又纠结了好一会儿，他才主动转身。

    乔司亦轻轻松了口气，带着孩子回到了公寓。

    ——

    之后乔司远与秦夕羽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他们依旧各自生活各自上班，唯一愁的，就是秦哲浩。

    他有事没事总喜欢给乔司亦电话，偶尔还出出难题，乔司亦现在看到秦哲浩来的电话，就头疼。

    而秦哲浩这孩子人虽，鬼点子却多的是，他不能直接告诉乔司远自己是谁，他要先和他相处相处，看看他是不是自己喜欢的爸爸，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认他。

    乔司亦作为亲叔叔，只能一一答应。

    而另一边，时间很快就走到了姜语年与王雪见面的日子。

    那天早上，姜语年特意起了个大早，对着衣橱看了半天，纠结着要穿哪套衣服去见人。

    明明昨天睡觉前，她还很不在意这次的见面。

    终于在磨蹭了一个半时后，姜语年选择了一条素色连衣裙。

    “年，真的不要我送你去吗？”乔司亦在厨房准备着早饭，“我今天上午没有工作。”

    姜语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王雪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知道她的那些‘家人’是怎么样的。”

    去见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姜语年不想把乔司亦拉上。

    尽管乔司亦并不在意这些，只想以一个男朋友的身份陪她一起去，但他知道，他不能这样随心所欲。

    “那你结束了告诉我，我来接你。”

    姜语年点了点头。

    简单吃过了早饭，姜语年便背着包出门了。

    王雪留的地址，是A市老城区里的老区，根据她的法，这里是俞子琦从出生的地方。

    姜语年按着地图上查到的路线，辗转了两辆公交车，这才来到了城西的老城区。

    老城区里大多都是六层楼的公房，姜语年站在的弄堂里，量着周遭。

    三三两两的老人围坐在一起，或聊天、或下棋，邻里之间的关系，看着似乎很是融洽。

    原来这就是妈妈从前生活的地方吗？

    悄悄地将所见所闻收进眼里，姜语年继续寻找着门牌号。

    几个转弯之后，她终于看到了红墙上竖着的牌子。

    1235弄，58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