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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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晓辞十九岁生日那天,沈清川定了他最爱吃的那款白咖啡百利甜酒巧克力蛋糕。

    田晓辞很容易满足,虽然只吃了几口,但还是很快乐的样子。

    他微笑着,樱花色的唇瓣上沾了一点点白色的奶油,被沈清川按着一寸寸吻净。

    这一晚,他喝了些酒,人便更乖顺了些,半醉半醒间,让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双桃花眼也似含了情,很认真地看着沈清川,眨都不舍得眨。

    沈清川故意将吻落在他那双又黑又亮的桃花眼上,那双眼便短暂地闭合一下,但很快又会执着地张开。

    他似乎很喜欢看他,有时候被他翻过去,也会很执着地想转过头来看着他。

    沈清川很喜欢那样逗他,那样的他让他觉得又乖又可爱,心都软化了一般。

    不清的舒服熨帖和甜蜜。

    当天他又转了一笔钱给他,数额不菲,田晓辞看了,但没什么。

    毕竟他是寿星,沈清川希望这一天他可以很高兴,所以就连晚上的事情也很温柔。

    他的掌心触着他温热柔滑的皮肤,嘴唇品尝着他樱花一般甜美的唇瓣,也觉得很满足。

    他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他有很多很多钱,也很有才华,更有雷霆般的段掌控着自己心里的世界,可是,这些却不能清除他内心的荒芜。

    田晓辞这样的人,单纯柔软,乖顺甜蜜,只要给了钱,便没有任何多余的要求,让人觉得舒服。

    他似乎在不知不觉间增加了他的幸福感,也填补了他内心的空洞,让他的生活变得生动也有了温度。

    让他变得和普通人更加接近。

    沈清川喜欢且沉溺于此。

    第二日清晨,沈清川在秋日明亮的阳光中醒来,田晓辞已做好了早餐。

    他只吃了一个水煮蛋,便坐在餐桌前低头翻杂志。

    睫毛密匝匝垂着,偶尔眨动一下,雪白的皮肤和红润的嘴唇,都让他乖到了人的心坎上。

    杂志上有今年的新款服装,饰品,日常物,化妆品,护肤品

    可能和他的职业有关,他更喜欢看时装和饰品。

    沈清川洗刷完坐到餐桌前,桌上的鱼片粥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热。

    他用瓷勺盛了一勺送入口中,在口腔鲜美的余韵中抬眸去看田晓辞。

    田晓辞正在专注地看一对戒指,是某高奢品牌刚出的限量情侣对戒。

    他心情很好,便问了一句:“在看什么?”

    “戒指,”田晓辞微笑着抬头:“设计挺特别的,很别致。”

    然后他重新低下头去,将杂志翻了页。

    后面大多是护肤品和化妆品,他大体看了两眼便放下了。

    “我出去了,下午还有拍摄。”他站起身,藕色的卫衣下面是泛白的牛仔裤,青春明亮,十分耀眼:“你吃完把碗放水池吧,我回来洗。”

    他穿上夹克款薄外套,背上包,一边低头换鞋一边。

    然后他没等沈清川回答,就拉开门离开了。

    那一刻,沈清川忽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似乎他话的对象只是空气,而并不是他。

    田晓辞一个模特,闲的时候很闲,忙的时候又好像比他这个管理着整个沈氏集团的人还要忙一般。

    可是他赚的那点钱,连他自己都养不活。

    沈清川笑着摇了摇头。

    他沉默着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他的助理,让他去定杂志上的那款戒指。

    那是一枚钻圈,一枚素圈相配的情侣款,他本来让助理只买钻圈,便只报了田晓辞的指号。

    但挂了电话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不踏实,便再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让他买一整套并提供了自己的指号。

    他的指号助理是知道的,这样明显的情侣物,是他跟了沈清川几年内第一次见到。

    他略诧异了一下,但言语间却自然流畅:“是。”

    田晓辞晚上回来的很晚,很疲惫。

    他上午拍了平面照,下午去彩排几天后的时装秀。

    沈清川还在书房里工作,他不知道他是没有回去,还是下班又回来了这里。

    田晓辞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沈清川已经回到起居室,他让他过去。

    田晓辞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过去。

    沈清川将他抱在怀里,把他的浴袍带子解了,低头亲吻他的后颈和耳根。

    然后他掏出那枚戒指,戴到了他的左无名指上,与他尾指上那枚素圈并排着。

    他的指细而白,只看背十分美。

    戒圈上的碎钻在灯光下流着光,让那只看起来冰雕玉琢一般。

    沈清川握住了他的,下一刻就感觉到他掌心里和指腹下面的指根处,有不算薄的茧。

    那些茧粗糙地磨着他的掌。

    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少有上长茧的了。

    沈清川轻轻摩挲着他指根的茧,然后慢慢捋向他的指尖,感受他柔软温热的指腹。

    田晓辞探摸上那枚戒圈,半晌后问道:“只有一枚吗?”

    另外一枚被沈清川收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实话,只沉沉地答:“嗯。”

    田晓辞淡淡地笑了笑,起身将浴袍系拢了,然后将戒指摘下来:“容易丢,我收收好。”

    他从自己背包里掏出房门钥匙来,那枚钥匙被他用红绳单独系着。

    他将绳结解开,然后将戒指套上去,重新系拢了:“以后再戴吧。”

    “戴着,”沈清川伸,想将那枚戒圈要过来帮他戴上。

    但田晓辞很坚决:“不要。”

    发梢的水珠滴落在他的眼睫处,顺着面颊滑落下来,他伸草草抹了一把:“我去吹个头发。”

    沈清川没强迫他,他想着过几个月或者忙完这阵子再让他戴起来就是了。

    田晓辞最近刚接了一个饰品方面的秀,秀很大,添品策展的,他和几个朋友一起入选了。

    他很重视这场秀,最近一直忙着查资料做功课,除此之外还要应付日常的工作,已经连着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

    这天他好不容易有空,沈清川便提前从公司下了班,带他出去吃饭。

    他准备带他去一家专门做药膳的店,他以前和朋友去过那家店,除了养身体,味道也很好。

    他让助理帮他定了包厢,晚上下班便拉着他往那边赶。

    田晓辞很累,上车没多久便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蒙蒙中,他感觉有人正忽轻忽重地亲吻着自己。

    他动了动,艰难地张开眼睛,入目处便是沈清川浓密的眼睫。

    他垂着眸子,正十分投入又动情地亲吻着他。

    见他张开眼睛,他便将他按到座椅更深处,半压着他与他接吻。

    呼吸困难间,眼角余光能看到车库昏暗的灯光,以及出来又进去的车子。

    田晓辞坐着没有动,微微仰头,没有回应也没有抗拒,懵懵懂懂地陷入了他给的热情中。

    之后沈清川便扣着他的出去。

    他的唇微微发麻,稍稍红肿,因为怕被别人看出什么,便一路低着头。

    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他听到有人叫沈清川。

    沈清川便扣了他的往那边走过去。

    田晓辞并不认识那些人,但其中显然有人认识他。

    一个年轻人含着笑看了看他,目光从他略微红肿的唇瓣上掠过,然后暧昧地朝着沈清川笑:“行啊,沈少,不错嘛。”

    那个人是江桥,沈清川之所以和田晓辞走在了一起,完全是因为这个人。

    如果没有江桥的话,那一天沈清川大约只会看看田晓辞,感受他的美好,然后过几天就会忘掉,继续自己的生活。

    但江桥很多事,又想讨好沈清川,所以田晓辞和沈清川交集在了一起。

    另外一个年轻人则是很风流的样子,他多看了田晓辞几眼,然后笑着对沈清川:“一起吧?”

    沈清川便点点头,拉着田晓辞的掌温暖干燥,但很用力。

    吃饭的时候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田晓辞喝了一碗药膳粥,吃了几口菜便放下了筷子。

    最开始有人劝酒,但沈清川替他挡下了,之后便也没人劝他喝酒了。

    桌上在谈论金融和时政,以及最近的股票行情,田晓辞不太懂,便很乖地靠着沈清川坐着。

    中间他觉得有些无聊也有点犯困,便想去洗间洗把脸。

    田晓辞出了包厢,往洗间走了一半的路后,才发觉忘在了包厢里。

    他略迟疑了一下,还是返回去取。

    他的一般不离,怕孔莞打过来,被沈清川接到,听出什么来。

    他很心,不想让他母亲知道他这方面的任何事情。

    包厢很大,中间隔了道屏风,进门处是几道卡座,有棋牌桌和茶盘,是休闲放松区。

    屏风半遮半挡着,里面是餐桌。

    他听到里面在笑,有人:“沈少,方群过几天要回来了,这次你们俩该定下来了吧?以伯父的作风,会让你们把婚礼一块办了也不定。”

    沈清川没话,又有人接了话,应该是那个长相很风流的年轻人:“方群能让你养情儿?哎,沈少,你哪找的男孩,真他妈嫩,玩完了先别丢,送我玩玩怎么样?”

    田晓辞的步子倏地停住了。

    他听到沈清川淡淡地笑了笑,语气有些冷:“行啊,但也要看他愿不愿意,到时候你跟他谈。”

    田晓辞停住的位置,正是屏风的尽头,桌上的人一抬头就能看到他。

    第一个看到他的是江桥,江桥正跟着人笑,一瞥眼看到了田晓辞。

    田晓辞的神情似乎有些茫然,但随即他走了过来,低头拿起自己的,装进卫衣口袋里。

    沈清川看到他去而复返,也知道他听到了那句玩笑话。

    他的心紧了起来,心情随之烦躁。

    那本就只是一句玩笑,他怎么舍得放他离开?

    三年之后再三年,只要他给的钱够了,他相信田晓辞不会离开他。

    只是不清为什么,即便他确定他不会离开,他的心还是拧着揪着般难受了起来。

    他抬眸看向田晓辞,可田晓辞并没有看他,准确来,他谁都没看。

    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不自然,他:“刚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办完,先走了。”

    他没等沈清川的回答,便转身离开了包厢。

    他的腿很长,步子迈的也很大,只几步便绕过了屏风,看不见了。

    夜风很冷,毫不留情地吹过来,田晓辞觉得自己被冻透了,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没忍住,细细地颤抖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将外套落在了包厢里,可他也没有勇气再返回去了。

    他眼眶酸痛,喉咙紧的透不过气,便略顿了顿,抬将卫衣兜帽拉起来,罩在了头顶。

    似乎这样便没有人能再看到他,似乎这样他便安全了。

    他很想抽一支烟,但摸了摸口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他很乖,孔莞不让他抽烟,他便没有抽过。

    有几次看到宁安和覃闻语抽烟,他也尝试着点了一根,但很快便被宁安给掐灭了。

    宁安,如果可以不抽的话还是不要抽的好。

    可是今天,他觉得他不可以不抽。

    只是不可以也要忍耐,因为他没有,也没有力气去买。

    他垂着头站了一会儿,然后打了车。

    他想回他母亲那里去,但又怕自己会忍不住钻进母亲怀里撒娇哭泣。

    在变故发生之前,即便他们过得很清苦,但孔莞很爱他,尊重他,他也是一个喜欢钻到她怀里撒娇的孩子。

    可是现在不行了,而且他也没脸为这样的事情向他母亲撒娇。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还是向出租车师傅报了现在住的地址。

    沈清川回来的时候,田晓辞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他洗了澡上床,把他笼在身下。

    田晓辞迷茫地张开眼睛,看了他半晌,然后露出了一缕笑意。

    沈清川心里有些不清道不明的空虚和恐惧,看到他的笑容后,才略松弛了些。

    他低头亲吻他的眉眼和耳珠,用牙齿轻轻地磨,声音暗哑:“今天那些都是玩笑话,不要当真。”

    “嗯,”田晓辞轻轻地应了一声。

    沈清川微微抬起身体认真看他,田晓辞又笑了:“您不是了,到时候还是要听我的意思吗?”

    “你还当真了?”沈清川的掌在他腰间紧了紧。

    十八九岁的年龄,哪里都美好的不像话,比春天的花还要嫩,一掐便是一个印子,让人着迷的不得了。

    “嗯,”田晓辞轻声:“我不会跟你那些朋友的。”

    沈清川闻言便极高兴地笑了起来,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

    田晓辞也略笑了笑,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鼻音,勾的人不行。

    他一边笑一边,睫毛微微潮湿:“但我也不会再跟您了。”

    沈清川的酒蓦地醒了几分,脸上的笑意还未敛去,便有几分来不及掩饰的惊痛涌进眼睛里:“你什么?”

    “还做吗?”田晓辞将他拉下来亲吻,嗓音淡淡的哑里透着甜,极轻声地:“没什么,只是有些倦了。”

    作者有话要:  今天写文的环境太嘈杂了,感觉头要炸了,希望能通顺

    然后,今天我们这里下了好大的雪,和辞心里的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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