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坐在牢房之中，右撵着衣角，闭目沉思，他并不是很了解清泉帮的作风，作为训练有素的赵宋军队，怕是是成为匪寇，也不会滥杀无辜，除非他们真的已经放弃了自己曾经坚守的东西，若真的是如此，那么凌云便也不会有所顾忌。

    之前和先生谈过一人一镇一城一天下的人性善恶，若是一人有错，罚一人即可，若是一镇有错，方法得当，依旧可以惩处，但是一城一国一个天下，错就真在个人吗？

    于此先生归罪于儒家教化之失职，凌云归罪于领头者之无德，也怪个人修养不够，却未曾真的儒家不对，这是两人心怀于眼界的问题。

    当真正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凌云却是十分难以抉择，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连，道：“不管如何，还是先将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再做其他计划了。”

    事情按照凌云和余生料想的发展，其中的变故自然也是考虑到了的，最为头疼的就是窃功，当然还有补给等等，想要打下清泉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而且凉城那边的事情，恐怕会引来许多修行者，那么清泉帮可能也会落入那些人的眼中，到时候再想要清除，就需要花费不少功夫了。

    凌云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任重道远，此举艰难，犹如登天。

    傍晚的时候，顾佳国才过来找凌云，带了些饭菜，凌云起身相迎，顾佳国示意凌云坐下，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凌云却是丝毫不怕这里面下了毒，顾佳国道：“你选择清泉帮的理由是什么？”

    “总要给我一些秘密不是？”凌云放下筷子，笑道，“正如二当家跟着大当家的理由是一样的。”

    顾佳国恍然大悟，笑了笑，便告辞离去，少年的年龄不大，但是心性却仿佛阅遍人生百态，太过于老成了些。

    凌云可以如此轻易的获得信任，就在于清泉帮的出身并非是穷凶极恶之徒，所以才会对凌云宽带，按照凌云的观察来看，清泉帮的内部，是分为两派的，一派是他们本来的人，还有一派就是后来收拢的人。

    第二日清晨，凌云早早的起床，练练拳，曾经客栈的掌柜自然是认得凌云的，凌云笑着朝着他打了一个招呼，客栈掌柜冷冷一笑，这个子居然被抓来了这里，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又不大像是被抓过来的。

    凌云眯了眯眼，这个客栈掌柜，倒是不怎么想将他留下了，他忽然心生一计，朝着客栈掌柜招了招，客栈掌柜走过来，凌云笑道：“好久不见啊。”

    掌柜的是不太确定是不是凌云，只是听凌云那种慵懒的声音，就知道这大概就是当初在客栈的那个人，当时出动了近千人，都没有找到凌云他们的踪迹，若是此下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当家的，不定自己这地位就水涨船高了。

    既然已经上上做了匪寇，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这位公子眼熟的很。”客栈掌柜的笑着道。

    凌云嘴角微微翘起，没有接掌柜的话，而是道：“你现在在想要去告发我是吗？我劝你最好别去。”

    “你怕了？”掌柜的冷笑道。

    凌云耸耸肩，嗤笑道：“那你可以去试试能不能做，别到时候丢了命。”

    掌柜的轻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凌云找到看守他的人，道：“我有情报要告诉大当家的。”

    “跟我来。”二当家早已交代过，若是凌云有所求，按照他的话来做便是，只要不涉及清泉帮的秘密，就无须担心。

    凌云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目光落在一处洞口黝黑的地方，他耸了耸鼻子，感知缓缓的蔓延向洞口，随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清泉帮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或许其中还有着别的秘密也不一定。

    名义上的大当家林乞看着凌云，问道：“关于镇压清泉帮的军队？”

    凌云点头，温和的道：“凿阵营擅长平原冲击，对于清泉山的山地行事并不算多有利，我之前打探情报所得，便是他们只是过来压压场子，告诉我们清泉帮朝廷已经注意到了这里，所以这一场战斗，必然是持久，他们也会派人过来讲和或则招安。”

    “不过在此之前，即便是讲和，咱们也需要握住主场权，”凌云眼中闪烁精光，“凿阵营擅长平原冲击，所谓骄兵必败，那么咱们就可以开始阻击，用一部分炮灰诱敌深入，再给他们迎头痛击，如何？”

    “炮灰？”名义上的二当家，实际上的大当家顾佳国道，“清泉帮并无炮灰，来此皆兄弟。”

    凌云淡淡的道：“若是二当家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们挑选出来炮灰。”

    “一人死而多人得益，那此人死得其所；少部分人死而大部分受益，那便是最好的结果，战场之上，可讲不得所谓的兄弟情谊。”

    仅仅是凌云这一席话，便已经让顾佳国十分反感，他毕竟军伍出身，虽然落草为寇，但也极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多时下的人已经落草为寇，破罐子破摔，但是这些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处罚。

    凌云这一席话，让顾佳国想起了当年凌王麾下那位算无遗策的毒士，那人眼中只会计较每一场战斗的得失，将利益无限扩大，丝毫不会顾及到其他人会如何，所以每一次哪怕是取胜，凌王麾下的将士对于他也没有多少感激可言。

    后来他私底下听人，那位毒士之所以身死，死状极惨，可能其中还有自己人下，再看眼前的凌云，年纪，心肠却如此冷硬，将人命当做儿戏，若非是林乞凌云与凌王府可能有些关系，今日他真是要大发雷霆。

    “此时休要再提。”林乞淡漠的道，他其实是赞同凌云的做法的，只是顾佳国不肯，那么作为谋士，他就不该暨越，况且这是最好的办法，但并不是这一个办法。

    凌云无奈的耸耸肩，对余生的那一套法，在这里应该是不管用的，反正他也只是打算让清泉镇上的相互残杀罢了。

    “不过对付凿阵营，要是想要取得首场大捷，给他们迎头痛击是必要的。”凌云平静的道。

    顾佳国淡道：“莫非你已有对策？”

    凌云刚要开口，这时候一个探子模样的青年走进来，看了一眼凌云，没有话，二当家顾佳国对凌云道：“稍后我再来找你。”

    凌云拱告退，他这样表现得的确是有些过于心急了，出去的时候便对看守他的人道，“清泉山上，有何风景极佳的地方？”

    “后山，公子要去的话的可以带你过去。”这是看守凌云的人，是有过特别交待的，故而于凌云而言，态度还算不错。

    不过凌云的主要目的并不在于风景绝佳之处，而是在哪一个洞口，那种阴冷得连他都忍不住打寒战的地方，恐怕是狱修行界有关的。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清泉帮就更加不简单，也许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些消息应该通知给余生，让他暗中想办法调查一下。

    若是真涉及到了修行界，那么修士无端干扰凡人生活，此乃儒家大忌，必然是会追究的，若真是如此，他倒是好处理，倒是可以在儒家君子安心哪里留个人情来。

    凌云去了后上，大殿之中，只剩下林乞和顾佳国，探子道：“的方才接到了城里那位还有山上的那位的来信，此次领兵着是儒家一位秀才，若是可以生擒这个秀才，再收了这一千五百重骑兵，那么之前的约定就算完成。”

    顾佳国眉头一挑，重重的哼了一声，“算完成？这句话老子听了千百八遍了，从一开始完成，老子现在都落草为寇了！妈的！”

    林乞皱起眉头，淡漠的道：“好的，我知道了，你去回个信，就我们会做到的。”

    “对了，还有一事，有谍子传回消息，近日进入山上的人要心。”

    “好的，你先下去吧。”林乞淡淡的道，等探子走后，林乞与顾佳国对视一眼，最近上山的人只有凌云一个人。

    顾佳国出去问道：“昨日上来的那个少年呢？”

    “去后山看风景去了。”一个守卫道。

    顾佳国挑了挑眉，与人勾心斗角许久，他习惯了去思考为何凌云这么不担心，他恍然过来，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每一位问凌云的名字，从凌云出现，似乎自己都在按照凌云想想做的在走。

    凌云的言行举止等等，都是按照他们内心需要的去做的，所以他们会在下意思觉得这个人可以相信，就忽略了其他的事情，不过眼下这个名字其实并不重要，再有两天，就能确定凌云所言的真假，他们要的只是财物而已。

    不过凌云所的五千凌云，和凿阵营来到的时间其实是差不多的，这就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

    或则，凌云也许真的可能就是朝廷的人。

    “带几个人随我去后山。”顾佳国道。

    清泉山已经成为匪寇聚集之地，后山的风景的确不错，因为地势高，山上有一池清水，内有两尾锦鲤，在这等气候之下，想来也是具备灵气的，若是吃生鱼片，味道应该也是不错的。

    凌云取出一串糖葫芦，优哉游哉的吃了起来，池水周围是绿竹，青翠而具有生意，竹林中有一茅屋，有一石桌，桌上是摆放着围棋，黑白两子战局焦灼，凌云只是看了一眼，便朝着别处走去。

    在往后便是一座悬崖，自悬崖边又伸出了近百米长的路，下方空无一物，只有白云飘荡，凌云盘腿坐在最前端，风吹起长发，他由衷的叹了一口气：“此地风景极佳，天上应有，人间少见。”

    看守凌云的道：“二当家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此处。”

    凌云点点头，他闭上眼，在努力整合自己所见所谓其中夹杂的信息，如果按照自己预料的那样，清泉帮的眼线恐怕四处皆有，朝廷中未必就没有，那么这一个叛军，就有些耐人寻味了。凌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敲着额头，好些日子没有练剑的，都有些不习惯，不过练拳也是可以的，乾坤战神诀之中的拳法，也是极为不错的，凌云不知道品阶，但是想来应该不低，他砸出一个迈步，双握拳，停在腰间，气沉丹田，便开始呼吸吐纳，他气府刚开没有多久，而且本身吸纳灵气的速度就是极慢，按照后来容易对他的评价，他的身体就是个破烂屋子，四处漏风，想要贮存灵气，需要花费不少功夫，不过凌云又凌云的天赋，剑修剑气，是自行转换，水到渠成，根本用不着后天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