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起饭，我随时可以让你吃牢饭，”张家中年男子冷冷的道，“我现在命令你，立刻将那些书收回来。”

    “可以，”凌云微笑着道，“但是你凭什么认定我在污人名声？你家老祖宗我又不认识，这是其一，你们污蔑；其二，我把这些书收回来，那么我的损失呢？”

    “你这些天赚的钱，没有让你吐出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一个年轻人道。

    凌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最后无奈的耸耸肩，“其实收回这些书，看你们这语气和架势，似乎比我来更有效。”

    “我只是过来警告你罢了，以后再敢写这些书，你的也断了吧。”年轻人冷冷的道。

    人心可畏，人言最可畏，三人成虎，假的也就是真的了，真的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凌云翻着自己的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伸出做了一个请的势，“不要试图来威胁我，我什么也没有做，问心无愧，只是一个的故事，你们这样来找我，难道是心虚？”

    中年男人重重的哼了一声，自己家中是什么情况他自然更加清楚，若是老祖宗金身破碎，等于是他们家的气运崩塌了一半，整个张家都会走向没落的。

    等着一家子人走了之后，陈貂寺淡淡的道：“修行者有些秘法，可以让个人气运与整个家族牵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他们的样子，嚣张跋扈，这些以势压人的事情应该是没有少干。”

    凌云淡然的道：“火已经点燃，怎么烧都是他们自己加柴，与我何关？”

    凌云话锋一转，“自己种下的因，时间越久，果就越大，最后会如何，变成什么样子，这是该别人来和做的。”

    完之后，凌云又自嘲的笑了起来，事情又哪里会般简单的就被解决呢？按照他和陈貂寺的预料，到了今晚，恐怕那位土地爷就会来找自己了，或则是别人，反正都是些修士，若是读书人还好，只是讲道理，最差也就是会问问各自的族中，厉害的保住了族中，不厉害的自然连带着祖宗蒙羞。

    和凌云与陈貂寺预料的一样，的确是来了个人，是个修士，叫张路，修行的人，他背负双，盯着凌云和陈貂寺，“谁派你们来的？”

    高攀咧嘴，对凌云和陈貂寺道：“这可是一位高人，六境灵血的大修士，可得要心些。”

    “你是何人？”能够一眼看出自己修为的人，至少也是和自己同境界的人，不定就是敌对势力找到了他的名门，故意过来坏他根基的人。

    高攀耸耸肩，眼珠子一转，双怀抱，道：“这两个子和我关系不大，你想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

    陈貂寺和凌云对视一眼，陈貂寺跃跃欲试，凌云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他至今不知道陈貂寺和高攀的境界，但是高攀既然是和自己的半个先生是一个境界的人，应该是很强的，那陈貂寺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若是天赋更好，如今恐怕已经是四境或则五境的修士，而且之前看他练拳，明显还是一位很纯粹的武夫。

    剑修，武夫，读书人，陈貂寺的天赋比自己更好，所以当看见陈貂寺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之时，他也意动了。

    “事先还是要清楚的，是要打我们还是要杀我们？”凌云问道。

    张路没有任何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高攀，修士之争，短在一朝一夕，长在千百年，不是过就过了的，也许是今日高攀没有把握在对付他的时候保住这两个年轻人，但是要走的话也很容易，留下莫大的祸患。

    “我只是来警告你们。”当年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一些的，与山的女鬼，没有擅自出来，那是和当地山神以及儒家书院有约定，而且只是一个野鬼，就算是出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过去千百年的时间，有些事情怎么也是不清楚的，真的就是假的了。

    凌云和陈貂寺松了一口气，能够不打自然是最好的，“警告我们什么？你也是因为我写的那本话本才来警告我的？”

    “平白污人名声，枉为读书人。”张路淡漠的道。

    凌云坐在轮椅之上，双拢在袖筒之中，“按你们的意思来，其实那里的故事，其实是真实发生过的吧，就是你们家的某个人身上？或则就是你们那位老祖宗，”凌云嘴里啧啧称奇，“我就是随便写个故事，没有想到还牵扯出这么大一桩秘辛，引来一位大修士来警告我。”

    “为求升官发财的老祖宗，陷害自己的同窗，夺其妻女，污其名声，尤不悔改，贪恋权势，抛弃糟糠之妻，几**室，这样的老祖宗，啧啧啧，儿孙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凌云感叹的道，

    “你！找！死！”

    张路瞬息出现在凌云面前，一掌拍下，有些事情，他们心里知道，但是出来就真的不行了，凌厉的掌风灌注冰冷的寒气，停在凌云眼前，凌云的发丝都冒着丝丝寒意，凌云淡淡的道：“想要杀人灭口？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你们这些修士，仇家太多，难道不想知道幕后主谋？”

    “你会？”张路冷道。

    陈貂寺嗤笑道：“你看他见钱眼开的样子，这些事情都敢做，难道你以为他不怕死？”

    凌云瞪了陈貂寺一眼，“你给我钱，我帮你再写一个故事话本。”

    “你的命值了多少钱？”张路嗤笑道。

    凌云唉声叹气，一脸幽怨惆怅，“命可没有钱重要啊，你不考虑考虑，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后果，杀了我似乎并没有多少用处，可是好给我钱，似乎我们就可以做成许多事情。”

    凌云平静的道，他早已经见惯了生死，当死亡距离自己一线的时候，就还是有一线的，一线生嘛。

    “这里是十灵元。”张路扔给凌云十块灵元。

    凌云眨眨眼，居然妥协了？

    不过反正这都是在他和陈貂寺的预料之中，不论是否妥协，其实问题都不大，因为做贼心虚，他们才对自己做过的事情看得尤其重要，但是对于千百年后的人而言，真假只是饭后谈资而已，千年信仰，岂会被他们这样简简单单的打碎？

    张家人的态度，才是凌云他们最想要的东西啊，没有人愿意为当年一个不知名的女鬼深渊，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冤死的读书人，九州何其浩瀚，谁有会真的在乎这么一个人物，这不过是人间的一粒尘埃罢了。

    “成交嘛”凌云是真的爱钱，很爱钱，捧着钱袋子，对于这样的恶人，其实这些钱凌云拿得是心安理得的。

    张路走后，凌云和陈貂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高攀揉了揉眉心，一个六境修士，被两个辈耍得团团转，他今日若是下得了决心杀了凌云和陈貂寺，麻烦自然就是会解决掉的，但若是杀不掉呢，那么问题就会很大，而大概只需要几天的时间，那位在庙中享受香火的官老爷，就会金身破碎，身死道消。

    茕灵宗的法子虽然败坏了一部分风气，不过对于高攀而言，那些女子也就真的是极其好看的了，只是他这样的人，也没有一定要看的**，也就是闲得没有事的时候可以看看。

    留影石这种东西很多，在张家人来的时候，凌云和陈貂寺便早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早已经覆盖新的面皮，这些都是断去香火的工具。

    再则就是陈貂寺这个人，脑子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找人演一场戏，就是当年那个读书人经历的事情，然后用留影石记录下来，走修士飞舟航线，大概一天就可以到了麟州，麟州有个茕灵宗的下属宗门，这些的留影被陈貂寺称为“石影”，用留影石记录下俩的戏剧，自然就可以叫做石影了。

    而且陈貂寺笃定，这样的称呼会随之很快风靡整个九州天下的，也会有不少人因此获利，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在忘幽州已经渐渐具备的雏形，只是还不算多的，当这留影石风靡天下的时候，整个九州其实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这也算是给儒家找些事情做吧。

    只是到底会变成好与坏，结果就很难知道，反正在陈貂寺看来，天下风气若是还能让人喜欢，自然就是好的结果，如果人人驱利，自然就是很坏的结果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也怪不得他陈貂寺，怪只能怪那些人自己。

    他是见识过也经历过的，但是当凌云出这样的担忧的时候，陈貂寺对于凌云就是打心眼里佩服了，他是跟着高攀走过很多地方，见过了很多这个世道的失望，凌云只是见过了太多的人心冷暖，他就是记忆力太好，太容易记住了。

    戏剧的演出者，当然就是凌云让方巢找的人配合，将当年的事情完美还原，他不大喜欢跟张路还有张后这样的人讲道理，若是他们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结局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凌云能够看人心所想，随不能真的断善恶，但是像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不难看得出来，不是好人，就没有必要考虑张家没落之后的后果，与他无关，就好像是他们的老祖宗，如今的土地公，害死了自己的同窗，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和无情。

    就好像是那个无辜的女子，最终的结局，她自然是有很大的错，可难道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人没有错吗？

    他会毁了张后的金身，毁了整个张家，自然有能耐的时候，凌云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个女鬼，这些因果有先后顺序的，他分得清楚。

    “所以你们两个在这里留这么就，就为了做这一件事？”高攀问道，两个孩子，心太深沉，和年龄与眼界无关，有些人本来就该是这样的，不是算计不好，而是他们这样的人，若是真心存善，想要做一些对这个世道更好的事情，自然就会做出一些事情的，陈貂寺他知道，他是会做的。

    可是凌云

    高攀不太清楚，酒鬼选的半个弟子，应该是不会太差的，可是凌云心中的杀意实在是太浓郁了，杀太深了，哪怕是他有一口浩然气压着，等有一天真正再触及到凌云的伤疤的时候，最后是有个人可以一巴掌将他直接拍死，要不然对于这个世道，真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