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轻声道：“人人皆有多面，那晚我灵识被妖狐所扰，故而有些失态。”

    丁静欺身而上，抬头望着凌云，“那么公子心里，可曾有女子？”

    凌云摇摇头，取出一串糖葫芦，趴在窗边，看着楼下已经渐渐躲起来的酒客，温和的道：“若是丁姑娘见得更多的凌云，愿意再问凌云心里是否有丁姑娘，那时候凌云定然是会告诉丁姑娘一个答案的。”

    丁静静静站在凌云身后，她出身商家，察言观色，看人心思，自然也是会的。寻常男子若真的是要吸引一个女子，没有经历的会装出自己很有经历的，没有才学也会装出自己很有才学的，大概那些言情话本里总是有些关于男女之间的话是对的，比如：当女子真的为一个男子感到好奇的时候，她便已经动心了。

    她看不见凌云的眼中有什么，深潭一样的双眸，总是潜藏着危险，总是会让人去好奇的，想要知道在他其实这样短暂的岁月里，又经历过多少事情。

    “那么凌公子的其他样子，又是什么样子？”丁静问道。

    “我希望是十恶不赦，坏事做尽者；更希望是，我能给我遇见的人，让他们觉得世道可期，人间值得，天下人还是善良更多。”凌云转头看向丁静，递给她一串糖葫芦，丁静接过，这么大的人，还喜欢吃糖葫芦的人，倒是第一次见，不过反正自己喜欢，吃什么只要不吃屎都可以接受。

    楼下是有厨房的，凌云自然更喜欢自己做菜，丁静负责记账，那丁宁就真的当起了二，不是自愿的，当然是为了凌云做的饭菜，昨日开张之后，打理完店事物，凌云是邀请过他的爹还有他们姐弟一起吃饭。

    这才是丁宁更加高看凌云一眼的原因之一，若是其他男人，真个要是喜欢自己的姐姐，自家家也出钱帮了他的忙，请吃饭怎么也是要去豪华酒楼的，才不会失了面子，凌云当时却是的：“晚辈只有这点能耐，这酒铺和帮忙本就是你我之间人情两清之事，斗胆叫一声伯父，丁伯父，晚辈是没钱请你们去大酒楼吃饭，不过我自认为一向厨艺不错，若是丁伯父不嫌弃，不如和伯母一起留下吃个便饭，若真个儿觉得不合口，等晚辈赚了钱，再多请伯父几顿吃的。”

    凌云很坦然承认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十分坦白双方之间的关系，没有多拉近一步，也没有觉得疏远，话也很让人喜欢，至于饭菜好吃不好吃，是出于礼貌还是客套，只要凌云有眼力劲儿，就知道的。

    凌云话做事都很让人喜欢，自己的父亲也就留下来，此后便是丁宁愿意在店里当个二，混沌饭吃的原因了。

    凌云昨晚做的菜自然是简单，冬季还有青菜一类的蔬菜，对于寻常百姓自然奢侈，对于丁家自然是事，对于凌云而言，算有一些难，也算是拿出了心意，心意更重的自然就是味道极好，以至于当时自己父亲笑道：“若非你是个书生，还是个修士，就你这艺，怎么也得请你到府中当个掌勺的。”

    凌云当时一笑，“若是这酒铺真是亏了本，晚辈可是真要来伯父府中当几天厨子，赚点本钱啦！”

    玩笑话是玩笑话，不过关系就更加亲近了些，当然凌云喝酒，也十分有分寸的，不多喝，也不会少喝，酒水是店里的，这些凌云也是记了账的，还是提前记下的，既然酒铺之中有丁家的的一份，凌云自然不愿多占便宜，这件事回家之后丁宁是告诉了自己父亲的。

    丁家家主笑着道：“以后就是花钱，这子也未必能到咱们家做顿饭了。”

    家常菜很好吃，当然更多的是家的氛围嘛，丁家家主却是没有出来这件事，凌云看他们一家的眼神，其实是很羡慕的。

    “吃午饭吧。”

    在酒铺的角落里，就是他们吃饭的地方了，刚好坐下三个人，有闻着香味的酒客道：“掌柜的，你这菜这么香，给我也来点儿？”

    凌云分出去半碟子，让丁静姐弟快些吃，要不然待会儿就没有了，自己则是大口大口扒饭，倒是没有吃多少菜，姐弟两个还没有吃几口，凌云已经吃完一碗了，“掌柜的艺不错啊，还有没有？”

    “炒菜没有，菜倒是存了些。”凌云会自己腌菜，从南冶赵宋凉城出发之后，他其实没有少存的。

    “来点儿。”有一个人要，就有其他人，好在这些腌菜口味不错，下酒很好。

    “菜免费。”凌云笑眯眯的道，找出一块木板，开始写字，“菜免费，炒菜自带材料，工费看客观心情。”

    写完之后，就挂在门外，“各位，我这菜好吃，可是要多给我介绍些客人来啊，往后只要是介绍人来的，咱这里记着呢，一律打八折。”

    “这么多人，大掌柜的记得住吗？”有人笑道。

    “打开门做生意，这要是连瞧得上我这店的人都记不住，还开啥店啊，是不是？”凌云的记忆力一向是很好的。

    把客人捧得高些，来的人多些，钱就更好赚一些，不过目前酒店的酒水倒是没有多贵，甚至有一部分是亏着卖的，也不知道凌云到底是会不会做生意。

    午饭之后，来的人就少了许多，不过喝酒这种事情，本就是晚上多余中午，中午多余早上的，又不是如青云上下的那些酒铺子，往来之人，都要喝上两口，不过凌云这里的位置倒是不错。

    下午丁静姐弟没有继续待在凌云这里，凌云除了偶尔招呼两个客人，就是和左边的面馆二聊天，或则跟右边的杂货店老板娘聊家常，要么就是跑到对面的吃店里谈论往来行人是做什么的，反正凌云不管和谁都能上两句的，有些远来至此的人，凌云就会对面吃店的吃是翎城一绝，左边面馆的面可是味道极好的，或则杂货铺子老板娘的店里可有些不错的玩意儿，带给弟弟妹妹心仪女子都是可以的。

    不过半月而已，凌云和这一条街上的老板掌柜们都能得上两句，凌云没事也会给他们介绍几个客人，从他们店里挣些玩意儿，然后挂在自己酒铺的墙上，有人问起的时候就会有人过去，互惠互利，当然极好。

    而凌云的酒铺，也是在半月之后，方巢购置的一批上好凉城酒水到达，凌云的酒铺生意才开始好起来，凉城之事，毗邻南冶的麟州自然也是清楚的，尤其是翎城这样的经商城池，打着凉城“福酒”的名号，凌云的酒水就是从原本的近一两银子的价格，直接飙升到了十两黄金一碗，一颗灵元一坛的价格。

    而且坛子不大，成年人一就可以握住，最多也就是倒两碗，可架不住心黑的大掌柜坑人的话“这可是从凉城运来的啊，凉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镇压一条真龙的城池，莫这条真龙，你们看那地方坐镇的三教百家的圣人，能差吗？这就埋在地下那是沾了真龙气运，放在屋子里，那可是有圣人气运，儒生文运，武夫武远的，你这多喝，多买，指不定哪天就成了神仙老爷了。”

    “除了“福酒”，自然是还有别的啊，‘红叶酿’知道不，那可是红叶公主红叶山庄出产的，好家伙啊，这可是许多神仙老爷都没有个口服的，卖你十个灵元一坛贵吗？”

    “啥，嫌弃我这酒坛子，你这话得可就不讲良心了，但凡是些仙家酒酿，要真个儿拿他娘的一大坛子装起来，我这是仙家酒酿，你信吗？这已经是很多了！”

    凌云酒铺的生意非但没有差，而且还真是火爆，丁宁撑着下巴，趴在楼上，对自己姐姐道，“我现在才发现，我这准姐夫，做生意，那叫一个心黑！”

    可不嘛，凌云特意买通了押送酒酿的人，让他那红叶酿就是从红叶山庄送来，其实那不过是有些像红叶酿的普通酒水而已，至于喝过红叶酿的人，整个九州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天知道是不是真的。

    至于那个“福酒”，的确是从凉城运来的，不过品质还不如那个冒牌红叶酿呢，但是喝得人还不少，而且丁宁听，有少部分人还真将那假“福酒”拿回去供起来，就差没有上香了。

    当然这些也还没有结束，菜好吃，免费赠送，炒菜都是些自带，大掌柜的缺斤少两的端出来也不是什么难见到的事情，剩下的再给一些老熟人，本来骂骂咧咧的，这菜一送出去，瞬间就好了。

    “是个合适做生意的啊。”丁家家主感叹。

    凌云是真的心黑，不过也不算多黑，他里当然有不少品质真正很好的酒酿，部分是留在自己里，剩下的该送的就送，该批量卖出去的就卖出去，给那些大店的掌柜啊，二啊什么的都有收到，凌晨那些很大的酒楼，包括他们丁家自己家，都有给出订单，酒水品质的确是极好，也是有些灵气的酒酿。

    自己店里坑蒙拐骗，真好的留一部分，免得有人砸场子，新来的能喝道，老客人偶尔可以喝道，那些在凌云这里下单子的大酒楼，自然也就是成了凌云的另一个照片，心黑还算厚道的大掌柜，不是商家一脉的弟子，倒是可惜了。

    其实至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的原因就在于凌云卖出去的酒都是分人的，修士那边自然是坑蒙拐骗，至于普通人这边就是又许多优惠的，而且酒水质量也会好上一些，赚修士的钱，凌云是半点不会心疼的，真是有闹事的，当然也不会少去，修士多是些心傲气高或则脾气不大好的人，凌云也自然会有办法处理。

    凌云没有着急让方巢过来，他自然有自己的打算，酒铺只是刚刚开始，从一开始四处乱窜，跟那些店里的老板聊天，总是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借着酒店积攒下来的人脉和钱财，再想要做其他的自然不算难的。

    听方巢，凉城那边也会建造渡口，按方巢的意思，就是趁着现在价格不算高的时候，多买一些下来，日后必然能够赚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