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人里只有五个人写了，大清山的中年修士四境吴桂，玉敏山的四境女性修士叶赫拉，四境晨雾山的女性修士连花，柯来山的五境长老柯秋，重拳帮的三境武夫副帮主王麻脸。

    凌云里挥舞着他们写下的山门消息，让这五个人站在自己的侧面，神色玩味儿，“如果消息属实，你们可就成了山门的叛徒了呀。”

    “若是你能保住我们不死，我们可以为你效力！”王麻脸沉声道。

    凌云咧嘴一笑，“保你们不死容易，但要为我效力，恐怕有些难，”凌云取出一盒糕点吃了起来，“等到了清泉郡，你们以前做过什么事情，好的坏的我都会查清楚，如果坏事更多，或则坏事触犯了赵宋律法，那么我也保不住你们。”

    丁静没有管凌云如何处置这些人，成王败寇，只是凌云对待敌人的心思，真的很狠辣，而且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吃东西，一直都在此，糖葫芦，糕点，腌肉，酒水，水果，果酿，他的嘴就一直没有停过，不是在话，就是在吃东西。

    凌云看了看天色，笑着道：“明天就可以到清泉郡了，周围瞧着的人还真是不少，现在应该有回去通风报信的了，你们心里是不是升起了希望的火焰？”

    一天的路程，对于修士而言并不算远，这周围有探子都是正常的事情，凌云摸着下巴，眼神冰冷，夜色的刀光划过，没有写下山门消息的十五个修士，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就被凌云尽数斩首。

    法家坐镇的贤人涅槃境界，他落在凌云的身边，瞥了一眼那十五局无头尸体，淡道：“狠了些。”

    法家集大成者，也算是法家的祖师爷了，在儒家文庙也占一席之地，又是荀圣弟子，凌云面对这位法家贤人，单辈分是只高不低的，这位法家贤人名为魏央，那位嗜酒如命的祖师爷提前跟他过，南冶赵宋有他的一位师弟，清泉郡一事的僵局，或则整个天下的僵局，差不多是由着他来打破的。

    “算起来你辈分比我高些，就不用那些礼节了，你尴尬我也尴尬，”他淡笑着道，“我在这里护你一程，但我与此事并无任何关系。”

    “这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嘛，不麻烦叫你一声魏大哥嘛，”凌云笑眯眯的道，“不过魏大哥你这可是白占功德，还得要我背锅，不厚道啊。”

    魏央瞥了一眼凌云中的纸张，淡道：“清泉郡大事例的详细情报都已经备好，你有个朋友在清泉郡安插了不少谍子，用得上的，但是平南军不在你中，可能行事不太方便。”

    “方便！”凌云拍着胸脯道，眼角余光得意的瞥向了吴桂几人，意思在，瞧见没有，这就是爷的靠山。

    “只要中境以上的修士不插，其余的随你折腾，”魏央淡淡的道，“清泉郡之事若是早些捋顺和解决，对于整个天下而言都是好事。”

    “好事当然是好事，大不了我就多背锅嘛。”凌云嘟囔道。

    魏央笑了笑，“往年骂我家祖师爷的也是一大把，不碍事的，能者多劳嘛。”

    “再有半月，赵宋会让雪霭侯带军过来，你们也要做些准备。”凌云的言外之意是，不要让雪霭侯打扰自己做事，这就是魏央他们的事情了，当然就算是他们不管，凌云也有法子避开，只是，麻烦一些，能够少些麻烦，当然就是好事情了。

    “你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和我更没有关系。”魏央淡笑着道。

    凌云翻了个白眼，难受啊，这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的。

    魏央看了一眼被凌云留下来的五个人，温和的道：“这半个月，你打算做些什么？”

    “来的时候，我已经写好了复官的请求信件，雪霭侯来这里的时候，我便又是平南将军了，在这之前就做好一些谋划，顺便压一下那些修士的风头。”凌云和魏央一边走一边道。

    魏央愣了愣，“你那么有信心对付武渊？”

    “他很厉害，是因为我想让他厉害，”凌云舔了一圈嘴唇，“武王因为失去独子，一定会很难过的。”

    更多的话凌云就没有继续下去了，因为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武渊就是割开武王和赵苟两人之间仅有的一层薄纱的利剑，至于再往后会怎么样，凌云大致可以猜到，赵宋可能会四分五裂，也可能从此成为一言堂，反正那个时候和自己的关系不大。

    凌王府是怎么破灭的，武王府就该怎么破灭。

    义父他们的死，赵苟总要给他一个法，哪怕是死，凌云也要将赵苟的头拎到义父义母分坟前！

    凌云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起来，义父义母他们至今连个坟都没有，凌云望向夜空，身为人子，似乎他也没有做到人子的义务。

    魏央没有打扰凌云的思绪，他只是过来看看，免得凌云还没有进入清泉郡，就被人杀死在了外面，祖师他们会不会报仇倒是不太好，反正按照他如今对凌云的了解来看，如果凌云真的死了，对于九州天下而言，并不算一件好事。

    魏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一个天赋平平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会在学宫里面显得有些重要，他是哪个大势力大人物的转世啊，后代啊什么的，这修为也不至于这么差吧，而且满身都是漏洞，修行起来更是无比艰辛，今生想要大的成就，恐怕都要花费比别人多许多倍的时间。

    凌云忽然停下来，转头看向王麻脸他们几人，忽然问道：“十三年前凌王一家被满门抄斩的事情你们听过没有？”

    “凌王？”王麻脸道，“听过，虽然朝廷那群人禁绝消息，但是民间流传依旧不少，只是只是更多的是其叛逆。”

    “嗯，这样啊，你知道多少？”凌云问道。

    王麻脸不知道凌云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如实回答道：“人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人有一位表兄曾经在凌王麾下，曾经与人起过。”

    “怎么？”

    “赵宋武王不过是捡了凌王的便宜，若是凌王在，莫是武王，就连当今圣上都要敬他三分，还有凌王根本不是叛逆，凌王一家忠义，当年大奉诸国攻伐赵宋，凌王一家皆在边境镇守，不死不休，这才有了赵宋如今的安定生活。”王麻脸只记得这些了，再多的他也不知道，不过天下都在凌王是叛逆，禁绝消息是为了给这位王爷留些颜面，也给赵宋皇室留些颜面，那么多人他是叛逆，总不能是假的吧？

    “那你的表兄呢？”凌云问道。

    王麻脸低着头，嗫嚅着不敢话，凌云皱起眉头，“你举报了你的表兄，所以他现在已经死了？”

    王麻脸感受到了凌云身上的冷意，吓得跪倒在地上，“人也是迫不得已啊，那群天杀的府兵以人家人威胁，我不敢不啊，而且人这些年，也都照顾着我表兄的母亲，为她老人家养老送终。”

    “哦，那你也认为凌王要谋反？”凌云淡漠的问道。

    王麻脸低声道：“这不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吗？”

    凌云点点头，“天下皆知，也对，”他取出一张躺椅，给了魏央一张，魏央便也坐下来，凌云又问吴桂三人，“那你们知道吗？”

    “听过些，”莲花道，“我们师门之内，倒是其中有些内幕，不过具体是什么都不清楚，只是开始的时候有人起，后来就很少有人了。”

    吴桂和叶赫拉对视一眼，凌王他们自然听过，还比较清楚，他们活得时间更长一些，知晓的内幕就更多了一些，当初也是见过那个用兵如神的凌王，不过所了解的也不必王麻脸多多少，终究是一个凡人，又是叛逆，谁会在乎这些事情？

    凌云喝了一口酒，有魏央在这里，事情就不算太大，凌云对吴桂道：“你们几个人将头颅捡起来串好，明天就挂在清泉郡的城头上。”

    吴桂五人身体一颤，这位爷还真是不嫌事大，这是摆明了要激怒清泉郡的所有修士啊。

    丁静坐在凌云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凌云笑了笑，林鑫钻进了帐篷，嘟囔道：“本来是过来做生意的，怎么就摊上这事儿呢？”

    刚才凌云问凌王府的事情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一定很难受的，但是林鑫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十三年前，凌云应该还是一个很很的孩子吧，难怪这么会做饭，又总是喜欢带着被褥帐篷，有些时候经历的事情，不管长大成了什么样的人都忘不掉的。

    也难怪凌云的杀心那么重，杀意那么盛。

    魏央没有问凌云更多的事情，凌云也没有再多什么话，清泉郡才是他真正的起点，想要做一些事情，也只有从这里开始，赵宋今后的走向当然是要往好的走，但这并不代表他做的就是错的。

    如果在某些所谓的大义面前，可以存在很多的肮脏与黑暗，那么凌云不太明白，这样的大义到底是对还是错，也许等自己真的走到了那个位置的时候，才会明白，其实只是他现在不想明白。

    可是凌王府又并不是应该阴暗与肮脏的存在，像武王与赵苟这样的才是，凌云很清楚天下并非是非黑即白，但有些可以抹去的东西为什么不把他抹去呢？

    七月初三，极热。

    骑着青驴的白衣青年，腰悬酒葫挂木剑，背负长刀，里牵着五个修士，皆是赵宋境内有头有脸的大修士。

    他们五人里各自提着三颗头颅，魏央与丁静和凌云坐在马车之中。

    凌云纵跃而上，身上杀意倾泄，剑意如九天银河，环绕周身，凌云转身，淡淡的道：“挂头。”

    “谁家的人头，自己来认领啊，过期不候啊！天气太热容易臭啊！”凌云大声道。

    七月初三，清泉郡东门城头，十五颗头颅被挂在上面，他摆上了躺椅，喝着酒，摇着蒲扇，只是临近的吴桂几人，觉得格外寒冷，并非是那么多注视的目光，而是凌云身上的杀意实在是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