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未必有用。”吴桂淡道。

    凌云点点头，觉得吴桂得相当有道理，“那咱们就好好谈谈？”

    莲花嗯了一声，剩下的吴桂和王麻脸也没有异议，凌云放下蒲扇，本能的想要取出一串糖葫芦来吃，愣了一下才收回，取了一盒糕点出来，一边吃一边道：“诸位对赵宋再派军驻守清泉镇有什么看法吗？”

    王麻脸的重拳帮，终究是属于江湖门派，和修士界的山门相比，差距有些大，也就是他们的帮主在和几位仙师有过接触，关系不错，才能有会进入清泉郡，所以王麻脸不可能先自己的看法，哪怕是将来修士界占了上风，赵宋也有能力对付重拳帮。

    “修士与凡人区分，并非是体现之间的差距，而是修士有修士的规矩，凡人有凡人的规矩，不能混为一谈。”吴桂道。

    凌云觉得他得很有道理，“其实无外乎就是一个资质问题才是，修仙者不在乎众生生死，而修神者与山水神灵还需要凡人供奉，不过这些有修仙者供奉也是可以的，我觉得不如将那些凡人都杀了，你们觉得如何？”

    “妄造杀孽，非我辈修士所为。”莲花淡漠的道。

    凌云歪着头，啃了一口糕点，“如果不给修士一个规矩，你们按照自己的规矩来，杀人，夺财，害命，这样如何惩治？”

    “皆是追求长生大道，岂会妄造杀孽。”吴桂冷道。

    凌云舔了舔嘴角的糕点渣滓，又取出一杯果酿抿了一口，“起来，修士与人争斗，短则朝夕，长则十年百年千年，你们不会不知道，再则你们杀了人，也许自己的规矩就是责备几局面壁思过什么的，那么死了的人呢？”

    “要给你们立规矩，遵守礼法，本就是端正九州天下这些风气，本来也是无错，你们为何觉得触及了你们的利益？”凌云食指交叉放在腹处，“这么反感，是因为什么呢？觉得不自由了，那么你们下面的凡人，又哪里来的自由？不要跟我他们只是凡人，今日要听得这句话，我可以保证你们都走不出这里。”

    “威胁？”莲花身上的杀意一闪而逝。

    凌云摇摇头，“当然不是威胁，我是在用你们的方式来讲道理，这就是你们行事一贯的风格，”凌云又拿起蒲扇，打着哈欠，“所以起来对对错错，也许你们没有走出南冶，见过太多，不过我倒是见了不少，起来礼法一事，约束是有的，不过也是整合南冶的力量，这些事情呢，来太大，不太适合你们参与。”

    “算了，我也不太多，就问一句，你们愿意和我合作吗？”凌云摇着蒲扇，轻风吹动他垂在两鬓的长发，“我可以保证，事成之后，你们将得到难以想象的利益。”

    “要修士遵循王朝律法，你在讲笑话吗？”王麻脸笑道，“反正我是知道很多人都不满意的，我听儒家为了这些事情忙活了许多人，收效甚微。”

    “总比没有好嘛，”凌云故作无奈的道，“我现在以儒家弟子的身份问你们，和你们讲道理，所以要考虑好。”

    “合作，是不是听你或则儒家或则赵宋的号令，成为朝廷的爪牙？”吴桂问道。

    凌云点点头，当然实际上的确是这样的，只是当一切都捋顺了之后就未必，南冶之外他管不着，但是南冶之内，这样的确是要好一些，而南冶也是最好实行礼法策论最好的地方，其他八州未必要这样，但是有这样一个例子摆着，效果就会好许多。

    儒家的那些圣人们也明白这件事，终究是天下太大，同样的东西未必适合其他地方，但一件好事，有一个地方盛行，也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其他地方的人，这样的效果就是极好了，要是以强硬段去约束，反而得不偿失，儒家也不是全能的，不然不会在九州天下放任诸子百家的发展，直接将诸子百家禁绝，独留儒家不就好了吗？

    当然这样是行不通的，太限制了学问的发展。

    所以当初凌云的策论送去稷下学宫的时候，是希望整个天下皆如此，但实际上这不大可能，儒家的圣贤们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么时间再久一些，整个九州天下就会成为和远古天庭一样的存在，不过是在重蹈覆辙，算不上什么好的办法。

    所以之后将这样的一个类似实验的策论修修改改，缝缝补补，最终放在了南冶州，因为这里更好的实行，加上凉城天地，会吸引天下更多的目光，这样能够有着更好的效果。凌云也是在游历回来之后，才逐渐想明白的，所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强大赵宋，还要做给天下人看。

    当然未必有用，过程会很艰难，但是那些看的人，要看的也只有结果而已。

    “你不觉得可笑吗？”吴桂嗤笑道，“其实是你在这里，找不到落脚点，站不稳脚跟，所以才会来求合作的吧？”

    “吴桂仙师当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凌云的窘态！”凌云咧嘴一笑。

    莲花三人对视一眼，到底是个年轻，没有什么经验，这么随便一问，就暴露出来自己的短板，失去了主权，不过既然他们是想要在这边有人支持，那么不多要一些好处可不太行，莲花道：“想要合作，不妨你的条件？”

    凌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其实就是要你们支持就可以了，之后赵宋会许给你们双倍的利益，比如地盘，比如金精，丹药等等，包括与别州的交易所得，你们有所需要也可以给你们一部分。”

    “前提是，要遵守赵宋律法，不可随你们自己的方式行事。”凌云有些尴尬的道，他这个样子的做派，就会觉得这话得底气不足，而且赵宋是什么样子，这些人也清楚，别地盘，就是金精，估计都没有一颗。

    凌云终究是儒家弟子，所以难免有些难为情。

    “空口画大饼，”吴桂淡淡的道，“不如这样，赵宋无条件的支持我们，支付我们修行所需，我们就站在赵宋这边，如果觉得可行，我们可以签订契约。”

    赵宋最吸引人不是那些丹药金精，太远了些，最为重要的是赵宋的一国气运，若是猎取到自己山门，就可以无形之间提升自己山门的品质。

    “这样不就是倒过来了嘛，”凌云吃了一块糕点，“不太好吧？”

    倒过来的意思就是，赵宋沦为了这些修行门派的附庸，成为了他们的傀儡的财库，和凌云以及赵宋皇室的想法都是背道而驰。

    “怎么不好？”王麻脸道，“我们字啊清泉郡还是有些脸面，有我们牵头，愿意站过来的人就会更多，今后赵宋行事，岂不是方便了许多。”

    “这么好像也有道理啊，”凌云眯眯眼，“那么你们可以拉过来多少山门呢？要是有十七八个，我倒是可以考虑。”

    一听到凌云这个子心动了，三人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赵宋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识人不明，会派这么一个初出茅庐，只知道高谈阔论的子过来。

    “我们三家合起来，差不多有十个山门。”莲花淡淡的道，实际上还要少些，毕竟无论是自己所在的晨雾山还是吴桂所在的大清山，都只是六级山门，在整个南冶，也只能中等偏下的，算不上多厉害，哪里有那么大能耐找那么多人，而且人太多，分得就越多。

    凌云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是十个，其实也差不多就是五六个而已，而且还是加上他们三个，跟自己打这些马虎眼，还真当自己是什么没有见过世面的年轻不成？

    “有点少啊，不过有这些也算是可以了，”凌云满脸的笑意，“那既然这样，你们可是愿意签订契约？”

    “当然可以。”莲花淡笑道。

    凌云微微点头，“那么以后你们要听我赵宋命令行事，在清泉郡的所有人，暂时归入我的下，往后局势稳定，再上报朝廷，给予编制。”

    “什么？”吴桂觉得自己听错了，还是让他们给赵宋打工？

    “吴桂仙师是耳朵不太好，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凌云笑眯眯的道。

    莲花冷道：“凌云，你要清楚，没有我们的支持，不论是你还是赵宋的那一支军队，都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凌云点点头，“我知道啊。”

    “呵呵，”吴桂冷笑，“赵宋怎么会派一个失心疯的鬼来跟我们谈条件！我们走！”

    凌云站起身，任由三人往外走去，自己坐上了莲花坐的诸位，低头扳着指。以王谦为首的铁甲兵将三人团团围住，王谦怀抱军刀，“三位，还没有谈好，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凡夫俗子，滚开！”吴桂喝道，只是常年行走江湖的王麻脸才觉得有一丝不对劲，这些士兵的气息未免太强了一些，好些个都是三境武夫，凭借他们几个人，根本抵不过这些人的。

    莲花和吴桂当然也已经感觉到了，两人对视一眼，他们不是没有带人过来，否则不敢这么跟凌云提条件。

    “动！”莲花喝道。

    王谦身后的一个百夫长冷笑道，“早就想和这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修士过过了，大人，让我去吧！”

    他是三境武夫修为，练的是凌云传授的拳法，极重拳意，实力比一般武夫要墙上不少，王谦淡淡的道：“速战速决！”

    莲花三人带的人总共才二十几人，而且都是些没有经历过厮杀的弟子，哪里比得上这些京城禁军出身的老兵！

    几个回合之间就被拿下，王谦本身又是五境兵家修士，极其擅长杀伐，“三位，还是好好谈谈吧？”

    王谦做了一个请的势。

    莲花重重的哼了一声，几个二境三境的修士，竟然几个回合就被拿下，干净利落，看来凌云是早就做好的准备，没有打算和他们好好谈，而是吃定他们了。

    三人转身回去，看见凌云坐在首位，莲花瞳孔一缩，凌云看他们回来，才淡笑着道：“坐坐坐，我们好好谈谈嘛，我又不是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