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悔情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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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绕榕溢坐在床边, 拿着锦帕替魏安荣轻轻擦拭着嘴角的那一处伤口, 低声问道, “御医怎么的?”

    穆尔敦急忙回道, “御医王后只是皮外伤,调养几日就能好。”

    赤绕榕溢点点头, “找到是谁了吗?”

    穆尔敦有些犹豫的悄悄看了一眼赤绕榕溢。

    赤绕榕溢面不改色,依旧盯着魏安荣, 替她擦拭。

    “但无妨。”

    穆尔敦点点头, “是曾福儿在外面找的一个男子。因, 因与王上的面容有几分相似,遂被偷偷带回了琉璃殿。那孩子, 也是姜娘娘与这人生的。不过前些日子, 姜娘娘的人找御医要来了滑胎的药物,孩子便是那时候没了。王上,现在这人, 该如何处置?”

    赤绕榕溢嘴角下沉,略有不悦。“那一日, 姜璃在蜡烛之中掺了迷香, 孤王已经起了疑心。原以为, 她不过是想借此来要挟孤王。呵,竟还绕了这么一个弯子,来陷害孤王的王后。虎毒尚不食子,姜璃的心倒是真狠。这一点,像了她父亲。

    那人现在何处?”

    “就在殿外候着。”

    “家中还有何人?”

    “尚有妻儿。”穆尔敦着, 又补充道,“听闻这人也是被迫的,甚至因为有一双和王上相似的眼睛,亲手弄瞎了一只。但是姜娘娘不肯放过这人,就一直关在了琉璃殿中。找到的时候,已经疯了。”

    赤绕榕溢深吸一口气,“放他回家吧!”

    穆尔敦有些意外,“可是王上,这人私通嫔妃,就这么放了?”

    赤绕榕溢不愿再第二遍,穆尔敦亦知道该怎么做。遂拱手应道,“臣这就去放了他。”

    墨香见赤绕榕溢今日大抵是不会离开了,面上一喜,悄悄也退了出去,垫手垫脚的将寝宫的门轻轻关上。

    只她这些动作,赤绕榕溢和魏安荣都早已洞悉。

    “为什么要去?”

    不知过了多久,赤绕榕溢突然开口问道。

    魏安荣先是一愣,后来反应过来,忙道,“因为她她怀了龙子。”

    “就因为这个,你就去了?”

    魏安荣摇摇头,“因为她污蔑我,伤了你们的孩子。”

    你们二字,魏安荣特意加重了语气。罢,眸子也不由抬起。

    赤绕榕溢的手停在半空,最后慢慢放下,“你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所以我也想看看,她究竟是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怕她知道了我的身份?”

    魏安荣嘴角微动,眸中映着赤绕榕溢的身影,那一张银色面具之后的脸,立刻浮现在脑海之中。脸上忽的一烫,急急又转了眸子,望向别处。

    “今日多谢王上。”

    下一刻,冰冷柔软的双唇就不由分的覆在了她的唇上。

    魏安荣瞪大了双眼,可那始作俑者却是轻声细语道,“别动,别忘了,你是孤王的女人,你可以反抗,但不能拒绝。”

    魏安荣本想挣扎,不知为何,她越是想要推开,就越是沉迷其中。她浑身无力,任由那唇,在自己的唇上轻柔如水。每一次触碰,都似乎想要拼命把心底的那份隐忍拼命丢弃。

    其实魏安荣终究不明白,不明白赤绕榕溢此时此刻的心情。

    墨香去找她的时候,她的心一直在害怕,她害怕自己去晚了,就再也见不到眼前的人了。

    当看到魏安荣还活着的时候,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对于那些陷害她的人,赤绕榕溢没有一丝手软。每一个帝王,手中攥着的人命都不计其数。可姜璃到底也算是帮过,她本不想杀了姜璃,但她却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永远无法原谅任何伤害魏安荣的人。

    赤绕榕溢心翼翼又依依不舍的离开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唇,一只手在那脸上缓缓描摹,“日后,孤王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魏安荣脸上羞涩,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心中的愧疚让她无法开口。

    赤绕榕溢脱下外袍,躺在了魏安荣身边,将她抱在怀中,仔细看着那张脸。

    魏安荣亦伸出手,将那面具取下。

    一手划过脸色的伤疤,有些心疼道,“为什么总是带着它?”

    “女人,总归还是在意自己的外貌的。”赤绕榕溢淡淡着。

    可魏安荣知道,她在意的不是那一张脸,而是那一道伤及心灵的疤。

    夜深,魏安荣侧身对着墙面,枕着赤绕榕溢的手臂,忍着没有出声。她将那手紧紧握住,眼泪便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开始滑落。

    赤绕榕溢睁开眼,看着背对她的人。从她转过身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眉头微皱,心底蓦地一阵痛。

    第二日一早,赤绕榕溢起身穿衣,随口问道,“你不是想知道孟秋成的行踪吗?”

    魏安荣侧头看她将面具带上,等着她后面的话。

    赤绕榕溢回头也盯着她看,“近来,孤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下个月吧,下个月,孤王会安排人送你去见一见。你且再耐心等一等。”

    魏安荣不明白她话中意思,“你知道她在哪儿?”

    赤绕榕溢点点头,“孤王想要知道的事,没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王上不是不喜欢我见她吗?怎么突然同意让我去见?”

    赤绕榕溢淡淡一笑,“以前不想你见她,是因为你心里有她。现在让你见,是因为即便你心里有她,可你却也只能是孤王的女人。”她走到床边,低头靠近魏安荣,“孤王就想看看你,面对喜欢的得不到,不能在一起的难受样子。”

    魏安荣气恼的抬手,被赤绕榕溢一把抓住,“受了伤,还不消停些?王后向来都是稳重之人,只这脾气大了些。该改改的。”

    “你放手!”

    赤绕榕溢立刻松了手,魏安荣整个人摔到床上。赤绕榕溢嘴角一扬,“放心,到时候孤王一定会敲锣鼓的接你回来,不会让你丢了面子的。哈哈哈……”

    魏安荣狠狠的看着她离开时的得意模样,狠狠的捏着拳头。

    自从这晚之后,赤绕榕溢每日都来嘉福殿中,原本不得宠的东宫之主,忽然变得得宠起来。外人只以为,西宫那一位主子因病离世,赤绕榕溢这才想起了大周的这位公主。

    但也因为如此,那些太监婢女再不敢欺负这嘉福殿的人了。

    去嘉福殿之前,穆尔敦急急前来禀报,“王上,抓到了。”

    他双手将刚刚抓住的一只信鸽,呈到赤绕榕溢面前。

    赤绕榕溢的手在半空略微停顿,最后终究还是取下了信鸽腿上的那封密信。

    信上不过几个字,字体却十分娟秀。

    仍未得手,尚需时间。

    赤绕榕溢将那信上头二字撕下,然后又绑在了信鸽腿上。“是她亲手放出来的吗?”

    穆尔敦点点头,“是,屏退了众人,墨香也不知情。”

    “大周那边的消息,不许透露给她半分。”

    “王上放心!”穆尔敦想了想,犹豫道,“王上,您现在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孤王的目的不是她,杀了她亦无用。等过些日子将她送走便是。”

    穆尔敦担忧道,“王上,臣是担心她会伤到王上。”

    “就凭她,还奈何不了孤王。”

    穆尔敦低下头,声道,“臣是怕她会伤了王上的心。王上一心对她,她若真是奸细,真的是为了刺杀王上,臣怕王上陷得越深,日后也就越痛。”

    良久,赤绕榕溢一手拍了拍穆尔敦的肩头,“你的心思,孤王明白了。可孤王也不想她有事。她若是知道,她不过是一颗弃子,她大抵是会很难过的。所以,下个月,安排人,送她去找孟秋成吧!也许去到那人身边,她才会真正觉得快乐。”

    完,她踏出御书房,径直就去了嘉福殿。此刻,她迫切的想要见到魏安荣。想要抱着她,想要看看她,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等见到了,抱住了,赤绕榕溢就再也管不住那满腔的思念。

    她一脚将门关上,抱着魏安荣直接倒在了床上。

    魏安荣惊讶她今日的这番举动,本想要推开,可身上这人于她而言实在有些沉重,她怎么都推不开。

    凉薄的唇,炙热的身躯,让魏安荣一时忘记了思考。

    直到身下一痛,魏安荣惊慌之下,一口狠狠咬在了赤绕榕溢的肩头。

    赤绕榕溢抬起头,发丝垂落在魏安荣胸前,她咬了咬牙,似是不甘心道,“我不是孟秋成,但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女人。”

    魏安荣这才发觉,原来她这般介意孟秋成。之前只为气恼她才的那些话,她竟都放在了心上。魏安荣紧锁着眉头,心底却也跟着一痛。

    她不知该如何,她只能搂住她的脖子,亲吻她的唇瓣,让她将这些怨与恨都于这一刻还给她。

    赤绕榕溢就像个孩子,被魏安荣紧紧抱住。那颗早就千疮百孔的心,仿佛找到了一处发泄地。汗水湿透了发间,烛光渐暗,两个炙热的身体,在这一夜,似乎把那些不口的话都付诸了行动。

    九月末,艳阳刺透层层云雾,照耀在西梁皇宫之上时。

    赤绕榕溢将魏安荣抱上马车,坐在马车之中,忍不住又在那唇上亲咬一口。

    “你与孟秋成多日未见,定有许多话。你知道的,孤王并不喜欢她,所以,下个月的此时,孤王再去接你。”

    魏安荣点点头。

    赤绕榕溢这才放心下了马车,与随行的几个护卫道,“好好保护王后。”

    几个护卫急忙俯身应是。

    赤绕榕溢站在宫门外,看着马车离去,就像当日,看着送亲的队伍来时一样。

    等到马车看不见踪影了,穆尔敦牵来了战马。

    赤绕榕溢翻身上马,手握红缨枪,望着眼前的西梁士兵。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从北姜被灭之后,她就知道,周帝的心思不在北姜,在天下。就算他不找上门,她也会去寻仇的。

    北伐之后,大周的实力大不如前,此时开战,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这生机是多少,没有人知道。

    赤绕榕溢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忽得一笑。

    魏安荣,以后,你也自由了。

    ……

    大周与西梁这一战,不可避免。赤绕榕溢一直在暗中做足准备,可真的对上了,还是被的有些措手不及。

    这一次,周帝带兵亲征,势要拿下西梁。

    赤绕榕溢顽强抵抗,竟是撑了一月之余。

    穆尔敦护在赤绕榕溢身前,大喊一声,“撤,快撤!”

    赤绕榕溢心有不甘的回到城中,看着自己的士兵伤亡惨重,她握紧了红缨枪,狠狠咬着牙。

    她死了不要紧,可若是城破了,西梁也会像北姜一样被灭国,西梁的百年基业都将毁于一旦。

    但几次突围都被了回来,她没想到大周的实力,竟如此之强。

    从城楼之上看着城外坐镇军中的魏元齐,她忽的明白过来。原来从一开始,这人就一直示弱,隐藏实力。大周的内乱,北地的滋扰,都不过是假象。他骗过了魏安荣,骗过了孟秋成,甚至骗过了自己。

    孟秋成不过是他利用的一枚棋,这颗棋在北伐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价值。或许他并不是真心想要留住孟秋成,如果那时孟秋成回去了,可能也逃不过一死。魏安荣是他对付自己的一颗棋,从她当初亲访大周之时,这步棋都已经埋好了。

    可魏安荣并没有杀她,若是她将贴身带着那锦盒里的□□放进饭菜茶水之中,她必然察觉不了。

    她亦不明白,魏安荣为何迟迟没有动手。

    也因为如此,周帝失了耐心,终究还是不肯放过这颗棋。几次三番的派人来杀了这颗棋。

    要不是暗中护着,只怕魏安荣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如今的宣战,也是刺杀的任务失败,失了夺取西梁的捷径,不得已而为之的。

    只是就算两军对垒,周帝的胜算仍是八成。

    所以,这最终不过就是一场大鱼吃鱼的游戏。

    赤绕榕溢望着城楼下,那个心机颇深的男人,想起她的母妃,想起这么多年来的苦心谋划。但,还是败了。

    这一战,她心中最坏的算也是损失几座城池,至少能要拖住大周进犯西梁的脚步。现在看来,魏元齐根本没想过给她喘息的机会。

    赤绕榕溢深吸一口气,开始质疑自己。

    “穆尔敦,孤王是不是做错了?”

    穆尔敦摇了摇头,“王上无错,王上若是退让,迟早有一日,大周也会吞并我西梁。宁为战死骨,不做亡国奴。西梁的百姓都不愿做那亡国奴。要么,取代大周,一统天下,要么,死,也该死的无愧西梁的列祖列宗。”

    “孤王也是这般想的,只可惜,孤王没有做到。”

    穆尔敦忽而跪在赤绕榕溢面前,他似是已经看破这结局,低头沉声道,“王上,臣愿誓死追随。只求战死,绝不投降。”

    这一跪,其余士兵俱都跟着跪下,“属下愿誓死追随,只求战死,决不投降。”

    这声音巨大,又低沉如钟,也让赤绕榕溢心中动容。

    城外的魏元齐,也听到了这声音,猛然一起身,朝城楼看去。半响,摇头一笑,“比起骁勇善战的北姜,西梁竟更加难缠。已经拖了好些日子了,该是决出胜负的时候了。所有人听令,今夜突袭焦城,活捉赤绕榕溢。”

    大周的士兵气势高昂,齐齐应道。“是!”

    这一夜,硝烟弥漫,号角不断。火光将整个城楼照的通亮。

    厮杀的场面血腥,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国家在战斗。

    一刀砍下敌人的头颅,还未来得及开心,一转身,也变成了地上的一具冰冷尸体。

    赤绕榕溢的银色面具上面,沾满了血。

    穆尔敦为保护赤绕榕溢,被人一刀刺透了腹部,他亦拔出刀,挥向砍他的那人。

    回头,满脸的络腮胡子上,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滴着血。

    “王上,臣先,先走,一步了。”

    赤绕榕溢冷眼看着,隐忍着满腔怒火,手指紧握着红缨枪,发出吱吱的声响。另一只手,微微有些颤抖的将穆尔敦未闭上的双眼轻轻合上。“孤王,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她提着长、枪,直冲城楼之下。

    下面俱都是大周的兵,可魏元齐也在其中。

    无数的箭雨从天上射来,饶是她伸手敏捷,身上还是被射中了好几处。

    长、枪轻挥,枪头抵在了魏元齐的眉心之间,赤绕榕溢的手被人当中砍下。

    魏元齐一惊,身旁的士兵急忙上前护驾。

    就在此刻,一个白色身影,骑马疾驰,侧身飞扑,将欲对赤绕榕溢动手的士兵推开,手中的短刀极快的割断了那士兵的脖子。

    “安荣!”魏元齐狠狠咬牙道,“你是大周的公主,你竟帮着西梁人?”

    魏安荣抬眸看向他,却是冷冷一笑,“安荣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颗棋,皇上可曾想过要安荣活着呢?”

    魏元齐眸底阴沉着,量起魏安荣,“你难道忘了父皇与你母亲当年是如何的吗?”

    “安荣当然记得,安荣最后悔的也是因为记住了那些话。今日,皇上已经得偿所愿,她的命,魏安荣愿意一命换一命。”

    赤绕榕溢高喊道,“孤王不要你的命,你不配!”

    魏安荣并未理会,只看着魏元齐。手中的剑也指向了魏元齐。但凡他出一个不字,这剑就会刺破眼前人的喉咙。

    正在此时,另一把剑也架到了魏安荣的脖子上。

    “安淮?”

    “公主,先帝有命,安淮的任务是保护皇上安危。还请公主恕罪。”

    “呵,原来父皇当年将暗卫营给我,也不过是个幌子。”

    魏元齐挥了挥手示意安淮放下剑,“你是朕的皇妹,朕一直都想与你一起,坐拥这大好河山。如今北姜已经亡了,西梁也将成为我大周一隅,你若是愿意回来,朕可以既往不咎。”

    “皇兄,如果你真的为安荣好,求你放过安荣,放过她。可好?”

    良久,魏元齐叹了口气,似乎很是失望。

    魏安荣丢下剑,回身将赤绕榕溢从地上扶起,赤绕榕溢却一把推开她,“孤王绝不会低头。”

    魏安荣看着她,上前挽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拉住。以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不管你低不低头,我愿陪你一起。”

    赤绕榕溢忽的一惊,魏安荣将她面上的面具扯下,不顾四周众人,就亲了上去。

    “你以为今日咱们还能活着出去吗?皇上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可我若是动了手,天下又将陷入纷乱之中。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杀了他。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自己都活不了了,我怎么也该顺从自己的心一次才不算亏。”

    赤绕榕溢握着断臂,心头仍有太多不解,“既然知道,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你可以不必死的。”

    “呵,你想要听什么理由呢?”

    赤绕榕溢就着魏安荣的力道站起,与她一同向前走了几步。“是不需要理由,可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快问吧!过了今日可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你为什么没有去找她?”

    魏安荣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孟秋成?”

    赤绕榕溢眉头一锁,魏安荣却是笑了。不过这笑意没有多久,便又被担忧取代。她看着前路,声开口,“当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赤绕榕溢点点头,倒是低声一笑,“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有所顾忌。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不敢出口。原以为让你走,便能安心,可送你走的那一日,我的心似乎也就跟着你走了。魏安荣,你欠我的,下辈子得全部还给我。”

    魏安荣抱紧她的胳膊,“其实当初我甘愿落入姜璃的圈套,是想借机靠近你。我有想过,将你晕了,带离西梁。就告诉皇上,已经刺杀了你。这样,至少我们都能活着。”

    “那为何没有那么做?”

    “因为你过,你是西梁的王,而我是西梁的王后,我们总归不能做那卖国贪生的事。不过还有一事,我亦觉得吃亏。”

    赤绕榕溢侧头看着她。

    魏安荣颇有些气恼,“我与孟秋成是假,你与姜璃却是真。”

    赤绕榕溢急忙解释道,“也是假的。”

    魏安荣盯着她,心中所有的怨,恨,愧疚,都已烟消云散。

    “此生不悔,若还有来生,我定不负你。”

    魏元齐一直看着魏安荣和赤绕榕溢低语走到了城楼之下,终是一狠心,下了最后一道死令。

    箭雨齐发,一切如血色残梦在这一日彻底结束。

    西梁虽战败,但西梁王不曾屈服,以身殉国,王后也一同赴死。

    战事结束,一侍卫凑近魏元齐身侧,低声禀报,“皇上,属下刚刚检查过西梁王的尸体,发现西梁王她,她是个女人。”

    魏元齐也很是诧异,“女人?呵,这天下的奇女子竟都让朕遇见了。”下一刻,他毫不犹豫的抽刀,将这侍卫杀了。

    这侍卫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其实他错就错在,西梁王是女人。天下人要是知道,大周的公主嫁给了一个女人,定会让大周的皇族蒙羞。魏元齐又岂会将他一直尊崇的皇族至于这样的流言蜚语之中呢!

    魏元齐低头看着那侍卫,孤独的站在皇宫最高处看向远方。

    天下,终是在他手中一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