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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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献忠看了看刘威杨依莲,连忙将雨伞递给刘燕,轻轻接过健生抱在怀里:“刘将军和嫂嫂,怎么这么巧啊?居然与献忠和燕儿,想到一块儿去了?既然这样,不如一起去村外走走吧!也让健生,看看春天的美景!诚儿,想不想跟着姑父,一起去村外玩玩啊?”

    刘威转头看了看杨依莲,回头看着张献忠和刘燕:“大王得对!趁今天天气晴好,索性都去村外,多走几步吧!”

    “姑父,诚儿要去玩!走啊!去山坡上玩吧!”刘诚得知,要与姑姑全家去玩,回头拉着杨依莲衣袖,嚷着急匆匆向村外而去。

    朝雾散去后的天空,白云在慢慢移动着。

    暖暖的阳光,洒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上,显得既靓丽又柔和。路边足有尺许高的蒿草,泛着片片的翠绿,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一丛红红的野花,摇曳着艳丽的身姿,吸引着一只蜜蜂。蜜蜂霍闪着翅膀,围着花儿,飞来飞去。路边茂密的树林里,鸟儿的清脆叫声,悠扬的蝉鸣之声,构成一曲悦耳动听的交响乐。

    “姑父,让诚儿抱抱健生弟弟吧!”刘诚跟在张献忠身后,拉着张献忠的衣角,连声央求着张献忠。张献忠看了一眼刘诚,连忙慢慢停下脚步:“诚儿年纪太,抱不起健生弟弟的。待诚儿再长大了些,才能抱得健生弟弟呢!”

    刘诚伸出一双纤细的,使出吃奶般的莽劲,笨拙地抱了抱健生,连忙“嘻嘻哈哈”笑出声来:“健生弟弟太沉啦!诚儿楞是抱不动弟弟呢!”

    张献忠轻轻将健生抱回怀里,看着天真可爱的刘诚:“姑父过,诚儿抱不动健生的吧?”刘诚顿时涨红着脸,天真地嘟着嘴:“诚儿抱得动弟弟健生。如果姑父不相信的话,让诚儿再试试吧?”

    刘威见刘诚赖着还想抱健生,笑着上前拉着刘诚的右:“诚儿别再逞能啦!听姑父的话,等诚儿再长大了些,再抱弟弟健生,也不迟啊!如果将健生弟弟,不心摔着,弟弟可是要哭的呢!”

    刘燕站在张献忠身旁,看了看刘诚乖巧的模样,又看了看笑意连连的杨依莲:“嫂子,诚儿将来长大,一定是潇洒倜傥的美男儿呢!”杨依莲见刘燕夸奖刘诚,心里顿时乐呵呵的:“健生将来,也会是一位美男儿的。”

    刚刚做完月子的刘燕,依然穿着宽松的衣衫,用一条红绸带束住的长发,在山风的吹拂下,在脑后柔柔飘动着。

    哺乳期粉嫩的脸颊,既似桃花般白里透红,又如熟透了的蜜桃般,洋溢着年轻少妇的青春和靓丽。

    杨依莲看了看张献忠,又看了看刘威,不觉轻轻叹了一口气:“孩子们适逢当今乱世,要健健康康长大成人,也不是很容易的!”

    杨依莲历来多愁善感,见刘燕谈起儿子刘诚,在忧忧叹气的当儿,竟然默默流下两行清泪。

    刘燕看了看身旁的张献忠,微笑着轻轻点了点头:“嫂子得正是!眼下兵荒马乱的,待到健生和诚儿长大成人,不知道已经是何种状况。”

    张献忠和刘威,见杨依莲刘燕,围绕两个孩唠唠叨叨,连忙会意地相视一笑,转身向道尽头走去。

    跟在张献忠刘威身后的刘燕杨依莲,一边走,一边着涉及两位男人的悄悄话。两姑嫂会意的笑声,张献忠和刘威听罢,不约而同,相视而笑。

    刘诚毕竟是孩子,一路蹦蹦跳跳,跑在前面,见着路边的花花草草,似见了新大陆一般,向身旁的刘威问个不停。

    健生虽然是只是两个月大的婴儿,却对眼前的世界,感到好奇,一双浓眉大眼,“骨碌碌”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地“咿咿呀呀”,仿佛在诉着心里的感受似的。

    沿着山间道向前走去,不远处是一片平坦的台地。登上台地极目远眺,映入眼帘的,是目不暇接的连片美景。

    “大王,燕儿,快看,远方两山之间,飞流而下的溪水,多像一条从天而降的白练啊!”杨依莲站在台地上,指着远处水花飞溅,彩虹萦绕,犹如画卷般的美景,高兴得连声感叹。

    刘燕看着杨依莲指的方向,连连点了点头,附和着杨依莲:“大王,嫂嫂得多好啊!飞流而下的溪水,咋一看上去,还特像一条白练呢!”

    张献忠连忙点了点头,将目光从溪水方向,慢慢收了回来,看着远方如黛的秦岭:“秦岭的景色,真是秀丽之极!如果燕儿仔细看,连绵不绝的山峦,有的如牡丹,有的似兰花,有的又如劲竹,有的又像青松,有的好似清澈的双眸,有的又似艳丽的襟衫,还有的,好似飘飘秀发,真是目不暇接呢!”

    张献忠也是一位性情中人,见远处的巍峨秀丽的秦岭,像撩开面纱的少女一般,呈现在暖暖的艳阳下,一时兴奋不已,进而感慨万千。

    “在大王眼里,秦岭无垠的山山水水,竟然如此美妙灵动。难怪大王常常一人,到坡上默默看风景呢!”刘威摸了摸额头,看了看身旁的张献忠,连忙腼腆地笑了笑。

    杨依莲转头看了看刘威,又看了看张献忠刘燕,欣喜地对刘威打趣:“大王知道,依莲的夫君,整天里只知道打仗,哪里有心思上山观景啊!有时,依莲嚷着要出门,看看秦岭的景色,免不了又被夫君,狠狠地剋一顿。依莲心里那点的兴致,即刻逃得无影无踪。”

    刘威没有想到,刚才那句奉承话,竟然让杨依莲如此打趣,连忙幽幽自嘲不已:“多年来,依莲一门心思,放在诚儿身上,没有过上好日子,真是难为依莲呢!”

    “嫂嫂,哥哥是个粗心男人。嫂嫂得多担待一些啊!”刘燕是多么聪明的女人,见依莲嗔怒刘威,连忙打起了圆场。

    张献忠看了看刘燕,脸上有了些许不悦:“男子汉大丈夫,以干一番大事业为重。那些儿女情长的事,男人是不可以时刻挂在心上的。”杨依莲虽然是嫂子,张献忠也没有顾忌诸多,连忙将心里的不快,一股脑儿讲了出来。

    刘燕听罢张献忠的话,知道张献忠心里所想,又怕杨依莲有所误会,看了一眼身旁的杨依莲,连忙粲然一笑:“大王得对!男人所关心的,是天下大事。燕儿如此的女人,是不了解男人心思的。”

    杨依莲听罢刘燕的话,看了看对面的刘燕,又看了一眼刘威,顿时不觉掩面而笑。

    刘威见张献忠和刘燕,竟然“嘻嘻哈哈”笑,顿时感觉无地自容,红着脸颊轻轻点了点头,以掩饰窘迫不已的表情。

    炎热的天气,一直继续着。

    尘土飞扬的训练场上,一队队义军将士汗流浃背,反复演练着登城过壕的战术。张献忠巡视着紧张训练的将士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大王,来自四川的兵士,个个身子灵活,吃苦耐劳,能征善战,只有几天的功夫,就练就了一副好身,将来一定大有作为的。”袁明清站在张献忠身旁,看着训练的年轻兵士们,不觉喜笑颜开。

    “四川兵士个头,虽然矮了一些,但是个个头脑聪明,不怕艰难困苦,带好了,就是能征善战的勇士!”张献忠听着传来的喊杀声,连忙笑着接过袁明清的话头。

    “大王得对!带出一支能征善战的队伍,方能无往而不胜!”袁明清看着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不禁也连连点头称是。

    昨晚入夜之后,晴朗的夜空,乌云密布。

    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风,刮起的黄沙,铺天盖地,天地之间,一片黑暗。

    大风刚刚停息,伴随着如同白昼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一场久违的暴风雨,终于姗姗来临。

    直至凌晨时分,暴风雨方才慢慢停息,天空的云层,消散得无影无踪,骄阳又灸烤着大地。

    村庄旁边干枯的溪,“哗啦啦”流淌着浑浊的雨水。水里折断的树枝蒿草,在流动的溪水里,打着漩子,随着水流,向远处而去。

    暴风雨过后的山林,愈发显得郁郁葱葱。

    林边的高枝上,两只后枕部有柳叶状羽冠,体态轻盈,色彩斑斓的朱鹭,正在“咕咕咕”追逐嬉戏。悠扬的欢叫声,在寂静的山岗上,久久回荡。

    几个月来,村东头那间四面透风,摇摇欲坠的祠堂,已经成为义军的会议场所。

    昨晚的暴风雨,将祠堂破旧的屋檐,掀开一个大豁口。雨水流进祠堂的台阶上,将地面弄得湿漉漉的。

    破破烂烂的条桌和板凳,随意放在祠堂里。阳光透过祠堂屋檐的豁口,照在条桌和板凳上,原本昏暗的祠堂,显得格外亮堂。

    张献忠将素绢地图,轻轻放在条桌上,指着地图上陕南一带:“据探子回报,五月湖广战场厮杀结束后,朝廷又在部暑新的围剿。从得到的情报看,陈琦瑜正在调集河南湖广四川和山西的官军,准备在汉中安康商洛,布下天罗地,会剿流连于这此地的大军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