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襄王被诛
“刘老将军,这是献忠的义子李定国李将军。早年在米脂十八寨时,与可望文秀奇能三人,被献忠收为义子。如今,当年的毛孩儿,已经长大成人,成为献忠麾下得力将领!”张献忠将李定国,叫到身旁,看着刘斐锋,坦然地笑了笑。
“八大王得对!俗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滩上。哎!还是后生可畏啊!斐锋已经老啦!没有什么指望啦!但愿年轻一代,超过斐锋一代人啊!”刘斐锋看着身旁的李定国,心里顿时有了些许的失落感。
张献忠看了看李定国,又看了一眼刘斐锋,连忙掩住嘴角忍俊不禁:“老将军当年的气概,究竟到哪里去了?眼下正是将军大显身之时,怎么就没有斗志了呢?”
刘斐锋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张献忠,眉宇之间,满是岁月的苍桑和无奈。张献忠看着刘裴锋,心里不觉沉甸甸的。
刘斐锋毕竟见识多广,这时已经年迈欠恙,哪有心思,再与年轻人,笑傲江湖呢?
李定国站在张献忠身旁,听了刘斐锋的话,连忙插话接过话头;“老将军何不与大王一道,走南闯北打天下,为子孙后代,争得生存权利?待将来打下了江山,就可以封妻荫子,享受荣华富贵!”
刘斐锋看了看李定国,顿时没有了主张:“斐锋年迈体衰,只怕会给八大王添麻烦的。罢啦!罢啦!斐锋已经年迈体衰,早已经没有那份奢望啦!”
“老将军与献忠,携走南闯北打天下,是献忠求之不得的,哪来添麻烦的道理啊?如果老将军,能助献忠一臂之力,是献忠的莫大荣幸!”张献忠看着兴致索然的刘斐锋,眼里露出出久违的兴奋。
刘斐锋见张献忠情真意切,连忙轻轻点了点头。
从此之后,刘斐锋鞍前马后,风风雨雨,陪着张献忠,走完后来艰难而辉煌的历程。
历经战火的襄阳古城,迎来了不同于往日的黎明。
天刚蒙蒙亮,原本寂静无人的街道,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在每条大街的拐角处,贴着义军的安民告示:“凡襄阳城里人,即可以到指定地点,人均可得大米麦各一斗,纹银二两。”
安民告示前,围观的乡民,交头接耳,喜笑颜开。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杵着一根拐杖轻声答话:“这等好事,却是老夫,从来没有见过的。”
张献忠与刘威刘斐锋,兴致勃勃走在大街上,看身旁喜笑颜开的人们。
“老人家,口袋里的,是大米麦吗?那二两纹银呢?可是领到了?”张献忠见一位老者,蹲在路旁收拾口袋,大步走上前轻声问话。
老者抬起头来,见张献忠和蔼可亲,连忙笑着接过话头:“将军得对!这是口袋里的,是刚刚领到的大米麦。还有二两碎银,在衣兜里装着呢!”老者完话,连忙拍了拍衣衫布兜。
“怎么只有老人家一人,来领取食粮碎银呢?家里还有儿孙老伴吗?”张献忠见老者,穿着一件破衣烂衫,身旁放着一只拐杖,坐在一块石板上,低头喘着粗气,连忙蹲下身去。
“实不相瞒将军所问,家里只有咱老汉一人。儿子原在襄阳南门,与人合伙开了一家酒肆。去年春夏之交,襄王朱翊铭不知何故,带人砸了酒肆,还将儿子媳妇孙儿,一同抓进王府大牢,活活折磨而死。”老者完话,抬起右,抹着眼泪。
“竟然还有这等事?朱翊铭身为襄王,竟然草菅人命,真是罪不可赦。如果让献忠捉住,绝不轻饶!”张献忠听罢老者所,“霍”地站起身来,顿时义愤填膺。
老者看着张献忠,连忙轻轻摇了摇头:“朱翊铭倚仗朝廷官府淫威,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据,杨大人到了襄阳府,居然特意上门,拜访襄王朱翊铭,更让朱翊铭,得意忘形。”
“大王!大王!襄王朱翊铭,已经被弟兄们,抓住啦!襄王朱翊铭,已经被弟兄们,抓住啦!”老者的话音刚落,刘威从不远处策马而来。
张献忠看了一眼刘威,又看了看身旁的老者:“老人家听见没有?襄王朱翊铭,已经被将士们,抓住啊!襄王朱翊铭,已经被将士们,抓住啦!”
“襄王朱翊铭,已经被抓住啦?这是真的吗?啊!老天真是有眼啊!襄王朱翊铭,竟然也会有今天啊!老汉倒要看看,朱魔鬼今天,究竟有什么好下场!”老者得知恶贯满盈的朱翊铭,已经被义军所抓住,顿时突然大吃一惊,不禁连连自言自语。
张献忠看着气喘吁吁的刘威,笑逐颜开地慢慢站起身来:“刘将军,那就太好啦!献忠正在为这事,发愁呢!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把朱翊铭抓住啦!”
刘威走到张献忠身旁,禀报抓朱翊铭的情形:“昨晚后半夜,朱翊铭被吓醒之后,知道大事已经不妙,连忙带着几名心腹,化妆成逃难的流民,妄图从北门混出城去,向北逃往谷城一带。朱翊铭没有想到,在城门查验通行证时,被投诚的官军将领,突然认出而被擒获。”
“俗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朱翊铭作恶多端,终究没有好下场。”张献忠看了看身旁的老者,又看着从身旁走过的乡民,顿时不觉义愤填膺。
“大王,除了襄王朱翊铭之外,还抓住了贵阳王朱常发,福清王朱常澄和进贤王朱常淦,以及妻妾等五十余人呢!”刘威看了一眼张献忠,以及身旁的老者,连忙又急急地补充一句。
“传令,将襄王朱翊铭,押解到襄王府去!”张献忠看来襄王府方向,连忙吩咐身旁的刘威。
张献忠知道,襄王朱翊铭,在襄阳府,欺压乡民,强取豪夺,作恶多端,罪大恶极,必须予以严惩,才能平民愤。
襄王府,坐落在襄阳城南绿影壁巷。
第一任襄王,是明仁宗朱高炽第五子朱瞻善。
早在正统元年,王府由长沙,迁移襄阳城内东南隅,重新营建,占地约六十余亩,有正厅三间,后堂五间,大门仪门各三间,左右榜房十八间,其建筑规模宏大,气势非凡。
张献忠走进襄王府大门,眼前是一面恢弘的影壁。
汉白玉镶边的影壁,高约两丈多,宽约七丈多,中间刻有“二龙戏珠”图案,左右各刻巨龙飞舞于“海水流云”四字之间,四周边框精雕着六十四条龙,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影壁造型庄重,雕刻华美,风格豪放,生动雄伟,是石刻中珍贵的艺术隗宝。
金碧辉煌的襄王府殿堂里,坐在上首的张献忠,环视着两旁拥挤的乡民,将里的佩剑,往案几上猛地一拍:“把朱翊铭,押上堂来,听候处置!”
朱翊铭被义军将士押上堂,见张献忠怒目圆睁,顿时吓得直打哆嗦,连忙“扑通”一声,突然跪在地上,心里不觉默默自语:“哎!看来,今天过不了这一关了,还是听天由命吧!”
“杀了襄王朱翊铭!杀了襄王朱翊铭!杀了襄王朱翊铭!”王府大堂围观的乡民,见襄王朱翊铭被押上堂,纷纷怒不可遏。一位乡民冲上前去,狠狠地扇了朱翊铭一个耳光。
张献忠看着跪在地上的朱翊铭,站起身来拍了一下案几:“堂下的囚犯,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快快报上姓名?”张献忠雷霆般的声音,在大堂里回响着,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鄙人襄王朱翊铭,还望八大王,饶鄙人一条命吧!”朱翊铭看着威风凛凛的张献忠,忙不迭迭叩首求饶。
朱翊铭骄奢淫逸,从来不管乡民死活,也没有想到,总有一天,落在张献忠里。这时见大势已去。只得放下身段,乞求张献忠饶命,妄图苟延残喘。
“朱翊铭倚仗皇亲国戚,勾结官府,欺压百姓,作恶多端,血债累累。八大王要为民做主,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雪恨啊!”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声泪俱下,指着跪在地上的朱翊铭。
“朱翊铭害死了老夫的儿子媳妇和孙儿,老夫要将朱翊,铭碎尸万段!”先前那位路边老者,颤颤巍巍走到朱翊铭面前,控诉着朱翊铭的累累罪行,指望能够报仇雪恨。
张献忠看着愤怒的乡民,又看了看面如土色的朱翊铭:“好一个朱翊铭,死到临头,方才想起求饶的事?俗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倚仗里权势,横行襄阳府时,怎么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今天的下场呢?看来,尔等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张献忠愤愤地站起身来,呵斥着跪在地上的朱翊铭。
“八大王得对!鄙人作恶多端,罪该万死!本王对不起襄阳的父老乡亲啊!还望八大王法外开恩,饶鄙人一条命吧!”朱翊铭环顾一眼怒气冲天的乡民,将乞求的目光,投向大堂上的张献忠。
这时,偌大的殿堂鸦雀无声,只有张献忠洪钟般的质问声,朱翊铭悲切的求饶声,不时地在大堂响起。
乡民们倒是想看看,张献忠是怎么审讯朱翊铭,朱翊铭又是怎么为自己辩解的。
张献忠见朱翊铭求饶,不觉嗤之以鼻。张献忠不言自威的神情,让不可一世的朱翊铭,不寒而栗。
朱翊铭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既然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心存侥幸,悄悄东张西望,见耷拉着脑袋的贵阳王朱常发,福清王朱常澄和进贤王朱常淦,以及不远处的妻妾们,一股酸楚涌上心头,额头的汗珠流了下来,滴在大堂光滑的地面上。
“只要八大王饶本王不死,本王宫里的金银财宝,悉数归八大王所有,还有本王的娇妻美妾,全是八大王的菜。”朱翊铭跪在地上,慢慢爬向张献忠,边爬边连声哀求。
张献忠鄙夷地看了看朱翊铭,向身旁的孙可望挥了挥:“孙将军快快拿酒来,给朱翊铭敬酒去吧!”张献忠面无表情地笑了笑,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朱翊铭。
朱翊铭听罢张献忠“敬酒”二字,顿时不觉面露喜色,以为张献忠会放朱翊铭一马,连忙匍匐在张献忠身旁:“本王谢八大王不杀之恩!本王谢八大王不杀之恩!”
朱翊铭罢,连忙接过孙可望里的酒杯,扬起脖子,“咕咚”一声,一饮而尽。喝完酒的朱翊铭,敛袖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双眼看着浅笑的张献忠,脸上露出些许得意,巴望张献忠法外开恩,饶朱翊铭不死。
张献忠见朱翊铭,喝下那杯酒,将案几上的佩剑拿在中,看着几分得意的朱翊铭,突然朗声“哈哈”一笑:“朱翊铭何必这么多情,献忠过,不杀尔等了吗?”
张献忠完话,“咣当”一声,将佩剑拍在案几上,惊得朱翊铭突然一愣。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八大王,本王不是已经认错了吗?难道八大王,真、真的不饶恕本、本王吗?”朱翊铭原以为,已经逃过一劫,没想到,依然难逃一死,顿时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张献忠看着朱翊铭的狼狈相,气咻咻地走到朱翊铭的身旁:“献忠什么都不要,只要尔等的项上人头,派上个用场。只要尔等今天一死,杨嗣昌就脱不了干系,也因对皇亲国戚保护不力而死。如果尔等不死,杨嗣昌还真的,死不了呢!”
张献忠慢慢完话,“哈哈”大笑起来。张献忠的笑声,犹如五雷轰顶。
抱着幻想的朱翊铭,听罢张献忠的话,突然绝望地哀嚎一声,一头瘫倒在张献忠脚下,无望地看着几位藩王,以及噤若寒蝉的妻妾们。
“快来人!将恶贯满盈的朱翊铭,拉出去,当着襄阳父老乡亲的面,砍了,将人头,挂在襄阳府大门外,示众五天!”张献忠看着瘫倒在地的朱翊铭,向站在两旁的将士们,猛地挥了挥。
朱翊铭无奈地闭上双眼,绝望地期期艾艾叹息不已:“哎!老天不眷顾本王。看来,本王的命,休矣!”两位义军将士猛地用力,架起朱翊铭的双臂就走,硬生生将朱翊铭拖出大殿。在众目睽睽之下,义军将士斩朱翊铭,于王府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