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眼前的形势，越来越严重。刘将军得对，赶快离开这里为好啊！”李自成将目光投向刘宗敏，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李自成已经没了两年前的锐气。

    从眼前的情形看，大顺国已经不复存在，身为皇帝的李自成，犹如丧家之犬，从西安逃到商南地界，昏昏然，踏上穷途末路。

    想着已经走投无路的景像，李自成想起多年来，与之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想起曾经享有的荣华富贵，想起被冤杀的罗汝才李岩，以及李年和女中豪杰红娘子。

    “如果早在京城时，听信李将军的铮铮谏言，哪有眼前不堪的局面啊！”李自成沮丧地叹了一口气，低头痛苦地喃喃自语。

    事到如今，李自成方才大梦初醒，感觉滥杀忠良带来的严重后果，却已经为时晚矣。

    李自成刚愎自用的性格，加之疑神疑鬼的心理，决定了必将有这样的败亡局面。

    顾君恩因病入膏肓，对李自成扭转危局，已经爱莫能助。

    两天过后的午后，身患重疾的顾君恩，病死在前往河南的路上。

    李自成念及顾君恩的功绩，在驿道旁辟出一块空地，隆重安葬了谋士顾君恩。

    顾君恩墓前，用一块长条木牌，上书“大顺国大将军顾君恩之墓”字样，以便将来有朝一日，再隆重安葬顾君恩。

    哪曾想，李自成此一去，就命归黄泉，大顺国也随之烟消云散。

    顾君恩的葬身之处，就只得在茫茫荒原，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

    顾君恩下葬之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一阵大风卷起黄沙，铺天盖地而来，仿佛在祭奠为大顺国呕心沥血，至死不渝的顾君恩似的。

    李自成看着黑压压的天空，突然之间泪流满面，既哀叹苍天不公，让股肱之臣突然离去，又哀叹自己的无能，将好端端的大顺国，弄到这般颓败的田地。

    草草安葬顾君恩之后，李自成离开商南，进入河南西峡之后，马不停蹄，向邓州而去。

    此时，乌云已经慢慢散去，天空又是一片湛蓝。春阳照在身上，感觉暖暖的。

    李自成带领余部，过邓州，经襄阳，进入湖广腹地，就在襄阳停了下来。

    襄阳是李自成曾经的故地，这次来到襄阳，却是另一番滋味。

    “李将军，可有左良玉将军讯息？”李自成倚在襄阳府衙的栏杆上，无望地看着远方的山山水水。

    前几天，李自成听坊间传闻，前朝总兵左良玉，屯兵武昌，意欲冰释前嫌，在武昌与左良玉，商议联合抗清事宜，就问身旁沮丧的李过。

    李过听罢李自成的话，连忙急急地抬起头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李自成：“据末将所知，左良玉前些时日，已经从武昌东进南京，前往南京的南明王朝。后来，左良玉在征讨马士英时，不幸染上重疾，死于征讨马士英途中。”

    “哎！斯人已去，朕已无它图！这样看来，大顺国快亡啦！朕已经走投无路！”李自成听罢左良玉，已经作古而去，不觉唉声叹气。

    李过心里明白，李自成问及左良玉，是想联合左良玉一同抗清。

    左良玉已经死去，李自成唯一的念想，已经彻底落了空，连连哀叹不已，是再正常不过的。

    从陕西一路避战而来的李自成，于四月初进入武昌之后不久，被从陕西河南追赶而来的吴三桂多尔衮联军，在武昌一击即溃。

    于五月初，在江西再次失利之后，李自成不得不带领残部，退至富池口一带休整。

    富池口，位于阳新东部，长江中游南岸，东邻江西九江，北毗蕲州，与武穴一衣带水，南汇八百里富河。

    富池口因踞长江锁钥，扼鄂赣咽喉，地势险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穷途末路的李自成，在富池口立足未稳，清军的轻骑兵，连夜急追而至。

    清军趁着夜色，直冲李自成的大营，妄图一举围歼李自成，于富池口一带地域。

    “皇上，清廷铁骑，已经追来啦！这时正在攻击辕门呢！”李过慌慌张张走进屋里，忙不迭迭禀报李自成。

    李过眼窝凹陷，脸色蜡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劳累过度所致。

    李自成听罢李过禀报，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了起来，愣愣看着李过：“李将军，这话当真？”李自成一边话，一边急急忙忙，将战袍套在身上。

    李过没有搭理李自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皇上快走，完了就来不及了！”李过刚刚完话，拉起李自成，向辕门处冲了过去。

    黑黢黢的辕门处，大顺军将士与清廷人马，“乒乒乓乓”，混战在一起。

    兵火交融的场面，让李自成看得真真切切，心里突然暗暗叫苦：“朕的老命，休矣！”

    李过见形势十分危急，将李自成用力扛在肩上，会同身旁的几位护卫，挥剑刺杀几位清军之后，连夜与高桂英，潜越富池口，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清廷靖远大将军，暨硕英亲王阿济格，领兵对李自成大营，发起突然袭击，睡梦中的李自成措不及，致使连遭败绩的大顺军，遭到又一次毁灭性打击，几无再与清军对抗的能力。

    奇袭得胜的阿济格，在清理战场时，虽然没有发现李自成踪迹，却欣喜若狂地仰天长啸：“大顺国及李自成，已经灰飞烟灭，荡然无存，这是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呢！”

    富池口之战，除却李自成及高桂英李过等，数千义军人马突围以外，其余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其悲惨之状，真是惨不忍睹。

    李自成的三个爱妃，见李自成突围之后，不甘被清军俘获受辱，一人投河自尽，两人自杀身亡。

    其遗体，被清军奸尸之后，扔进沸腾的油锅里。及至数天之后，方才被村民所埋葬。

    刘宗敏及其一妻二妾，左光先及其一妻三妾，张鼐之妻和谷英之妻，以及李自成的两位叔父及其家属，则被清军悉数俘获，进而奸淫数日之后，惨遭杀害于村头巷尾，却无人为其收尸。

    大将刘宗敏被俘之后，被清兵残忍地用弓弦勒死。

    其他被俘的文武百官，死的死，伤的伤，降的降。

    大顺军将士死伤累累，尸横遍野，以致遗体无人掩埋，任凭山中野兽啃食。

    九宫山位于湖广东南通山县境内，横亘鄂赣边陲的幕阜山脉中段，山峰重叠，林海茫茫，自古为兵家要塞。

    连夜仓惶逃离富池口的李自成，在走投无路的境况下，不得已连夜退回湖广通山南的九宫山，在李过等将士护卫下，以期暂避清军的锋芒。

    “皇上，这里是湖广九宫山。皇上可是知道，九宫山山高林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倒是一处利于防守之地。末将以为，大军可以在这里暂缓歇歇，待末将查明好去处，再离开这里不迟！”李过看着眼前的九宫山，气喘吁吁，着立足九宫山的理由。

    李过体力过度透支的缘故，眼窝深陷，皮肤黢黑，额头上汗津津的，脸颊的肌肉，不停颤抖着，起话来无精打采，仿佛已经大病一场似的。

    身上的战袍，血迹斑斑，肩部有一道利刃划过的痕迹。腰部的佩剑，似乎要掉下来，在腰间的束带上，晃晃悠悠的。

    养尊处优的李自成，由李过轻轻搀扶着，坐在一块石头上：“朕的一切，都由李将军安排。这样一来，将军就更辛苦。”

    李自成完话，倚靠在高桂英身旁，闭着双眼呼呼睡去。

    高桂英向李过递了一个眼色，李过急忙带着护卫，继续向九宫山方向搜索前进。

    高桂英见李过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之外，一行滚烫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当李自成带领残部，急退九宫山时，清军轻骑已经先期到达，预伏在九宫山麓李家铺附近地域，静待李自成进入设伏之地，欲将李自成部一打尽。

    李过领兵草草看了看九宫山，以为一切如常，酌李自成谕旨埋锅造饭，不料突然遭到清军猛烈攻击。

    待李过返身回到原地时，但见大顺军将士，正与清军拼死血战，护卫着李自成高桂英。

    李过拼尽全力，带领大顺军残部，终于杀出一条血路，冲出清军的伏击圈。

    “皇上，末将有罪啊！清军已经在九宫山，设下埋伏，末将居然毫无察觉，致使大军陷入灭顶之灾！”一场激烈的拼搏之后，李过看着满身血迹的李自成，痛心疾首，嚎啕大哭。

    李自成强打精神，看着满脸愧疚的李过，连连摆了摆：“李将军不必自责，大顺军遭到惨败，是朕的过错啊！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与清军搏命也罢！”

    李自成完话，欲挺直腰际，却不料全身无力，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惊得李过大惊失色。

    高桂英扶起李自成，看了一眼对面的李过，几近哀求吩咐一句：“李将军快快离开这里，这里有桂英护着皇上呢！留得将军一条性命，日后就有报仇雪恨的会！”

    “末将即使是死，也要与皇上死在一起！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末将就要救皇上于水火，即使搭上末将性命，末将也死而无憾！”李过完话，将李自成背在背上，急急向九宫山主峰遁去。

    不料，尾随的清军人马，已经寻迹而来，李自成带领余部，且战且退。

    在离九宫山主峰，不远的一条山坳里，李自成部与数倍的清军遭遇。

    清军仗势人多势众，多次向大顺军发起攻击，大顺军利用地形地物，与清军展开殊死抵抗。

    难耐清军攻势凶猛，大顺军很快处于下风。

    李自成见清军蜂拥而至，突然推开身旁卫士，持寒光闪闪的佩剑，在短兵相接的混战中，不幸与李过高桂英失散。

    在浴血奋战两个时辰，身受重伤的李自成，在清军步步紧逼的情形下，挥剑砍杀两名清军将领之后，因体力已经不支，连忙抱住一名清军，坠下悬崖，不幸身亡。

    两名清军将领，欲生擒李自成，而丧命于李自成剑下，不远处的阿济格，顿时惊愕不已。

    老羞成怒的阿济格扬言，任何人胆敢埋葬李自成遗体，将满门抄斩，罪及九族。

    清军退走之后，民众冒着杀头的风险，将李自成的遗体，葬在九宫山密林深处。

    此役，除高桂英李过等，得以逃出重围生还以外，其余大顺军将士，皆英勇牺牲，无一生还，其惨烈程度，空前绝后。以致后人谈起此战，人人皆唏嘘不已。

    李自成从陕西米脂举起义旗，几经奋战成为大顺国皇帝，却因山海关溃败为转折点，不幸战死在湖广通山的九宫山下。

    李自成战死之后，大顺国如流星般，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令人振奋唏嘘，以及难忘的一段过往。

    后来，坊间谈起李自成，只是知道李自成，叱咤风云，不知道李自成进城之后，一味志满懈怠享乐和滥杀无辜，将好端端的大顺国，活生生断送了去。

    夏日时节的成都，雷雨过去之后，天气凉爽，气候宜人。

    李自成在河南湖广，与清廷多尔衮吴三桂交战，且在九宫山身亡的消息，通过诸多渠道传到成都，大西皇帝张献忠如坐针毡。

    李自成的遭遇和败绩，让身处成都的张献忠坐卧不安，整天在偌大的寝宫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烦闷不已的张献忠，走过遍植芙蓉树的皇城，带着皇后刘燕皇妃崔婉，以及皇子健生和公主婉婧，拾阶登上古老的皇城，欣赏着城外的夏日美景。

    站在城墙上，抬眼眺望盛夏的成都平原，田畴沃野，一望无际。

    沉甸甸的麦穗，一片金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收割完油菜的田野里，燃烧的油菜杆，越燃越旺。

    水汪汪的连片秧田里，一畦畦生长在水中的嫩绿，迎着夏日的阳光，展示着一望无际的葱绿。

    前几天从彭县回成都之后，张献忠派心腹之人，前往陕西河南北京等地，刺探大顺国李自成，与吴三桂多尔衮的消息。

    得知清廷兵锋所指，是大顺国的李自成和大顺军，且从京畿之地调兵遣将，前往风陵渡和潼关，欲与李自成决一死战，张献忠慢慢放下心来，全力对付前朝将领，对大西国的骚扰和破坏。

    虽然偏居西南一隅，张献忠知道清廷的如意算盘。

    大顺国和李自成灭亡之后，清廷必将全力以赴，与张献忠的大西军，在巴蜀之地一争高下。

    深谐用兵之道的张献忠，吩咐王尚礼、白文选、王自奇、马元利、张化龙，以及孙可望等将领，排兵布阵，训练大西军将士，做好迎战清军进攻的准备。

    “汪爱卿，究竟有什么要事，竟然这样匆匆忙忙的？”从城楼回宫的张献忠，刚刚在寝宫坐定，见汪兆麟严锡命，急匆匆而来，顿时惊得方寸大乱。

    “皇上！皇上！李自成已经战死湖广九宫山！李自成已经战死在湖广九宫山！”汪兆麟严锡命跪在张献忠身旁，慌慌张张，泣声不止。

    先前拥有百万之众的李自成，已经战死在湖广九宫山。

    古往今来，唇亡齿寒的道理，汪兆麟严锡命，岂会有所不知，连忙将噩耗，禀报张献忠。

    身为大西国左右臣相的汪兆麟严锡命，知道眼前形势已经十分严峻。

    虽然多尔衮吴三桂的人马，此时依然在千里之外，身处四川成都的张献忠，仿佛已经嗅到了血与火的气息。

    “汪爱卿严爱卿，竟然吓得这么个样子，仿佛如临大敌似的，倒没有一点大西国臣相的模样，真让朕大失所望啊！”听罢噩耗的张献忠，缓缓定了定神，低头看了看汪兆麟和严锡命，不禁抬高嗓音怒斥几句。

    汪兆麟连忙站起身来，看着神情甫定的张献忠：“李自成之死，让微臣颇感吃惊，突然乱了方寸。还望皇上，多多责罚才是。”

    严锡命见张献忠泰然处之，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慢慢落了地，诺诺退到一旁：“皇上有所不知，微臣在为大西国和皇上担忧呢！”

    张献忠看了看严锡命，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窗户旁，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该来的，迟早会来的。这么惊惊诧诧的，成什么体统？”

    “微臣知罪！微臣知罪！”汪兆麟严锡命走到窗户旁，恭敬地看着张献忠。张献忠一甩衣袖，转身坐到龙椅上，不再理睬汪兆麟严锡命。

    李自成在九宫山阵亡不久，南明福王弘光政权，也在清廷的连续打击之下，迅速走向灭亡。

    福王弘光割据政权，是崇祯十七年李自成攻陷京城，崇祯在煤山自缢身亡之后，原留守在陪都南京的明朝官吏，于同年五月初，拥立福王朱由崧为大明皇帝，建立的明朝南京政权。

    崇祯十七年十月，清廷以豫亲王多铎，为定国大将军，率两万骑兵，征讨南明政权。

    此后不久，原本征讨南明政权的多铎，奉命领兵转向陕西方向，弘光政权得以有了宝贵的喘息会。

    十一月，史可法领兵抵达清江浦。

    史可法，字宪之，号道邻，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

    崇祯元年进士，任西安府推官。北京城被攻陷后，史可法拥立福王朱由崧，为弘光皇帝，继续与清军作战，官至督师建极殿大学士兵部尚书。

    史可法在清江浦，历经月余，筹划南明淮河防御体系。

    其兵力部署是：以总兵刘泽清辖淮海之地，并驻淮安，经理山东一路招讨事宜；以总兵高杰辖徐泗之地，且驻泗州，经理开归一路招讨事宜；以总兵刘良佐辖凤寿之地，且驻临淮，经理陈杞一路招讨事宜；靖南伯黄得功辖滁和，且驻庐州，经理光固一路招讨事宜。

    上述江北四镇的人马，同武昌左良玉部，组成江淮防线，防御清军，越过江淮南下。

    身为南明兵部尚书的史可法，先后数十次上疏南明朝廷，力呈淮河防御御敌之方略。

    因朝廷上下，都醉生梦死，不予重视，白白失去宝贵时。

    在吴三桂渡过风陵渡的同时，清军也攻破了潼关天险，击败大顺军，已经成为定局的情形下，清廷即命多铎，率部两路转兵分道南下。命沂州和济宁兵马，由庙湾南渡黄河，进击邳宿二州。命彰德和卫辉兵马，由孟津东渡黄河，进击归德和徐州。

    南明驻睢州总兵许定国，驻河南总兵李际遇，见清军来势凶猛，分别向清军约降。

    史可法飞章向南明朝廷告急，并调集总兵高杰至徐州，预趋归德地界，以掣肘清军进攻。

    不久之后，弘光政权，内讧又起。

    驻武昌之宁南侯左良玉，率部东下自汉口达蕲州。

    马士英急调黄得功部，赴长江抵御之际，清军乘此良，进击徐州之地。

    南明总兵李成栋见势不妙，连夜登舟向南逃去。

    清军势如破竹，遂连陷颍州和太和。

    在此后的半个月里，清军摧枯拉朽般，直抵南京城下。

    赵之龙王锋钱谦益等南明大臣，见大势已去，连忙开城降清。

    身为南明皇帝的朱由崧，也在逃往芜湖的途中，不幸被清军所俘虏。

    南明福王弘光割据政权的灭亡，张献忠在八月初，方才得知详情。

    那天傍晚时分，张献忠刚刚跨进寝宫，见衣衫褴褛的李继伟，从茶几旁慢慢站起身来。

    “李将军？真的是李将军吗？将军辛苦啦！快快坐下，喝杯凉茶吧！”张献忠见李继伟归来，连忙上前握着李继伟的。

    前些时日，坊间流传清军已经攻到扬州城，不日就会攻击南明都城南京，经多方打听，依然没有确切消息，张献忠那颗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来。

    李继伟跟随张献忠多年，大西国建国之后，依然专事敌情探察。

    年初，李继伟与几位心腹将领，前往南京打听南明弘光政权消息。

    自从清军进入山海关，大清移都北京之后，张献忠意欲联合反清势力，合力抵抗清廷，先后派人前往北京陕西和南京等地。由于种种不知名的原因，竟然毫无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