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我心疼了怎么办
凌晨三点半,蒋濯的别墅内,依旧灯火通明,姜文把药膏放在桌上,面色少有的凝重。
“二爷,老爷子那边来电话了。”
蒋濯眉头一皱:“什么?”
“他要您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您的解释不过关,他会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蒋濯听了他的话,嗤笑一声,把蹭脏的西服外套随一扔,指了指旁边的桌子:“帮个忙。”
姜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上面只有一罐自己刚拿来的药膏,有些诧异:“我来?”
那坐在另一边沉默不语的您的女朋友,干什么?
钟千夏的脸色比之前还要白几分,她指紧绞在身前,垂眸坐着,一言不发。
“怎么,帮忙上个药委屈你了?”蒋濯睨了他一眼,他自顾自坐下来,黑色衬衫的扣子被解开,露出中间若隐若现的腹肌。姜文看了两眼,总觉得老板这幅样子绝不是摆出来给自己欣赏的,于是十分恍然大悟,诚惶诚恐的提高了声音:“您哪的话,我是怕自己劲儿太大,到时候碰疼您!”
蒋濯:“”
他抬头看了姜文一眼,感觉自己可以选个时壮士断腕,砍了这条左膀右臂。
这语调在蒋濯听来虽然做作,但落在另一个人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钟千夏听到姜文这么,总算有了点反应,她局促的站起身,声问:“不然我来行吗?”
蒋濯伸拿烟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和姜文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真是最好不过了,”姜文笑眯眯的把药膏取过来,递到她里,睁眼瞎话,“劳烦钟姐轻一些,他怕疼。”
钟千夏点了点头,睫毛轻颤。
知道姜文嘴里吐不出象牙,蒋濯随抄起一只抱枕,对着他后背扔了过去:“滚!”
“好的,”姜文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圆润的滚了出去。
他一走,屋里就彻底陷入了沉默。钟千夏拿着那药膏站在原地,只觉得那一罐东西重若千金,她咬了咬下唇,走过去蹲在蒋濯面前,仰头看他:“对不起我”
话没完,就被人扯进了一个暖洋洋的怀抱,蒋濯一扶在她后脑,一环着她的腰,低头深深吸了口气:“你就折磨我吧,钟千夏。”
钟千夏一颤,眼眶瞬间红了。
“想干什么?自己引蛇出洞?你学散打学了几年啊,单枪匹马就敢单挑杀人犯,要我干脆把你送到徐队那儿,省的埋没人才”
他声音压得很低,听上去太过温柔,钟千夏的侧脸贴着他颈侧温热的皮肤,眼泪不受控住的流了出来:“王玉琴死了”
“我答应过我爸,好好照顾家里,可她还是死了”
“那么高的楼,她掉在我面前,我一闭眼就能看到她,全身是血的叫我的名字,”钟千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出来,她抓着蒋濯的前襟,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抽噎着,“我害怕迟龙报复,我怕他觉得不够又去害钟翔,我还怕怕他”
蒋濯的心跳的飞快,他还在钟千夏腰间的勒紧了几分,哑声问:“你还怕什么?”
钟千夏顿了顿,认命一般闭上眼,泪水从她眼中滚滚而落:“我怕他伤害你。”
这句话太过窝心,蒋濯眼睛一亮,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勾了起来。
他放在钟千夏脑后的轻轻拍了拍,溢出的笑声像夏夜清澈的湖水:“千夏,抬起头,看看我。”
钟千夏吸了吸鼻子,她刚才哭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冷静下来,反而后知后觉感觉有些丢人。
“乖,先放开,一会儿随便你想抱多久抱多久,”蒋濯偏头在她耳尖吻了一下。
他都这样了,钟千夏哪还好意思继续抱着,她低头把眼睛从蒋濯的衬衫上蹭了蹭——反正刚才已经哭湿了。
蒋濯含笑纵容着她的动作,见钟千夏磨磨蹭蹭抬起头,挂着泪水的睫毛一撮一撮的聚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含了泪,一双眼睛越发水润晶亮,低声笑了起来。
“再笑咬你,”钟千夏声威胁。
“认真算起来,你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哭,”蒋濯用指尖抹掉她的眼泪,语气有点无奈,“哭的这么惨,我心疼了怎么办?”
人好像松懈下来情绪就会变得很脆弱,钟千夏一吸鼻子,眼眶又红了起来。
“呦,故意的,”蒋濯低笑,凑近了些,在她唇上轻轻蹭了蹭,“钟老师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有剁了迟龙的心了,你再哭下去,我可能现在就要提枪上阵,跟他来场生死对决了。”
明知道他在笑,钟千夏还是一紧张,她嘴一撇,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胡扯”
蒋濯叹了口气,本来因为她自作主张积攒的怒火全被她哭成了绕指柔,此刻半分脾气都没有,只能乖乖给人擦泪。
钟千夏半张脸被他捧在掌心里,哭了个尽兴,指都在颤抖。
“行了宝贝,不能再哭了。”蒋濯把人抱起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看,天快亮了。”
钟千夏泪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泛起了白,旭日从云层中冒出了头,灰尘扬起在光线里,像细腻的金粉。
她的心奇异般宁静下来,在蒋濯肩头爬了一会儿,然后垂着眼坐了起来。
“好点了吗?”蒋濯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指拂开钟千夏额前的头发,检查了下额前的伤口,温柔的问。
钟千夏点了点头,伸擦干净自己的眼泪,从蒋濯身上爬了下来站到地上,姿势像做错了事的学生。
蒋濯看笑了,拉着她的把人拉近了一点:“不是了随便你抱,跑什么?”
钟千夏此刻神魂归为,又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活气,红肿的眼睛上下扫了蒋濯一眼,实话实:“太帅了,忍不住。”
蒋濯愣了一下,他眼中映着日出时的金光,混合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色彩,猛地站了起来:“千夏,你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