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不强求
钟千夏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太多的信息一股脑被传输过来,耳边只剩下古佑天的话一遍一遍地响。
宫老爷子发出声明,未来宫家将由姜文掌管接。
护士昨天蒋濯的状态不太对,打碎了病房里的所有镜子。
蒋濯让自己陪他一晚上,第二天任由去留,不再强求
钟千夏猝然抬头,咬牙问:“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
“我问老爷子的声明是昨天半夜发出来,但是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这些人有他们自己的圈子,也有他们自己获取信息的方式,哪里有大的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得到通知,那是不是意味着,昨天的蒋濯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昨天才知道具体,”古佑天十指交叉,不慌不忙的给她解释,“蒋濯最近的行事作风,简直就是自杀式攻击,老爷子如果不想拿整个宫家和他赌,迟早要走出这么一步。”
古佑天了,轻轻眯了眯眼。
他们古家因为有钟千夏在的原因,又加上这么多年对蒋濯的了解,一直处在按兵不动的状况里,不是不想趁乱分一杯羹,而是还在观察和提防。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人突然行事作风大改,不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就是另有谋划,他们不会因为贪那么一点利益而把自己往圈套里送,那样得不偿失。
“他做了什么?”钟千夏轻声问。
古佑天对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感觉到有点惊讶:“你一点都不知情吗?”
京城但凡有点地位的,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件事,唯独钟千夏一个,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不知道,”钟千夏咬了咬牙,她虽然名义上担了古家人的身份,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跻身这个圈子的想法,她没什么在京城长大的朋友,自然也没有人来和她聊这些事情。
古佑天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虽然我很欣赏你这样努力工作不为外界干扰的样子,但是人脉也是一个基础,你当初真的想和蒋濯在一起吗?怎么来来回回参加宴会,到最后一个表面朋友也没结交?”
他们这个圈子,之所以结婚需要那么谨慎,就是因为太太在这里面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她们每天看上去什么都不用做,下午茶美容院各种奢靡享受,但是就在这样的时间段,她们就能为丈夫带回来有用的信息。
结交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尽管更多的可能是表面功夫,背后不知道会如何,但是如果想和蒋濯那样的人在一起,她这一步至关重要。
钟千夏的拳头紧了紧。
“没关系,现在的他应该不需要了,”古佑天向后靠了靠,舒展的靠在椅背上,“如果他没给自己留后,那蒋濯现在的处境还不如一个白起家的创业公司,没有人会冒着风险帮助他,蒋家还有两个虎视眈眈的,也绝不会给他什么好果子吃。”
一夜之间,他直接退回了原点,甚至于在外界的压力下,他要比原点还更远一些。
“为什么”
钟千夏喃喃的问,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蒋濯从来不是一个冒进的人,就算是姜文有意背叛,他又为什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硬生生的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谁知道呢,”古佑天也叹了一声,“不过你离开他是一个对的选择,公告声明发出来的一瞬间,蒋濯就没有这个价值了,我建议你重新开始,京城有能力的男人多如牛毛,而且不会像他一样,身上背着那么多麻烦的事。”
“离开他?”钟千夏回过了神,目光落在古佑天身上,“谁我要离开他?”
“你不是这么准备的吗?”古佑天勾了勾嘴角。
钟千夏的目光一寸寸冷了下来,盯着他的眼睛,吐出两个字:“不是。”
她是不愿意在京城这种大染缸里生活,但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蒋濯。
“千夏,作为古家的一员,我事先提醒你一下,二叔和父亲都不是搞慈善的人,哪怕又步寻音——也就是你母亲在,古家的人也绝对不会冒这个险,你想去找他?你找到他能做什么?抱头痛哭的一对苦命鸳鸯吗?”
这话的非常不客气,但也是现阶段的事实,没有了古家作为后盾,钟千夏和一个北漂的年轻人没什么不一样,她没办法给蒋濯带来一点的帮助。
“这要看他的意思,”钟千夏的声音不急不缓,“如果他不要我,那我不会强求,如果他要,那没什么能让我离开。”
着,钟千夏把里的钥匙递到了古佑天里:“办公室的钥匙,所有的资料全部在里面,我知道如果我这么选择,远洋也不会留我,所以今天,就当我正式和你提出离职了。”
她笑了笑,笑容里有几分如释重负的意思:“这段时间谢谢你,虽然我没能帮上什么忙,现在还要半途而废,但是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很荣幸。”
钟千夏目光柔润明亮,头一次看着古佑天的时候,没有冷漠和带刺的锋芒:“那么,我先走了。”
古佑天沉默。
外面光线突然黯淡下来,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太阳,豆大的雨点不由分的落下来,在玻璃窗上砸出轻微的撞击声。
钟千夏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古佑天捏着里那串还带着余温的钥匙,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走的太过干脆了,几乎毫不留恋,当初从国外回来是这样无畏无惧,现在离开的时候,还是这样一身洒脱。
“蒋濯就那么好吗?”古佑天自言自语的问。
这个问题钟千夏听不见,也无法再做出回答,她来的时候没拿伞,现在也来不及再去准备一把,干脆迎着大雨,直接站在路边拦车。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他们未来要面对什么,但是她还记得蒋濯昨天夜里的话。
是走是留,他不再强求。
两周的时间已经到了,现在她是时候过去告诉他,她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