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等他
这么大的雨,街上的出租变成了最抢的存在,钟千夏等了一会儿没打到车,浑身已经被淋湿了,干脆就不在挡着,痛痛快快的淋起雨来。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也淋过几次雨,下了课没拿伞,顶着两本书就敢往雨里冲,明明跟落汤鸡没什么区别,偏偏开心的就像中了彩票,不知道哪里来的乐趣。
现在她竟然好像重新找回了当年的冲动,莫名的有点想笑。
路边的行人不多,也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天气里驻足,钟千夏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终于在靠近路口的地方打上了车。
雨天空气潮湿,司师傅也不爱话,沉默调整了一下冷气,把钟千夏送到了医院。
护士正好端着热水杯在前台和同事聊天,见一个浑身湿哒哒的人进来,先是狐疑的看了两眼,然后倏地睁大了眼:“钟姐?”
钟千夏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拿湿巾把脸擦干净了,此刻白白净净的脸上一点脂粉都没有,显得十分柔和:“你好。”
“怎么淋成了这样?”护士忙脚乱的想翻一条毛巾给她,钟千夏看她的样子,微微笑了笑,按住了她的,“不用了,我来找人的。”
不用她,护士也知道她是来找谁的,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两眼,把人拉到了一边:“蒋濯已经走啦,你不知道吗?”
“走了?”钟千夏蹙眉,“他去哪儿了?”
“出院了,今天你走之后就直接走了,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高大男人一起走的,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护士声和她咬耳朵,“你可以直接去找他,就别上去了吧?”
钟千夏听他不在,本来是不打算上去的,但是护士的表情有点奇怪,不由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护士尴尬的笑了笑,没再继续。
既然不想,钟千夏也不是非要揪着细节不放的人,重新把话题问到了自己关注的人身上:“蒋濯有没有和你他去了哪里?”
“没有,”护士就笑了,“怎么可能和我们嘛,这种事情要联系也是联系女朋头,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钟千夏自然打过了,不知道是不是联系的人太多,蒋濯干脆关了,她打了半天联系不上,才直接到了这里。
他能去哪呢?
钟千夏捏了捏自己的掌心,这里不像a市,她比较熟悉,京城这儿蒋濯一共有多少套房产她并不了解,唯一去过的只有一家。
死马当活马医吧。
钟千夏叹了口气,和护士道了声谢,重新冲回了雨里。
这会儿的暴雨已经变成了绵绵细雨,医院门口有排着队的出租车,打车算不上困难,钟千夏一路到蒋濯的别墅门口,没看见他,倒看见了一个探头探脑的不点。
“贯褀?”
听见有人叫他,蒋贯褀回过头来,仔细辨认了半天,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姐姐。”
“你怎么跑出来了,”钟千夏走过去揉了揉他的脑袋,“蒋濯在里面吗?”
“不在,”蒋贯褀摇了摇头,声音也沮丧了起来,“二叔一直没回来,贯褀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钟千夏看着他的脚,蹲下来和他视线平齐:“怎么不进去等?冷不冷?”
贯褀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着,二叔如果回来的话,我就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了。”
钟千夏听得窝心,捏了捏他粉嫩嫩的脸蛋:“站在这里容易感冒,你进去等,我出去找他,如果找到了第一时间回来接你,好不好?”
蒋贯褀虽然年龄了点,但是个听话的孩子,之前钟千夏点什么他都听进去,但是这次不太一样,家伙嘟囔着脸,竟然有点责怪的看了钟千夏一眼:“姐姐,你怎么没陪着二叔?”
钟千夏愣了一下,感觉这个辈分有点不对,不过还是被他话里的内容先吸引了过去。
“二叔了,所谓伴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的人,我听爸爸妈妈了,二叔这一次得罪了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爷爷,姐姐,你见过这个爷爷吗?”
“见过的,”钟千夏回忆了一下老爷子那张脸,“确实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是我觉得你二叔也很厉害,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贯褀对蒋濯还是深信不疑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除了这里,钟千夏不再知道别的蒋濯可以去的地方,犹豫了一下,低头问蒋贯褀:“家伙,知道你二叔别的地方还有房子吗?”
蒋贯褀回答:“不知道,二叔只带我来过这里。”
钟千夏也只来过这里,本质上和他没什么区别,于是干笑了两声,和他一起在门口的石阶上坐了下来。
“姐姐,你淋了雨会感冒。”蒋贯褀偏头,认真的看着她。
钟千夏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一双眼睛少有的晶亮:“不会,我身体很好。”
蒋贯褀撇了撇嘴,明显不信。
“我陪你在这儿等吧,反正就算是想找也不知道该去哪找,没准我们两个运气好,他就会回来了呢。”钟千夏笑着摸了摸蒋贯褀的脑袋瓜,偶尔找点话题随便和他聊聊,“你上学了吗?”
“幼儿园,”蒋贯褀回答,不忘显摆一下自己,“我成绩很好哦。”
钟千夏有心逗他,露出了怀疑的表情:“是么?能有多好?”
“我每次考试都是满分的,”蒋贯褀见她不信,立刻认真了起来,“尤其英语,我的英文老师贯褀发音也很准确,是很难得的聪明孩。”
钟千夏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有人这样夸自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你跟你二叔还挺像。”
该给自己贴金的时候,完全不会不好意思。
她是逗着人玩,蒋贯褀却听得与有荣焉,高高的扬起了下巴:“当然!我以后也会像二叔一样厉害!”
钟千夏很给面子的鼓掌,边鼓掌边补充:“该学的学,不该学的不要学知道吗?你要是将来变成蒋濯那样子的,你妈妈估计还会郁闷——”
“郁闷什么?”
清冷的隔着一层水汽的男声从下面传过来,钟千夏和蒋贯褀齐齐收声,不约而同的朝下面看去,只见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通体漆黑的迈巴赫,蒋濯关上车门,旁边的山哥立刻递上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挡住了落在他身上的雨水。
石阶挡不住男人的长腿,他抬步上来,没走两步就到了他们俩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了这一大一半晌,这才慢悠悠的开了口:“你们俩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