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花飘零 恩爱成别
十天的时间,比流水好快。这十天女孩儿与段翱宇相随相伴,形影不离。
临近分别的最后一晚,女孩儿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让我给她找来海底蜘蛛的丝。
我问她要这丝有什么用,她要给段翱宇织一件避水无敌甲,为了将来段翱宇来找她时能在海里来去自由,不受伤害。
我听了大吃一惊,这可万万使不得,因为织这种要用汗水沾合蜘蛛丝,甲衣会耗尽织衣人的体力和精力,避水无敌甲织成之日,织衣人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女孩儿却毫不在意,执意要我成全与她,她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段翱宇,那自己的生命也没有意义了。
我苍爷已经准备让段翱宇喝忘忧茶,你织了也是白费功夫。
女孩笑到,喝茶前,我会在段翱宇的腕上套上一个相思圈,这样即使他忘了来石门的事,也会在脑海里时常浮现我的影子,即使苍爷把他送到天边地角,我也用默默的召唤也能将他带到我身边。
那我那样他见面就能想起石门,想起你和他的事吗?
女孩儿凄然一笑:我不图他能想起这多事情,我只想他能再次来到我面前,我再次和他从新开始相恋,因为海底人没法在陆地上长时间生活,所以希望避水无敌甲能让他在海里与我共同翱游。
见女孩儿心意已决,我只好找来蜘蛛丝交与她。
那天晚上,女孩儿让我找个理由与段翱宇喝酒,将他灌醉,自己好去精心织制甲衣。
当晚,我叫出段翱宇是要喝临别酒。
段翱宇也知道明天就要离开石门和心爱的女孩儿,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几碗下肚,他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我看他扶桌醉睡,就来到女孩儿织衣坊。
这个织衣坊是女孩平时消磨时间的地方,偶尔织个衣裙纱巾。
今晚,女孩儿全神贯注坐在织前脚并用快速织着甲衣。
我看到女孩儿额前面上的晶莹汗水滴滴落在织着的甲衣上,时不时因体力消耗和汗水的过多流出而出现震震晕眩。
我有心上前让她停止这种自耗生命的做法,但女孩儿看见我只是摆摆,示意我不要再阻拦。
这是我从看着长大成人的孩子呀,见她这样,我虽然心如刀绞,但也无可奈何。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站在织房外,陪着女孩儿度过这漫长但又短促的一夜。
漫长,想着女孩儿滴滴汗水落在甲衣上,心疼啊,觉得时间怎么这么慢。
短促,一想女孩儿明天就要离开石门,近二十年的朝夕相处,真是难舍难分,又希望时间不要这样快的过去
然而,时间不管你觉得快还是慢,它径自前行
随着焰云山的九转七宝龙珠越来越亮,远山近屋的越来越清晰,新的一天到来了,二掌门熙郎带着下人走进了凤祥苑。
不用多,他们是奉令送女孩儿和段翱宇出石门的。
人声吵杂惊醒了段翱宇,他急急地寻找着女孩儿来到织衣坊。我示意他女孩儿就在织衣坊屋里。段翱宇刚要进屋,屋里的织衣的声音噶然而止。
接着门一开,女孩儿出现在大家面前。
她这一出现,不只是我和段翱宇,就连随后赶到的熙郎等人都一时惊呆了。
再看女孩儿,乌黑亮泽的长发变得雪一样白,以往饱满的额头呈现出道道皱纹,曾经灵动如水的眼神变得暗淡没有生气。
当段翱宇明白过来这就是自己心爱的妻子时,心如万火焚烧,他上前紧紧抱着女孩儿,口里大声问着:老天啊,这是怎么了?怎么让我的爱人成为这样的模样。
女孩儿轻轻推开段翱宇,步履蹒跚的进屋拿出刚织好的甲衣,语气平静地:这是避水无敌甲,你要永远把它带在身边,将来有一天,这件甲衣会帮助你回到我身边。
看着满脸诧异和不解的段翱宇,我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为赶织这件甲衣,女孩儿几乎耗尽了自身体能,所以容貌骤然衰老到如此模样。
段翱宇听后泪如泉涌,他大声责怪女孩儿太傻了,怎么能为织这甲衣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女孩儿对心爱的的责怪报以淡然一笑,轻轻地:为了你,为了有一天再和你相见,我做什么都值得。
着,女孩儿拉过段翱宇的,把自己左腕的银丝环摘下来,套在段翱宇的臂上,然后口里念了句什么,银丝环紧紧箍着段翱宇粗壮的腕。
女孩儿满眼期望的对段翱宇:将来有一天,这银丝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发出彩光的时候,你的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女孩儿的身影,我的爱人啊!你一定要跟着她指示的方向前行,如果遇到山高,你就用冰雪无情剑开路;如果渡的水深,你就穿避水无敌甲潜行。只要你不惧山高水险,咱俩就能有相逢的那一天!
闻听此话段翱宇泪如雨下,自古生离比死别还会让人更加揪心,那种牵挂比绝望更令人难忍。
可叹熙郎年纪大了但心如铁石,这样的场景竟然没有触动他半分恻隐之心,他似乎对这样的有情人还怀着嫉妒之心。
他匆匆催促段翱宇和女孩儿速离石门。
段翱宇请求他,要为女孩儿最后一次吹奏一曲笛子。熙郎尽然不肯,还掏出苍爷指令进行威吓。
老儿我当时就看不下去了,把熙郎拽到一边警告他:你年纪,如此不知人情,你不知道女孩儿的身份吗?苍爷铁面是维护石门的规矩,为了能服众。让你来办此事,你连一曲笛子都等不及吗?!
“这个女孩儿是谁呀?您的她的身份有什么特殊吗?”曦儿按捺不住的问,因为觉察到络达老人几次提到女孩儿身份,但每次又没明。
络达老人依然没有回答曦儿的疑问,接着刚才的话往下:“我当时情绪有些激动抓的熙郎的胳膊使他动弹不得。”
洪渊笑道:“我那次事后,熙郎的胳膊肿了好几天,原来是老伯的铁给他的教训啊!好!”
欧阳劲涛也开口了:“那后来段翱宇的笛子让吹奏了吗?”
络达老人冷笑两声:“熙郎还算识时务,没再敢继续耍蛮。段翱宇忍住悲声横长笛奏了一曲,这笛声一响,令人肝肠寸断,雁听不能前行,鱼听忘记归处。段翱宇调动丹田所有气力,将这曲声传至石门各个角落,他是在向石门所有的人、所有的山、所有树木花草诉着自己的悲哀,发泄心中的不平。
骤然间,曲声噶然而止,只见段翱宇硕大身躯像棵大树扑倒在地,女孩儿见了拼命向前伏在段翱宇的身上声声呼唤。”
欧阳劲涛焦急的问:“段翱宇是不是内力用尽了,人”
络达老人又连喝了几口酒,这次没抹嘴角酒滴,而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是的,段翱宇倒下了还不算,那女孩儿悲伤过度也昏厥过去。眼看着两条人命栽在自己跟前,熙郎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带下人要把段翱宇尸体扔出石门。
我执意阻拦,告诉他们不可妄动,然后赶紧奔焰云宫报与苍爷,请他明断。谁曾想,苍爷急忙赶到凤祥苑时,段翱宇尸体已不见踪影,女孩儿也被就近抬到织衣坊。
苍爷一看女孩儿如此模样,老泪纵横,口里又悔又气的念叨着:你孩子呀,你为什么不听话不守规矩啊,落到如此下场,我作为石门之首,也是没办法呀。苍爷看到女孩面容如此大的变化,急问是怎么回事,当他得知是为给段翱宇织避水无敌甲造成的,勃然大怒:为了段翱宇,孩子你自毁成这样,我现在就把这甲衣扔到焰云山喷火池烧个寸布不留!
苍爷怒冲冲拿着避水无敌甲向外走,身后响起女孩微弱的声音:这是我用命织的,你要把甲衣扔进喷火池,我也随着跳进火坑!
苍爷闻听女孩儿话,没有生气转回身大喜过望,心中陡生舔犊之心,自责道:我真是老糊涂了,来人啊,赶紧扶她去桐庐,再快去请奕磊前来进行医治。
奕磊是石门地大夫,救死扶伤药到病除,号称神医。
奕磊得信匆匆赶到桐庐,给女孩儿仔细把诊查看病情,开始他见这女孩儿容貌大变,心中暗吃一惊,经过初步望闻,有问清是因织甲衣造成的,所以对女孩儿的病情,他渐渐心里有了数。但在号脉时,他眉头越蹙越紧,指搭在女孩儿腕间,良久才起身,暗自叹口气,吩咐随从去配几副药熬制好,送到桐庐,嘱咐女孩儿不要再伤心过度,好好吃药调养身体。
一旁的苍爷看出了奕磊神医的神情变化,焦急的问:孩子病情到底怎样,你一定要与我实话实。
奕磊心苍爷真是急乱了心了,守着女孩儿和这些人,真有事能吗?
他示意苍爷屋外话。
苍爷和奕磊来到屋外僻静之处,苍爷实在等不及了:神医啊,孩子情况到底怎样,你就别渗着了,快与我听。
奕磊看着苍爷道:这孩子因织甲衣身体消耗太大,又悲伤过度造成精神昏弱,但经过调养这些病都会慢慢好起来。
苍爷松了口气:这还算万幸。
奕磊接着:但可惜的是孩子头发和容颜的变化难以转变回来,可叹青春豆蔻令人伤感。
苍爷无奈的摇摇头:孩子用情太真太深,结果反倒伤了自己。
奕磊犹豫一下,似乎还有话但欲言又止。
苍爷注意到他的表情: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你没有?如果有,你一定不要瞒着我。
奕磊想了想,觉得瞒的了现在瞒不了以后,还是吧。
他面对苍爷:这件事情一旦了,你老人家不要生气陡发雷霆啊。
苍爷我不会,你尽管。
奕磊:那好,事情是这样的
苍爷闻听奕磊完事情原委,不由地呆呆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