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 荣嫔
早起刚用好了早膳,就见秋云进屋道:“主子,钟粹宫那边儿,荣嫔娘娘打发了人来送谢礼呢,是多亏了您昨儿当立断,将戴佳常在送了回去。”
戴佳常在若真出了事儿,她那个主位娘娘绝对难逃干系。
富察舜华丢下了上藕荷色的衣料,笑道:“她客气了,不过随为之,换了旁人,只要有余力,想也会伸一把的。”
丛双轻声道:“只是人家都送来了,总不能原封不动地送回去。”
“那就回礼,正好,过几日便是腊八了,各宫总要互相赠礼的,把给钟粹宫的礼,加厚三分便是,她便知我领了她的情了。”
“她虽有时爱掐尖了些,但性子素来是不错的,且她已是示好在先,以后,倒也可以多走动一番。”
秋云微微福身,去了前殿回话。
罢,又是拿起了上的衣料,细细打量着,“这个颜色样式都不错,叫人拿去给我做一身衣裳穿,还有那匹橙红色的。”
“再从库房里拿出来三十两金子,珍珠宝石的也拿出去,打上两三套轻便的首饰,来日到了大节,赏一些有脸面的宫人。”
丛双忙记在心中,又过了一遍,才松了口气。
“那腊八的节礼,就剩三日就是腊八了,那这两日要紧着打点出来呢!不然就赶不上了,奴婢这就去了。”
富察舜华摆摆,“去吧,等腊八那日顺带再给我名下的宫人,都每人赏两匹好料子几粒金瓜子,其余的,赏一把银瓜子便就是了,你们记得提前备好荷包。”
秋云这时打发好了钟粹宫来人,刚进门,忙应了下来,笑着道:“起来,是该去内务府再取一批荷包了,现在匣子里,零零散散的,就剩下十来个了。”
富察舜华轻轻颔首,呷了口茶道:“这些日子,宫中上下忙乱,记得把她看好了,别叫她寻了空隙。”
“她就是想要打开一道口子,哪也得是咱们放她的!”
闻言,秋云面色一肃,“奴婢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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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荣嫔懒懒地靠在次间的炕上,抱着个汤婆子,笑道:“她当真如此的?”
烟禾微微抿唇道;“奴婢没见到靖嫔的人,是她跟前
的宫女回的话,人家是这么的,奴婢便也这般听着就是了。”
“应当不掺假的,靖嫔那性子,素日没什么争端,看着就和个包子一样,从不生事,无害的很,且谁都想去咬两口,但人家看着像软包子,可实际却是白玉做的,谁敢去咬,就等着把牙崩了吧。”
烟禾闻言,不禁笑了出来。
“您这比方,还真是有趣的很,但细细一想,还真就是这个理儿。”
“像乌雅贵人,和长春宫那位,可不就是把牙崩了吗?”
还是那句话,就算是康熙有心封锁消息,但是,后宫的一些风向,许多人还是可以捕捉到,进而发现蛛丝马迹的。
只是,既然知道上位者有心封锁,她们自然也就装不知道,不会在明面上提及,也就是私底下罢了。
荣嫔轻嗤,乜了烟禾一眼,笑道:“乌雅氏?她那哪是把牙都崩了?分明是想直接把包子吞了,结果差点儿没噎死自己!”
着,已是止不住笑声,笑得前仰后合。
烟禾亦是忍着笑,脸都要僵了。
荣嫔还在笑,“你,这两个人聚到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儿?当初我瞧着那两个便不大对劲儿,明明气氛剑拔弩张的,却还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没有猫腻那才怪呢!”
烟禾忙恭维道:“奴婢当时也瞧见了,就是没想那么多,只当这二人难得和谐,现在一想,还是主子慧眼,一眼就瞧出来了。”
今儿荣嫔高兴,也难得肯多聊几句,“她们二人的秉性如何,我清楚得很,僖嫔自负,自傲于自己的年轻美貌,但却又是包衣出身,坐上了一宫主位,后来呢,同为包衣的乌雅贵人更年轻,更貌美,分了她的恩宠去,她心里不嫉恨才怪呢!”
“僖嫔没有孩子,哪怕是主位,心中也惶恐,”荣嫔将汤婆子递了出去,烟禾忙接过,“自然,为了孩子,就会将恩宠看得更重,无可厚非。”
穿上鞋子,她接着道:“乌雅贵人有子,她更是眼睛都要红了。”
“人家比她年轻貌美,比她入宫晚,都有了孩子,她呢?”
到这儿,便也不多了,心情却是畅快得很,“走吧,去瞧瞧二公主,昨儿吹了些风,可别生病,孩子家家
,多遭罪呢!”
烟禾忙扶着荣嫔走了出去。
一眼就瞧见了内务府带着几个宫人过来,给戴佳常在分配。
“这戴佳常在啊看着像个好的,就是”她轻轻地着,饶是声音了许多,可在她身边的烟禾照样听得清楚,“我瞧着倒是有旁的心思了。”
内务府的人远远瞧见了荣嫔,赶忙上来行礼,“荣嫔主子,昨儿皇上晋了戴佳庶妃”
刚出口,她便自己给了自己一耳光,“是戴佳常在的位分,今儿来给戴佳常在送人和一些常在分例的物件儿了。”
荣嫔微微颔首,艳丽的面孔上神色淡淡,既不过于高高在上,也不会显得对内务府讨好退让,“去吧,只不过,戴佳常在昨儿动了胎气,你们脚轻着些,别惊了她,不然,这事关皇嗣,咱们谁也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忙应下。
到了正殿东配殿,烟禾才轻声问到:“刚刚主子,戴佳常在,许是有了别的心思?可她谁知道这是皇子还是公主啊?”
“昨儿粉蝶传了信儿,是戴佳常在在昨日昏昏沉沉之时,景阳宫的宫女突然想起来咱们钟粹宫与景阳宫不过一街之隔,临时改道,可戴佳常在却仍是想要往景阳宫去呢!”
荣嫔的面上带着些微的笑意,眸中却凉意无限,恰如屋外的凛凛寒风,“你,她怎么想的呢?真以为离了本宫眼前,就摆脱本宫的耳目了?”
烟禾顿时大惊失色,而后便是浓浓愤怒,不平道:“没有主子,她哪有今日?”
荣嫔语速款款,声调悠扬,望着廊檐上如玉的雪,红墙白雪,极富美感,“不急,总有她吃苦头的时候,景阳宫发善心一次不容易,却差点被算计,只怕,日后也得远着她了。”
烟禾心道:换她她也远着,人家好心救了她,她反倒要算计人家,换谁谁都心寒,不出推一把,已是极有良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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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腊月十五日,各宫妃嫔前去慈宁宫请安。
由于安嫔被禁足,是以,这一次,富察舜华同佟佳贵妃挨着坐下了,两人面和心不和,话都不了几句。
太皇太后看着戴佳常在微微隆起的肚子,笑意温和,又看了眼乌雅贵人,却是神色淡淡。
见太皇太后的目光从自己的身上一扫而过,没了对着戴佳常在时的和煦,乌雅贵人不自禁地咬了咬唇,护着肚子的指节都隐隐发白。
“乌雅贵人这肚子,怕是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吧?”
乌雅贵人忙微微垂首,恭顺道:“太皇太后所记不错,御医了,大概产期就在二月里。”
“都这般大的肚子了,之后几个月,请安也就别来了,天冷路滑,你这瞧着,胆战心惊的。”
“等到出了月子,例行请安便可。”
乌雅贵人颇有些受宠若惊,便要谢恩,却听佟佳贵妃面带笑意道:“太皇太后得正是呢,先前我就,乌雅贵人还是别来请安了,毕竟皇嗣为上,可她断不肯断了晨昏定省,留人话柄,本就半月才一次,就不必断了,妾无法劝,也是十分无奈啊!”
太皇太后虽对此话的水分存疑,但也知道佟佳贵妃定然不会无的放矢,因此,面上的笑意越发淡了,“她是个规矩人儿。”
罢,再没了下文。
皇太后接上话茬道:“起来,靖嫔你入宫也有大半年了。”
她的满语磕磕巴巴,虽还有个敬嫔,但发音却是不一样的,又了时间,敬嫔也不会自讨没趣儿认为是叫自己。
“你得皇上喜爱,也得加把劲儿啊!”
她笑呵呵的,“有个孩子陪在身边,日子过得也格外快些。”
富察舜华心里一凛,状似羞涩地低下头,抚着腹,笑笑道:“子女一事,全看天意缘法,该来时,他自会来的,随缘就好。”
“不过太后您身边有大公主时常在身旁伴着,这等天伦之乐,的确叫人羡慕得很。”
“都女儿是母亲的贴心棉袄,这孙女又有什么差别呢?”
她口中的大公主,并非是康熙的亲生女儿,而是恭亲王常宁的庶福晋所出的庶出女儿,因一步登天,自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对太后也是尽心孝顺,平常就和个隐形人一般。
闻言,太后笑容更是真切,“这孩子就是稳重了些,我倒情愿她如旁的女孩子一般,笑笑闹闹的。”
荣嫔有女儿,笑着搭话道:“太后,您是不知道二公主多闹,一时半晌见不到人,就能闹得阖宫人仰马翻,我倒羡慕大公主这乖巧性子呢!”
作者有话要: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