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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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管怎么样,都是好孩子,招人喜欢!”

    皇太后看向富察舜华,“你倒是性子随和,不过你得对,这孩子,也是要看缘法的。”

    “妾别的不羡慕,就喜欢养得白白胖胖的孩,只要不哭不闹,能叫人心都化了,妾家中有个弟弟,年岁差得多了些,是自看着他长大的,不哭不闹闲了没事逗逗他,也是极好,一旦他哭了,哎哟,那房顶都能给掀了!恨不能立时就把他抱走,耳朵都受不了了!”

    一到孩子哭闹,富察舜华颇为头疼。

    在座的众妃听她形容,也都抿着唇笑了起来。

    太皇太后也笑了,“看你就还是个孩子心性,孩子,哪有不哭不闹的?那岂不是成了神仙了?”

    富察舜华眨眨眼,俏皮一笑,“许是就像太后得这般吧。”

    “不过,等再一个月,五阿哥送来了,您可真是有孙有孙女万事足了!”

    皇太后心中又是一阵欢喜,不过还是道:“孩子,最近天儿也冷,等入了春,再抱来也不迟。”

    闻言众妃神色各异,羡慕,嫉妒,皆有之。

    又了一会儿的话,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精神不济,众人便也就散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拉着富察舜华就去了她的寝宫。

    她嗔着,“真是有日子没见了,你也不出来找我!”

    富察舜华摊,面带惊恐,“你想冻死我不成?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这天儿,滴水成冰,你不出门,倒叫我出来!”

    罢,噗呲一笑。

    两人闹了起来,“坏死了你!”

    闹了一会儿,便到了早膳,两人一面着,一面吃着。

    “那安嫔,自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你,何苦卷进去?也幸亏那戴佳常在有了身孕,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禁足了,不然,日后有的是你与她针锋相对的时候。”

    富察舜华也叹气,微微用了一口奶、子,“当时也没想那么多,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坐视不理吧?大冷天的,膝盖还要不要了?她又晕了,于情于理,都该伸一把。”

    就是差点被她坑了一把,这事儿不好出去。

    “你,如果是你,又有能力,你会袖旁观?不见

    得吧?”

    博尔济吉特庶妃点头,“倒也是,就算是在宫里待的久了,心肠冷硬了些,也没到这种都能出人命还不理会的地步。”

    富察舜华夹了一个金丝烧麦,点点头,心有戚戚。

    “就是这个理儿,不帮一下,自己良心都过不去呢。”

    博尔济吉特庶妃叹气,一向明媚的脸上难得带了一丝惆怅迷惘,支着下巴,“这宫里,当真是如履薄冰,争风吃醋不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哪及得上草原自由自在?”

    富察舜华又舀了一个馄饨入口,混不在意地摇摇头,咽了下去,“进都进来了,还能怎么样?就这么过下去得了。”

    她挑眉道:“咱们哪,没那个能力去改变这种环境,那就只能努力去适应了。”

    “这紫禁城,红墙琉璃瓦,四四方方,看着庄严光鲜,外头人瞧着眼热,可内里如何,却只有咱们这群局中人最是清楚不过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连连叹气,却也不耽误用早膳,仍是用了一屉虾饺,一个肉馅包子,一碗杏仁酪。

    “对了,我家里给我送了两座昆石摆件儿,一会儿我打发人把那个杨梅峰的给你送来,我那儿留个荔枝峰的!”

    “好啊!这东西难得,与太湖石和灵璧石齐名,我倒要细看看,有什么奇特出彩之处。”

    **

    刚回到景阳宫,秋云打发了几个抬轿子的太监去膳房喝姜汤,就瞧见彩玲从后殿库房冒冒失失一头扎了出来,撞在了富察舜华身上。

    富察舜华被她撞得连连后退,差点摔下去,秋云和丛双极力扶住,才稳住身形。

    她看向罪魁祸首,抚住心口,皱眉道:“是谁这般冒失?”

    一众人皆看着面前足无措、笑意凝滞的彩玲。

    而她中端着的几匹布料,也俱都掉在了地上。

    秋云将她一把拉开,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就见彩铃面上浮起来印子。

    秋云疾言厉色道:“都当差多久了?还是冒冒失失的?往日看你还算诚恳,年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如今倒好,变本加厉,竟冲撞了主子!你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彩铃刚还晕乎乎的,一听秋云怒骂,又察觉到面上的痛感,抬头看了眼

    ,心中大骇,慌慌张张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得了新料子,过于欣喜,这才冲撞了,还请主子宽宥一二。”

    她有些着急,到底是自己太过得意,失了心。

    秋云冷笑着指责道:“你还敢求宽宥?好大的脸面!当你是寺庙里的金身菩萨一样是金面?竟还是不思悔改!”

    彩玲一听,又没听到富察舜华发话,心凉了半截儿,狠狠心,就要自己掌嘴自己。

    却被富察舜华叫停,“好了,大腊月的,闹什么?事而已,处理自然也就简单,生气做什么?”

    她披着大氅,怀里抱着汤婆子,微微转着,把玩着,笑容一派温煦,声调也柔柔的,不含一丝锋锐,“既然这么久了,还是不懂规矩,那就降为最末等的宫女,跟着她们学规矩吧。”

    “不过,先去茶房跪上两个时辰,冲想想自己的过错。”

    彩玲原本还心头微松,可听了后面一段话,却是瞳孔微缩,大惊失色,想要抓住富察舜华的衣摆。

    而富察舜华却不做停留,下令后,便朝着屋内走去,彩玲只触到了一片大氅的衣角,却被秋云狠狠拽了回去,瞪了她一眼,半点没耽误富察舜华走路。

    “是,奴婢一会儿便叫人将她的房间收拾出来,送去正殿的西配殿,和那些宫女一道住着。”

    彩玲泪眼婆娑,跪在门口磕着头求情道:“主子,主子,奴婢再不敢了,定然没有下次了,还请主子从轻发落啊!求求主子了!”

    “奴婢只是今儿见了您的赏赐,欣喜过了头啊!”

    她就在那儿跪着,垂首,默然流泪,只盼着能叫富察舜华心软,好放她一马。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她抬头,满心侥幸,却见丛双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不想在茶房跪着,也别在这儿挡路!一边儿去!想清楚了就自己去收拾房间搬过去!”

    “这皇宫大内,规矩是何等森严,你往常活泼了些,主子都能宽恕一二,但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你的行为,着实过线了!”

    丛双神色淡漠,紧接着道:“你也别委屈,像你这般的,到哪个宫里,不是一次就被罚了?主子已是极为宽和了,只是降了等,你可别不知感恩,换了旁的,只怕,你

    现在在内务府呢!”

    提起内务府,想到被遣回内务府的宫人后来被分配的地方,彩玲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本就在冷风中冻得颤颤巍巍的身形更是抖得厉害。

    深吸一口气,素来木讷的眸子染上了一丝恐惧,朝着门口磕了个头,压下心底的怨恨,上抱着散落的几匹鲜亮的上好潞绸,起身,先去忍着令人倍感羞辱的视线跪了两个时辰,捂着脸,而后一瘸一拐地回了她和丛双的房间。

    等回了房,她就将中的布料赌气一般撇在了床上。

    粉粉绿绿的,颜色十分新鲜,花纹也别致,看到出了褶子,她又有些心疼,连忙抚平,整整齐齐摆好。

    她打量着自己这间屋子,虽不大,可在内务府的时候,她都是睡着大通铺的。

    直到景阳宫这位主儿来了,才一步登天,成了近身伺候的,得以有了自己独立的房间,饶是主子一直对她淡淡的,也不妨碍她在景阳宫的体面风光,她现如今,当真是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她心中愤愤,开始收拾着屋子。

    不就是撞了一下吗?至于如此?又不是公主!

    看看屋子里的松木家具,还有虽然老旧,但依旧精致的红木梳妆台,眼中流露出不舍来。

    这都是屋子里自带的,无论如何也是带不走的。

    又看着一床的衣料,微微叹气。

    被降了等,好一点的衣料,鲜亮些的颜色,都不是她能上身的了,就算是现在攒着,又有什么用呢?

    甚至因为不是宫妃贴身伺候的宫女了,她还要把头发放下,梳成一个大辫子,这让她更加无法接受了。

    珠花簪子通通都戴不了了!

    出景阳宫的门,她虽不能用这些,可在景阳宫内,主子不管她们这些贴身宫女这些。

    但若是干粗活的那些人干有学有样,自会被嬷嬷管事收拾一通。

    才被分到景阳宫大半年,她置办的东西也少。

    两个大包袱便是全部的家当了。

    刚要走出门,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响动,春白搬着自己的行李,丛双为她开门,一脸惊疑不定,看着春白自己抱着个大箱子进来。

    彩玲皱眉,瞧着春白,倚在门框上,轻嗤道:“这是做什么呢?”

    丛双看她这样,一脸瞧不上人家,也是冷笑:“做什么?自然是等你搬走了,她搬进来啊!不然你以为这么多行李是谁的?难不成是我的?”

    “既然收拾好了,就赶紧把地儿腾出来,日后,春白顶替你的位置,你就去春白的位置,好生当差,还有回来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加个更,啥时候存稿用干净了,就要裸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