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多天来，师圆圆每天都在考虑，自己所偷看到的，到底该告诉谁，或者自己想多了，该找谁商量商量。还没想出结果，就接到方垆心走失的消息，这才马不停蹄地赶来。

    完，师圆圆哭了，趴在万晓晓腿上，悲泣着：“晓晓姐，要是我们一直像从前一样好，我就能把看到的告诉你，和你商量，你一向是有主张的人，或许垆子就不会离家出走啦！我倒你怎么了你，你要和我断交，你和我爸的那些谣言，也不是我造的啊！我们是好姐妹，我怎么可能舍得伤害你啊！”

    师圆圆被朋友们疏远后的孤独感，如决堤的江水倾泻而出，也或许是非常珍惜从校园就开始的姐妹情谊，不忍粗暴地放弃。

    世道煌煌，知心人却难寻。放弃容易，找到难。

    万晓晓心乱如麻，一边想着不愿意相信吕可可背叛丈夫的情形，一边被师圆圆委屈的泪水，浇得心伤不已。想自己从前那么多年的好姐妹，突然断交，或许真是自己太过固执、太过草率。

    两个女人相拥悲泣，吴藤只好把头暂时转到旁边，呆呆望着暗夜里奔腾无尽的长江水。

    要不是现代化的城市边缘，也有通宵达旦亮着的街灯，那些夜里偷偷在江上捕鱼的人，猛然听见江堤上有女人悲泣，定以为自己撞鬼了。

    万晓晓真觉得自己撞鬼了，想不通一切事情怎么都如此巧合。难道师圆圆谎？难道罗波两次到方垆心家里，刚好方垆心都独自外出，吕可可一个人在家，还刚好被师圆圆看见？又或者吕可可和罗波已经是常态，所以被师圆圆偷窥到也就没什么奇怪？

    万晓晓的心错乱了，乱得像一团毛线，更恨不得自己真撞鬼了，一切都是如撞鬼一样的幻象。师圆圆如果真想重新与自己回到从前的姐妹情深，她必不会对自己谎，以她的情况来看，谎的几率几乎没有，除非她看错了，添油加醋了。

    万晓晓又想，如果吕可可真背叛了丈夫方垆心，自己能管吗？怎么管？吕可可是自己恩师的女儿，而且她丈夫方垆心都从没她半个不好，自己又如何插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

    吴藤终于忍耐不住：“我两位美女，叫你们出来，不只是吃宵夜，也不只是看你们重归于好，还有事情呢。”

    万晓晓和师圆圆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有事你啊。”完，两人又相视笑起来。

    吴藤像是面对两个外星人，完全搞不懂她们的状况，也跟着傻笑，随后道：“圆圆所看到的，可能并非捕风捉影。我调查到，垆子不只到医院看过圆圆、买过东西，还去过东郊精神病医院，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起码去过两次。”

    万晓晓和师圆圆惊得目瞪口呆，又是异口同声地：“垆子怎么知道那家精神病医院，他去干嘛呢？”

    “还不只是这样，记得我们晚上讨论的心理医生莫梁椽吧，他是东郊精神病医院的实际掌控人。几乎可以推断，垆子是在见莫梁椽时，被莫梁椽所蛊惑，告诉他精神病地址，不然垆子不会知道那个地方的。”

    万晓晓放开师圆圆，对着滔滔长江水，自言自语似的分析着：“莫梁椽见垆子，罗波知道，但没和我们这些朋友分享信息。罗波和莫梁椽交往甚密，圆圆又看见罗波与可可单独在家。这与垆子离家出走有什么关联呢？垆子的邮件内容显然不可能是别人代笔，可见他不是被逼迫而离家出走啊。”

    “晓晓，你坐着，心别摔了。”吴藤对徘徊在江堤边上的万晓晓招招：“还有更重要的呢，你坐下来我和你们。”

    “好，你，看还有什么鬼事。”万晓晓席地坐下。

    吴藤继续道：“第一，为钱。垆子爷爷留给他的这套庭院式别墅，加上他爷爷以前收藏在别墅里的家私和古董，还有银行里的现金，超过五亿。如果，我如果啊。如果垆子如邮件上的那样，自动放弃婚姻与财产，所有财富都得归可可所有，罗波再娶了可可，财产也就相当于是罗波的了。至于莫梁椽在这中间能得多少好处，还无从得知。”

    万晓晓和师圆圆马上明白了，吴藤的意思，是罗波和吕可可雇佣心理医生莫梁椽，配合他们夺取痴痴傻傻的方垆心的财富。方垆心本来精神就脆弱，肯定禁不起莫梁椽的心理引导与暗示，从而导致方垆心自愿写下邮件里的内容，并在离家出走前，签了让妻子吕可可全全处理家产的授权书，留在母亲的遗像后。

    思路捋一遍，万晓晓马上反对吴藤的意见：“不对，可可是个善良的人，不至于做出这样的歹毒事情来。”

    吴藤马上反问：“我知道可可是你恩师的女儿，你也了解她。我问你，可可最听谁的话？”

    万晓晓想了想：“可可最听谁的话？那应该是她外婆刁一兰了。可可对她外婆几乎是言听计从，她外婆也很疼她，这有什么稀奇吗？”

    吴藤深吸一口气：“出来，保证惊掉你们的下巴。”

    见两人张口以待，吴藤继续道：“也是我托的朋友晚上才给我消息，可可外婆刁一兰年轻时，是很知名的舞蹈家，六几年最乱的那十年，刁一兰被人污蔑行为不端，因此被整，关押的几年里，造成她腿关节永久性伤害，导致后来再也没法跳舞。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初指证刁一兰行为不端的人，是垆子的爷爷方东博。”

    师圆圆掰着指头算一算：“不对啊，垆子爷爷比可可外婆大十几岁，都不算同代人，可可外婆现在才七十出头。那个时候，她也就二十来岁，而垆子爷爷那个时候，少也快四十的人了。”

    吴藤点点头：“圆圆，你算得一点没错。据啊，那个时候，刁一兰正值貌美如花，垆子爷爷想以权欺辱她，也就是想霸占年轻貌美的刁一兰，但刁一兰誓死不从，所以才遭致整斗，导致腿关节永久性伤害，终身再也无法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