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和他在风雨中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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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一口,把烟悠然吐到斜风细雨之中:“老伯你,继续,你很有见地。”

    “他们不懂,也不读屈大夫的书。”老汉转身对着浓雾弥漫的南流江,看他的神情,他所在的村落应该就在江的对岸,他是对着他村里人,或许更是对着那个失去女儿的母亲:“河鬼是带那妹娃儿去享福了,怎么能诅咒和炸他呢?屈大夫都单独为他写篇文章,能是坏的吗?”

    听这老汉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遗憾,似乎故事还有个结局,丝丝问:“河鬼有被炸着吗?有被上天惩罚吗?”

    老汉鼻子里哼哼:“哼,怎么可能。人家河鬼又不是坏的,他是带那有福的女娃儿去享她该享的福气了,天神怎么可能惩罚他。屈大夫就是天上派下来的,他肯定一直在河里陪着河鬼一起耍,难道上天也要惩罚屈大夫吗?”

    “哞”浓雾弥漫之中响起一声牛叫。

    放牛的老汉看一看牛叫的方向,漫不经心地把他的水烟管收进雨衣里,他的姿势显得他对那水烟管非常珍惜。犹如英雄惜宝剑,仿佛他不是收起水烟管,是一位伟大而极富诗意的侠客,把擦拭好的宝剑心翼翼地收入怀里。

    顺着老汉的目光,丝丝才发现膘肥体壮的黑水牛已经看不见了,它早已在浓雾的斜风细雨中走远。

    老汉如珍惜他的水烟管,一样珍惜他的水牛,昂首挺胸地向牛叫声走去。这一迈步,毫不留恋,也没再见。

    他走出十几步后,丝丝已经只能在浓雾中模模糊糊地看见他,他似乎停止前行了,似乎回头了:“妹娃儿,遇到河鬼别怕,河鬼不是坏的,有福气的人才遇得到。你长得细细长长的,好看,比那个妹娃儿都好看。”

    望着老汉突然离去的方向,丝丝连续几个寒颤,突然莫名地觉得这些浓雾大有来头,像是隐藏着无限可能的玄,使得她害怕起来。

    她又笑笑,对着老汉离去的方向,壮着胆子嘀咕一句:“还咒我?你家妹娃儿才有福气,才配被河鬼抓去做婆娘。我才不要这福气,呸!呸!呸!”

    呸完,丝丝在寒颤中变得异常清晰,对着老汉离去的方向急急喊道:“老伯,看见我的朋友了吗?”

    “河下有个钓鱼的,应该是你要找的人,在你来的方向不远”放牛老汉的话淹没在浓雾弥漫的斜风细雨之中,再没有一点余音。

    “你个姓方的王八蛋、神经病,这鬼天气,钓什么鱼,就是钓上鱼来,也没法生火来烤”

    丝丝又回到她刚从帐篷里出来时的糟糕情绪里,一边骂着一边往来时的方向沿河找去。从天到底都是湿漉漉的,她也是湿漉漉的,却浑然不觉。

    方垆心果然在河边钓鱼,他也是湿漉漉的。

    “你没听见我叫你吗?”

    “诶,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话呀!”

    “王八蛋,能出声吗?”

    “这个天,钓上鱼来也不能烤了吃,你装什么寒江独钓。”

    “我和你话呢,你是不是聋啦?”

    丝丝一连吐出十几句,可方垆心好似充耳不闻,如钢铁雕塑一般坐着,脸始终对着浓雾弥漫的南流江。

    “王八蛋,太气人了,太欺负人了,今天必须和你打一架。”丝丝如饿虎扑食一般咆哮着,扑向方垆心。

    方垆心被猛然扑翻在江边湿漉漉的草丛里,而丝丝犹如武松上身,骑着方垆心,撒开了双,噼里啪啦地猛打。她犹如武松打虎,不给虎一点喘息之,拳掌变换,密不透风,一边打着还一边大声骂着。

    “丝丝姐,丝丝姐,你这是干嘛呀?快停。”农儒敏闻着声音奔过来。

    丝丝仰头喘气,一指着农儒敏:“今天这事你管不了,走开,他太气人了,十句不回一句,狗日的王八蛋”

    向农儒敏的话音未完,丝丝双又是一阵暴风骤雨似的打向双抱头的方垆心。

    “够了啊!别让儒敏觉得难堪。”方垆心突然大喊一声,并双把丝丝从他身上推开。

    扑通一声,丝丝被推个仰面朝天,先是砸着鱼竿,然后掉入寒凉的江水里。她入水的姿势并不美观,像是完全失误了的背翻跳水运动员。

    她的长发已经落入水里,她的双还在空中乱舞,也不一定是乱舞,可能她情急之下看见了被她砸得弹跳起来的鱼竿,她想抓住鱼竿。估计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是没别的可抓,竟然意图抓住鱼竿而当成舟。

    鱼竿没抓住,她随着她的长发一起砸进江水里,砸得江水溅起高高的水花。那一刻,犹如那个被河鬼抓走了女儿的母亲,在河里放水雷管炸河鬼,一样劲爆,一样壮烈,一样悲恸。

    如果丝丝就那样被江水冲走,她也不是被河鬼抓走的,她是被动投向了河鬼的怀抱。已经凌空而仰面落下的她,没能像专业跳水运动员那样,在空中来一个翻身入水。也是高度不够,这高度,专业跳水运动员也无法翻身入水。

    于是,她仰面砸入水里,没有丝毫倚靠,也抓不住最后的稻草。

    农儒敏来不及叹息,在岸边的草丛中飞跑出去,然后,一个猛子扎入滔滔不绝的南流江。

    当农儒敏拉着丝丝登岸时,方垆心面无表情地看着,轻晃着脑袋:“唉,多好的一根鱼竿,就这样毁了。”

    “你个王八蛋,鱼竿比我还重要是不是?”丝丝咆哮着,又向方垆心扑过去。

    农儒敏幸福地、紧紧地抱着全身湿透的丝丝的纤纤细腰,大喊道:“淋天大雨的,别这样,有什么事能清楚的,都是好朋友,打不得。”

    丝丝在农儒敏的臂弯里,感觉到了“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雄壮,只好停止扑向方垆心,愤怒地指着他:“,以后还这不这样?”

    农儒敏以为方垆心欺负丝丝了,不由得问道:“不怎样啊?”

    丝丝的音量了一些:“王八蛋,跟他讲十句,他也不回一句,神经病,聋子。”

    “这样啊!”农儒敏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方垆心:“田哥,你是有修养的人,能不能给丝丝姐一个承诺,以后再不这样,能不能对她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