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荒野行车
忧心的还不只是这里离丝丝“遇鬼”的南流江不远,这村庄只有几户客家人,而且人影稀少,只见几个老幼妇孺,车停这里太打眼,完全没法起到“隐身”的作用。
按照田益之的方案,要停下车来,继续背包步行向广嶂山中去,那车和车上的东西就可能被人安装追踪器,甚至丢失都有可能。
而且农儒敏知道,背包入山,不能携带大量物品,如果车和车上的设备丢失,三人就会失去保障。尽管可以翻山另寻别路,丝丝和万晓晓肯定也有钱再买一辆越野车,但如果追踪者紧随进山,犹如“关门打狗”,自己三人不善武力,被追踪者埋骨山中,恐怕永远也无人知道三人下落。
眼见着前方已经无路可行,方垆心还指着前面,让农儒敏上车继续开车前进。
丝丝头探出车窗,首先喊起来:“姓田的,你是要我们有去无回吗?前面已经没路,如此茂密的草树,车被刮花无所谓,但要是翻车,我们都得盖里面。”
农儒敏走到副驾驶窗边,以委婉商量的语气:“田哥,前面确实看似有条被遗弃许多年的路,但丝丝姐得对,地方太窄,草木太盛,一边又是悬崖,稍有不慎,就是车毁人亡啊。”
“没事的。”方垆心不温不火,似乎胸有成竹:“益之,上来开车吧,没事的。”
将信将疑地开车继续前行,茂密的树枝划拉着车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的利刃划过车身。
落石和枯树挡住了去路,再也无法前行,方垆心就下车去车前面清理障碍物。他一边清理,一边步行引领着车跟着他继续往山里进发。
一路上,丝丝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田益之紧握方向盘的双汗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开着车谨慎微地前行几公里,前方豁然开朗。只见山嘴上有颗巨大的黄角兰,树足足**层楼高,树干比成年人的腰还粗很多,枝丫茂密,虽叶落大半,却依然能感受到它夏季里的遮天蔽日。
黄角兰下掩映着芳草葱茏的大片平地,从地上厚厚的落叶看,这里早已荒弃,已许久无人涉足。
方垆心让把车停树下,他轻松无比地站在紧靠悬崖的黄角兰树干旁,如欣赏一部绚烂无比的诗篇一般,凝望着远方。
目光越过郁郁葱葱的热带丛林,可以清晰地看见山下老虎头水库的一方碧水,犹如镶嵌在山中的一面绿镜。流云在蓝天中随风远航,如百舸争流一般驶向天边。一群山鸟在绿色上翻飞,喳喳叫着,这里是它们世代繁衍的故乡。
下车一看,还这是个风景如画的好地方,农儒敏满怀欣喜地问:“田哥,这里扎营吗?真是不错啊,亏你还能找到这样好地方。”
方垆心回头笑笑:“不扎营,还要上山,帐篷就不背了,睡袋得带上。我让在镇上买的食用油、米、香料、调味品等等全都带上。”
“要在山上生活很多天吗?”农儒敏非常不解:“只带那些东西,怕是不行吧?山里不能生火”
农儒敏想山里生火煮饭,容易引发山火,就算严加预防,冒的烟也容易被追踪者发现踪迹。
“不,带上就是了,上面好得很。”方垆心转身对丝丝伸出:“钱,现金,你那些以备不时之需的现金给我。”
正欣赏山下风景的丝丝十分不解:“现金,这个时代,莫非山上有土匪?要给买路钱?”
“你给我就是了,我又不拿钱当饭吃。”方垆心的语气非常坚决。
丝丝只能放弃欣赏风景,到车里把装着现金的黑色背包丢给方垆心:“拿去,全都拿去,你要能把它们都吃了,我倒是高兴得很。”
方垆心身背行囊,提柴刀走在前面,在看似无路的茂密山林中,砍出一条向上攀登的路。
爬山半个多时后,见得一条蜿蜒曲折得泥土路。农儒敏观察到,沿着路蜿蜒而上时,可以看见一些残留在泥路上的马粪,不禁思量,原来这地方是有人来往的。再往上,泥路旁看见几垄菜地,地里光秃秃的,想是刚下种不久。
路过菜地不久,看见一片梨树林,还有好些颗荔枝和龙眼树。果树林中有座黄色夯土为墙、树皮为顶的民居。那树林中的大黑狗已经狂叫起来,它的咆哮和凶悍,像是要把一切外来者活吞下去。
听见狗嗥声,方垆心摆示意农儒敏和丝丝暂时别上前,他自己扯着嗓子高喊:“月月,月月,我是田益之”
方垆心正喊着,一头凶悍咆哮着的大黑狗已经冲下来,吓得农儒敏和丝丝连连倒退。
“不认识啦?”方垆心大声呵斥,捡起一根树枝,啪地一声抽打在地上。只见那大黑狗立刻哼哼唧唧,看着方垆心摇头摆尾。
“大黑,你看见谁啦?”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果树林中传来,紧接着,看见二十多岁的身穿青蓝花衣服,头带一条蓝白相间的印花头巾的姑娘,迅速从上面奔下来,看见方垆心时,猛然停住脚步,目光陌生又熟悉,如梦似幻地问道:“益之哥哥,你怎么,怎么变得这个干净清爽?”
姑娘看看方垆心后面两人:“还带了人来?”
“月月,你先把大黑唤回去。”
月月回过神来,喊一声“大黑,回去。”那黑狗像是听得懂她的每一个字,立刻跑回梨树林中。
方垆心径直走上前去,和月月嘀嘀咕咕。片刻以后,月月回头笑迎:“是益之哥哥的新朋友啊,快上来吧。”
上到夯土树皮屋,共有四间。屋的两边还有用树干做柱子,没有墙的柴屋,对院坝形成一个半包围状态,而院坝外和柴物外都是果树林。
丝丝心里暗暗骂了一句:“好你个姓方的王八蛋,原来这里还有你的红颜知己,可怜的晓晓完全蒙在鼓里。”骂完又想:“不对,他们真要有什么,必不让我知道,我知道晓晓不就知道了吗?”
月月打开一间木板房门,招呼丝丝和农儒敏进屋里坐,似乎看得丝丝脸色不好:“丝丝姐,是病了吗?”
丝丝把背包丢在屋檐下,苦笑道:“没病,就是爬山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