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青春少女噩梦里
回去的路上,丝丝告诉月月,确实被人跟踪而来,正好田益之有她这样一个好朋友,正好可以在这一方世外桃源躲一躲,让月月别嫌弃三人在这里住上几天。
丝丝故意把被人追踪的事情,还有田益之与万晓晓是情侣关系,都告诉月月,有她自己的私心。她这私心是为了好姐妹万晓晓,她在帮着好姐妹维护属于他们的爱情;她也是为月月好,月月比她十几岁,在她的眼里,月月还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她想让月月知道,这次来,不是田益之为兑现“叶落三回秋风里,必回来”的承诺。
回去的路上,月月好似心情比先前开朗了,或许是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答案已经确定,她自己只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她的心思和固守的眷恋藏在心底,这是她的权力,无人可以干涉。
于月月而言,突然知道这么多事情,加上丝丝和万晓晓都是名人,简直如梦似幻。她的梦幻如泡影一般破裂过,不愿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就算真实到可以触摸的梦,但相信父亲,相信田益之。
生命在烟霞里,经不起风吹雨打,却不得不经历风吹雨打。生命也如暮春飞花、秋风摇落叶,经不起时节轮换,经不起时光回不到从前。
月月她不想探究生命里那些晦涩难懂的道理,也不想再怀着一个璀璨的梦想而奋力跋涉,只想陪着父亲老去,只想在这山里孤独终老,爱人或许再不会有,朋友可以就眼前人,至于以后,她完全不想。不敢想,更不敢奢望。
最娇艳的青春陷落在一个噩梦里,青春只剩下无尽的苦涩,还有不堪回首的苦痛。大山清凉甘甜的风、美丽的晨雾曦光、绚烂的薄暮晚照、世外桃源一般的家,似乎都无法抚慰少女的伤疤。
她本看见一束属于自己的皎洁,在丝丝的三言两语之间,她又看见那本以为属于自己的皎洁暗淡下来。或许还会留下一片属于自己的淡淡银光,只够午夜里无法入睡时的凝望,这不知凝望到何时的银光里,或许那个痴痴傻傻的“神经病”,他还会给自己带来意外的惊喜。
渴望还有惊喜,只是给自己一个更坦然面对他的借口,青春深埋在噩梦里的月月,虽然还现稚嫩,但心已经皱巴巴地缩成一团。
在互联已经入侵所有行业的时代里,在购、络支付正如日中天的时代里,月月和父亲的家里有电,但没有,没有电视,更没有电脑,登陆互联就更不可能了。上下山还是骑马,这父女俩犹如生活在“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与世隔绝的地方。
他们要是完全与世隔绝,从不与外界来往,那还想得通。没有见过更多,想象力也会匮乏,**的边界就得多。
他们并非与世隔绝,父亲经常骑马去赶集,月月上过高中,还以优异成绩考上了重点大学。虽然月月没去念大学,但她去富庶繁华的省会城市上过班,她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科技和络处于什么状态。
不知内情的人冒然到来,看到这父女俩的生活,估计会以为这个父亲太刻薄守旧,是个老顽固,硬生生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圈禁在这样一个原始的地方,使得她严重脱离时代。
在听到月月的遭遇之前,丝丝和农儒敏心中就有这样的疑惑。
生命的状态多种多样,人这种生命就更为复杂,可以是更自私、**尤其难以满足。与时代背道而驰的人也有,犹如凤毛麟角,这种人几乎都是深陷形而上的出家人,但也只是出家人中极少的一部分。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除了必须要看,也不得不看身处的社会,与时代共舞,就根上,人活着是要尽可能地满足心中**。有人为之把命送了,有人为之牢狱困兽,有人为之心如蛇蝎就是善良的活着,大多也是不得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
父女俩不是深陷形而上的出家人,更不是隐居幽兰空谷的贤者圣贤,他们就是平常人,有平常人的**和需求,但他们却尽可能地选择了放弃。这种放弃是因为伤痛,因为对世间公道的失望,对自身渺如尘的无能为力,这种放弃,是可怜的放弃。
回到简单古朴的屋前,月月心情似乎很愉快,看看在院坝里砍柴火准备篝火的方垆心,天真地蹦跳着到厨房去帮父亲做晚饭了。
农儒敏和丝丝也不一边闲着,挽起袖子开干,与方垆心一起弄木材。
方垆心在院坝里,用石块堆起一个临时的露天火塘,在火塘上用三根木头作支架,在支架上挂一个铁棍弯成的钩子。看他这副操劳,是要为夜晚的无聊增添些光彩。
农儒敏:“田哥,这种事我擅长啊,你何必这样累,早叫我一声多好。”笑一笑:“晓晓姐要是知道了,还认为我和丝丝姐虐待你,那多不好啊。”
丝丝蹲在火塘边满脸疑虑,很是不解地声念叨:“想不通,想不通,她不就是被**了嘛,确实让人愤怒,可总不至于就这样放弃一生啊!”掰着指头:“没电视,没电脑,没,没络,又不是出家人,这样活一辈子,不是故意为难自己吗?”
方垆心放下斧头,蹲在丝丝边上:“丝丝姐,你也是女人,真的认为发生那样的事情,没什么吗?”他的话云淡风轻,但带着明显的斥责意味。
丝丝苦笑着四下看看,目光躲躲闪闪:“啊,不是,当然算人生中很惨的事情,特别是发生在一个还没被男人经过的少女身上。只是,实话啊,我也是女人,那种事嘛,既然已经发生,只能想开点,总比为难自己好啊。”
农儒敏双支在火塘边的石块上,假装在磊石头,低声:“丝丝姐,当年刘广寸这新闻,你怕是没怎么关心吧?”
“我那时又不知道受害者就是月月,我关心干什么?这个世界恶心的事情少吗?比这恶心、歹毒千百倍的事情多了去了,关心得过来吗?”丝丝笑笑:“当然,但凡有富裕的精力,我是非常愿意为弱者呐喊的一个人。”随之语气骄傲起来:“这是我对自己作为一个文人的基本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