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灵魂里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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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丝一直觉得农儒敏聪明有余,情商严重不足,又恨恨瞪他一眼,怪他不该挑起月月的伤心事。

    在恨恨的目光中,农儒敏自觉惭愧,从月月里拿过笛子,吹起古曲茉莉花。

    丝丝笑农儒敏的曲子老套,农儒敏却辩解:“我不如月月这样擅长,只记得很少曲谱。老套是老套,可这曲子班门弄斧送给月月最好,月月,你如茉莉花中所唱一样:满园花香也香不过你。”

    丝丝马上接一句:“你想追月月就明,老大不的男人了,扯什么香不香得过,有意思吗?”

    农儒敏立刻红了脸,不是为月月,是为自己对丝丝不敢言的爱。

    金色的夕阳洒在无边辽阔的碧绿之上,如翡翠闪耀着幽绿又金灿灿的光芒。向晚来的风吹过广阔无垠的山林,荡起沉沉绿涛。绯红的晚霞沁透天空的云,如调皮的孩童拿胭脂遍涂了天空。

    丝丝打破静默,无心夸耀,唏嘘道:“月月,你具备天生的音乐才华,于音乐这门艺术而言,天赋胜过一切努力。我身边有很多人,有钱有背景,有路子有资源,他们想在音乐上攀登高峰,却搞不成像样的作品。”

    “是啊,很多搞音乐的人,和丝丝姐的一样,什么也不缺。”农儒敏眼望着满天晚霞,叹息:“有的靠一首歌混一辈子,有的名气炒作得名噪一时,可拿得出的作品为零。还有很多人,纯粹是有钱有势,可一无是处,就赖在文艺圈,搞得乌烟瘴气,好似文艺不需要任何能力都能混一样,唉,时代变了啊。月月这样有音乐才华的人,却埋没在这里。”

    月月较真起来:“你们故意夸我,别以为我不知道,才听我吹那么一会儿,我就音乐天赋过人啦?嗯,益之哥哥女朋友才是音乐才女,我听过晓晓的歌”

    见她突然收住话,敏感细腻的丝丝马上想到,这个家里没看到一样电器,也没有,应该是听不到音乐的。她读高中时,万晓晓还不是歌,她她听过,一定就是在南京上班那几个月里。

    “月月,你听我。”丝丝紧紧揽住她的双肩:“我不会故意哄你,虽然只听过你吹不一会儿,可那美妙绝伦的旋律我是第一次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你自己想出的笛曲吧?”

    月月点点头,丝丝继续道:“这不就是了吗?能想出那么美妙绝伦的旋律的人,一定得是上天赐予的天赋才行。你得没错,你的晓晓嫂子,确实是我们今天这个时代少有的音乐才女,可这与你也是,完全不矛盾。”

    “嫂子?”月月暗叹一声:“是喔,益之是我哥哥,晓晓应该是我嫂子,只是,她那样出名的明星,会让我叫她嫂子吗?”

    农儒敏哈哈大笑:“嗨,月月,不是她认不认的问题,田哥的老婆,必须是嫂子。哈哈哈,也是我嫂子。”

    月月低声嘀咕道:“他们会结婚吗?会是真心相爱的吧?”

    看农儒敏的情商着急,急得用恨恨的目光已经无法表达心中的蔑视,急他话完全忽略了月月对方垆心的微妙情感:“儒敏,你脑子应该有水吧?我看啊,不是益之像是有神经病,你是真的有神经病。”

    农儒敏不以为然:“我又错啦?”瞬即又似乎明白过来:“月月,你再完完整整吹一曲,就吹你的曲子,可以吧?”

    月月低头把笛膜略微整理,口中道:“家里也没笛膜了,就用这将就听吧,我多费点气就是。”

    悠扬的笛声响起,似那即将消散的璀璨云霞发出的吟唱;荡气回肠,凄凄切切,正是待字闺中的痴情少女,朦朦胧胧之中对心中无法言的思恋,尽诉于孤寂苍凉的夜风里;愁绪镀音韵,惶恐不安的自卑感散落在音符间,把美妙哀伤的旋律撒向广阔无垠的绿涛;

    晚风吹起她头上蓝白相间的印花发巾,与跌落肩头的长发在风中比翼双飞。双眼擒泪,目光已经走远,脸颊红扑扑的透着弹指可破的白光,任灵魂里的旋律在嘴边流响。

    听着笛声,农儒敏尤其动容,似乎这笛声揭开了心中的羞涩的包裹层,把颤抖的情愫吐向醉人的霞蔚。

    笛声渐逝,丝丝也眼含热泪,看着农儒敏笑:“装什么装?一个大男人,竟然泪流如此,够深情的啊!”

    农儒敏这才发现脸颊有泪,装着无所谓地以袖抹泪:“月月的曲实在玄妙绝伦,可以称得上是笛仙了。丝丝姐,晓晓姐的歌我都听过,我想啊,有几首,如果中间l用月月这笛声,堪称一绝。”

    丝丝斜眼看看农儒敏:“这是当然,以后肯定可以同台。”

    月月爬出去,又把笛子放在原先的位置,凄婉地笑着:“我没资格和晓晓嫂子同台,回吧,天将黑了。”

    刚走出大石头,月月止步问到:“你们来,就为陪着益之哥哥给我送那些钱吗?”

    “月月确实聪明,”丝丝主动拉过她的:“我要是实话告诉你,我们既是陪益之来见识见识他最好的朋友,也是路中遇到了一点点难处,你会帮我们吗?”

    “当然会,”随之,月月又垂头丧气地:“姐笑了,我哪有能力帮到你们。”

    “怎么没有?我们出来旅行找一个人,途中被人跟踪了。你知道的,晓晓是名人,益之和她的关系一直还不能公开,可能有心之人要拿益之作晓晓的文章,我们不能中他们的圈套。你自在这山里长大,要是有陌生人来,你就让大黑咬死他们。”

    月月似信非信:“那不行,吓吓他们,赶走就好,咬死人要坐牢,我”一时无语,竟然不下去了。

    丝丝轻轻在自己脸上打一巴掌:“唉,我这臭嘴,被儒敏感染了。”她恨自己不该如此话,也暗暗怪月月太过敏感,想她在南京被扣留等他父亲去接她其间,她一定满怀悲痛和绝望、孤独,与牢狱无异。

    曾经的不幸化为噩梦,如影随行。本来天真无邪的少女,时时提防着噩梦萦心,任何时候都没法直面。悲恸的心只有自己孤独地紧握着,只要稍微放开,心就会碎裂成尘。